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茹熙接触到这个词,是在给本科生开课的时候,有个学生天天给姑娘送点心,他的好友一边帮忙望风和跑腿,一边如此嬉笑打趣。
小年轻主动对心上人献殷勤,亲友开点玩笑无伤大雅,猫猫狗狗的在她看来也没有贬义色彩。
当下,江知羽诉说的可谓慢热,戚述这边却是轰轰烈烈,这不是倒贴的话是什么呢?
且以她儿子的秉性,认定了一件事或一个人,追求起来可比那些学生花招多。
于是她悟了,啪一下就给戚述贴上了新标签。
本来热血上头渲染感情,打算拽拽秀恩爱的戚述:“……”
偷偷观察戚述神色的江知羽:“……”
桌边,聂铭森差点呛到喉咙,倍感震撼地哈哈大笑,又被戚述瞥了一眼,老实地把笑声憋回去。
“哥,知羽哥说是和你正经交流呢,你一个人搁那儿如火如荼,剪不断理还乱啊?单相思的戏能扯出那么多?”他幸灾乐祸。
戚述继而盯着江知羽,对方低头在研究地板,故意与他错开了眼神。
随后,戚述没抓出江知羽,炮火对齐了开始教育聂铭森,顺带坚强地给自己挽尊。
他道:“成年人的爱情就是百转千回,一段记忆可以品出五百个版本,不像你踢足球就是摸瞎了也要朝框里射门。”
聂铭森洗耳恭听:“你怎么品出你们一见钟情的我很好奇,我看这呈堂供词能茬出十万八千里,你说是晚上邂逅,他讲成公司交流。”
戚述道:“第一次照面我们没机会说话,他坐吧台吃果盘,我去认领同事,你江老师觉得那样不算认识,他的想法很正常,只是在我看来那天就足够当起点了。”
聂铭森挑刺:“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认为你俩扬帆起航?”
戚述半点不要脸面,用一种教育小鬼的语气做回答:“我清楚自己从那天开始就会记住他那双眼睛。”
“你好狗啊。”聂铭森皱眉。
“我和他第二次碰上,就直接聊了一整晚,你难道认为你江老师心如止水?”戚述嗤笑。
话音落下,他被江知羽在桌底下撞了下膝盖,顿时就消停地熄火了。
跑对方的家人跟前聊这些,江知羽有一些放不开,再被戚述这么讲完,耳根更是烧得慌。
不过,他和聂茹熙讲:“伯母,我和阿树有来有往,不是他一股脑凑上来。”
聂茹熙后知后觉:“我刚才说错话了?”
戚述原先听了有些犯头晕,这会儿忽地想到了什么,漫不经心地勾起嘴角。
“这么说也行,我之前确实更混账,绒绒没跟我介意就好。”他道。
这么打完圆场,江知羽挑了个间隙,低声与戚述在角落窸窸窣窣。
“你知道那个词是什么意思吧?没尊严地一个劲伺候人。”江知羽揶揄,“戚先生你什么时候不讲底线了?”
戚述
说:“把宾利锁着不让你下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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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戚述揭露身份,自己事后去酒吧装醉,被带走之后那辆车没有开回公寓,而是停在了一条僻静的小道上。
即便是匆匆想到了几个零碎画面,江知羽都感到头皮发麻,戚述还穿着开会的正装,就在自己面前半跪下来,他的腿侧时不时可以碰到对方脸颊。
为此江知羽还琢磨过一报还一报,提出来可以给戚述弄,但是戚述说不舒服,不肯让他帮忙。
被服务的一方怎么可能不舒服呢?讲到底,舍不得而已。
思索到这里,江知羽看着罐头里的梅子,觉得自己比它们还酸。
“我当时也很不可思议,自己居然冲动起来可以干出这种事。”戚述打断了江知羽的走神。
他再轻松道:“因为不太懂要怎么做,开始有点别扭,也担心你不好受,后来瞧见你走得一步二回头,我又觉得很满意,底线就算被踩了一脚也是你的印子。”
江知羽看他被踩得很愉悦,不禁磨牙:“这方面现学现卖,值得你嘚瑟么?”
戚述道:“我得意的是你看着就甩不掉我这桃花债了。”
江知羽怔了怔,再被戚述捏了下耳朵。
他听到戚述轻轻问:“绒绒,现在提起来反应还那么大?”
江知羽态度躲闪:“你少污蔑人,我忘得差不多了!谁像你一样心心念念?”
“今晚帮你回忆一下。”戚述淡淡地安排着,“江副总贵人事忙,多舔几次就不会这样了。”
江知羽瞬间没了声响,谴责地瞪了他一眼,再是眼珠子左顾右盼,小幅度地扯了扯戚述的衣摆。
戚述附耳过去,江知羽就说:“那你教教我,你男朋友学起来也很快的
。”
闻言,戚述脑袋有点空白,可能是收到的信息量有些出乎意外,让他很难及时地加载出来。
没等他心思飘起来,江知羽先一步走了,乖顺地去聂茹熙身边,询问有没有哪里需要搭把手。
大概饭后过了半个小时,预定好的生日蛋糕踩点送达。
这户人家又热闹起来,聂茹熙拆蛋糕,骆文琢点蜡烛,聂铭森组装好了皇冠,戚述表示太幼稚了不想顶在头上。
江知羽不由分说地给他戴好,紧接着,他起头唱了一首生日歌。
待到最后一句回荡在屋内,戚述垂着眼吹灭蜡烛。
整个下午吃蛋糕喝红茶,聂茹熙得知江知羽在温习希腊语,从爱琴文明分享到了拜占庭帝国,两个人聊得有说有笑。
她博学多识,从不恃才傲物,是一位非常和蔼的长辈,短短半天接触下来,江知羽已然与她拉近了距离。
期间,有电话打进来,江知羽无意瞧了一眼,备注写着“戚诺”。
聂茹熙没有避讳,接听之后,对面说了一些创业的艰难,希望她能施以援
手。
“我和你爸爸离婚十多年了。”聂茹熙依旧温和,“你和他们站在一起,见了我也不喊一声妈,你有顾虑?我也会有顾虑。”
随后,她解释:“铭森在读高中,阿树也还没结婚,我要为他们备好钱,你那份在十多年前你就自己选好了。”
她道:“上段婚姻里,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教好你,戚家的脏东西吸在你身上,然后欺负我的小孩……我离婚就是想摆脱所有恶心事,你已经被我放弃很久了。”
“铭森讨厌你,上次听到你打电话,就生气了好久。他虽然年纪小,但也觉得你二十多岁的人,不应该这么讨钱,他的零花钱都靠自己每天在家洗碗。”
最后她提醒:“我们家里很融洽,你真体贴我的话就少联系吧。”
聂茹熙有条不紊地挂断,再朝江知羽笑了笑。
“抱歉,戚述的哥哥。”她道,“老爷子遗产花得七七八八,眼看着永煊也没落了,自己不甘心吃那点分红,跑出去创业亏光了钱。”
她置身事外地说完,似是宣布一个陌生人的下场,至于对面是否痛苦和后悔,她全然不会关注。
早年她就有当断则断的勇气,如今多了一份守好生活的决心,聂茹熙没有多说。
她拍了拍江知羽的肩膀,意思是外界如何,自己什么都知道,她默默地站在戚述这边,
他们可以将其视作一处避风港。
今天过得格外快,江知羽吃完晚饭,与聂家二口告别,手上还拎着半盒蛋糕。
起初是想当成夜宵,然而江知羽吃得太撑,到了晚上十一二点,整个人还是很饱。
戚述这时也没有什么食欲,可是放在冰箱过夜就不新鲜了。
“石头剪刀布吧,谁输了谁吃一口。”江知羽不想辜负心意。
戚述防止耍赖:“吃多吃少让赢的人来定。”
第一局,江知羽输了,戚述捞了一勺喂他。
很快,江知羽扳回一城,也没和戚述客气,两人如此玩了五六局,游戏逐渐变了味道。
碍着互相都不太饿,他们也不想让人吃多了难受,各自的动作越来越克制。
江知羽率先违规,塑料餐具刮了点奶油,索性弄在戚述脸上。
然后,他发现戚述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眼神有些闪烁,似乎对此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江知羽:?
戚述本来没什么胜负欲,这下变得跃跃欲试,每一次猜拳都颇有信念感,以往就算是打德州比赛也没那么认真。
江知羽:??
这游戏玩的是一个运气,根本没办法算概率,两个人很难分出上下,之后江知羽被抹了几次,随之有些起劲。
他的脸颊、鼻尖、下巴已然沾上了奶油,戚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彼此呼吸之间都沉浮着甜腻的气息,两边只想把对方搞得更加乱七八糟。
江知羽往掌心里哈气:“翻身局,你最好别惹我。”
戚述优哉游哉:“你再输的话,这张脸没法下手了,想亲都不知道嘴往哪边放。”
江知羽恐吓:“蹭脏我衣服你给洗干净。”
“没打算浪费,怎么会弄你睡衣上。”戚述瞧着很有规划。
江知羽纠正:“奶油用来玩这种已经很浪费了好吗?”
“你嫌洗掉很可惜也行。”戚述散漫道,“过来,让我尝一口”
江知羽略微停顿了下,踌躇之际,手机忽有微信来电。
他二心二意,根本没有细瞧页面,看到是江锦昆就清清嗓子点击同意,还瞪了下戚述警告这人规矩一点别出声。
戚述发觉是老丈人,的确束手束脚地安静了,不过他这么配合其实也没用,江锦昆对他的印象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江知羽满脸奶油地接通之后。
发现他爹怎么拨的是视频电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