“哎!”
黄葛树一声长叹,“我们这些灵植的成长,讲究的是天赋和机缘,天雷只能算是天地对我们这些灵植的考验,和成长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次天雷过后,虽然没有生命层次蜕变,不过,也快了,我的心境明显提升了,蜕变只是时间的问题……”
……
陈阳有些听不太懂。
他以为度过天雷之后,黄葛树便能蜕变成超越a级的灵植了,没想到还停留在a级。
黄葛树也不过多的解释,“这次见你,你的变化挺大的?”
陈阳莞尔,并不多言。
他的变化确实挺大,现在的他,都升级到四级赶人人了,黄葛树恐怕是能感应他身体上的变化的。
“黄老,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陈阳直接岔开了话题,当即便问道,“黄老可听说过,旗山上有一株成了气候的何首乌,名叫何十五?”
这株黄葛树,都有几百岁的年纪了,诞生灵性也有上百年,一直被附近的村民供奉,每天从他树下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所知道的事,肯定要比老鬼林的槐老,那个老宅男要多。
“它呀。”
黄葛树嗯了一声,“没有见过,但是听说过一些。”
“黄老能给我讲讲么?”
陈阳的眸子微亮,“这个何十五,同样也是灵植,为什么它能来去自如,而黄老你和它一样的境界,却只能生长在这儿,无法移动?”
“呵。”
黄葛树闻言,叹了口气,“不一样,不一样,它靠着吸食血液,沾染了生气,自然和我们这些灵植不一样……”
“对于我们这些灵植来说,哪怕经过天雷洗礼,成功蜕变到更高层次,想要自由移动,也是很困难的,比如我,如今也只能是做到摆动一下树枝,但如果它长期沾染动物的血气,情况就不一样了……”
陈阳闻言,挑了挑眉。
那只何首乌,确实是捕杀了不少的生灵,甚至还捕杀过人类。
当日风儿洞中所见,现在想来都还触目惊心。
经过黄葛树的一通科普,陈阳算是明悟了几分。
不是所有的植物,沾染了血气,都会变成何十五那样的,必须得是已经诞生了灵性的灵植才行。
也不是所有的灵植,在血气的培养下,都会诞生行动的能力,有一定的概率问题,而且,和种族也有关系。
就如老槐树、黄葛树这样的,你给它们喂再多的血,它们也不见得能动起来,最多恐怕也就摇晃一下树枝,动一下树根。
何十五,确实是个异类。
“照你这么说,这概率未免也太低了吧?”
不仅要是灵植,而且还要大量的血气供养,一株植物,想要诞生灵性,本来概率就极低,它生长在深山老林里,在无法行动的情况下,如何获得血气供养?
这概率就更低了。
两个概率极低的事件凑在一起,那概率只会低到更恐怖的程度。
“是啊。”
黄葛树道,“但它又确实存在,所以,有一种可能……”
“它是被人为供养出来的?”陈阳脱口而出。
“嗯。”
这显然也是黄葛树想说的,“据我所知,这株何首乌,还尚未经历天雷洗礼,所以,它能蜕变出自由移动的能力,只能是靠吸食血气,如果是有人刻意培养,那这种小概率事件,确实是会放大很多……”
此时,陈阳突然想到爷爷给他说过的话。
当年,太爷爷他们,是有机会除掉何十五的,但是遇上了一些意外,并未成功。
这个意外,会不会就是培养何十五的人呢?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
“黄老,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克制何十五的这种能力?”陈阳问道。
黄葛树顿了顿,“你想对付他?”
陈阳摇了摇头,“不是我想对付它,而是它想对付我,我曾祖父和它有过一段仇怨,这东西是邪物,不除不行,我和它斗过几次,但它每次打不过就跑,实在拿它没有办法……”
“要克它,很难。”
黄葛树轻轻摆动了一下树枝,“除非能断了它的血气供养,它的能力来自于血气,只要断掉一段时间,它自然会回归到原来的模样……”
“这……”
陈阳一滞,听起来容易,但实际却是很难。
山林那么大,生灵那么多,何十五神出鬼没的,你怎么可能阻止得了它捕食山间生灵呢?
行不通。
看来只能想办法诱杀了。
黄葛树提醒道,“这株何首乌的背后,也许牵扯到什么厉害的存在,你可要想好了,你要是真把它给除了,保不准会得罪什么人……”
陈阳深吸了一口气,“它背后有没有什么人,我不在乎,如果真有,能养出这种邪物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哼,到时候还指不定是谁找谁的麻烦。”
“而且,这个何十五,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开始,就已经在犯案,距今已经是七八十年了,它背后就算有人,只怕也早就埋进了黄土……”
他还真不在乎这一点,他只知道,这株何首乌很邪门,既然被自己遇上,就不能再留着它了。
无论它背后有没有人,有什么人,在陈阳这儿,都已经判了它死刑。
“陈阳,我很欣赏你的勇气,我也没什么可以帮到你的,给你一点祝福吧。”
黄葛树轻摆树枝,一根枝条垂了下来,轻轻的垂落在他的面前,“帮我把它折断……”
“嗯?”
陈阳怔了一下。
他不知道黄葛树想干什么,但还是听话的伸手,将他伸下来的枝条折断。
却是不知,它会不会感觉到痛。
“把你胸前的吊坠取出来!”黄葛树随即说道。
吊坠?
陈阳摸出了挂在胸口的吊坠,是那枚用红线穿着的山虞印。
正当他不解黄葛树想做什么的时候。
却见黄葛树将树枝伸到了山虞印上,一滴乳白色的液体,从树枝上的断口中迅速的分泌了出来,滴落在了印章上。
说来也奇怪,那白色的液体,很快便渗透进入了印章之中。
黄葛树又重新收起了枝条。
“黄老,这是……”
陈阳一脸的迷惘,那印章在吸收了那滴乳白色的液体之后,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原来的样子。
黄葛树道,“这是山虞印,掌管山林的地官,持有的信物。”
“这我知道。”
陈阳问的压根就不是这个,“你刚刚对它做了什么?”
“山虞印沾染了我的气息,你作为山虞印的主人,便可以随时随地与我进行远距离的精神沟通……”
“哦?”
陈阳闻言,眼睛一亮,“如何沟通?”
“心中默念即可。”
陈阳当即就想尝试。
却被黄葛树叫停,“这种沟通,十分的消耗心神,不要轻易尝试。”
陈阳悻悻。
黄葛树道,“你下次遇上何十五的时候,它要逃跑,你就用印章在它身上盖印,我便能感知到它的方位,帮你寻踪找到它。”
陈阳喜出望外。
他不就愁找不到何十五的藏身之处么,如果早有这个能力,他都能追着何十五满山跑了,还能让它活到现在?
“谢谢黄老!”
“去吧,早日除掉这个祸害。”
黄葛树微微摆动树枝,“另外,切记,不到关键时候,不要和我联系……”
“嗯。”
陈阳心中清楚,和黄葛树精神沟通,不仅是消耗他的心神,对黄葛树而言,恐怕也是消耗极大的。
不然的话,它不会再三的强调此事。
看了看手中的山虞印,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枚印章,居然还有这样的功能。
……
——
翌日。
在镇上购置了一些进山要用的东西,忙活了一上午,把皮卡的车斗都给装的满满的。
食物、水、药品、锅碗瓢盆、煤气罐、帐篷、睡袋……
光是雄黄粉,他都通过张亚峰的关系,搞来了夸张的500多斤。
几个大口袋装着,很有点吓人。
反正他有系统空间,能装的下,压根就不用顾忌。
“想想,还差什么不?”
从一家服装店出来,黄颖贴心的给陈阳买了几套换洗的登山服。
“应该差不多了吧!”
陈阳摇了摇头,一时间,他也想不到还需要准备些什么了。
反正准备的已经比上次充分多了,这次去米线沟,他心里已经没有了畏惧,是真有点把这次当成一次旅行。
“山里情况复杂,要注意安全,出来后,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知道!”
陈阳提着衣服,揽着黄颖,在他额头上嘬了一口。
小情侣,少不了腻歪的。
和黄颖分开后,陈阳来到镇头的停车场。
“陈阳?”
刚把衣服塞进车里,准备回村,一个声音陡然从身后传来。
他怔了一下,回头看去。
停车场旁边,一家卖豆花饭的小店里,冲出来一男一女,正往他奔来。
是陈国良和马青容两口子。
陈阳那一张脸,就像是吃到了苍蝇一样,瞬间就垮了下来。
立马钻进车里,准备开车离开,懒得和这两人胡搅蛮缠。
然而,车子刚刚发动,两人已经跑进了停车场,堵在了他的车头前。
陈阳一阵无语。
总不可能开车撞死他们。
“陈阳,陈阳,你下来……”
陈国良上前拍打车门,咣咣作响。
陈阳一阵烦躁,大好的心情,被这俩人给搅和了。
当下推开车门。
“哎呀。”
陈国良也没想到陈阳会突然开门,而且力量那么大,被掀了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干什么?”
下了车,陈阳那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往那儿一杵。
虎目一瞪,猛地一声呵斥,把附近不少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两口子显然也被陈阳的气势给吓到了。
陈国良脸色涨红,他这人极好面子,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小辈呵斥,哪里有脸?
但他还算清醒。
他儿子现在,摊上大事了。
不仅偷盗,而且还涉嫌纵火,搞不好半辈子都得在里面度过了。
两口子计较了一下,他们始终觉得,这事还有转机。
纵火的事,只要搞定了村里,村里不追究不就行了?
偷盗的事,那不更简单,把陈阳搞定不就行了?
不得不说,法盲就是天真。
刚刚在店里吃豆花饭,两口子还在商量接下来怎么办来着,就那么凑巧,瞧见了陈阳,这还不赶紧凑上来?
“小阳,别那么大火气。”
陈国良忍着不爽,露出个笑脸,“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见外?”
陈阳一脸嫌恶,“有事说事,没事就赶紧让开,我忙着呢!”
陈国良腆着脸,摸出一根玉溪,往陈阳递了过来,“你看,你都来镇上了,治安局离这儿不远,要不陪二伯去一趟,给他们好好说说,就说车是你借给广军的……”
态度还行。
不过,这话么,陈阳却不爱听。
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这个,我恐怕是帮不了你,治安那边已经立案了……”
“可以撤嘛。”
陈国良打断了他,“能立就能撤,你给他们说,车是你借给广军的,这不就没啥事了么?”
“呵。”
陈阳都被气笑了,“合着我一会儿报案,一会儿撤案,把人家治安当什么了?那我不成报假案的了么?”
“哪儿有那么严重?”
马青容道,“给治安的同志说清楚,就说是误会,不会有问题的,咱们算起来也是一家人,你的车,不就是广军的车么,广军借用一下,能有多大的事……”
这番话,真的是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陈阳没兴趣听这些歪理,摆手打断了她,“首先,我的车就是我的车,和你们家没有半毛钱关系,其次,你们没有看到那天晚上,他是什么样的态度,想让我谅解,不可能……”
“他已经知道错了。”
马青容激动的上前,“他真的知道错了,你都不知道,他都哭成什么样了……”
陈阳往后退了一步,避免和她肢体接触,“他不是知道错了,他只是知道要坐牢了,你们俩不用在我这儿浪费口舌,咱们走司法程序就是了……”
也不怪陈阳不讲情面,和这种人没有根本没有情面可讲。
你这时候放过了他,等他缓过来,指不定会反咬你一口。
他可不是什么烂心肠的好人,就算村上谅解,他也不可能谅解。
那个陈广军不是嚣张么,自己还就非得让他进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