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幸 作品

第 98 章 番外·见家长①

第98章番外·见家长1

初冬晨间多云,建国门外灯光朦胧,往来在高楼大厦之间,人潮匆匆,偶尔夹杂几句电话声。

精英们衣冠靓丽,任由寒流席卷城市,身上的气场始终从容稳重。

一个个似是感知不到冷意,或许揣着野心勃勃的血气,比任何保暖措施更为管用,他们成了雾里最鲜明的存在。

俗话说“国贸创造财富,金融街分配财富()?()”

,这里每时每刻都是资本汹涌流动,待上两三年早就修炼成了职场妖精,更不用说这里派头最大的一家投行,进进出出全是老狐狸。

每天睁眼先看到狐狸头子,江知羽最开始需要深深吸气,斥责自己真是好大的胆子。

而现在,他已经习以为常,打了个滚翻进对方怀里,在闹钟响铃之前再眯一小会儿。

等到戚述起床去洗漱,江知羽就打开手机音频磨耳朵,最近他准备温习希腊语,从今天开始听四十分钟当地新闻。

跟着走进卫生间,江知羽挤出牙膏,一边听一边念念有词,随后闻到戚述在喷古龙水,嘀咕着自己也要来一点。

“这下不怕被同事发现同款了??[(.)]???&?&??()?()”

戚述逗他。

江知羽道:“没关系,我就说你模仿我。()?()”

“之后又要去哪里,雅典?()?()”

戚述说,“最近那边治安怎么样?”

江知羽挤了块热毛巾,往脸上一顿揉:“没,陪领导做外事接待。”

这么说完,看见戚述往外走,他就伸出胳膊黏戚述背上,两个人一起朝着厨房挪动。

“出了那档子事,蒲音比保险公司还后怕,所有派遣活动交叉评估,正好我这儿有一堆内务赶着处理,今年都不可能出差了。”江知羽说。

戚述说:“你该好好缓一缓。”

江知羽眨眨眼,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我调整过来了,这会儿是在安抚家属。”

前几个月他和周柯去海外看项目,戚述得知具体方位,皱着眉让他注意安全。

那边的周围领域不是很太平,时不时有小范围的短暂争端,好在两人所去的国家是中立派,还属于经济发达地区,所以大家想着快去快回,肯定没什么事。

然而周柯一落地,不慎食物中毒,本该挂个吊瓶就能好,愣是腹痛头晕好几天,不得不提前回国治病。

江知羽和当地同事负责扫尾,就在快返程的节骨眼上,相邻国家的内部势力突然交火,居然破天荒地牵连到这边,甚至发出袭击恐吓。

公共区域遣散人群,交通枢纽临时瘫痪,大使馆也发通告提醒,江知羽不得不耽搁在原地,每天三次打卡报平安。

当地其实一直保持着和平状态,但氛围变得有些剑拔弩张,出于安全考虑,机场不敢贸然开放,江知羽想去其他城市转乘。

协助的同事租不到车,经过总部辛苦调配,最早也要再等半周,如果不出意外,江知羽要在国外过生日了。

这种时刻想运转资源很困难,他自然不会矫情这些,而且

他没那么讲究仪式感,就是对戚述有些抱歉。

害得人家隔着千山万水在揪心,江知羽默默地说。

他以往陷入过不够安全的境地,当时没这么多慌张情绪,如今额外有了责任心,不能单单考虑自己,他格外重视起眼前危机。

日用品都有公司派人送过来,江知羽哪里都不去,就在酒店窝着,偶尔把多余的食物分给邻居。

隔壁的消息很灵通,和他透露外部消息纷杂,尽管不至于打仗,可边境线动乱是真,有的组织浑水摸鱼在闹事,还是跑得越快越好。

完全不焦虑那不可能,江知羽会辗转反侧,偶尔能听到游行的叫喊,戚述问他在哪里,他发去定位之余,还录了一点语音。

很快,门外也有了动静,江知羽小心翼翼地靠近,听到戚述喊自己名字。

他不可思议地打开门,戚述的确就站在走廊。

“你为什么在这里??()_[(.)]???_?_??()?()”

江知羽难以理解眼前的画面。

他道:“特意找过来的?我其实机票买好了,过两天就能回去,怎么还给你添麻烦……()?()”

“有麻烦也是我乐意。()?()”

戚述打断,“谁能断定两天之间会发生什么,我一分钟都不准备等。()?()”

他对江知羽全然没有责怪的意思,出于公事需要,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没人能料到中途能有这种事端,居然会导致国际航班全线停运。

这纯粹属于意外,但如果可以,戚述希望江知羽可以自我保护得更严密。

他也清楚江知羽不是笼中雀鸟,只要飞出去,就会有风险,那么比起苛求对方收起翅膀,他更迫切地要让自己有能力兜底。

“袋子里面是什么,送饭?”江知羽注意到他提着东西。

戚述的语气很缓和,让江知羽也能冷静下来:“衣服,怕酒店这几天洗衣房瘫痪,你的外套穿久了不舒服。”

江知羽没想到他考虑得如此周全,然后戚述又说:“楼下在等我们,换了就走,有架货机今晚起飞。”

这边私人航线批不下来,大型客机暂时停摆,不过戚述总有办法,稍加改装的货机足以载人。

江知羽与他并肩来到楼下,一辆重型越野车停靠路边,司机人高马大,想必是聘请来保护出行。

之后的返程极其顺利,江知羽看着停机坪出现在眼前。

他不忘教育戚述:“你下次不可以一声不吭就跑过来了,当然,我也肯定不会再这样。”

“一来一回这么折腾,你在路上比我有风险,哪怕有金子也犯不着你来挖,我有吃有喝饿不死,周柯还要给我线上办生日派对,可惜这两天网络不是很稳定,不然现在该和他们连麦呢。”

分享到这里,他倍感荒谬地笑出声:“其他领导快急晕了,姓周的还这么臭讲究,想和我苦中作乐。”

话音落下,江知羽突然顿住,车上除了自己的行李箱,前面还摆了一只迷你冰箱。

戚述抬腕看了眼手表,时间正好快过零点了,就从里面拿出蛋糕。

路途非常颠簸,奶油早已有些塌下,却

不影响它带来的冲击力。

戚述利落地插上蜡烛,

手很稳地点燃之后,

轻飘飘把整个火柴盒都抛到窗外。

意识到江知羽万分诧异,

似乎想说这趟实在倒霉,

竟让自己做到这步,戚述道:“嘘。”

道路坑坑洼洼,车辆也夜色里疾驰,蛋糕在他手上纹丝不动。

“吹完蜡烛又长大一岁,柳暗花明没有哪里不好,生日歌就应该当面唱。”戚述让江知羽不用有烦恼,“寿星只需要穿着新衣服被祝福。”

这件事过去三个月,场景历历在目,江知羽还能清楚记起来,戚述是如何生疏地为自己唱歌。

很酷,江知羽想到戚述出现在走廊那一幕,就觉得自己28岁迟迟迎来青春期。

现在两人收拾着去上班,戚述道:“你那些内务年前做得完么?新来的助理好不好用?”

江知羽心情愉悦:“还不错,教了一段时间能上手,财务室也多招了两个会计来核账。”

戚述注意到他的口罩很薄:“你这个能挡什么风?换个棉的吧?”

江知羽拢了拢大衣,挣扎:“多没型啊,它只是用来辅助时尚完成度。”

换完鞋子,摁下电梯键,等待的间隙里他欲言又止。

江知羽揣摩着问:“离月底没多久了,你想怎么过?”

戚述的生日在天蝎末尾,很快就要临近,他以往不注重仪式感,当下被冷不丁提起,没能给出答复。

他和江知羽说从简就可以,然而江知羽不太甘愿。

之前对方是如何为自己庆祝,不止花了心思而已,这会儿他怎么可能潦草对待?

江知羽没什么恋爱经验,能想出来的好主意不多,于是趁着中午吃饭,他集思广益求助同事们出招。

同事道:“既然你过在前头,那可以参考他安排了什么阵仗,别太铺张了反而让他有压力。”

江知羽咽下米饭:“他给我布置的很难复刻,我再怎么折腾都不算隆重。”

“你那会儿不是被困在驻地了嘛?”同事非常惊讶。

江知羽支支吾吾,半是夸张半是炫耀:“他穿过火线来找我,我们是一起回来的。”

话一出口,其他人纷纷感慨,抓来的军师扪心自问,做不到这种程度。

“你下厨他就会很开心了,恋爱脑我懂,程度没他严重的都能搞定,他这样的直接乐开花。”部长说。

江知羽叹着气没思绪,转而说:“有没有礼物可以推荐?最好日常能用,价值相对贵重,送表太俗气了,送车又停不下。”

“你对象实力惊人。”有人唏嘘,“本地摇一块蓝牌就够费劲了,他车能多到停不下,这种我不敢随便琢磨。”

其他人起哄:“有什么不敢,横竖fannar泡到了,那就是自家人了。话说他在哪里上班啊?我们很需要财富密码。”

江知羽没听到建设性意见,还给自己招来好多狗仔,这会儿沮丧得耷拉眉眼。

“有钱人你们见得少了?平时碰到的哪个客户没有钱?从这里出去两公

里?()_[(.)]?14?+?+??()?(),

遍地都是黄金。”他含糊地打发。

“所以范围在这一圈?”同事八卦道()?(),

“投行还是咨询()?(),

或者新兴产业?”

许一晗提供参考意见:“首先去掉前面两个()?(),

以前有金融狗搭讪,我们老大都是转头丢名片,还要嘴一句业余时间看到这些就烦。”

闻言,江知羽握住筷子,不禁凝重地望向他。

许一晗立即拍马屁:“江老师,你的负担我能懂。”

江知羽:“。”

另外一边,戚述接到聂茹熙电话,问他月底是否有空回家。

戚述顿了顿:“正好刚被约走,到时候可能没办法两边跑。”

“你男朋友约的吗?”聂茹熙敏锐地猜测。

她说:“去年你和我们摊牌,是不是因为他出现了?我感觉得到,你身边应该有了人,你想让他安心,否则你能捂一辈子。”

戚述言简意赅:“是他。”

聂茹熙沉默片刻,道:“如果他愿意的话,其实我也想见见他,我可以邀请他过来吃饭么?”

戚述没办法直接给出答案,这要尊重伴侣的意愿:“我下班问问,让他考虑一下。”

之后回家提起,戚述不免略微紧张,对此江知羽也显得局促。

见家长这种事情,其实他俩有些经验,江锦昆和戚述早在拳馆比划了两招。

聂茹熙对儿子的恋情心知肚明,能忍到现在才试探和请求,已然温和得有些压抑,江知羽了解她是一个开明又善良的家长。

不过,他还是有压力:“你妈妈会喜欢我么?我平时不太和长辈打交道,万一把事情搞砸了怎么办?”

戚述脑子里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出馊主意:“我们可以私奔,以后我就成你野男人了。”

江知羽好无语,凉飕飕道:“野哪里去?你能喊我爸撑腰呢,顺便再陪他玩一圈,去下雪天的故宫人挤人。”

戚述说:“召唤老丈人的代价太沉重了,你放心,你愿意去我家的话我肯定打点得顺顺利利。”

江知羽还是心神不定,但纠结半晌没有拒绝,派戚述去回话,表示自己要让伯母多费心了。

行程如此定下来,他立即开始筹备礼品,燕窝海参买了一堆,生怕礼数不够周全。

他甚至表现得过度焦灼,衣服搭配、见面称呼和话题忌讳全要仔细核对,中途刷到某奢侈品推出新包,第一反应就是放进礼品清单里。

戚述阻止:“拿那么多,你是想让我妈卖儿子吗?”

江知羽思量了一下也是,勉强镇定下来。

当日出发的时候,他再度照了照镜子,试图精益求精。

前不久理的头发稍微有些长了,他让戚述拿来剪刀,简单地帮忙修一下自己的刘海。

咔嚓。

这一剪刀下去,戚述技艺拙劣,修得有点歪。

尽管没有影响江知羽的漂亮样貌,但踏进聂家大门的时候,他尚且悲愤欲绝,沉浸在所托非人的伤心里,始终用后脑勺冲着戚述。

以至于聂铭森看到了好久不见的小江老师,第一时间没来得及问候,先用眼神对戚述发出了灵魂质疑。

戚述很想忽视他的询问,然而避不开,于是冷冰冰地抬眼望过去。

聂铭森一边招呼着江知羽换鞋子脱外套,嬉皮笑脸尽显狗腿本色,一边朝戚述抿了抿嘴。

趁着家长还没回来,戚述道:“有屁快放。”

由于江知羽的脸色太过绝望,聂铭森怀疑他被劫持了:“哥,你们是真心相爱的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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