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隼 作品

第610章 仅剩的一条路

巴弗灭仰头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在礼拜堂的穹顶下回荡,听起来如同千万只乌鸦同时鸣叫:

"叫我撒旦,叫我恶魔!嘿嘿.....老巴弗灭自由了,嘿嘿嘿.....

"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疯狂的喜悦,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面对何人。

李牧寒的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竖中指的表情:

"行,你他妈自找的。

"

随后,他转头看向姜槐,两人之间似乎有某种无声的默契。

姜槐微微点头,然后抬手打了个响指。

唰。

一道寒光在空气中划过,墨羽的长刀不知何时已经出鞘,那速度快得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

刀光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精准地斩向巴弗灭与雾气之间的无形联系。

巴弗灭猛地瞪大眼睛,终于意识到危险,想要再次化作雾气逃走。

但已经太迟了。

墨羽能够斩断物质和非物质之间的联系,能够切割灵魂和肉体之间的纽带。

刀光一闪而过,巴弗灭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与雾气的联系被彻底斩断,失去了变形的能力。

她一下子从女神像上跌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陆晚吟站在六芒星法阵边缘。

随着她的抬手,一条条由纯粹能量构成的锁链从她指尖延伸而出,那些锁链呈现出半透明的蓝色,在空中舞动如同活物。

锁链猛然向前射出,缠绕上了巴弗灭的身体。

但与普通的物理束缚不同,这些锁链直接穿透了巴弗灭的肉体,缠绕住了她的灵魂本质。

巴弗灭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的身体开始扭曲,仿佛要从内部被撕裂。

她试图化作雾气逃脱,但陆晚吟的灵魂锁链牢牢锁住了她的本质,使她无法变形。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对待老巴弗灭!

"她尖叫着,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

陆晚吟又恢复了那种小恶魔的本色。

她双手拽着巴弗灭的恶魔之魂彻底拖拽到六芒星法阵中央。

“哼哼~这么大一只老山羊~嘴巴还挺毒,无心菜,这玩意儿和兽的气息不一样啊,她的灵魂好强啊,我能不能吃了她啊。”

“可以。”姜槐淡淡的说道。

女人立刻求饶:“嘿嘿!嘿....等等,等!老巴弗灭刚才,刚才是开玩笑的!嘿嘿....活跃气氛嘛.......”

锁链越收越紧,巴弗灭的挣扎也越来越微弱。

就在这时,法阵下方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颗巨大的白狐脑袋从裂缝中钻出。

白狐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被锁链束缚的巴弗灭吞了下去。

吞下巴弗灭后,白狐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它优雅地舔了舔嘴唇,仿佛刚刚品尝了一道美味的佳肴。

“啊!这是我要吃的!!”陆晚吟有些不满地拽着锁链想把女人拽出来。

但白狐也死死地咬住不松口。

突然,从白狐的肚子里传出巴弗灭瓮声瓮气的呼喊:

"老巴弗灭认输了!不打了!不打了!别拽了!别拽了!

"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屈服,与之前的狂妄判若两人。

白狐微微低头,看向姜槐,眼神中似乎在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做。

姜槐点了点头。

白狐了然,它微微抬头,身体一阵蠕动,随后

"哇

"的一声将巴弗灭吐了出来。

巴弗灭浑身湿漉漉地躺在地上,披头散发,形象凄惨,与之前那个嚣张的恶魔判若两人。

李牧寒走到姜槐身边,电视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得意的表情,他指着地上狼狈的巴弗灭说道:

"我画召唤阵的时候多加了几笔,这是个削弱法阵,这老东西就适合先打一顿,打一顿她就老实了。

"

姜槐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巴弗灭,叹了口气,转向李牧寒:

"你身体里现在还有多少这种玩意儿,要不一起召出来,我都帮你先打一顿吧。

"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习惯了处理这种麻烦事。

李牧寒挠了挠电视机脑袋,那动作显得有些滑稽,电视屏幕上闪过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嘿嘿....没了,大傩十二兽和永恒领主挥下十二将同归于尽了,还有几只比较强大的现在已经单独被九局收容了。

"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

"剩下的一些在我妹妹身体里,我身体里,就剩这老王八蛋和烛龙了。而且烛龙也被一分为二,永恒领主吞噬了一半,现在我可真算是家底掏空了。

"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

姜槐点了点头,表情平静:

"没事。等从永恒领主那儿把身体抢回来,我帮你把这些玩意儿塞回到你身体里去。

"

这句话似乎吓到了李牧寒,他连连摆手:

"别别别,大哥,我好不容易清净了,别让我再当他们的房东了。

"

地上的巴弗灭终于从狼狈中恢复过来,她缓缓站起身,浑身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样子狼狈不堪。

但她的眼神已经变得清明,不再有之前的疯狂和狂妄。

"好吧,好吧,

"她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老巴弗灭认输了。你们想要什么?

"

李牧寒走近她,蹲下身来。

"开个门,我要去灵薄狱。

"

巴弗灭愣住了,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李牧寒的要求。

随后,她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声中带着明显的嘲讽和不可思议。

"嘿嘿......主人,你以为灵薄狱是我开的啊?

"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讽刺。

"想去就去?之前能去是因为曾经的世界和灵薄狱联系很深,这个世界连地狱都不存在,有个锤子的灵薄狱啊。

"

李牧寒的电视屏幕上闪过一系列表情,从惊讶到困惑,最后定格在一种尴尬的神色上。

他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众人,发现所有人都在期待地看着他,等待他从巴弗灭那里获得解决方案。

尤其是姜槐。他站在一旁,表情平静,但眼神中却蕴含着无法掩饰的期待和紧张。

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请求,这关系到姜槐父母的灵魂,关系到他这些年来的执念和痛苦。

李牧寒转回头,搂住巴弗灭的肩膀,声音降低,带着一种恳求的语气。

"大姐,我话都放出去了,说你一定行,你想想办法。

"

巴弗灭嘿嘿笑了两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主人.....您也太为难人了,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帮你回到灵薄狱,你应该也看到伊戈,那只巨鹰了吧?

"她摊了摊手,

"连它都回不去灵薄狱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

提到伊戈,李牧寒回想起那只巨大的灵魂巨鹰。

那是在他们飞往圣徒的空中伊甸的途中,一群黑压压的乌鸦突然袭来,眼看就要将他们吞没。

就在危急时刻,是伊戈引开了群鸦。

那就是伊戈,灵薄狱的原生神灵。

如果连伊戈这样强大的存在都无法返回灵薄狱,那么情况确实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李牧寒的电视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失望的表情,他有些尴尬地问道:

"真的没办法了?

"

巴弗灭摇了摇头,表情中难得地带着一丝真诚:

"嘿嘿......主人,真没法儿了,您为什么突然想要去灵薄狱?

"

李牧寒叹了口气:

"永恒那个龟儿子把我兄弟父母的灵魂囚禁在了灵薄狱。

"

"啊,原来如此。

"巴弗灭恍然大悟,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如果是永恒领主,那他的确做得到,但我就爱莫能助了。

"

姜槐站在一旁,听到这个消息,低下了头。

他的表情平静,但眼中的光芒却黯淡了下来。

尽管眼里有愤怒的火花在闪烁,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嘿嘿....但是如果你们能找到进入灵薄狱的办法,老巴弗灭可以保证能把灵魂安全带回来,还能重新塑造人类的身体,嘿嘿嘿......”

陆晚吟走到姜槐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声音柔和而坚定:

"没事的.....无心菜,实在不行....还有那个塔拉族的女人.....

"

姜槐抬起头,眼神中的绝望稍微减轻了一些。

是的,还有塔拉维希。

尽管那意味着与和永恒同样危险的敌人合作,但如果这是唯一的希望,姜槐别无选择。

"所以,现在我们只剩下和塔拉维希合作这一条路了。

"姜槐的声音平静,但每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决心。

"塔拉维希有没有说,怎么回到灵薄狱?

"李牧寒询问陆晚吟。

陆晚吟摇了摇头,眼神平静:

"她说,如果典狱长和李牧寒都同意和她合作。

"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塔拉维希的原话,

"那么在这里的事情解决之后,她会主动联系两人。

"

她特意强调了一点,声音微微提高:

"她只在乎李牧寒和姜槐你们两人的态度。

"陆晚吟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众人,

"其他人.....她并不介意。

"

李牧寒和姜槐互相对视一眼,那一眼中包含了太多无声的交流:对塔拉维希的警惕,对救回姜槐父母的渴望,对可能面临的风险的评估,以及最终的决定。

最后,两人几乎同时慢慢地点了点头。

决定已经做出,他们将与塔拉维希合作,无论这意味着什么,甚至是要他们和灭世者暂时达成和解。

"那么现在要处理的便是这里诅咒源头的问题了。

"李牧寒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当前的任务上。

就在这时候,夏玥的通讯器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电子音在礼拜堂内回荡。

她迅速掏出通讯器,按下接听键。

通讯器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出了那是白头鹰的声音。

"夏玥长官,任务完成了,诅咒收容完毕,可以的话......

"

白头鹰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似乎耗费了她巨大的力气。

夏玥的表情瞬间变得紧张,她紧紧握住通讯器:

"白头鹰?你怎么了?你在哪?

"

通讯器那头,白头鹰的声音更加微弱:

"请来收敛一下我们的尸体吧,麻烦各位了。

"

通讯突然中断,只剩下刺耳的静电声。

与此同时,在诅咒源头之地,那一口古老的枯井的最深处,一场惨烈的战斗刚刚结束。

井底空间狭窄而阴暗,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一种难以名状的腐朽气息。

地面上散落着无数碎肉和断肢,那些曾经是寒鸦小队成员的残骸如今已经难以辨认。

墙壁上喷溅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形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抽象画作。

在这片血肉地狱的中央,白头鹰靠坐在墙角,她的下半身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上半身靠在潮湿的石壁上。

她的右臂也已断裂,只剩下左臂还能勉强活动。

那制服已经被鲜血浸透,脸上布满了伤痕和血污,但眼神依然清醒,充满了一种近乎平静的接受。

在她面前几米远的地方,一个黑色的心脏静静地躺在一个特制的金属容器中,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那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诅咒源头,已经被成功封印在了乌鸦的心脏之中。

白头鹰用仅存的左手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和打火机。

她用牙齿叼住香烟,然后艰难地点燃它,深深地吸了一口,让尼古丁的刺激短暂地缓解了身体的疼痛。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搞收容而不是清洗,

"她自言自语道,声音微弱但清晰,

"如果不是林泽突然改了命令,让寒鸦小队务必要带回这个诅咒,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狼狈了。

"

她本可以选择简单地摧毁诅咒源头,那样会容易得多,伤亡也会少得多。

但林泽的命令是收容,不是销毁。

作为一名职业特工,白头鹰选择了服从命令,哪怕代价是整个小队的生命。

虽然他们的生命本来就不值钱,但痛苦却是会永远铭刻在灵魂之上,成为无法抹去的伤痕。

烟头就这样挂在白头鹰的嘴边,橙红色的火光在黑暗中微弱地闪烁,如同她即将熄灭的生命。

她深深地吸了最后一口,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只是准备小睡一会儿。

香烟从她松开的嘴唇间滑落,落在血泊中,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

"嗤

"声。

火光熄灭,烟雾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