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茨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听到的人都明白他们遇到的不是普通角色。
就连年轻男人本人都愣了几秒，随后他看向身旁的哥哥，叫托德尔的中年男人。
托德尔也看向他，“可能没有你想的这么容易，艾弗斯。”托德尔道。
叫艾弗斯的年轻男人看看托德尔，又转头看向凯茨，道：
“这个村子我和我兄弟说了算。任何人要帮你们的忙，都要经过我们的允许。”
艾弗斯咳嗽一声，吐出一口浓痰。“你和这个婆娘想在这里过夜，我可以同意。只要她和我睡一晚上就行。”
凯茨面无表情地看着兄弟两人，同时四处打量周围，看到围观的居民都将视线死死放在他和艾尔杰德身上，但眼神中都是恐惧，以及对二人的一种同情。
凯茨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是对艾弗斯说的话充耳不闻一般。但站在他身后的艾尔杰德，即使没有看到凯茨的任何举动，却仍感觉到一股燃烧的怒火在她周围。
“这不可能。”凯茨道。
他紧盯着艾弗斯，继续道：
“没有他妈的任何可能性。你们不欢迎我们，我不强求，我们立刻就走。”
凯茨说完，却没有转身。他知道眼前的人不会放他们走。
艾弗斯被凯茨的眼神看得有些发麻，他自己和托德尔在这个偏僻的村子横行霸道多年，早已将村名们欺压得对他们二人只有恐惧。这是艾弗斯第一次见到如此带有威胁的眼神。
但艾弗斯转念想到这里是他和托德尔的地盘。只要他一声令下，村子里的男人都会帮他。
这个人再牛逼有什么屌用？艾弗斯想着。
妈的，跟着他的这个女的简直太他妈漂亮了。艾弗斯将眼光移到凯茨身后，看向只露半张脸的艾尔杰德。
不管如何，老子一定要操她。艾弗斯说服自己，对凯茨道：
“你们没得选了。你们以为自己他妈的在哪里？既然到了我们的地盘，不配合我就别想有好下场。”
“老子不在乎你何去何从，杂碎。”艾弗斯看着凯茨，拿出他能想象到的最凶狠的神态道。
“把这个女的留下就行。”
凯茨看着艾弗斯，他尽力装出的凶样配合他只比托德尔好一些，却仍旧和丑陋很相近的嘴脸，在凯茨眼中有几分滑稽。
凯茨无视他的话，看向托德尔：
“劝劝你的弟弟，托德尔先生。”凯茨道。
“没必要发生不愉快，虽然已经发生了，但是就到这就够了，没必要再发生更多了。”
“没有人需要为这件事而受伤，或者被杀。”凯茨耐心道。
“这不是威胁，不是在向你们示威。”凯茨提高音量，环视众人一圈。
“不是我大言不惭地挑衅你们。我向你们保证，如果让我们平安离开，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但如果有任何人敢伤害她，伤害我身旁的这位小姐，”凯茨话锋一转，用只有从他嘴里说出来才会让人正视的严肃语气道，“那么你们绝对会后悔，你们之中会有人死在这里。”
“请帮帮忙，托德尔先生。”凯茨看向托德尔，他在尽最后的努力，不让最后一根紧绷的弦断裂。
“没有人需要在今天死。”凯茨道。
托德尔看着凯茨，神色复杂。
凯茨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气息，这种气息预示着死亡。托德尔已不是年少之人，看得出这一点。
他们这是碰到了一个狠角色，托德尔想。他看着凯茨的目光，不自觉咽下一口口水。
但是艾弗斯没能察觉这一点。他太年轻，也在想当然地认为在自己的地盘，自己可以只手遮天。
托德尔想劝艾弗斯改变主意，但艾弗斯抢先到：
“你觉得我是在吓唬你好玩吗，杂碎？”
他看着凯茨，自然也能感受到凯茨目光之中的异样，但他不以为然。
“艾弗斯，这个人不简单。”托德尔拽住艾弗斯的胳膊，压低声音道。
“这个人绝对杀过人，我能看出来。”他万般严肃的模样让艾弗斯有些意外。他们兄弟两人在这个村子当惯了龙头，哥哥很久没有这么和自己说话了。
“那个女的确实好看，但是这个男的说的话不像是在吹牛逼。”托德尔补充，“好看的女的多的是，实在不行，改天我们去外面找找，叫人帮你绑一个漂亮的回来？”
艾弗斯
不解地看着托德尔，哥哥这副模样。似乎真的对那个男的有些忌惮？
“你不是被他三两句话吓到了吧，托德尔？”艾弗斯道，他没能掩盖住语气中的不屑。
“他再厉害，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他只有一个。”
艾弗斯的回答让托德尔在震惊之余，还有些失望。他知道弟弟这是精虫上脑，执意要招惹凯茨了。
凯茨看着托德尔的表情变化，明白事态已经不是这个中年男人能控制的了。
他四处观察，不放过任何角落。只要有任何人做出任何举动，他会立刻回击。
一双手从背后搭上凯茨的肩膀。
凯茨没有回头，他知道是艾尔杰德靠上来了。
女人没有说话，但她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呼吸也有些沉重。凯茨低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请不要害怕。接下来一定要跟紧我。”
艾尔杰德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但此刻听到凯茨的话，她尽全力说服自己冷静。她努力止住自己的泪意，不想给凯茨增加心里负担。
她觉得凯茨是可以信任的，是可以将自己的命托付给他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他们分明才认识不到两周。
艾弗斯看着凯茨，眼神出了不屑以外，还有些愤怒。
“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蠢货。”艾弗斯道。
他举起一只手，大喊：
“任何帮我杀了这个男的，或者活捉这个女的的人，我们奖励他一头牛。”
说完，艾弗斯将手放在腰间。凯茨知道他是准备拔枪了。
凯茨仍旧站立不动，他的眼神四处游走，观察是否有哪位村民被艾弗斯的号召打动。
托德尔知道自己劝不住艾弗斯了。他转念一想，这里的村民长期被他和艾弗斯压迫，已经对他们因为恐惧而服从。这个男的多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对抗他们全村人。
管他妈的，艾弗斯想。杀过人有什么了不起，他和艾弗斯也杀过不知好歹的人，这点全村人都知道。
既然弟弟想得到这个女人，那就帮他一把。
看到托德尔的眼神，艾弗斯明白哥哥默许了自己的行为。他将手向腰间的左轮靠近了一些，托德尔也将手放在左轮旁。
两人同时面对凯茨，准备拔枪。
在场的村民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与其说是屏住呼吸，不如说他们看得太紧张，忘了呼吸。
兄弟两人身后，跟着他们的四个男人也全神贯注地看着凯茨与两人的对峙。
他们四个表面上是兄弟俩的走狗，实际上也是贪生怕死之辈。现在他们很清楚艾弗斯要找的是一个狠角色的麻烦，他们四人无人敢贸然拔枪。
凯茨微微眯眼，看着眼前的两人。艾尔杰德趴在他身后，看不见眼前的情景。她索性低下头，将额头靠在凯茨后背，双眼紧闭。
凯茨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得出来眼前的两人是臭鱼烂虾，他想杀死两人轻而易举，根本不需要多么认真。但问题是杀死两人后，其他人会不会一拥而上，围攻他们。
但是现实不允许凯茨思考更多了。艾弗斯已经失去耐心，伸手拔枪。
这是艾弗斯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了，但在凯茨眼中就像一个风中残烛的老人想要冲刺。
兄弟两人没能看见凯茨的动作，各自眉心中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身体直直倒下。
艾尔杰德就贴在凯茨背后，凯茨的枪声吓得她猛的一颤，但随即她反应过来是凯茨赢了，有些欣喜地看着凯茨的背影。
“够了！”凯茨看向四周大喊。
“任何想伤害这位小姐的人，下场只会和他们一样！”凯茨一手握枪，一手指着兄弟二人的尸体。
“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他补充道。
四个保镖茫然地看着两人的尸体，又看向凯茨。
他们四个常年跟着兄弟俩狐假虎威，欺压村民。此刻兄弟两人死了，他们若是一言不发，放凯茨他们离开，村民们必定群起而找他们四人清算。
不能让他们走。一个保镖看着凯茨，伸手拔枪。
另外三个犹豫半秒，也跟着拔枪，对准凯茨。
四个人都没有扳下击锤，凯茨明白他们没有足够的勇气。毕竟他们亲眼看到艾弗斯和托德尔死在凯茨枪下，而他们连凯茨掏枪的动作都没看见。
“
我还有四颗子弹，先生们。”凯茨平静道。
“猜猜是你们扣扳机快，还是我速射快。”
凯茨的话堵的四人僵在原地。无人扣动击锤。
“让他们离开。”一个声音在远端响起，众人都循着声音看去。
村子的入口，一个男人骑在一匹灰色的健硕骏马上。他举起手中的连发步枪，瞄准四个保镖。
看起来是利奇菲尔德步枪，凯茨想。
“放这两个年轻人离开，否则我不会对你们手软。”男人严肃道。
男人一身灰色穿搭，他微微抬头，灰色帽子下的面孔分明是一个中年人。
男人的胡子已有些发白，这是他游走江湖多年的印记。他灰色皮衣的左胸处挂着一个徽章，这个徽章使凯茨感到久违的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