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倾暗喜,林霄渝,你做得可太好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眼中既有不舍,又夹杂了些刚正不阿的气势:“沐倾,今日本是若萱的大喜之日,祖母本不欲处罚你。
只是你这般行为,实在有损侯府门楣,也有辱你世子夫人的身份,祖母若不罚你,恐难以安抚若萱,也难以服众。
此番便罚你去祠堂跪上一月,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祠堂的门。
再者,你既做出这等伤害若萱之事,你便当着众人的面,向若萱道歉,若是能得以她的原谅,此事便……”
若萱面上带着泪水,实则心中早已得意洋洋。
她看着柳沐倾,就彷如看着一条被自己踩在脚下的狗一般。
被柳沐倾压制了许久,眼下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雪前耻,将柳沐倾的尊严尽数践踏在脚下。
只是老夫人话还未说完,便被柳沐倾将话接了过去:“祖母,孙媳从未做过伤害若萱之事,为何要向她道歉?”
顿了顿,柳沐倾又继续哽咽着说道:“祖母,孙媳知晓您一手将若萱抚养长大,又对她精心栽培
可此事不是孙媳做的,难道祖母也如同世子那般,已经打心里认定了是孙媳的错了?”
若萱虽已经当着众人的面指责起柳沐倾来,但老夫人还顾着自己面子,未对柳沐倾说些过激的话来,如此,自然还需再添把柴火才行。
果然,在瞧见柳沐倾嘴硬不肯承认之时,老夫人也没了方才的端庄,只见她厉喝一声:“柳沐倾,你放肆!
如今这证据就摆在眼前,你竟还敢胡搅蛮缠,你若再嘴硬狡辩此事,我便去将你母家的人叫来,让他们将你带回府去好生管教。
你这尊大佛,侯府可伺候不起!”
围观的那些人,碍于顾廷墨在场,没有人敢言语,但不难发现,他们此刻已然将柳沐倾视作一个只会装神弄鬼,却又敢做不敢当的小人。
“我一直以为祖母是真疼爱我,不似世子那般宠妾灭妻,只知磋磨我,却没料到祖母对我的疼爱竟也全都是假的。”柳沐倾这会子的哽咽声更大了。
老夫人狠狠一拍桌子,语气十分凌厉:“柳沐倾,分明是你心思恶毒,害人在前,却竟然还想反咬一口,污蔑我与霄渝,你当真太让我失望了!”
林霄渝也是咬着牙道:“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颠倒黑白,你简直就是个毒妇!”
柳沐倾没再说话,见时机差不多了,她一边擦着脸上泪水,一边悄悄给梅霜使了个眼色。
梅霜点点头,走到那布偶旁边,又弯腰将那布偶捡了起来。
下一秒,梅霜大吃一惊,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少夫人,少夫人……”
梅霜的声音微微发抖,显然是瞧见了令她害怕的东西。
柳沐倾故意应了一声:“只是叫你捡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梅霜也是十分配合地装起了惊惧交加的样子:“少夫人,这,这布偶上面绣着的,是少夫人您的闺名!”
柳沐倾立刻站直了身子:“什么,你说什么?这小人竟是用来诅咒我的?”
众人闻言,也是一个个伸直了脖子,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好戏。
事态发展到目前为止,顾廷墨总算知晓柳沐倾的安排了。
如此说来,那方才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故意演给大家看的。
这么想着,顾廷墨只觉心头又舒坦了不少。
若萱则是一脸的震惊:“你这贱人,竟敢在老夫人和侯爷的面前胡说八道,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她刚要站起身来,老夫人赶紧咳嗽了一声,若萱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稳住心神:“不可能,这不可能!老夫人,你要为若萱做主啊。”
老夫人面色晦暗不明,她深知柳沐倾诡计多端,又能多次在她面前化险为夷,眼下她只后悔方才没有亲自瞧一眼那布偶,便轻易下了定论。
但事已至此,她只能暂且缓和态度,绝不能将路走死。
老夫人瞪了一眼若萱:“这到底怎么回事?”
“祖母,若萱当真是无辜的!”若萱急急保证。
那布偶是她亲手放进去的,上面绣着的分明是她的名字,绝不可能变成柳沐倾的!
若萱直接冲到梅霜面前,伸手便将那布偶夺了过来,接着又将布偶翻转到背面。
她本是想向众人证明梅霜说的是假话,只是,下一秒,映入她眼帘的竟……真的是柳沐倾的名讳!
这,这怎么可能?!
若萱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布偶。
没错,这的确是她提前准备好用来陷害柳沐倾的布偶,可她准备的布偶身后绣着的是她自己的名字,又怎会突然变成了柳沐倾的?
到了此刻,若萱的心头才终于彻底慌了。
她咬牙看向柳沐倾,面上尽是狰狞之色:“柳沐倾,一定是你!这一定是你干的,对不对?”
柳沐倾依旧拿着帕子蹭着眼角,语气悲戚:“若萱妹妹说是我干的,那便是我干的吧。
毕竟我在这个府里什么都不是,祖母,还有世子,他们都只会向着你,偏心你。
纵然事实就摆在眼前,纵然我受了再大的委屈,他们也不会心疼我分毫。”
若萱抬头看着在旁边装模作样的柳沐倾,虽然仍想不通柳沐倾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再一次上了这个贱人的当!
此刻布偶就在她的手中,上面切切实实地绣着柳沐倾的名字,加之柳沐倾说的这些意有所指的话,这叫她如何辩解?
如今这么多人瞧着,她又当如何收场?
一时间,若萱只觉得心头发慌,额头上尽是细密的冷汗,眼前更是隐隐发黑。
林霄渝听了这话,也走近几步,待他瞧见布偶上的名字,瞬间变了脸色:“这,这……”
想到自己方才竟是轻信了若萱的话,一口咬定此事是柳沐倾所为,林霄渝支支吾吾好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且在最初的恼羞之后,他已开始为自己找补起来。
即便这件事是他错怪了柳沐倾,可那私生女呢?
那件事总不会是他误会了柳沐倾吧!
说到底,她不还是一个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贱妇?
这么想着,林霄渝心头那点子愧疚之意瞬间烟消云散,转为浓浓的愤怒与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