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感受到自己的衣摆被扯了扯,李悦宁对他挤眉弄眼。
李悦宁:真不多介绍了?
姜珩挑眉:还想我说什么?
李悦宁:比如这是我的男朋友之类的呀?
姜珩:目前不是。
李悦宁翻了个白眼:你是真没用啊!
姜珩:……
虽然老婆暂时没有追到手,但您已经已经有了一个大胖孙子,现在正蹲在墙角看热闹。
姜珩忍了忍,最终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他妈年纪大了,他怕把她老人家吓死。
见吴曈拘谨地站着不知所措,李悦宁讪笑一声:“小曈,我把晚饭做好,你先去玩手机吧,等会儿开饭了我叫你。”
之前因为认为对方是花钱雇来的保姆,吴曈才能理直气壮地让人做事,现在知道了对方是姜老师的妈妈,怎么可能还有让李阿姨做饭的道理?
吴曈立刻摆手:“不了阿姨,我来做就可以了,您和姜老师去休息吧。”
李悦宁听他这么说,心中喜欢更甚。她先一步站到了橱柜边,从里面拿出一个空碗盛出炖锅里的烧鸡。
和颜悦色道:“小曈和我客气什么,乖乖听阿姨的话就好,阿姨喜欢做饭给自己家人吃。”
吴曈风中凌乱,没有注意到李悦宁有意无意地在字里行间里占了自己一个便宜。
他想了想,还是感觉放着长辈在厨房,自己闲着没事干实在不太好,于是将清洗干净的食材拿来放在砧板上,握着菜刀,认真把菜切成宽度均匀的小段。
姜珩怕李悦宁多嘴,在吴曈面前说一些、问一些有的没的,于是倚在中岛台旁,充当存在感极强的人形雕塑。
一时间气氛十分诡异。
吴曈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点不灵光。
姜老师的妈妈明明满身贵气,虽然没有像贵妇那么夸张,浑身上下缀满珠宝,珠光宝气穿金戴银,而且穿着也是偏向于低调,不会穿那种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这是上万名牌的有着巨大logo的高奢服饰。
但单看她通身的矜贵气质,以及现在回忆起来,件件一看布料就知道价值不菲的衣服,还有惯用的头上那根缀有玻璃种翡翠的木发簪……他前几天是哪来的勇气问李阿姨的发簪是哪个网购软件上买的,能不能给他发一个链接,也想给杨奶奶买一根。
……难怪当时李阿姨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婉言和他说链接已经下架了,买不到。
贫穷怂人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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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曈欲哭无泪,简直想回到和李阿姨第一次见面的那天,然后把年少不懂事的自己一巴掌抽醒。
用你和猪脑花差不多大小的脑子想一想,这装扮,这气度,这样的人,她能是保姆吗?!
“小曈?”
“啊?”忽然有人在叫自己,吴曈被吓了一跳,菜刀一抖差点切到手指。
“——小心!”
好在姜珩一直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见状脸色一变,连忙眼疾手快地握住他扶着食材的那只手,才幸免了一场血光之灾。
吴曈惊魂未定,姜珩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已然松开的他的手,退回到他的安全线以外。
没有丝毫僭越之意。
“……谢谢姜老师。”
吴曈看向刚才喊他的李阿姨:“抱歉我刚才走神了没听清,阿姨您叫我吗?”
见到姜珩和吴曈之间的互动,李悦宁的眼中的笑意微不可查地浓重了几分。
“对。”李悦宁温言道,“阿姨可不可以问一下,小曈家里几口人呀?”
“当然可以。”
说起这个话题,吴曈的眸光黯了黯,但很快敛去了异样的神色。
说:“我没有爸爸,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了,现在的亲人只有一个从小把我养大的奶奶。”
“这样吗?”李悦宁哑然。
她出身书香门第,少女时父母疼爱,结婚后有老公疼。儿子孝顺,父母健在,即使学习文学,想象力丰富,也根本无法猜想吴曈都经历过什么。
长这
么大,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李悦宁的眸光染上些许心疼:“你是安海本地人吗?”
“嗯。”吴曈颔首,“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在安海长大的,小时候住在城东的老居民区,后来在房价暴涨之前,搬到了市中心的旧小区,一直生活在那里。”
“市中心的旧小区?”李悦宁想起了什么,“是和信小区吗?”
“嗯,是叫这个名字。”
“这个小区好呀!”李悦宁一拍手。
吴曈诧异:“为什么这么说?”
李悦宁:“我听哥哥,也就是姜珩的舅舅说,和信小区那一片在不久后很快就要拆迁了,那一片要规划成核心商圈,拆迁费起码这个数字。”
她伸出八根手指。
吴曈愕然,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姜珩,找他寻求答案。
姜珩向他确认道:“你脚下的这块地就是我舅舅的房地产公司建的,他说的话,有99%的可信度。”
虽然心里有预测,自己那套百来平的小房子迟早要拆迁,但惊喜来得太突然,他一时还是被砸蒙了。
李悦宁又问:“小曈,你奶奶身体怎么样呀?”
这个问题在她那边揭过了,但吴曈还沉浸在她伸出的八根手指的震惊之中,久久无法回神。
李悦宁说什么,他就老实地回答什么:“奶奶她身体不好,一直住院疗养,但最近恢复得挺好,明天我要去医院接她回家过年。”
“市中心不会太吵太闹了吗?周围车水马龙的,房子隔音也不太好。如果住得楼层比较低的话,还经常听到人在房子外面讲话,也容易被调皮的小孩子吵到。”李悦宁凝眸思考,“这样会不会对老人的康复不太好呀?毕竟刚出院,还是需要静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