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门开,熊阔海焦急地走进来。
看到眼前一幕,满身酒气的熊阔海,不由一愣神,马上醒了酒,知道自己坏了世子大事,也搅和了接拜妹子的好事……
“世子,小妹你…你们…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打扰两位了……”
小医仙羞臊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捂着脸逃一般跑走。
“世子,我是不是打扰你好事了……”
“你说呢?”
卫渊没好气地白了熊阔海一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分别给自己和熊阔倒上茶。
“喝点茶解解酒!”
熊阔海一口把茶干了,对卫渊张了张嘴,但却欲言又止。
“自家兄弟,有什么直接说即可,无需吞吞吐吐,这可就生分了,也不符合你仁义大侠的名头。”
“那我就说了。”
熊阔海硬着头皮道:“世子,我想借钱!”
“多少?”
“三…三万两。”
卫渊没有犹豫,当即拿出锦盒,点出三万两银票递给熊阔海。
“这就给我了?不…不问我要干啥吗?”
卫渊轻笑道:“想说你自然会说,不想说我问了听到的也是假话,所以只要你开口,多少本世子都会给。”
“谢世子信任!”
熊阔海感激地对卫渊单膝下跪,抱拳拱手。
“其实这钱我是给老吕的,他…他说世子已经给他太多,抹不开面子找你借钱。”
“存孝有什么事用钱吗?三万两不够我可以再给。”
“应该不够……”
熊阔海为难地道:“老吕是孤儿。”
卫渊点头,记得下江南赈灾时候,老石喝多醉酒时提过一嘴。
他和吕存孝都是孤儿出身,后来阴差阳错一个拜师江湖武师,一个拜师江湖盗圣。
学艺十年未见,出师后吕存孝打虎有功,做上了捕头,在缉拿管辖区盗圣时,发现竟是自己儿时好友。
存孝这辈子第一次滥用职权,把老石洗白,一起入伙衙门。
就这样两人从县衙从缁衣捕快,一路高升到六扇门。
熊阔海继续道:“那天老吕推杯换盏,喝得有点性情,他对我哭着说,慈幼局就不是他妈人待的!”
卫渊知道,慈幼局就是后世的孤儿院。
“那地方是朝廷拿银子补助,每年花费很多,为什么不是人待的?”
熊阔海猛然把茶杯摔在地上。
喜顺与一群侍卫马上冲进来,熊阔海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是我失手打碎了茶杯。”
卫渊挥手,所有人退下。
熊阔海尴尬地道:“世子,我是太气愤了,所以没忍住抱歉,这茶杯多少钱,我给你买一个……”
“前朝唐大师亲手用自己肋骨烧制的骨瓷,事件只有这一件,现在市场价估计三四千两银吧。”
“呃……这么贵?”
卫渊无所谓地摇头:“一个破杯子,无需在意,阔海你继续说吧。”
“慈幼局那逼地方,为了克扣银子,每天给孩子们吃的,都是从饭馆低价买来的泔水,还不如猪吃得好。”
“冬天棉衣都是柳絮做的,一点不保暖,孩子生病全靠自己硬挺,挺不过去就死。”
“最他妈可气的是,最便宜的薄皮棺都克扣,那群狗东西连草席都不舍得买,就随便丢山里曝尸荒野,遭恶狗野兽啃食。”
“就算在这种环境长大也没个好,那群狗东西与地方官员,人牙子勾搭连环。”
“女孩的话,命运好点的卖去大户人家当婢女,命不好的卖给土豪劣绅,给七老八十的老头当小妾,甚至干脆卖去青楼做娼妓。”
“男孩更惨,卖了当家奴,或是送去矿山当免费劳工!”
熊阔海说到这捂着胸口,痛哭起来:“你知道老吕当初说完,我也忍不住落了泪,穷人在这个这个社会可以贫贱,但能不能别把命都收走,让穷人活着都成了奢望!”
“老吕这些年与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开了一家慈幼局,他的饷钱也都贴补其中,可如今天下受灾,饿殍遍野,孤儿多了太多,银子真的不够了……”
卫渊忽然想起今晚老石的话:“所以说,你们俩今天带着那些小孩,是去慈幼局……”
卫渊忽然摇头苦笑,恍然大悟:“妈的,感情是你们做局,故意让老石等我,告诉你们俩有特殊癖好,想勾起我的好奇心去问你们,到时候你们俩遮遮掩掩再顺势说出来。”
“可没想到,我不好奇,也没问,所以你忍不住自己找上门了!”
熊阔海满脸尴尬:“我…我们也是跟世子学的,以…以身入局……”
“记住喽,我卫某人认亲不认理,只要你们还是我兄弟,就他妈给天捅破了窟窿,我也支持你们,有什么困难直接开口,无需这般绕圈子。”
卫渊说完抻了个懒腰:“天很晚了,我也要休息了,另外回去告诉存孝,钱不借了,他就是一个拿俸禄,不懂贪污的人,有啥能力救济天下?”
“这种事,我来!”
“世子您的意思……”
“就是字面上意思,我卫某人,别的没有,钱还有不少,你有多少孩子我就收多少孩子。”
“但赔本买卖可以干,但一直赔本的不行。”
“我会把诸子百家派过去,让孩子们自己挑选今后的生活技能来学习,以后进社会赚钱了,把小时候吃喝拉撒的费用,分期补齐。”
熊阔海喜出望外:“世子大义,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别说是孤儿,就算是穷人家的孩子,父母能力有限,步入社会后也是最底层,像卫渊这样提前教育生活技能,他们也想过,但请先生是一笔高昂费用,根本就承担不起……
熊阔海急急忙忙跑出去后,对棚顶道:“听许久了,不累吗?还不下来!”
冷秋霜尴尬地走进门;“之前看你和小医仙我就没打扰。”
“卫渊哥,诸子百家本就是传奇死士,他们教育出来的孩子,对你肯定忠诚,过不了几年,只要你振臂高呼,各行各业都会有人站出来追随你。”
卫渊摇摇头:“别把人性想得太好,等他们长大成家立业后,羁绊就多了,撇家舍业,抛妻弃子跟随我的人有,但绝对不会多。”
“存孝和阔海没求过我什么,所以他们开口,这面子是要给的,否则天天光画饼,谈理想,人家凭什么对你誓死效忠。”
冷秋霜点点头:“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那小妮子把我火勾上来跑了,还能放了你?”
卫渊双手成掌;“五罗轻烟掌!”
房门紧闭,一把搂住冷秋霜的腰身,反手一记五罗轻烟掌熄灯……
次日一大清早,喜顺敲门重重的敲门声响起。
“世子,世子皇宫来人找你!”
“妈了个巴子的,这破官当的连自然醒都没了!”
满是起床气的卫渊,冷秋霜本想服侍更衣,但却被制止。
“别动了,这些下人干就行,你好好休息吧,毕竟都肿了……”
冷秋霜脸一红,把头埋进被子里,娇羞得不敢抬起来。
卫渊在一群大妈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来人是昨日二皇子南乾的侍卫之一。
“卫大人!”
“是二哥有什么事找我吗?”
“是这样的卫大人,今日新罗进贡,陛下命文武百官都要到场,展现我大魏对附属国的尊重,并且展现出我大魏兵强马壮的雄风。
“这皇帝老儿,就他妈能弄这些虚头巴脑的面子事。”
对于卫渊这种纨绔,侍卫早知他什么尿性,所以侮辱皇帝的话,也就自动过滤,装作没听到……
“等会,文武百官齐聚,为啥是二皇子通知我,不是南昭帝派人通知我?”
卫渊上下打量侍卫:“我知道了,南昭帝嫌我丢人,所以特意没叫我,但二哥和我关系好,所以叫我去。”
“这…这……”
侍卫知道卫渊说得对,但却又不敢点头,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
“喜顺备车,进殿!”
当卫渊来到国公府门口时,卫伯约金盔金甲,身后赤红披风,手持黄金龙头杖,刚想坐进轿子。
“嗯?你这龟孙儿也要进殿?陛下难道就不怕你这龟孙儿,丢人丢到国外去?”
尚方宝剑出鞘一半:“老梆子,想知吾剑利否?”
“我操你奶奶的,来人给这龟孙儿抓住,老夫要执行家法……”
然而卫渊已经跳进马车,对袁老忙道:“快走,快走,到了皇宫老梆子就不敢打我了。”
“家门不幸,见笑了!”
卫伯约黑着脸上了轿子,南昭帝身边的老太监,与南乾身边的侍卫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憋笑差点憋出内伤……
大魏第一纨绔,果然名不虚传。
御花园中,文武百官齐聚,但站位却很有讲究。
卫伯约与御林军大统领,以及南栀,站在南昭帝身后。
其他九位皇子齐聚,从站位上可以看出,九位皇子谁与谁是一伙的。
就像梁王,梁不韦带着梁俅这胖货,站在最中央,身旁稀稀拉拉的一些死读书读傻了的言官,属于没有派系,没有实权,没人搭理,无需站队一类。
二皇子,四皇子是一母所生,故此站在一起,在其身后文武百官最多。
因为南昭后宫有一对双胞胎,所以她们俩的孩子,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站在一起,但他们身后的官员却不多。
六皇子如果不是皇子身份,绝对称得上是,卫渊,梁俅之后,大魏第三纨绔。
不学无术,文武全废,身后一个人没有,哪怕是他生母娘的家族也不站队他……
还有便是一个人的太子南柯,虽没有皇子结盟,身后所站的官员却是第二多,而且但都身居要位的权臣。
“渊子!”
当卫渊来到,六皇子第一个打招呼,毕竟都是纨绔,常年在勾栏,教司坊,赌坊等地方遇到,关系也算不错……
“六哥!”
卫渊笑着打招呼,然后对其他皇子打招呼,最后对南栀吹了个口哨,跑过去……
“媳妇!”
还没等他靠近,就被卫伯约一脚踹飞。
“家门不幸,我卫家怎有你这样的逆孙!”
南昭帝回头安慰:“亚父,其实渊儿也不错,你要看开点!”
“老梆子,我身上穿官服你都敢打!”
卫渊嘟嘟囔囔地拍掸屁股上的浮灰,随即大摇大摆地走进二皇子的阵容。
“二哥,这么多人等谁啊?妈了个巴子,谁架子这么大?”
“渊弟不得无礼,人家可是外国使臣,新罗的太子,现在的新罗王快要驾崩,所以是太子监国,提前到我万邦来朝的大魏,觐见父皇纳贡!”
“新罗?就是张嘴闭嘴史密达,女人在我们大魏当婢女的低贱玩意奥?哈哈!”
卫渊说完,六皇子跟着大笑起来:“渊子,英雄所见略同,就不知道这次他们进贡多少婢女,到时候咱们哥俩分分……”
“不要了,本世子槽你妹就够了!”
“你骂我……好像也不是……”
六皇子笑道:“也对,吾妹沉鱼落雁之美,闭月羞花之容,岂是那群新罗婢能比?”
“但床上史密达,史密达的喊,还是挺有意思的。”
“哈哈!”
卫渊干脆跑到六皇子身边,勾肩搭背地笑了起来。
“让他们个货俩住口!”
南昭帝气得浑身颤抖,满头黑线地对老太监说完。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谁家摊上这么个玩意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