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初吻

眼前的少年单肩背着包,单薄的校服外套着黑色的羽绒服,嘴里叼着根白色的烟。起码从俞秋的角度看是这样的,他侧着身,站在小巷分岔口的中央。

昏黄的路灯漫过江淮许的脸,细小的颗粒在光里飞舞。空气里还有隐隐约约没有散掉的烟味,似乎每一处细节都在告诉俞秋一个事实,曾经那个很讨厌他抽烟的人在他重新回到的13年好像也学会了。

俞秋从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慌些什么。只是像是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挣扎着破土而出,因此他在这瞬间想了很多事情,比如江淮许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江淮许怎么会在这儿,诸如此类。

他过了会儿才平静地又说:“好学生也会抽烟吗?”

不过他说得很小声,他不确定江淮许有没有听到。

江淮许听见了,他愣了愣神,转头看了眼俞秋。无人看见的角落,他微微蜷了下指尖,回答:“路过。”

紧接着就是一阵沉默,两人都没说话,直到身后的路灯也灭了,只剩下俞秋手上拿着的手电发着微弱的光。

江淮许忽然朝他走来,距离慢慢被拉近。

这次俞秋看清了,江淮许嘴里叼着的压根不是烟,而是根糖。

他觉得自己很蠢,一方面又庆幸着刚才说话的时候声音小,不然可能会有点尴尬。

脸上有种发烧的感觉,还好天黑压压的,江淮许看不见。俞秋很快把手电关掉,周围彻底陷入黑暗,于是他总算能很好地隐藏自己。为了防止再说些什么中二发言,他决定先打破沉默,“没直接坐车回家吗?”

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回响的瞬间,路灯又一盏盏地在他们身后点亮,俞秋仰头看江淮许,长而软的睫毛轻颤。

江淮许轻声笑了笑,“好学生不抽烟,这是刚才一个小孩儿送我的糖。”

俞秋:“……”

好吧,他还是听见了。

很奇怪的感觉,但俞秋的心情确实是从这一瞬间变得很好。

“因为空气里有烟味,你站在那儿叼着根糖,很容易让人觉得你是小混混。”俞秋解释。

“刚才有个小孩儿走丢了,”江淮许双手放在兜里,垂着眼看他,“我在这儿和他等了一会儿,他爸才抽着烟过来。”

“这糖算是那小孩儿给我的报酬。”江淮许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他又从兜里摸出了根,问俞秋,“好学生要吗?”

俞秋很快拒绝,“你自己吃吧。”

“其实味道还可以。”

俞秋评价道:“你现在像是拽哥叼着棒棒糖,有点蠢。”

江淮许彻底笑出声,“俞秋,你怎么还骂人啊?”

俞秋也笑了,可能笑是真的会传染的,他和江淮许两人因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笑了好半天,最后他肚子都笑得有点疼,揉了揉脸说:“不笑了,反正你自己吃吧。”

“是有点蠢,不过应该不是拽哥,”江淮许说,“温柔哥叼着棒棒糖?”

俞秋点头,“是挺符合你的人设的,

你自己给自己加的?”

“齐醒他们说的。”江淮许摇头否认。

俞秋乐了好一会儿,

“真的假的?”

“齐醒说的是真的,

温柔是假的。”江淮许一本正经道。

他一次性回答了两个问题,

俞秋找不到问的也不问了。

可能是王乔答应了他的条件,

这样的话起码短时间内陈国为会吃不少苦头,俞秋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放松。

他和江淮许一前一后的走着,雾散开了不少。又想到了几十分钟前那辆公交车,忽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倒霉。

江淮许对这儿的路很熟悉,走了没几分钟,俞秋已经看见了亮着光的街巷。所以江淮许说的“路过”两个字可信度也大大降低。

只是他没想到从黑压压的小巷出去后,外面竟然是上一次江淮许带他来吃冰棍的小巷子。

“沿着国道走回去要四十分钟,从这儿抄小路回去只用半个小时。”江淮许的语气没什么变化。

也许是江声平以前带他走过,不然俞秋实在想象不到他来这儿的原因。

“林叔今天没来接你吗?”

江淮许一顿,半晌才说:“嗯,我坐公交来的。不想那么早回去,加上堵车,就在这儿下了。”

按照国中考试放学的正常时间,高三四点就

下课,坐公交也只用一个小时,而现在已经六点半了。

俞秋自诩自己在把握人与人相处距离上是有天赋的,所以他没再问。他很快把这个时间段发生的事填补完,他想江淮许确实挺温柔的,不然也不会和那个小孩儿在那个小巷子里等了一个多小时。

“嗯。”他应声。

路过那个便利店的时候,俞秋有点遗憾,“上次要是多留一个钢镚儿就好了。”

江淮许轻笑,“现在有也没棒冰卖了。”

“也是。”俞秋说。

江淮许默了会儿,“等明年夏天吧。”

俞秋一愣,直到江淮许走远,他才说:“好。”

要是可以的话。

今晚没下雪,但有月亮。浅色的月光倾洒,七点的街巷正是热闹的时候,不少小孩儿追逐打闹。支起来的几个烧烤摊旁坐着几个顾客,边往手里哈气边大口吃着肉串。

俞秋垂着眼看他和江淮许的影子,在月光下落下的阴影互相交缠着,像是梦境一般。

只有走在江淮许的身后时,他才会偶尔生出些不好的想法来,比如要是能一直看着江淮许背影就好了。

江淮许忽然转身看他,清冷的圆月在他身后,挂在很远的海平线上,两人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长,寒冬里黑压压的小巷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可怕。

他问:“怎么不走了?”

不过有时候俞秋也会不满于此,就像现在。

他想碰碰那个月亮,于是他快步走向前,和江淮许肩碰着肩,嘈杂的街巷里,俞秋很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变得急促,又渐渐趋于平静,他喉咙动了下,“来了。”

就像很久之前的某个初冬雪夜,江淮许问他,“以前

过得很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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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在俞秋十七岁后听过很多次,唐柔问他,江声平问他,云时初问他,大学关系还不错的同学问他。()?()

俞秋每次的答案都一成不变,“凑活着过吧。”()?()

唯独江淮许问他那次,俞秋忽然很想让江淮许可怜一下他,因为那一次是他生平第一次感觉他能碰到那个月亮,只是看起来不近也不远,抓也抓不到。()?()

俞秋笑着说:“有点可怜。”

他看见江淮许的眼睛里多了很多东西,包括爱。

俞秋得意地勾唇,将那点卑劣彻底压回心里。

他不再看那双眼睛,转过身背对着江淮许,伸手把床边的小夜灯关掉。黑暗里,他用力捏紧手心。

他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对江淮许有喜欢,所以他又有点后悔,“你别可怜我。”

*

回到江家的时候七点二十,这样看来从小街巷里走确实更快,虽然也是多此一举。唐柔和江声平没回家,临时出差,八点半落飞机才给他们打电话。

江淮许敲了敲俞秋的门,示意他接电话。

他敲门时俞秋刚洗好澡,头发还是湿的,额前多余的头发往后抓,露出漂亮的眉眼。

“电话。”江淮许递给他。

“小秋,唐姨临时有事出差,这周不在家,你和江淮许在家记得好好吃饭。”唐柔温声道。

“好的。”俞秋接过,针对唐柔的念叨时不时地应声,又聊了会儿才挂了电话。

睡觉前俞秋刷了套理综卷,可能是心情不错发挥也不错,他这次没错几个题,有些错误注意的话是可以避免的。

改完错题十一点,这个时间段睡觉算很早了,俞秋没困意,也不打算睡那么早。他躺在床上,思考还有什么作业还没做,原本是这样想的,但渐渐的他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他想可能是那根棒棒糖的原因。

***

在俞秋的记忆里,江淮许似乎很讨厌他抽烟。他会针对俞秋这个行为进行长篇大论的劝诫,听多了真的挺烦人,因此俞秋在他面前很少会光明正大的抽。

江淮许一直维持着学校里的三好学生、家里懂事的孩子、公司里能担大任的小江总这些光鲜亮丽的形象。他不抽烟,应酬的时候也尽量不喝酒,对所有人都一样的温和,让人挑不出半点错误来。

只是除了他没人知道,其实江淮许是抽过烟的,虽然只有一次。当然了,俞秋觉得自己没必要记得那么清楚,但

让江淮许这样干净的人多了污点,俞秋还是挺后悔的。

大二快要期末的某个夏天,江淮许忽然半夜发烧,俞秋发现的时候他整个人早就满头大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了。

那一瞬间俞秋后背发凉,他背起江淮许就往楼下跑,狗血得不行,电梯那次刚好坏了,俞秋没办法,只能走楼梯。

六月晚上的风吹在脸上很凉爽,整整十三楼,俞秋身上的衣服全湿了。

他把江淮许放在车里,开车时踩了好几次油门都没声,过了会儿才发现是因为他没插

车钥匙。

俞秋没忍住爆了粗口()?(),

“去你大爷的!”

一路上俞秋只顾着加速?()??&?&??()?(),

好在晚上车少()?(),

他闯红灯的时候就没那么多顾忌。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平日里的冷静全然消失,停了车背着江淮许往急诊跑。

好在只是普通发烧,俞秋坐在医院长廊外的座椅上,听着病房里输液时的滴答滴答声觉得烦躁。

他没烟瘾,但还是下楼走了很远,去两公里外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包烟,站在便利店外抽了好几根。

差不多凌晨两点,莞城安静得能清楚地听见国道两旁种的树上隐约的蝉鸣声,时不时飞驰而过的跑车嗡鸣,俞秋忽然觉得有些无力,兀自一人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往医院走。

回去的时候凌晨三点,只是普通发烧,俞秋没和唐柔打电话。

推门进去的时候,江淮许已经醒了。

俞秋有些不大自然,他后悔自己应该先回家一趟,洗个澡换身衣服,而不是脏兮兮的进来。

他说不清楚当时自己的心境是什么,后来江淮许死后他总会不经意想起他们在一起相处过的日子,偶尔会想起这天,他想也许也是有喜欢在里面的。但当时他以为是愧疚和烦躁,愧疚江淮许因为他变成这样,烦躁莞城的凌晨四点很冷。

“你醒了?”俞秋说。

江淮许笑了笑,带着歉意道:“让你害怕了,抱歉啊俞秋。”

俞秋冷着脸没看他,“抱歉你大爷的。”

江淮许一个人笑了好一会儿,俞秋洗完手过。”

“俞秋,”江淮许欲言又止,还是开口,“发烧不是腿废了。”

俞秋愣了愣,半晌呆呆地回,“哦。”

“怎么感觉不聪明了。”江淮许叹了口气。

见俞秋没回他,江淮许又说:“不反驳吗?”

“反驳。”

“反驳无效。”江淮许笑笑。

“你中二病犯了。”

江淮许的脸色好了很多,俞秋用手轻轻贴了下他的额,“还好不发烧了。”

然后又陷入了沉默,两人都没说话,空气有点闷。俞秋起身把窗户打开,冷风灌了进来,吹得窗帘晃动。

烦躁的情绪下去了些,江淮许问他,“俞秋,你是要弄死一个刚退烧的人吗?”

“没那么娇气。”

俞秋说完也不管了,坐回椅子上发呆。

过了会儿觉得实在无聊,把手机拿出来玩开心消消乐。这玩意儿有时候低智得不行,有时候又废脑子。有些关过是过了,但就是打不出三星,连续打了三次还是二星,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烦躁感又卷土重来。

俞秋果断关了手机,决定扼杀源头。

江淮许看他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笑着问他要手机。

俞秋挑眉,“你行吗?”

“试试。”江淮许坐起身,咳了下接过,俞秋撑着头看他玩,他以为江淮许这样说是会的,结果精力值用完

了都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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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秋:“……你这打得。”()?()

江淮许:“手气不行。”()?()

“这和手气没什么关系,单纯是你技术不过关。”俞秋低头打闯关赛领精力值,“闯关赛挺好玩的,你要玩吗?”()?()

他靠得近,江淮许闻到了他身上还没完全消散的烟味。他坐在床上看俞秋,一向爱干净的人衣服不知道碰到哪儿了一身灰,整个人看起来颓得不行。

江淮许下意识碰了碰俞秋的头,柔

软的黑发从他指尖的缝隙里穿过,和俞秋平日里凶巴巴,又冷又倔的性子完全不搭。

措不及防的触感传出什么东西来。

江淮许忽然问:“心情不好吗?怎么又抽烟了?”

“嗯。”俞秋默了半晌应声,把黑了屏的手机扔回兜里。

病房外的风吹得响,卷起窗帘发出唰唰的声音。

“还有烟吗?”江淮许看他。

江淮许不喜欢他抽烟,说实话,俞秋也不喜欢。他第一次抽烟是决定和江淮许一起填莞大的那天,后来再尝试也只有实在心烦意乱,抱着能一时麻痹自己也挺好的想法会抽。

所以他下意识说:“你疯了?”

江淮许被他的反应逗笑,“也许。”

俞秋一愣,他应该拒绝的。比如斥责他对自己身体不负责,生病了还想着这种事,脑子有病。又或者好言劝诫别误入迷途,能早日回头是岸也算好事。

只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干巴巴的一句,“医院不让抽烟。”

江淮许说:“去外面就得了。”

他将手上的针拔掉,在俞秋一脸震惊的表情中起身,“现在可以了。”

俞秋:“你真想死啊?”

但俞秋也没再说什么,和江淮许往楼下走。

因为是普通发烧,医生没强制性要求住院,说是醒了就可以回家,俞秋和江淮许下楼时正巧遇上刚查完房回来的护士,登记了后才离开。

凌晨三点半,他和江淮许坐在车里,隐约还能听见蝉鸣,夜色很好看,星星成片连成河,冷风灌进俞秋的衬衫,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去哪儿?”俞秋问。

“都行。”

“良云山?”

良云山在莞城往南快要跨省的方向,那一片几乎没什么人了,到处是绵延的山和废弃的工厂。

“好。”江淮许点头。

听到他应声,俞秋也懒得再问了,踩着油门往良云山走。

偶尔路过几辆车,挡风玻璃上车灯忽暗忽明,俞秋抬眼看江淮许棱角分明的侧脸,忽然后悔这个决定,他觉得他绝对是疯了。

从医院去良云山要两个小时,也许还能赶上日出,听说那儿的日出不错。

俞秋没放音乐,车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以及机械女音时不时的提醒,向右转,向左转,高速路的最低限制时速,距离目的地还有几公里等等。

“手机给我吧。”

江淮许出声。

“怎么了?”

“给你过关。”江淮许咳了下()?(),

“不是还有好几关过不了吗?”

“……你行吗?”俞秋再次表示怀疑囍()囍[(.)]?囍♀?♀?囍()?(),

“我没钱充精力值()?(),

你别给我玩光了。”

他空出一只手把手机扔给江淮许()?(),

江淮许笑笑,边低声咳着边低头玩。

俞秋再次提速,沉默着不再说话。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天空没那么黑了,月亮的颜色逐渐变淡,周围没有一点云雾。车窗开了点,风从缝隙里进来,耳边还有路旁栽种的树拍打在一起时呼啸而过的声音。

可能是马上要到一个新的地方,可以短暂性地逃离莞城的高楼大厦和彩色霓虹灯,短暂性得远离压得他喘不过来的莞城,俞秋心里的烦躁莫名其妙被安抚了很多。

海风的味道灌了进来,隐约还能听见海鸥扑水的打浪声,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俞秋彻底放松,即使面对坑坑洼洼的小路也没紧张,车是俞秋去年跟着江声平做了个项目,分红不少,他用那钱买的,不贵,但胜在车型好看,来这一遭底盘不知道破损了没。

俞秋把车停在半山腰,下车看了眼,没什么大事,好歹不用再花钱送去店里保养了。他来良云山挺多次的,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山的另一边,那儿更靠近邻省,手机上的ip地址也会跟着改变,这儿倒是第一次来。

江淮许从车上下来,两人靠着车站在半山腰,海风扬起衣角和头发,俞秋接过手机,“过了吗?”

“过了。”

俞秋不是很相信,开了手机看,没想到江淮许真把他没过那几关给过了。他一脸惊讶道:“我以为你开玩笑。”

凌晨五点,远处的海平线开始发白,海鸥在天边飞转。

俞秋从兜里摸烟盒没摸到,他又回车上找,

过了会儿总算从一旁的角落里找到。烟盒里只剩一根了,其他的早就不翼而飞,也许在车上的某个角落。俞秋猜是那段坑坑洼洼的路过于颠簸,这才造成了眼下这种情况。

他捏住烟盒,手撑在车门上,朝着只留了个背影的人说:“只有一根了。”

江淮许转头看他,“你要抽吗?”

俞秋按压打火机,海风太大,一直点不着。他蜷着一只手挡风,勉强点了火,“嗯。”

说着他自己抽了口,才递给江淮许,笑着问:“你会吗?”

江淮许接过,有模有样的学着俞秋的样子吞云吐雾。

他不喜欢这个味道,对于江淮许来说,他身边的人要是开始抽烟了,无一例外都是因为发生了很令人悲伤的事。

江声平如此,林嘉昀如此,俞秋也是。

在他印象里,唐柔被绑架的那段时间里,江声平的书房里烟味很重。林嘉昀知道他爸在外面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私生子的那个假期,他疯了似的抽烟酗酒,齐醒扇了他好几巴掌才清醒了点。而俞秋则是因为他。

远处的海平线旁不知何时聚集的云爬满了红,快要天亮了。

俞秋笑了,“你这算无师自通。”

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发出哗哗声,江淮许转头和他对视,辛辣的烟味随着风消散。

江淮许忽然抬手按住了俞秋的后颈,迫使俞秋不得不微微仰起头,下一瞬,他俯身轻轻碰了碰俞秋的唇。落下的吻很轻,带着点凉意。

俞秋在那瞬间完全僵住,他缓慢地眨了下眼。耳边所有的声音仿佛全部消失,只能听见心跳砰砰响。

橘红的太阳从海平线上渐渐升起,蜂蜜般的浅金落在海面上起起伏伏。海鸥在他们头上盘旋飞舞,海风吹过,俞秋感觉他闻到了很淡的海盐味道。

江淮许笑了笑,很轻,但俞秋还是听到了。

“俞秋,”江淮许这样叫他,“这才叫无师自通。”

那是他们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