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出发!”换了一身衣服的叶茵,英姿飒爽地走出来。
因为是去黑市暗访,她穿着牛仔裤,搭配红衬衣,脑袋上还顶着个墨镜,泼辣中带着几分野性,江湖味十足。
“上车!”陈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愧是警花,怎么打扮都好看。
越野车绝尘而去。
北河市的西边,有一个河运码头,黑市就在码头附近。
出了市区后,车子越往前开,路越破烂。
这边以前有个大型国营厂,早就倒闭了,留下的建筑,都是七十年代的风格。
“郭栋梁说,和他联系的人叫山鹞子,明面上是个杂货店的老板,实际上帮人销赃。”叶茵坐在车里说道。
“他们之间,有联络暗语之类的吗?”陈阳手搭在方向盘上问道。
“没有,去了直接说郭栋梁介绍的就行。”叶茵回答。
前面就是旧货一条街,最开始的时候,都是些下岗职工,在摆摊做生意。
后来有小偷团伙盯上这里,经常在旧货街销赃,这里开始鱼龙混杂起来。
现在,一些河运上搞走私的,也在旧货街设立窝点,这里就逐渐演变成了黑市。
北河公安局以前打击过一次,不过效果不大。
你来的时候,人家一哄而散,等你走了,这些人又慢慢聚集起来。
而且,这里摆摊的确实有很多,是生活困难的下岗职工,一家老小,就指着这点收入。
真要把旧货街封了,这些下岗职工断了收入,会去市政府闹。
所以这片地方,也成了北河公安局的一个难题。
前面巷子太窄,车开不进去,陈阳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
“想好我们用什么身份,接触山鹞子了吗?”叶茵下车后,挽着他的胳膊。
两人本来就是情侣,这会儿伪装起来,毫无违和感。
“前段时间,羊城警方打掉了一个走私高仿名表的团伙,我们可以伪装成这个团伙的漏网之鱼。”陈阳说道。
“我觉得不行,万一他要看货,咱们拿不出东西。”叶茵摇头说道。
“我这里,正好有个样品。”陈阳从兜里,掏出一块金晃晃的劳力士。
这是他在濠江的时候,韩芳舒送给他的礼物。
他觉得太高调了,就一直没有戴。
“你这是正品劳力士吧?”叶茵家境很好,能辩识名表的真伪。
“对,
我就拿着正品,去伪装高仿,你说他们会不会心动?”陈阳微笑。
“一块表几十万呢,你可真舍得下本。”叶茵感慨地看着他。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果能钓出黑市幕后的人,咱们还赚了。”陈阳笑着说道。
如果他真的喜欢钱,就不会回来当警察了,在濠江当小白脸,天天被富婆养着,不比现在舒服?
“等等。”叶茵突然拉住了他。
“怎么了?”陈阳不解地看着她。
“你这个样子,不像江湖人。”叶茵打量了他几眼,从包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他。
“本来打算你生日那天送你,既然现在用得上,那就提前送你了。”她美目盈盈地说道。
“什么东西?”陈阳好奇地打开锦盒。
金光耀眼!
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条明晃晃的金项链,还挺粗的。
“你这礼物,可够豪的,怎么想起送我这个?”陈阳表情古怪。
虽然知道叶大小姐不差钱,但这么壕无人性,不像她平时的风格。
“你经常执行卧底任务,孤身在外的,太危险了,有个金项链傍身,关键时刻,可以卖了换钱应急。”叶茵贴心地说道。
为什么江湖人,都喜欢戴大金链子,就这么个道理。
跑路的时候,这就是救命钱!
“谢谢!”陈阳眼神有些复杂。
礼物贵重,情谊更重,他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拯救了世界。
要不这辈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白富美,倒贴他呢?
戴上粗壮的大金链子,陈阳摇身一变,成了江湖大哥。
他当兵的出身,杀过人见过血,身上是不缺杀气的。
雌雄大盗走进杂货店,把打瞌睡的中年老板,吓了一跳。
“二位要点什么?”中年老板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在打量陈阳的同时,陈阳也在打量他。
如果不是郭栋梁指认,他还真看不出来,这个平平无奇的杂货店老板,居然在销赃界还是号人物。
“我们两口子,之前在南方讨生活,后来船翻了,来这边避难,听郭经理说,你这边门路销货?”陈阳大大咧咧地说道。
为了不引起这些人的警惕,郭栋梁现在已经被放回家了,不过有便衣,二十四小时盯着他。
“小兄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也看见了,我就是小本生意,资金有限,不需要进货。”
中年老板尴尬地说道。
“山鹞子,你这可就没意思了。”陈阳眯起眼睛。
他身上的气势,在转瞬之间,有了变化,扑面而来的杀气,让中年老板脸上微变。
“什么山鹞子,我真不懂你在说什么。”中年老板悄悄后退。
“你不信郭栋梁,没关系,那这个东西,你总该认识吧?”陈阳丢出一个古铜小印章。
中年老板拿起印章,仔细瞅了几眼,又对着印章,哈了几口气,在白纸上盖了一个印。
“妙手乾坤!”
中年老板眯着眼睛,盯着白纸上的繁体字。
“江湖八门,咱们千门和盗门一直同气连枝,如果我没看错,你是盗门的人吧?”陈阳双手撑着柜台说道。
“小兄弟是千门的人?”中年老板惊疑不定。
“如假包换,任一手是我师兄,你如果真是混江湖的,应该听说过他。”陈阳牛逼哄哄地说道。
当初在濠江,任一手看他天赋异禀,非要代师收徒,陈阳寻思着,有个江湖身份,以后办案子也能用得上,也就没拒绝。
他刚走进这家杂货店,就察觉到中年老板的手,少了根手指。
一般来说,被砍手指的,不是老千就是偷儿。
所以他才一口咬定,对方就是盗门的人。
“原来是自家兄弟,山鹞子有礼了,不过兄弟既然吃千门这碗饭,不在濠江混,跑到内地来做什么?”中年老板终于不装了。
“说来惭愧,我学艺不精,吃不了千门这碗饭,靠着朋友介绍,跟人在海上讨饭吃,前段时间进了一批好货,本来想大赚一笔,没想到被人点了。”
“我好不容易逃出来,货全被扣了,幸好我之前让老婆私藏了一点,才没有血本无归,我现在手头紧,着急变现。”陈阳说道。
“不知道兄弟的货是什么?”山鹞子用试探地语气问道。
“高仿名表!”陈阳脱下手腕上的劳力士,递了过去。
山鹞子接过陈阳手里的表,左看右看,越看越疑惑。
“这真是高仿的?”他满脸狐疑地问道。
“是不是看不出任何破绽?”陈阳得意洋洋。
“如果你不说,我还以为这是正品呢。”山鹞子拿着手表,放在耳朵旁边听。
“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拆开,谁都发现不了,这手表是高仿的,这可是我从香江,弄来的好货。”陈阳用卖弄地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