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哲 作品

第 67 章 坚持顺着光影分界...

第67章坚持顺着光影分界

篝火节准备了一点儿焰火,或者不能到焰火这个程度,叫烟花更合适,这玩意儿让大隐去准备的话,肯定会更气派些。

不过现在这些烟花也行了,沿河摆着,随着乐队一声音乐,河堤上炸出了一片彩色的光芒,现场游客也爆发出阵阵欢笑和掌声。

陈涧回到烧烤店的棚子,几位来谈和的老板已经离开了,单羽靠在躺椅上,头发都被捋到了头顶,扎成了一个小辫儿。

旁边是一边拍手一边蹦着的小豆儿。

“豆儿来啦。”陈涧走过去。

“烟花!陈涧哥哥看烟花!”小豆儿指着那边的烟花。

“嗯,看到了,”陈涧转身看了几秒烟花,忍不住又回过头看了看悠闲半躺着的单羽,“老板哥哥的辫子是你扎的吗?”

“是的!”小豆回答得很响亮,“他扎小辫儿像我妹妹。”

“是吗?”陈涧很震惊地又回头确认了一下。

单羽双手托着下巴冲他笑了笑。

“哎呦,”陈涧没忍住笑了起来,“这个妹妹真好看。”

老吕从屋里拿了一盘刚烤好的肉串出来放他们旁边的桌上,看到单羽的冲天辫时愣了愣。

想问又没好意思问。

毕竟单羽背景很神秘,也不知道这个辫子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喻意。

“小豆儿给他扎的。”陈涧说了一句。

“哦!”老吕喊了一声,笑着摆了摆手,“嗨!我以为是什么呢……”

“小豆儿,谁带你过来的,吃饭了吗?”陈涧问。

“我跟三姨过来的。”小豆儿说。

这个三姨,指的是三饼他表嫂,跟小豆儿妈妈关系挺好,平时住老镇,回村了就会带小豆儿出来玩。

“豆儿,”表嫂从老吕店里探出头,“进来吃两口再玩。”

陈涧把小豆儿带进了店里。

表嫂又看了看顶着冲天辫吃烧烤的单羽,小声说:“那个是老板吗?”

“嗯。”陈涧点点头。

“之前开业去吃饭那会儿,也没见着两眼,还觉得挺严肃的,”表嫂说,“这脾气还挺好,由着小豆儿来。”

这个脾气怎么说呢,好也的确是挺好的。

“小豆儿多可爱。”陈涧笑笑。

“你们吃点儿去吧,豆儿我带着,别一会儿闹得你们东西都吃不了。”表嫂说。

陈涧回到单羽旁边坐下,看了他一眼。

“这个鸡翅好吃。”单羽指了指盘子。

“嗯。”陈涧点点头,又看了他一眼。

“干嘛?”单羽也看着他。

“就是……”陈涧看了看他的冲天辫,视线又回到了他脸上,“我好像是第一次……看清你整张脸。”

“我一般认为眉毛以下是脸。”单羽说。

“那眉毛以上呢?”陈涧问。

“脑门儿,”单羽说,“学名额头,这都不知道吗?”

“靠,”陈涧笑了起来,“聊不动。”

“好看吗?”单羽问。

“什么?”陈涧愣了愣,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的脑门儿。”单羽说。

“……好看,”陈涧有些无语,“但一般没有这么拆开了问的。”

单羽笑了笑,没说话。

的确很好看,单羽不愧是小镇上最好看的老板,脑门儿也很好

看,特别是跟脸合一块儿的时候,特别是他侧过脸看过来的时候。

这会儿河堤那边放的是金色的烟花,单羽半张脸在金光里,勾出了清晰的轮廓,眼睛里也有跳动着的光芒。

陈涧的指尖点在单羽额头上时,心里惊了一下。

会被人看到吗?

手收回来店长,大庭广众的戳老板脑门儿算怎么个事儿?

但他没有收回。

坚持顺着光影分界线轻轻往下,从单羽的额头到鼻梁划了一道。

这才迅速地把手伸向盘子,拿了个鸡翅塞进了嘴里,咔咔咬着。

“记得吐骨头,(<a href="http://.[co.co)(com)” 单羽说,“别惊慌失措都给咽了。”</p>

“我没惊慌失措。”陈涧继续咔咔咬着。

“没人看到,”单羽说,“都看烟花呢。”

“我其实……真有人看到了就看到了,”陈涧笑了笑,“我是突然想摸你一下,感觉有点儿神经。”

“哪有完全不神经的人啊。”单羽说。

陈涧吃掉了鸡翅,拿起一瓶可乐喝了一口。

单羽看了他一眼:“骨头呢?”

“都嚼碎了,”陈涧说,“然后咽了。”

“挺厉害。”单羽说。

“我很多时候都会一块儿嚼了,小时候馋,老觉得能咬得动的骨头吐了可惜了,”陈涧说,“就都嚼了。”

“吃不饱吗?”单羽问得这单刀直入的。

“吃得饱,就是可能肉没那么多,就是馋肉。”陈涧笑笑。

“你考科二的时候一块儿去市里吃个烤肉吧,”单羽说,“我好久……”

“哪天考?”三饼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算团建吗?”

陈涧吓了一跳,还好嘴里的骨头都已经咽了,要不没准真能被他这一声吓得卡嗓子眼儿里。

“你不是负责点烟花的吗?”单羽回过头问了一句。

“点完了啊,”三饼拿着一盘烧烤,往他们桌子旁边一坐,“要保密吗?”

“什么?”陈涧问。

“吃烤肉啊,”三饼说,“是给大家的惊喜吗?”

还以为是保密摸老板脸呢。

“这保什么密,”单羽说,“年底了,总得有点儿活动。”

“老板大气。”三饼喜笑颜开地端着烧烤又跑了。

“我以为那盘给我们呢?”单羽看着他的背影。

“想吃我给你拿,”陈涧说,“咱们店里的人老吕请客。”

“一会儿的,”单羽叹了口气,“吃个烤肉这么开心吗,笑成那样。”

“也不是光为吃的,”陈涧说,“平时大家最多也就到镇上,市里去得少,上学那会儿还行,现在去一趟都得换新衣服。”

“行吧,那咱俩约会就改别的,先带他们吃烤肉吧,”单羽说,“吃完了再去唱个歌。”

陈涧想起了那句“一首歌的八种唱法”,没忍住笑了笑。

篝火节第一天很顺利,活动十点正式结束的,但烧烤场上的游客一直到十二点都还没完全散去,不少都转战烧烤店继续宵夜。

包括岳朗两口子,姚熠也不十六加八了,单羽和陈涧走的时候,他俩面前的盘子都一摞了。

大隐的员工们虽然还要盯着现场以防出现意外,但也都挺尽兴。

胡畔挽着孙娜娜走在最前面,孙娜娜一路都在唱歌,唱得还挺好,胡畔跟着她胡乱地哼着。

陈二虎几个都喝了点儿酒,这会儿谈兴大发,各

说各的(笔趣.の阁小说)_[(.co)(com), 都很激昂。

陈涧回过头看了看身后,没有人了。

正想伸手握一握单羽手的时候,单羽突然一抬胳膊伸了个懒腰,接着胳膊就搭到了他肩上。

没等陈涧反应过来,他胳膊一收,转头在陈涧唇上很用力地亲了一口。

陈涧顿了顿,脚下都踉跄了两步。

单羽松开他之后,他又往前走了好几步才压着声音骂了一句:“疯了你。”

单羽笑着没说话。

前面的人都转进了院子里,陈涧飞快地凑近单羽,时间紧迫,也来不及找他嘴在哪儿,就往他脸上撞过去亲了一口。

亲在了下巴上。

“啊!”孙娜娜突然喊了一声,“谁啊!”

“怎么了?”陈二虎马上也喊了一声。

“我,”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我是来做事的。”

“什么?”陈涧愣了愣,走进了院子里。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姐拿着扫帚,正在停车位那边站着,面前是一堆刚扫好的落叶。

“小赵说这里招人是不是啊?”大姐问。

“是,”陈涧应了一声,走了过去,看着大姐,“你是她介绍来的吗?怎么现在过来?”

“她也是下午回镇上才告诉我的。”大姐说。

晚上有活动不用做饭,所以赵芳芳下午就回家陪女儿了,估计就那会儿说的,但大姐这连夜就跑过来了还是让陈涧有些意外。

“你们这里有地方住的吧?”大姐问。

“有宿舍。”陈涧回头想看看单羽,但没看到单羽。

就多余看!

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老板见事儿就跑么!

这个大姐看着挺正常的,肯定不是逃犯,不需要老板来定夺。

保洁阿姨的要求倒也不多,干活利索,能按照流程做就行。

陈涧跟这个大姐聊了聊,姓黄,是赵芳芳的邻居,儿女都不在身边,之前给人做保姆照顾老人,老人去世之后她就一直在批发市场拉菜。

陈涧把保洁的工作跟她说了一下,也就让她留下了,现在的确是缺人,明天上午客人一退房,就是一堆要收拾的。

店里的事儿都忙完,把黄大姐安排到宿舍,洗漱完又被听说要去吃烤肉的陈二虎拉着聊了一会儿,陈涧终于找到机会走出了宿舍。

“我去巡一圈儿。”他说。

在电梯前站了几秒钟,听到宿舍那边没什么动静了,他转身一溜小跑去了办公室。

门是掩着的,他敲了两下,也不等单羽出声,就闪进了办公室里。

就怕宿舍那边哪个兴奋过度的又跑出来再看到他。

单羽从卧室出来,已经换了宽松的运动服,扎了一晚上的冲天辫终于拆掉了,这会儿脑袋上还立着一撮头发。

“我以为你直接睡了呢。”单羽走到办公桌旁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睡不了,就算不过来,陈二虎他们也不会让我直接睡……”陈涧回手关好门,往前走了两步就改成了冲。

冲过去直接抱住了单羽。

“疯了你。”单羽拿着的手机直接被撞到了椅子上。

“你先疯的。”陈涧抱紧他,脸埋到他颈侧,先是用力吸了一口气,接着有些没控制住地一口咬了上去。

单羽“嘶”了一声。

陈涧心里有那么一点儿小慌,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松嘴。

还往前扑了一下。

单羽被他压倒在了桌上,旁边的一本台历被扫到了地上。

好在这位也不是什么努力的老板,桌上除了台历,基本也没别的玩意儿了。

也许这一口咬得有点儿重,陈涧甚至能感觉到唇间单羽脉搏的跳动,跟他的呼吸一样的节奏。

单羽的手摸到他背后时,什么脉搏,什么心跳,什么呼吸,顿时都乱成了一团,各喘各的,各蹦各的……

陈涧在一片混乱里甚至还看到了今天河堤上的烟花。

……

这办公室真是越来越罪恶了。

沙发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椅子更不是了,椅背都断了,现在连桌子都沦落了。

陈涧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单羽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颈侧被咬的位置非常明显的一片红。

“我靠,”陈涧愣了愣,快步走过去看了看,“这么明显吗?”

“废话,”单羽说,“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已经吸到我血了。”

陈涧伸手轻轻摸了摸:“没破。”

“挺遗憾?”单羽说。

“怎么办?”陈涧问,“被人看到要问了怎么说啊?”

“看是有可能被看到的,”单羽把手机往旁边一塞,看着他,“问就不一定会有人问了,谁会问老板你脖子上为什么被咬了一口。”

陈涧笑了笑没说话。

“领子能挡住。”单羽说。

“靠,”陈涧咬了咬嘴唇,坐到了地毯上,靠着沙发,“就是我咬的。”

单羽没说话,伸手捏了捏他下巴。

“你睡觉吗?”陈涧侧过脸看了看他。

“嗯。”单羽应了一声。

“要去……床上睡吗?”陈涧问的时候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

单羽捏着他下巴把他脸扳过来看了看。

“干嘛?”陈涧问。

单羽勾了勾嘴角:“就睡沙发,你陪我聊会儿。”

“好。”陈涧说。

单羽闭上了眼睛,手指在他耳后轻轻划着圈儿:“今天是不是跟朗哥聊了?”

“嗯,”陈涧说,“他说你以前养了只守宫……还在吗?”

“我进去的时候把它给刘悟了,第二年死的,刘悟哭了好几天,”单羽轻声说着,“岳朗平时挺能聊的啊,怎么没话找话都说到这个了?”

他觉得你爱上了你的守宫。

“也聊别的了。”陈涧说。

“比如让你劝我回家。”单羽说。

陈涧偏头看了他一眼:“嗯。”

“你要劝吗?”单羽问。

“现在吗?”陈涧想了想,“过一阵儿吧,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说。”

“挺实诚。”单羽笑了笑。

“也看人,在你跟前儿只能实诚点儿,”陈涧说,“谁耍心眼儿能耍得过你啊,黑心资本家。”

“嗯。”单羽应了一声。

“今天你跟贺良他们聊什么了?”陈涧问。

“也没聊什么,听听他们歌颂我年轻有为,”单羽说,“让有空过去喝茶。”

“你是不是说你不喝茶。”陈涧问。

“不愧是我的得力干将。”单羽笑了起来。

“真这么说啊?”陈涧有些无语,“那你是要和解还是不和解啊?”

“以前肯定这么说啊,”单羽笑了笑,“今天我是说弄点儿好茶叶拿过去。”

“……真乖。”陈涧说。

今天晚

上聊得比平时要久,单羽到后面基本已经不出声了,陈涧只能根据单羽在他耳后划圈圈的手指来判断他睡没睡着。

手指还在动,他就一直轻声说着,说上学那会儿翻墙溜出去打工,碰上黑心老板,统共也没多少工资,还拖着两百块不给。

最后是他跟同学一块儿在老板儿子上学的路上分两次抢了他两百块。

“那会儿真是逼急了,”陈涧低声说着,把自己都说困了,眼睛也闭上了,“这么说,我其实是有劫道经验的……”

单羽的手指慢慢停下了。

睡着了应该是。

哄睡单羽真是一项非常耗体力的事儿,陈涧早上睡的时候全身都是酸痛的。

单羽睡着之后他就没记忆了。

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就团在沙发跟前儿睡了一夜,早上醒的时候人是倒在地毯上的。

这真是……跟这地毯缘分实在不浅。

今天必须得申请一下把办公室的地毯换掉,以后还不知道得在这玩意儿上头睡多少回。

单羽还在睡,胳膊垂在地上。

陈涧也没敢动他,只是把他身上盖着的被子轻轻拉了拉,盖住胳膊。

岳朗两口子已经收拾好吃完了早点准备返程,也没打算跟单羽道别。

“六点没骚扰我们就说明睡着了,这会儿肯定没起,”岳朗说,“我们走了。”

“嗯。”陈涧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弟弟,”姚熠趴在车窗边,“有空过去找我们玩,单羽不去你也可以去,姐姐招待你。”

“好。”陈涧笑了笑。

他其实还真挺想去,长这么大,他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市里。

岳朗他们的车消失在街道那头的时候,陈涧突然觉得有些舍不得。

他俩就像是他和单羽曾经的世界的联结,几天相处下来,陌生的感觉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很难形容的微妙情感。

随着他们离开,陈涧猛地发现,他非常想要接近单羽的世界……

但也会有些慌,他不知道有一天单羽真的不再逃避,回到他来时的世界时,自己需要面对的又会是什么。

手机响了一声。

【乏单可陈】抬头

陈涧愣了愣,抬起头,四楼办公室的窗户打开了,单羽探出头,手指在唇边轻轻一按,亲了一下,再冲他一弹。

“神经病。”陈涧笑了笑。

但还是莫名其妙地快速配合了,伸手往空中一夹,把指尖放到唇边亲了一下。

“给,”从屋里走出来抽烟的老五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烟盒递了过来,“你不是不抽烟么?”

陈涧看着他,没忍住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