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盛家的大好日子,扬州城内的大大小小官员,和士人乡绅基本上都过来祝贺。
纵使宣平侯夫妇乃是汴京城的勋贵,见到盛紘弄出如此排场,心里也很是满意,面对众人的问好乐呵呵地回应。
“杨叔叔。”
“原来是浩东呀,小伙子越来越精神了。”
徐浩东代表勇毅侯府来的,被盛紘安排到前厅的主桌,一是给勇毅侯面子,二来可以对外宣扬盛紘的嫡母出身勇毅侯府,给盛家长脸,宣平侯看到盛家跟勇毅侯府关系融洽,今后在对待盛华兰方面的态度也会慎重一些。
在酒桌上,徐浩东趁机结识扬州城里的众多官员,关系也在推杯换盏之间逐渐变得熟络。
“浩东?你怎么会在这里?”
“仲怀,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盛家老太太是我的姑祖母,我受父亲之命前来祝贺。你呢?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来扬州有事要处理,在路上的时候遇到宣平侯,就跟着过来喝杯酒热闹热闹。”
“哦。”
顾廷烨凑到徐浩东耳边:“我来扬州的事不要说出去,在这里我叫白烨。”
“没问题。”
“我不跟你说了,难得来扬州一次,我得好好玩玩。”
顾廷烨对于跟官员们应酬不感兴趣,一溜烟跑去外面跟人玩投壶。
“浩东,你认识的啊?”
“表叔,他是我在汴京城的一位朋友。”
“哦。”
顾廷烨来到投壶的地方,就看到盛长枫在嘚瑟,他想都没想就下场比试,将盛长枫打击得自信全无。
好在他知道今天是盛家的大好日子,玩了一会便适时收手。
宣平侯夫妇亲自前来盛家下聘,让盛紘在扬州城的名声大涨,都知道他要跟宣平侯做亲家。
盛华兰即将出嫁,盛紘便想要将盛墨兰送到盛老太太膝下。
隔天上午就让盛墨兰去给盛老太太念诗。
“念的很好。”
得到老太太夸赞,盛墨兰笑得很开心:“都是我小娘教的。”
谁知盛老太太听到这话后脸色顿时变得不好了,只是不好给小辈脸色看,便顺势低头掩饰。
盛墨兰的小娘就是林噙霜,当初林家被抄家,林噙霜差点没被送进教坊司,后来被盛老太太养在膝下。
就在林噙霜逐渐长大成人之后,盛老太太想要将林噙霜嫁给一个读书人。
林噙霜不愿意嫁过去受苦,一狠心就勾引盛紘,两人私下发生关系,肚子里还有了盛长枫。
面对盛紘和林噙霜的苦苦哀求,盛老太太不得不成全他们,让林噙霜做了盛紘的妾室,盛老太太也因此跟王若弗闹了别扭,关系疏远很多。
盛紘虽然不是盛老太太亲生儿子,但盛老太太依然将他养育成才,还给他找了王太师的嫡女为妻。
林噙霜也是盛老太太养大的,但这两人都对盛老太太没有多少感激之情,平日里也就是面子上恭敬,其实并没有多亲近。
所以盛老太太才会一听到盛墨兰说是林噙霜教的,顿时变了脸色。
“她是个有才气的,你是她的女儿,自然不会差...”
盛老太太先是夸赞两句盛墨兰,接着便将她给打发走。
盛墨兰回去之后就在林噙霜面前发脾气,拿起屋里的东西就开始乱砸一通。
“我说不去不去,你非得让我去。她又不是我爹亲娘,又那么讨厌你,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嘛。我刚给她念了没一会,她就开口赶我走,我再也不去她屋里了!”
林噙霜对付一个小女孩还是不成问题的,三两句话就把她吓得扑进怀里撒娇。
“墨儿,你也九岁多了,该懂事了。娘让你去讨好老太太,是为你好。
老太太出身勇毅侯府,带过来的嫁妆值钱得很。你要是养在她的身边。将来长大以后她不会不管你的,她会像给你大姐姐挑夫婿一样,帮你找到一门好亲事。
让你嫁到汴京城的贵族之家,让你一辈子都不用遭受贫苦。你要是不愿意,将来的婚事就得让大娘子做主,大娘子可是最讨厌我的,她一定会将你嫁给外面的那些普通人。
可你知道吗?就你今日摔烂的这些碗盏,就够外面的人过一年的了。难道你也要过他们那样的日子,受那样的苦吗?”
“不,我不要。”
“那你就听娘的,每日去给老太太请安,直到她愿意留你在身边。”
“我看到祖母就害怕。”
“不用怕,娘就是你祖母养大的,知道她的秉性。她就是嘴硬,其实心肠好着呢。只要你经常过去看望她,顺着她说话,时间一长她自然会被你的诚意感动。”
林噙霜安抚好盛墨兰之后就去找盛紘,让盛紘去跟老太太谈,顺便帮盛墨兰美言几句。
盛老太太经历的事情多了,一下就看清盛紘的意图。
“你呀,卫恕意的肚子越发大了,你抽空也得过去看看。”
盛紘听明白了,老太太这是在说他独宠林噙霜:“我正打算去呢。”
出了老太太的屋子,盛紘就想过去找林噙霜汇报情况。
谁知却看到盛明兰在门外,盛明兰过来跟盛紘撒娇,还拉着盛紘过去看她小娘。
盛紘就是庶子出身,对家里的庶子、庶女还是比较宽容的,犹豫了一阵之后便任由盛明兰拉着走。
来到卫恕意的院子之后,盛紘感到屋子里的温度低了很多。
盛明兰趁机向盛紘告状,说厨房克扣她们院子的吃食和炭火。
盛紘闻言怒气冲冲地去找王若弗要说法:“我屋里原先有一个妾室,你故作大度买一个女子回来给我做妾室。如今自己倒是嫉妒上了,平白无故糟践人。”
“官人说的什么话呀?我哪里刻薄她啦?”
“我刚从那屋里出来,那屋子冷得像个冰窖,连炭火都不舍得给她用,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呢。”
王若弗没有做过自然不会认,顿时跟他吵了起来,一旁的刘妈妈连忙拉着王若弗:“主君,我们大娘子性子急,说话冲了些,但她的心是善良的。
前些日子大姑娘议亲,大娘子为她的事情忙前忙后,主君便将家里的管家权交给林小娘。”
“对呀!卫恕意屋里的事情都是林噙霜干的,你应该去找她。”
盛紘满脸尴尬,但也只好让人去把林噙霜叫过来问话。
林噙霜自然不会承认,反手就将事情推到卫恕意身上,说她屋子里的人领取的东西已经超过月例,卫恕意没有看到,必然是被下人私吞了。
盛紘立刻让人去卫恕意的院子里搜查,最后在小蝶的床底下找到银子和各种东西,另外还有盛紘身边的小厮证明看到过小蝶背着炭火出府。
这下人证、物证确凿,小蝶私吞主人家的钱财一事算是基本确定了。
“爹爹,是我叫她拿那些灶炭去换的,要不然那些炭火烧起来全是烟。”
“这些东西我都没有见过,真的不是我拿的。”
看到盛紘不说话,林噙霜的人大喊着要把小蝶打死,卫恕意挺着大肚子出来为她辩解。
但盛紘还是选择相信林噙霜,卫恕意便劝盛紘报官处理。
王若弗也附和道:“官人,报官好啊。”
“表叔,表婶。”
“浩东,你怎么来啦。”
“我听到动静就跟着过来瞧瞧。其实小蝶的东西都是我给的,您的府上并没有贼。”
“嗯?”
“我看上这个丫头了,正想着过两天等您闲下来之后再跟您说的,谁知却发生这样的误会,让您和表婶看了笑话。
不过还好此事尚未传到杨叔叔耳中,要不然我在汴京都要出名了。”
盛紘这下也反应过来了,要是家中出现家贼的事传到宣平侯夫妇耳中,还不知道会怎么想盛家呢,盛华兰嫁过去之后一定会被看轻。
“侄儿能看上这个丫头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小蝶,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浩东,好好侍候他。”
小蝶听到不会被打死顿时松了一口气:“奴婢谢过主君,谢过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