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峥 作品

第22章 与亲爹割袍断义

南昭帝回头看去,满脸震惊:“南栀,你怎么会在这?”

南栀索性不装了,把捂脸的手放下,看了一眼卫渊。

众人都知道,卫伯约已军功请求南昭帝赐婚,卫渊和南栀,想来她乔装打扮,是来观瞧未来夫婿的……

这南栀皮肤白皙如玉,眉毛细如蚕丝,唇瓣上的一点朱红,眼眸深邃似秋水长天,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优雅气质令人心醉。

南栀向南昭帝微微欠身道万福,她这一动,身体轻盈得好似柳絮扶风,又似朵空谷幽兰,清雅娴静,令人望而生怜,我见犹怜。

平时倾城公主身处深宫内苑,见过她的人不多。

本以为那所谓大魏第一才女,大魏第一美人,只因其公主的高贵身份得名,可如今一见,果然有沉鱼落雁之容,名不虚传。

同时这群老逼登也明白,怪不得当初卫渊能控制不住自己。

就他妈这长相?

这气质?

哪个男人能控制得住?

上次卫渊与其相见,因主攻的是下三路,所以没太认真去看。

如今近距离打量南栀,赫然发现,她是自己两世为人,平生所见的唯一百分之百审美。

“男孩起名就叫卫青咋样?”

卫渊拉住南栀的手,说出了让全场震惊的话,这他妈连孩子名都想好了?

然而卫伯约拎着龙头棍,激动得就要冲上去:“你个龟孙,卫青是我高祖,是你的天祖,你个不孝子……”

“那…那换一个名字。”

“媳妇,你觉得咱们孩子起啥名?”

“你个登徒子!”

南栀气愤地抽了卫渊一耳光,扭头小跑上御辇。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在场所有男人,无不心中对卫渊诽谤,特别是久闻其名,第一次见到南栀美貌的朱思勃,更是双目满带杀机的死死瞪着卫渊。

在他想来,卫渊这种人除了出身好以外,其他一无是处,这种垃圾根本就配不上南栀。

大魏第一才女,当然得和他这大魏第一才子般配……

南昭帝宛如慈祥长辈般,轻拍卫渊肩膀。

“渊儿,今日你的才能,给了朕很大的惊喜啊。”

“将门卫家英雄冢,虽然北匈奴已被亚父镇压,但南匈奴却还在,朕给你兵权,让你去讨伐南匈奴如何?”

卫渊心中暗骂,南昭帝的疑心病又犯了,这种时候竟还要试探自己。

刚想拒绝,但哪成想朱思勃站了出来。

“陛下,臣乃卫渊干哥哥,匈奴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弑兄之仇,不共日月,如不报仇,枉为人子!”

“还请陛下恩准,让臣随弟卫渊前往讨伐南匈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诛灭匈奴!”

南昭帝拍拍卫渊肩膀:“渊儿,你可否答应?”

卫渊双手背后,仰头看天,义正言辞地朗声道:“我卫家与匈奴仇深似海,我卫渊作为卫家第三代仅存的独苗,对讨伐匈奴这件事,必然义不容辞。”

卫渊说到这,退后两步,从御前侍卫腰间抽出长刀。

“今日我卫某人就要仿古人先贤,血仇就要用血来祭奠……”

卫伯约眉头紧皱在一起,心中暗道渊儿还是太嫩了……

可让卫伯约,南昭帝,一众满朝文武百官都意想不到的是,卫渊竟然一刀割掉了自己衣袍。

“今日我卫渊,与阵亡的父兄割袍断义,杀父弑兄之仇,来世在报吧!”

“嗯?”

“嗯?”

“啥玩意?和父兄割袍断义?”

“报仇等来世?都听听,这他妈也叫人话?”

现场所有人无不尴尬的咧嘴肌肉痉挛……

卫渊弱弱地道:“

渊,一介书生,舞文弄墨,附庸风雅。”

“让老子去教司坊插花弄玉,倾囊相授,根深蒂固,姑娘们对本世子夹道欢迎,管鲍之交……”

“去战场?算了吧,那地方可是真会死人的……”

现场所有人无不震惊卫渊才华,破天荒的头一次,知道成语还能这般用!

“不好了,卫公昏厥了!”

忽然有人大喊,随行太医连忙冲过去,掐人中,心肺复苏,这才让卫伯约转醒。

卫伯约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卫渊:“逆子!逆子啊!”

“贼老天,难道是我卫家上阵杀敌,造成太大孽障,所以你降下卫渊这龟孙儿,狗东西到我卫家惩罚!”

说到最后,卫伯约堂堂勇冠三军,大魏第一战神,竟老泪纵横。

不少大臣纷纷长叹一声,甚至有些可怜这虎背熊腰,童颜鹤发,武道天下第一高手的耄耋老人。

换位思考,谁家摊上这么个玩意也都是糟心,最可怕的是还就这一个独苗……

卫伯约在两名武将的搀扶下起身,对南昭帝抱拳:“陛下,老夫身体有恙,请让老夫提前回家。”

卫渊通过审核,心情大悦的南昭帝摇了摇头:“亚父还请稍等片刻,记得一年前您曾向朕提议,给令孙卫渊一官半职。”

“朕考虑良久,今日见渊儿在侦查破案方面有着超高造诣,所以朕决定,封卫渊六扇门副指挥使,赐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彻查这次调包考卷的大案。”

“陛下,卫渊年少,恐怕难当大任……”

没等卫伯约拒绝,卫渊上前抱拳拱手:“多谢陛下,臣一定胯下马掌中剑,守卫皇城,不让世间出现一起冤假错案,从此改名卫青天!”

南昭帝满意点点头,将腰间佩剑丢给卫渊:“渊儿,明日记得要准时去六扇门报道。”

卫伯约沉着脸,一把抓过卫渊,就像拎小鸡仔般离开……

轿中,只剩卫伯约,卫渊爷孙二人。

卫伯约眉头紧皱地道:“你小子真以为,南昭让你当着副指挥使是好差事?”

卫渊无所谓地笑道:“陛下想用我的混不吝的纨绔劲,将这京城的水搅浑,还能把你拉下水。”

“毕竟爷爷你不理朝政,不屑官场的尔虞我诈,你的作用就是镇国,也可以说,你效忠的是大魏,是先皇南京龙,甚至是南家,但并非是他南昭。”

“之前寿命还有一年也就罢了,如今变成五年,他的小心思不就活跃起来了。”

卫伯约上下打量卫渊,虽然知道他内在并非纨绔,可也没想到他早已把整件事推敲透了。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你这龟孙儿可知道,京城的水有多深?”

“哪怕你水性好,可别忘了,水里有食人鲳,有剧毒的水蛇,还有伪装成枯木的鳄鱼,以及常在河底,时刻准备咬掉你一块肉的缩头王八……”

“危机常常伴随着机遇。”

卫渊正色道:“他南昭想浑水摸鱼,可搅浑水的人是我,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办不好三十万卫家军当你嫁妆,你老老实实去当驸马爷,寄人篱下的过一辈子吧。”

卫伯约说完,拉开轿帘,看着外面被抬着走的公孙瑾。

“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甚至南昭帝也愿意为了他和群臣博弈一番,留在你手里浪费了,让他加入卫家军吧。”

卫渊风轻云淡的道:“那爷爷你可以去试试。”

“停轿!”

卫伯约走下车,上下打量公孙瑾:“你可愿意追随我,成为我卫家军的谋士!”

公孙瑾看了一眼趴在担架上的杜三娘,就算隔着衣服,也能看到肿起来多高的大屁股……

向卫伯约摇了摇头,用唇语道:“卫公

,我早已在卫家军,但却不会跟随您,因为瑾此生只会效忠世子一人!”

卫伯约也看了一眼担架上的杜三娘,忽然想起今日卫渊的诸多反常行为。

感情今天的在场所有人,包括自己,南昭帝,满朝文武,都是替卫渊打工的工具人。

“妈的,虽然已经知道这龟孙儿不简单,但还是小看他了。”

卫伯约嘴上暗骂,但脸上却是大悦,宛如菊花般盛开……

重新回到轿子,卫渊翘着二郎腿:“爷爷,是不是碰壁了?”

“滚!”

卫伯约一脚将卫渊踹下轿子:“老子看你这龟孙儿就烦!”

卫渊揉着屁股,拍打下身上的尘土,看着缓缓离去的卫府一行人,对公孙瑾道:“你与我同轿而行吧。”

轿中,卫渊轻声道:“恨我吗?”

卫渊知道,凭借公孙瑾的聪明才智,就算当时想不通,过后也会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局。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敞开了把话说透。

公孙瑾摇了摇头:“为何要恨世子?就算没有你我也会走这一步,瑾反而还要感谢主公,让瑾彻底撕碎了,儿时憧憬的状元当官梦,也让我近距离真正看清了,这些世家门阀的丑陋嘴脸。”

卫渊搂住公孙瑾的肩膀,撩起轿帘,指着路边繁华的街道。

“等我羽毛丰益,我就会手握虎符离开这里,皇帝姓必须姓卫,这天下三十七家门阀也都必须要亡。”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京城,满城尽带黄金甲。”

公孙瑾表情严肃地道;“瑾相信,凭借主公的才能,定会有那一天!”

倾城公主的寝宫,未央宫。

南栀躺在青花血瓷澡盆内,浴兰汤兮沐芳,倩影朦胧,罗裘薄纱半遮胸……

当她站起来那一刻,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百花失色。

贴身婢女一边为南栀穿衣,一边嘟着嘴道:“殿下,我都听小桂子说了,那卫渊真不是个东西,抄袭大才子朱思勃的诗词歌赋不说,还在大庭广众下让你颜面尽失,更说出什么与父兄割袍断义的混账话,幸好您抽了他一嘴巴,这才让我微微解气。”

南栀微微一笑:“我是配合他演戏,这卫渊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