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金盏虽然敢独自在夜晚的荒郊野外露宿,但并不代表她是个粗心的人,相反,她完全是胆大心细,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的瞬间就抽出了腰间挂着的剑一跃而起。
然后她和周英止两个人对视上,她忽然间整个人的气势都松了不少:“你是今天那个跟着陈滢一起活动的太监吧?”
周英止愣了一下,震惊地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你看到了?”
“你们当时又不在侍卫守护的范围,我怎么能看不到?”魏金盏理直气壮地说道,“而且你这身衣服虽然换了,但你的身形没变,更何况现在会出来这种地方找人的太监只可能是被陈滢命令着来的。”
如果是大批量的部队要在附近扫除危险因素的话,也不可能是这么一个太监过来。
周英止默默看着魏金盏,意识到陈滢身边还真是人才辈出,一个两个都很聪明,好像只有他一个笨人。
于是他看着魏金盏色厉内荏道:“你有玉佩吗?让我看看你的玉佩。”
魏金盏听了这话,更是完全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从怀里掏出玉佩让周英止看了看,随即让周英止也出示自己的玉佩。
两人的玉佩放在一起,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是玉料有细微的区别而已。
一炷香之后,两个人就坐在了一起,周英止身上穿着的太监服饰也已经被扔进了火里成了燃料,身上穿了一件陈滢他们给的男子服饰。
“所以我们现在得连夜赶路回去?”魏金盏已经听完了他讲的来龙去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会骑马吗?如果会的话,不如你自己先快马加鞭回去。”
周英止瞠目结舌:“那你呢?你一个小娘子,总不好自己一个人走回去吧?”
他这话倒不是开玩笑的,虽然周英止是个没怎么被人教过要如何对待异性的男子,然而他娘亲是个很好的人,加上他也有过妹妹,所以也忍不住对所有异性都格外温和。
魏金盏听了这话,几乎有些失笑:“你这话说的,我们两个要是切磋一下的话定然是你先死,就算是你自己骑马回去我都不大放心,你还怕我出事不成?”
之所以陈滢让周英止来找魏金盏,无非就是因为陈滢觉得周英止一个人根本回不去,虽然现在也只是刚出城两天的路程,然而这一路上也是有不少流民盗匪的,就周英止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公子,估计一天都活不过去。
而魏金盏和陈滢所见略同。
周英止憋着气看着魏金盏:“那我们一起回去!你若是担心我骑马回去都有事,那若是路上我真被人打劫了怎么办?”
这话倒是有点道理,虽然魏金盏觉得应该没人会设绊马索,但一旦有人看周英止骑着马回去,觉得他是个有钱人,想要打劫他,那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没等魏金盏表示赞同,就听到周英止又用很小的声音低低地说道:“而且,我也不会骑马……”
听了这话,魏金盏深深地吸了口气,直接收拾行囊挂在了马鞍上,然后自己一跃上了马背,对着周英止伸出手:“得了,不说了,你上来吧。”
周英止虽然会的技能很少,而且也没什么战斗力,但是不代表他身体不好。
他上马倒是也不困难,被魏金盏这么一拉就上来了,只不过因为而魏金盏伸手的方位有问题,导致他直接坐在了魏金盏的前面。
一般来说男女共乘一匹马是因为他们关系比较密切,而这种关系不太熟的两个人之间共乘,按道理来说是比较尴尬的。
然而问题在于魏金盏从小接受的教育并没有让她对外男有多害羞,而且她虽然知道周英止是个假太监,但也还是忍不住把他当太监看。
而周英止也差不多,他对于男女大防也没有那么多的在意,于是两个人就这么非常配合地骑着马走了。
唯一
的问题是,周英止坐在魏金盏的前面,导致魏金盏看前方的时候总得偏着头——按道理来说周英止作为男人应该坐在魏金盏的后面,然而魏金盏总觉得不想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不认识的人,导致两个人的坐姿格外别扭。
周英止意识到魏金盏一直在歪头看前方之后,默默地把自己的背弓了起来,改成了一个小鸟依人的姿势,整个人都依偎在了魏金盏的怀里,格外的别扭。
然而别扭的同时,确实让魏金盏看前方的姿势方便了许多,魏金盏看看周英止弯腰驼背的样子,不由得也轻轻地笑了一声:“多谢啦。”
“不用谢,你现在是在帮我,我自然要尽可能配合。”周英止低声说道。
两个人共乘一骑的话就会导致马跑起来速度变慢,路上还需要休息,不过两个人走走停停,在天亮的时候也终于到了城外。
之前两天的路程是因为许多士兵都是步行,速度自然不快,他们回去的时候怎么也都是骑马,自然不会太慢。
两个人看到城门的时候也都松了口气。
这个时间点,城门还没有开,等到城门开启之后他们马上回去安排这些事情,自然也可以抢在周家查人之前把人偷渡出来。
他们等了又等,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间点,快速进城之后,魏金盏就把周英止带到曹家门口。
他们声称自己是陈滢的人,曹家和陈家交好,自然不会怠慢,两人拿出了信物,又带着信去见了曹洛。
曹洛本来还正在睡觉,他昨天夜里学习了不少东西,学得脑子都有些发晕,一睁眼又听到有人在说什么陈滢的人来了。
他一时间几乎也要崩溃:“怎么又是陈滢!陈滢不是走了吗!”
“少爷,是陈滢的人……”小厮在旁边憋着笑和他提醒道。
曹洛这人虽然脾气爆,但是轻易不会对下人撒气,所以和小厮的关系也很好,两个人几乎是发小一样的存在。
他瞪了小厮一眼:“算了,传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