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发现,让他欣喜若狂。
四年了,你们知道这四年,我是怎么过的么?
终于让丁少风找到了一条可以提升体魄的路。
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重新回到巅峰,甚至是将他那个天才弟弟丁少贤踩在脚下。
那些嘲笑过他的人,瞧不起他的人,统统都要被他踩在脚下。
都是你们这些人,有眼无珠,还有童家的那个女人……
然而,这一刻,梦想幻灭了。
都还没来得及扬帆起航,船就已经被人给凿沉了。
藏了这么久,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打开灵台,施展一次精神攻击。
身体如同面条一样倒在了地上,世界陷入黑暗。
……
秦州走了过来。
他的腿有点软,说实话,他自认为他自己就够狠的了,没想到陈阳这小子,比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出手果断,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连半句废话都没有。
这两人甚至都没有出手的机会。
陈阳也压根没想过给他们这个机会。
毕竟,王援朝已经提醒过他,丁少风这小子不简单,也许会些精神力方面的攻击手段。
既然都已经知道他有底牌了,陈阳又怎么可能让他有这个机会把底牌亮出来呢?
天珠,貌似并没有派上用场。
……
二十分钟后,秦州从工地出来,掀开的围挡重新给人围上。
周围安静极了,刚刚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搞定了。”
秦州拍了拍手,略带着几分不满,“以后少让我干点这种事,我都一把年纪了,损阴德。”
“谬矣谬矣。”
陈阳一根手指晃了晃,“为这个世界除掉一些害虫,这是积功德的好事,怎么能算是损阴德呢?”
“是么?”
秦州挑了挑眉,似乎觉得有些道理。
……
昏暗的街道上,两人身影逐渐远离。
陈阳打开虫种袋,一团黑影,在夜幕的掩护下,往刚刚工地的方向飞去。
有些东西,还是永远消失要稳妥一些。
……
——
青神山。
夜里的青神山,雄奇幽静,天上还下着蒙蒙细雨。
丁连云顺着山路下来,跨过一条小河,来到了山脚下的公路上。
此时,路边的商户早已经关门,给人感觉像是进入了一个鬼村。
一辆轿车停在路边,打着灯。
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下了车,恭恭敬敬的站在路边迎接。
“二叔,怎么样?”
上了车,司机发动了车子,男子通过后视镜,看到了后座上丁连云的那张略微有些阴沉的脸。
男子叫丁世强,丁家旁支的一个二代子弟。
三品境,勉强还有几分能力,人也还算机灵。
这次出来,丁连云实在找不到能带的人,便带上了他。
丁连云似乎有些疲累。
这两天在青神山上,他可谓是费尽了口舌,花了不少的力气,才让青神山暂时打消对丁家的疑虑。
但是,青神山给了他一个时限,让他在半个月内,找到丁少贤,把人带到青神山当面对质。
今天更是故意选在晚上,直接把他给赶下山。
一点面子也不给,摆明了就在给他下马威。
堂堂丁家,灵境强者,居然被如此对待,这青神山,当真是有够嚣张的。
丁连云闭着眼睛,把经过简单的讲了一遍。
突然他又睁开了眼睛,“世强,你来帮我捋捋,我怎么老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丁世强闻言,尴尬一笑,“二叔,有什么地方不对?”
丁连云说道,“不久之前,四海被人暗算,这才多久,少贤又出了这事,我总感觉这其中有所牵连……”
“二叔是怀疑,有人在背后做局?”
“嗯。
”
丁连云点了点头,“我的预感向来不差,这几件事确实给我一种感觉,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背后算计……”
丁世强听到这话,有些欲言又止,“二叔,有些话,我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丁连云微微皱眉,“讲。”
丁世强道,“最近四河和族里一些人走的很近,包括我,他也隐约有想拉拢的意思,前几天,他还找我一吃了个饭,也不知道是醉酒说的胡话还是怎么的,他说四海哥快不行了,以后丁家该由他当家,丁家不再是以前的丁家……”
“哼!”
丁连云冷哼了一声,一张脸像是罩着一层寒霜。
丁世强赶紧闭上了嘴巴,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所以,矛盾来源于内部?
就凭丁四河那脑子,能有那本事,有那胆魄做这个局?
不得不说,因为丁世强的一句话,他有点被带偏了。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他啊。”
丁连云言语冰冷,“他现在在哪儿?”
“这会儿应该在少峨市,参加盘山交流大会。”丁世强连忙说道。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少风也去了。”
“盘山交流大会么?”
丁连云恍惚了一下,这会儿仿佛才想起,这一届的盘山交流大会,已经开启了。
“去少峨市。”
真要是老大家的做出这等血脉相残的事,自己可不会有什么顾忌,必定手刃了这厮。
丁连云恢复了淡定。
但是那一双眸子里却是写满了阴冷。
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隐约觉得,这事不简单。
……
——
少峨大酒店。
房间内,都十二点过了,还亮着灯。
陈阳洗漱完,换了身干净的睡袍。
打开窗,一群食骨蟞飞了进来,像是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一样,迅速的飞进了虫种袋。
来到桌前,十八个泥人整齐的摆放在桌面上。
打开台灯,陈阳拿起其中一个,仔细的端详。
十八罗汉泥塑,也就一指来高,外表看起来很是粗糙。
他手里拿着的这个,应该是伏虎罗汉,横眉怒目,凶神恶煞,虽然做工粗糙,但还是能看出神韵的。
内藏乾坤?
他用雷达探知仔细的探了探,泥塑的内部是实心的,只是材质似乎有些不太一样,放在手里,很有一些重量。
他把丁连城的匕首取了出来,把那泥塑抓在手里,小心的刮着好表面的泥。
匕首削铁如泥,削起泥来,那就真如豆腐一般了。
簌簌簌……
表面泥土迅速落下。
不一会儿,露出了里面的一层暗金色的东西。
两分钟后,一个两寸来高,造型古怪的小铜人,出现在了陈阳的面前。
铜人并非罗汉造型,也就是一个光着身子,看起来十分普通的人偶。
身上有很多小小的黑点,一条红色的线,将这些小点连在一起。
穴位?经脉?
陈阳眼神微动。
系统提示,泥塑之中藏有《峨眉锻体炼气术》行功秘法。
说的应该就是这铜人了吧?
陈阳略微思索了一下,找来一只马克笔,在铜人的底座上写上了伏虎二字。
避免混淆。
继而他又拿起一个泥罗汉,如法炮制……
只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十八个铜人全部被剥离出来,整齐的放在了桌上。
每一个铜人的身上,都有一条明显的红色刻线,这些刻线,连接着许多疑似穴位的黑点。
除此之外,也看不出其他异常。
没有文字,没有图片,什么都没有,就只是铜人和铜人身上标记的线条。
陈阳皱起眉头,这特么算是什么功法?
光靠自己悟么?
穴位、经脉什么的……
他现在尚未进入灵境,没有
内劲诞生,根本还涉及不到穴位和经脉的层次。
灵境之下,纯粹的只是锻体。
十八个铜人,或坐或立,或躺或卧,造型各有不同。
既然是峨眉锻体炼气术,那就不能光是炼气,应该还有锻体吧?
陈阳来到床上,尝试一下复刻这些铜人的姿势。
第一个姿势,降龙罗汉泥塑中的铜人,双手撑地,双腿盘于双臂之上,后臀腾起。
别说,这姿势看起来简单,做起来还真有点难度。
至少对陈阳而言是如此。
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光是摆好姿势,就已经累的够呛,陈阳闭上眼睛,开始冥想,按照铜人身上的行功线路冥想。
气血鼓荡,身体迅速的热了起来,幻想有一股热流,照着既定的路线行进。
没入灵境,没有气感,所以也只能是幻想。
他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本能告诉他,应该这样做。
坚持了一会儿,感觉撑不住了,陈阳便停了下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又继续。
如此过了有一个多小时,最多的一次,坚持了三十来分钟,陈阳便感觉浑身燥热难当。
汗水出了一身又一身。
身体由内而外,骨骼,肌肉,皮肤,每一处都是火辣辣的疼痛。
皮肤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他不敢再继续坚持了,连忙停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情况是否正常,也没个师父指导,一个人在这儿瞎练,他没有气感还好说,若是有气感,练茬了气,整的走火入魔可咋弄?
舒展了一下筋骨,浑身上下痛得厉害,是那种灼热的痛,外加超负荷运动后的那种酸痛。
他打开系统面板看了一下。
……
姓名:陈阳。
体魄:919/1000[max]。
……
貌似没什么变化?
白折腾了?
陈阳皱了皱眉,费这么半天劲,搞得像打了一场仗一样,结果体魄一点没加?
这才第一个铜人?
他看了看桌上剩下的十七个铜人,这要是挨个试一遍,恐怕得直接练废了吧?
又痛又累又困。
把铜人收进系统仓库,陈阳赶紧又去洗了个热水澡,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往床上一躺,没三秒就睡着了。
……
——
第二天。
陈阳被黄颖的电话叫醒,起床一看时间,都中午十二点了。
一夜无梦,好久没睡过这么通透的觉了。
一觉之后,伸了个懒腰,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通泰。
打开系统面板看了看。
……
姓名:陈阳。
体魄:920/1000[max]。
……
“咦?体魄涨了1点?”
看到系统显示的体魄信息,陈阳的眉毛微微跳动了一下。
一晚上,涨了1点体魄值?
也就是说,昨晚的罪没有白受?
峨眉锻体炼气术真的有效果?
体魄不会无缘无故的增加,必定是昨晚修炼锻体炼气术的原因。
有搞头!
这功法貌似要比中元功要好多了,至少,修炼这门功法,用不着手持外肾,动作没那么猥琐。
一天涨1点,十天涨10点,一年就是365点,一百年就是36500点。
这么一算,确实有搞头。
这还只是自己一个人瞎练的结果。
陈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等晚上再来好好研究研究。
正盘算的时候,二女已经来叫他一起出去吃午饭了。
一开门,两道倩影,玉立亭亭。
“在干嘛呢,打电话都没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黄颖道。
陈阳笑了笑,“昨晚睡得晚,刚醒。”
张亚楠抱着双臂,脸上带着些古怪的笑,“大中午的
才醒?你昨晚杀人去了呀?”
“呃……”
她虽然只是开个玩笑,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陈阳一怔,旋即点头一笑,“是呀,杀的还不止一个呢。”
“是吗?杀的男人还是女人呀?”
张亚楠促狭的挤眉弄眼,显然,她口中的杀,有更深层的含义。
“你这个污女。”
黄颖嗔了一句,当即和她闹在一块儿。
她和张亚楠关系那么好,哪里不明白她整的这些词汇是什么意思。
……
三人玩笑着下了楼。
从电梯出来,刚来到大厅,便见门口进来了几个人。
陈阳停住了脚步,脸上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当先是一名穿着便装的老者,几名中年男人,唯唯诺诺的跟在他的后面。
丁连云?
他不是在青神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陈阳眼神微动。
“怎么了?”
黄颖见他异样,也停下脚步,错愕的往他看去。
陈阳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没什么,遇到一位长辈。”
“长辈?”
二女都是错愕的看着他。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却见陈阳已经笑盈盈的往丁连云走了过去。
“呀,丁老?你怎么在这儿?”
安静的大厅里,陈阳的声音显得十分的突兀。
他很快就来到了丁连云的面前。
没等丁连云说什么,他身后已经有两名中年人站了出来,其中一人朝他推搡了一下。
陈阳蹬蹬蹬,往后退了几步。
“住手。”
那中年人昂着头,刚要呵斥,却被丁连云出声制止。
两人没有话说,立刻又退到了丁连云的身后。
“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
丁连云打量了一下陈阳,显然也是把他认了出来。
但显然没太大的热情,冷冰冰的,和当日在夹皮沟见面时,判若两人。
陈阳揉着刚刚被推搡的手臂,脸上却是带着惊喜的笑容,“一位朋友带我来的,说是让我长长见识,想不到在这儿能见到丁老你,你上次不是说要去探望我爷爷么,不知道去了没有?”
“最近事忙,抽不出时间,等过段时间再说吧。”丁连云摇了摇头,像是没多少耐心。
陈阳却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十分认真的说道,“那你可得抓紧时间,毕竟,时间不多了。”
“嗯?”丁连云挑了挑眉。
陈阳尴尬道,“丁老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爷爷那病,恐怕……”
“嗯。”
丁连云微微颔首,“有机会我会去看他的。”
陈阳连连点头,一副感动的模样,“丁老,你吃饭了没,我正要去吃饭,我请你?”
“不必了,我还有事。”
丁连云摇了摇头。
他明显不想搭理陈阳,但面上还是挤出了一丝微笑。
“这样啊,那我不打扰丁老了,丁老你先忙!”
“嗯。”
丁连云没再多说什么,带着人径直走向了电梯。
远远的,四目相对,陈阳对着他挥手,脸上挂满了笑容。
电梯门关上的刹那,笑容瞬间收敛。
……
电梯内。
“二叔,这小子是谁?”丁四河疑惑的问道。
自己这个二叔,对外人向来不假辞色,怎么会这么一个小子,还露笑脸了呢?
“陈家的孽种。”
丁连云缓缓吐出几个字,一张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陈家?”
丁四河愕然,“哪个陈家?”
他在脑海中思索了一遍,愣是没找到什么陈家。
但听丁连云的语气,孽种?那应该是敌人吧?
“小角色而已,不必理会。”
丁连云并不在意,他现在关心的,是他的好大孙
,“四河,二叔这些年,应该待你不薄吧?可曾有苛待过你?”
“这……”
丁四河一滞,一颗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好端端的,二叔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想到了那天晚上,他父亲丁连城对他的警告。
二叔在怀疑自己,怀疑是自己设局害了丁四海和丁少贤。
顿时,他起了一身冷汗,连忙说道,“二叔对我是极好的,当然不可能有苛待。”
“哼。”
电梯到了18楼,门开了,丁连云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丁四河连忙跟上。
1802号房间。
“二叔,我冤枉啊。”
一进屋,门一关,丁四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样的一幕,把随后进来的几人都给吓了一跳。
丁连云脱掉外衣,往衣架上一挂,转过身来,往丁四河看去,一张老脸皱成了苦瓜。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喊什么冤枉?”
丁连云沉着脸,在床边上坐了下来,也没有要叫丁四河起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