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舌自尽?
皇后听着这话,先是吓一跳,后面又反应过来这要掉舌头,是不会死的。
“怎么回事?”皇后紧锁眉头,这沈惠妃的院中怎么又出事了。
内侍省过来传话的人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小宫女昨天半夜里,趁人不在,自己在屋里咬舌自尽了。稍后会有仵作去查验,具体情况还不清楚。”魏总管留在了宫里,这内侍省刑堂里只来了三个太监。
这照着往日的规矩审理之后,没得出结果,这三个太监就让人将小宫女关到了旁边的退步间里,这今日一早,准备再审来着,人都硬了,没气了。
皇后柳眉一竖,手拍在桌上,厉声道:“不清楚?这是什么时候?明个就是寒食节的日子,闹出这样的祸事来?你们内侍省的人是在做什么?”这朝廷百官命妇、宗室亲眷们都来了,且都聚在了这以琼林苑为中心的四周,这出了事,死了人,这样的事若是传扬出去,这皇家的脸面是直接丢到人跟前去。
传话的人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这平日里皇后娘娘温柔端庄,最是好说话的,可今日皇后娘娘气急,眼中怒火熊熊,她恨不得立刻就钻个洞逃出去。
“惠妃那里怎么说?”皇后又问。
那人回:“奴婢不知,是另一个宫女去的惠妃娘娘的院子。”她想着皇后脾气柔和,这才过来的。
不知,不知,一问三不知,那过来做什么?
皇后气得眼前发黑,寒食节在即,今年陛下大办,宴席上的彩单子酒水单子都找她仔细确认过,结果临门给她说,这死了一个人。
绯玉忙扶着要倒下的皇后,又叫人端了参汤进来,服侍皇后喝下。
参汤的苦意,叫皇后稍稍的回了神,瞥见这在地上跪着的宫女,只能无奈的叫她回去。
绯玉柔声劝道:“娘娘,您要以您的身体为重,这事已经发生了,咱们慢慢的梳理,调查,不必急在这一时。”娘娘如今的身体,已经比之前又差上了一截,若是这样长此以往,这一年多的心血又将付诸东流。
皇后靠在绯玉的怀里,闭上眼睛,挡住自己那熊熊的怒火,“你说的我都知道,都知道。”就是因为都知道,这些无处发泄的怒火积压在她心底,一点即炸。
绯玉心疼道:“娘娘,奴婢知道您的心思,您也不要逼自己太紧。”陛下做的事太过绝情,如今皇后娘娘跟紧绷的弦一样,哪里都不敢松懈。
娘娘说,这大公主跟三公主还小,这都要靠着她。
若是她得不了好,这大公主跟三公主日后也怕没有一个好下场。
皇后手里捏着绢子,皱成一团,张张嘴,又合上,谈何容易。靠在绯玉的怀里缓了一会,皇后就开始安排审查这小宫女的事。
那边杨彦得知这个消息后,啐了那太监一口,骂道:“你几个憨货,一点分寸都没有吗?这样的事,如何能发生,让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不明不白的死了,等着陛下剥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
这个消息要怎么告诉陛下啊,杨彦的脑袋都大了。这魏常安在宫里有要事要处理,没跟着来,这刚来就出了这般大的纰漏,简直要人命。
太监躬身曲背的,连连作揖认错,杨彦又骂了两句,只能硬着头皮进去禀告。
宗钦正在批折子,见见忐忑不安的杨彦进来,打眼瞟了一下。
杨彦头皮发麻,跪在地上,“陛下恕罪,奴才没看好内侍省,叫惠妃娘娘送去内侍省里的小宫女咬舌自尽了。”哪里是自尽,这分明是毒杀。
剪了舌头的人都能活着,这咬舌自尽实在是太过牵强,尤其是那半截的舌头都还在那小屋的地上。
宗钦凤眸微眯,一道冷光射在杨彦身上。
杨彦吓得浑身一颤,陛下这是动怒了,忙伏在地上,“陛下,奴才有罪,奴才没有管好下面的人,以致于犯了这样的大错,还请陛下责罚。”魏常安不在,这内侍省里的人,这一次都归他管。
他本来以为一切都好的,哪里知道,这出来第一天,这些人就做错事。
那里能留人一个在屋里,也不给人嘴堵上的。
“原因。”宗钦的声音冷淡,视线又落回自己面前的折子,这沈氏院中的人,本就有问题,这沈氏自己送去内侍省也省事省力,结果告诉他,人死了。
杨彦哭丧着脸,实话实说,“回陛下的话,这小宫女昨夜并无交代。这死亡的原因内侍省里还在查。待查明原因,奴才第一时间禀告陛下。”
他不确定是哪个原因,干脆都说了。
宗钦冷哼一声,一眼睇过去,杨彦的脸几乎是与地面齐平。
“皇后呢?”
杨彦嗫声回道:“回陛下,皇后娘娘已经安排人去查验了。这琼林苑里的消息也已经封锁了。只....”
“只什么?”宗钦不耐烦的问道。
“只昨日贤妃娘娘的手帕交入了琼林苑,奴才不知她是否知道。”这件事是昨天晚上发生的,姜贤妃的手帕交也是差不多的时间出的这琼林苑。
宗钦抬起头,眼睛一横,“叫人去问贤妃,是否知情昨日夜里发生的事?”
“是,奴才这就去。”杨彦心知,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在寒食节传出去。
姜晗见杨彦过来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当听到杨彦问她,知道惠妃院里发生的事没有。
姜晗摇摇头,“惠妃院里的事,我确实不知道。昨夜我好友走了之后,我就闭了院门休息了。”说完又问道:“这惠妃院子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才刚刚起来,昨天晚膳的时候,跟冯知筠喝了两壶酒,这睡得沉,起的晚,还没问清兰她们。
杨彦回道:“惠妃娘娘院子里,死了一个小宫女。陛下担心娘娘害怕,特意叫奴才过来问问。”
这理由牵强,但是姜晗没有说,只笑着道:“替我跟陛下道谢,谢陛下的关心。”惠妃那里死人了。
姜晗听得心里一打怵,这怎么这段时间,老是发生这样的事。
前面是周昭仪那,如今又是这沈惠妃这里,这宫里好像越来越不太平了。
杨彦点点头,“奴才记下了,若是娘娘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告退了。”不知道就好,不知道那就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