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黎把岑岸救回来,同时给了他两个选项。
一、他跟着宋君湛,就跟之前一样。
二、他住进公主府,她派人贴身护着他。
他现在必然是被盯上了,未达目的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萧黎不能每次都想方设法的去救他。
他必须做一个选择,也决定着日后萧黎对他的态度。
救人这种事情,她不希望有下次。
倒不是萧黎冷血,而是她明明有可以保证他安全的能力,为什么要等他被绑走了再去救?她不喜欢被动。
岑岸当然是想选兄弟,公主府他还不知道吗?
说什么保护他,等他进了公主府,还不得被她往死里压榨?
进去容易出来难,他好不容易才逃脱公主的魔掌,这才过多久,怎么可能自己往里跳?
但他没有第一时间选,而是忐忑的看了眼萧黎,他总觉得自己要是选了‘一’会挨打。
毕竟公主废了那么大力气,还亲自带人来救他,而且还说要保护他,他要是坚定的拒绝,良心多少有点儿痛。
萧黎奇怪的瞥他一眼:“你眼睛抽了?”
岑岸扭捏道:“我知道公主是想保护我,但我再给君湛治疗一下之后就要离开了,就不麻烦公主了。”
他这拒绝得够委婉了吧?
萧黎点头:“行。”
岑岸离开也好,只会医术不用毒术的小废物,别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黎回答得干脆,岑岸听着那冷漠的声音以为她生气了,整个人都绷紧,不敢吭声。
队伍才到城门,楼魇就先离开了,临走之时看了眼萧黎怀里的魔降。
小狼崽得了青睐,被萧黎亲自抱了一路,被顺毛顺得那叫一个美滋滋。
突然,小狼崽感觉到了一股子杀气,猛然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楼魇离开的背影。
“嗷呜?”
岑岸和宋君湛则是一起跟着萧黎回公主府。
队伍走过长街,那威风凛凛的护卫,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银光森寒的铁甲,没人看了能不胆颤心惊。
尤其是那不少铁甲上似乎还泛着血光,煞气凛然,胆子小的根本不敢直视。
皇城里不缺军队,尤其禁军,那更是军中精良,可哪怕是禁军,感觉都没有玄阳公主这些护卫来得凶煞可怕。
等队伍走过,所有人才敢大口呼吸,关于玄阳公主凶残的名声又厚重了一分。
萧黎:?
她做什么了?
公主府的门口停了一顶轿子,在队伍过去的时候,轿帘掀开,一身粉蓝的王婉清从里面走出来,满脸笑意的看着队伍中的萧黎:“公主!”
不同于其他人先看到的是那些杀气腾腾的护卫,也没看到那人高马大看起来就吓人的戎擎。
王婉清目光一扫,眼里只有萧黎,至于什么煞气什么吓人,不存在的。
萧黎下了马,顺手把小狼崽拎了丟在地上。
王婉清急忙过来,激动得不行却又克制着停在三步远的地方行礼:“婉清见过公主。”
萧黎神情淡淡:“你怎么来了?”
王婉清扬起一张灿烂的笑脸:“这些日子我都在跟姑姑学习管事,姑姑说我学得好,特别奖励我出宫见公主一次。”
拿见她来当奖励?皇嫂是会奖励人的。
萧黎往府里走,王婉清落后两步跟着,甚至提着裙摆给急着追上去的小狼崽让路。
“公主,这是你养的狗吗?好可爱啊。”
萧黎:“那是狼。”
王婉清:“好可爱的狼。”
宋君湛和子越准备往里走,走了几步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回头一看,岑岸还坐在马背上,整个人都呆住了。
子越上前拉他:“你发什么呆,还不下来?”
岑岸如梦初醒:“啊?哦!”
前厅里,红月先给萧黎准备热水洗了把脸,蓝月带着人给大家上茶。
所有人都坐下了,萧黎看了眼,嗯?
转头看向身侧,王婉清站姿端正的站在她旁边本来该是红月站的位置,那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萧黎的侍从。
“你站着做什么?坐啊。”
王婉清惊讶:“多谢公主赐坐,不过我站在这里就好了。”
她现在不是王家小姐,而是宫人王婉清,而且她很想离公主近一点儿。
“咳咳”岑岸喝茶呛了一口,连忙忍住,察觉到萧黎看过来,他故作自然的问道:“公主,这位姑娘是?”
王婉清看他一眼,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您就是岑大夫吧,久仰大名,我叫王婉清。”
王婉清微微屈膝行礼,岑岸连忙起身拱手:“王姑娘客气,岑岸就是一个大夫而已。”
王家的事儿岑岸还是知道的,前不久公主就是因为王家的姑娘在宫里威武了一回。
她就是那位被公主从禽兽手里救下来的王家姑娘
王婉清点了点头,然后满眼笑意的看向萧黎:“公主真是厉害,亲自去把岑大夫救回来。”
那璀璨明亮的眸子里好像有星星闪烁。
宋君湛有话跟萧黎说,但看了眼那王家姑娘,决定起身告辞,他们本来就只是送公主回来而已。
起身离开,子越今天也跟着回去,还顺手捞走了魂不守舍的岑岸。
岑岸走得很慢,磨磨唧唧的出了门,好一会儿也没走出多远。
隐约能听到王婉清跟萧黎说话,然而才说了几句,突然就传出痛苦呜咽的声音。
岑岸猛然转身回去,只见王婉清趴在萧黎怀里哭得颤抖。
萧黎端着茶杯的手顿住,没理怀里的人,而是先喝一口,主要是真口渴了。
岑岸将这些看在眼里,眼睛都瞪出来了。
人王姑娘哭得都那么惨了,她竟然这么冷漠?
察觉到他的视线,萧黎抬眸向他看来。
岑岸气鼓鼓瞪她一眼,然后握着拳头,发现自己没有立场说话,最后只能憋屈的转身离开。
萧黎:?
发什么神经?
王婉清其实没想哭的,她现在是宫人身份,不能随便出宫,今天能出来是她特意向皇后求的。
自从公主救她之后她就没再见过公主,甚至都不曾好好对她道谢。
她是来道谢的,可话一出口,不知怎么就想哭。
满腹的委屈瞬间开了闸门,怎么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