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祁公公瞧一眼，祁公公便将宫里的人全部都打发出去了。
天启帝看着靖妃道：“你因嫉妒而杀人，你希望得朕如何待你？”
靖妃道：“臣妾愿意以死赎罪！”
看着靖妃如此坚定，想以命抵命，天启帝反而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既然靖妃爱慕他，又因为嫉妒而杀人，定是希望得到他更多或者全部的宠爱。
杀了人以后，她便又要想去死，那她为何要这样白白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
“还不如实招来！”天启帝当即呵斥一声。
靖妃听闻天启帝发怒，尽量稳住自己的慌张，开口道：“臣妾所说，句句属实！”
“你一个女子，如何杀了五位桑南人，你可知道桑南人是什么样的？”天启帝道。
靖妃道：“桑南人残暴无度，女子也会武功，臣妾一介弱女子，想杀掉她们自然有些困难。”
“所以，你是如何做到的？”天启帝又盘问。
他一直盯着靖妃看着，总想在她的表情和言语里，抓住几分蛛丝马迹，好推翻这一切。
纵使法医验证了，可他真的不太相信，这件事情是靖妃所为。
因为靖妃方才的表情出卖了她，可只有那么一下下，他便看不出来靖妃的异常。
“臣妾是趁着她们熟睡之际，对她们痛下杀手。”靖妃道。
说完后，靖妃便一一讲述，她是如何杀死几位公主的。
天启帝听着她一一讲完，再也无话可说了，纵使他不相信，可靖妃的口供，跟法医验出来的结果无区别。
倘若不是她做的，她不可能讲得如此仔细。
他重新打量靖妃，实在想不到，一个弱女子，竟然能够做出这么凶残的事情。
“所以，几位桑南公主真是你所杀？”天启帝再一次审问。
靖妃道：“都是臣妾所为，还请皇上降罪！”
她知道，她骗了皇上。
所有的过程，全都是昨晚太子讲给她听的，她手背上的伤口，也是跟着太子手上的伤复刻的。
她不仅骗过了皇上了，还骗过了火眼金睛的法医！
此刻的靖妃，心里空落落的，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即日起，靖妃降为答应，搬到秋华宫。”天启帝淡淡开口道。
靖妃原是等待皇上下令，将她处死的，可她偏偏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只是降了她的妃位，分给她最差的寝宫？
她所说的这一切，只是为了她的家人，想着皇上不会因此而怪罪她的家人。
可现在看来，她撒的这些谎，是让皇上感动了吗？
“皇上……”靖妃疑惑的看向天启帝道。
天启帝淡淡道：“你是觉得，朕应该给你一个死罪是吗？”
“臣妾犯的的确是死罪！”
靖妃不怕死，死了她便解脱了。
宫里再也没有她的玉郎，昨晚出宫后，便意味着她们不会再相见，死了便没有牵挂。
倘若活着，她便会牵挂他，这一生都不会好过。
“往大了说，你犯的确是死罪，往小了说，你也不过是因为对朕有感情，一时糊涂犯了错。”
“可她们是桑南公主……”靖妃道。
杀了桑南公主，势必会引起两国纷争，这便是大事。
难道这样，还不足以让皇上治她的罪吗？
“怎么，你很想死吗？”天启帝问着靖妃，他那双严肃的双眼，直直盯着靖妃。
靖妃垂下眼眸，仍旧双眼无光。
这一刻，天启帝便看出来了，她的确很想死，也更加证实他的猜测，这件事情不是靖妃所为。
她，这是在为别人顶罪。
至于这其中的细节，他便也不想再查，再查下去，必定会引起后宫动荡。
“下去吧。”天启帝看向靖妃道。
靖妃缓缓回神，从地下起了身，向天启帝行了礼。
“近日你身子不适，便好生养着吧。”天启帝突然间给了一句关心的话。
靖妃听闻这句话，陡然愣住，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天启帝。
今日，她才真正的了解他，他好像并不是那么无情，甚至还关心她。
“多谢皇上。”靖妃红着眼睛，转身离开了。
祁公公看着靖妃远去，便开口问道：“皇上，桑南公主的死，咱们应当如何处理？”
他不明白，皇上怎么会突然心软。
靖妃犯的可是死罪。
后宫的纷争，牵扯到前朝的政事，这是犯了大忌啊。
难不成，皇上对靖妃还有所留恋，不愿意赐她的死罪，还想继续宠幸她吗？
整个后宫，除了死去的玉贵妃，皇上不曾这样宽待过哪位妃子，就连皇后犯了错，也受到了惩罚。
“从国库拨五万银两，送到桑南使馆。”天启帝开口道。
原本是打算，查到凶手，将她交出去，给桑南国一个交待。
但眼下，这件事情有
些复杂，他便简单处理吧。而且，他前几日得到消息，桑南国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花瑶国的使臣前往桑南国要债。
他们现在国库空虚，正是急得跳脚的时候，赔些银两给他们，他们自是不会拒绝的。
当然，他给银两也有另一层意思，便是羞辱桑南国。
他们视为珍贵的公主，送来和亲，在天启帝的眼里，不过是以钱来衡量的物品罢了。
那桑南帝向来要强，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被钱买了命，定会生气。
这些年，他们做了多少气天启国的事情？
如今，气一气他，又如何？
长乐宫内。
皇后一直在等消息，见到金梳匆匆回来，她便开口道：“皇上下令了吗？”
“皇后娘娘……”金梳神态有些愧疚，开口道：“皇上只是降了靖妃的妃位，并未处死她……”
“这怎么可能？”皇后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不是皇上的作风。
按照皇上的性格，他今日定会下令让靖妃死，可他竟然放过靖妃了？
知道靖妃近日得宠，可她竟然不知道，靖妃会得宠成这样。
可皇后并不知道，皇上早已洞察到，靖妃并非杀死桑南公主的凶手。
“是，靖妃已经搬到秋华宫了。”金梳低着头道。
皇后失落的坐在椅子上，靖妃竟然活下来了，这对她来说是绝对是威胁。
靖妃不仅知道她的秘密，竟然还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