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菁 作品

第 31 章 我曾在那样久远之...

谢瑶从没想过顾长泽是这样记仇的人。

她仰面看着他,眸光沉溺得能滴出水,雪肤乌发,容色姝丽,纤细的脖子上全是落下的红痕,说话的声音都难耐。

“不……殿下……”

“太子妃也这样觉得吗?那今晚就这样歇了吧。”

顾长泽说着要抽身离开,刚动了一下,谢瑶弓着身子去勾他的脖子。

“殿下。”

她的声音婉转柔腻,对上顾长泽的眸子,却又红着脸躲开,咬着唇。

“什么?说出来,太子妃。”

顾长泽垂下眸子,那修长的指尖拢过她脸上的长发,几不可见地抚过她眼皮。

谢瑶身子又颤了颤,只觉得被他抚过的地方都热得厉害,喉咙也有些发紧。

伏在她身上的男子眉眼如玉,面容染了几分潮红,那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欲念沉沉,仿佛在引诱着她说什么,谢瑶在这样的注视下,不自觉地迷蒙了双眼,启唇道。

“别走……”

“怎么样不走?”

顾长泽看着她面色酡红,灯下美人如一朵花一般,在他面前绽放,展现出绝美的模样,他额头上的薄汗滴落在她潮红的脖颈间,两人目光交缠。

“怎么样才算不走?”

谢瑶垂着头不语,乌眸中闪着泪光,然而顾长泽却似铁了心折磨她,便是一点也不肯动。

他低下头,看着谢瑶喘息的样子,正想如何更引她说些别的,忽然身子一僵。

细白的脚踝轻轻勾上了他的腰身。

柔软的身躯贴上来,她脸色连着脖颈红成一片。

“殿下……长泽。”

红唇吻过他耳侧,纤细的手从胸膛拂到脊背。

她喊。

“长泽,长泽……”

屋内骤然传来一道娇柔的婉吟,搭在脊背上的手猛然收紧,谢瑶眼尾被逼出快意的泪痕,被他掌住腰肢,沉在这一场迷梦里。

桌案前氤氲的薰香与茶水见冷,榻边挂着的饰物随风摇曳,这一晚东宫内灯火久久未歇。

至夜半,谢瑶软在他怀里,被他抱着去沐浴。

巴掌大的小脸微红,她安静地躺在顾长泽怀里,心口的燥意散去,眼尾都透出几分舒畅。

“明日还走吗?太子妃。”

他将头埋在她脖颈,不轻不重地吮吻着,谢瑶肤色极白,被轻轻一撩拨,那红痕便顿时爬满了脖子。

清醒之后便有些后悔刚才的荒唐,谢瑶红着脸不说话。

“太子妃好没意思,才用完了孤,便一脚踢开,连孤的一句话都不肯答了。”

顾长泽叹息了一声,唇下忽然用力,轻轻咬着她一块软肉磋磨。

谢瑶闷哼一声,这点刺痛并不让她觉着疼,却滋生出不明显的暧昧。

她低垂着头,身子窝在顾长泽怀里,脸上火辣辣的。

用完了就扔……这样的话他也说得出口?

然而她越不答,顾长泽便越想逗弄她。

“方才榻间太子妃

的声音可不算小,怎的这会却一言不发?”

谢瑶伸手捂住脸,呜咽一声。

“你别说了。”

她越这样,顾长泽便越想欺负她。

“不能说吗?方才孤让太子妃小声一点的时候,太子妃也没听孤半句呢。”

“太子妃,孤觉得背上的抓痕浸了水更疼了呢,你下回得轻一点。”

“再叫孤一声长泽吧,你方才在榻间的声音极好听。”

眼瞧着说的话越来越不着边际,细白的手扶着浴桶便要起身。

“青玉,再备……”

她的话才喊了一个音,便被人掐着腰身抱了回去。

骤然的失重让谢瑶心头一跳,下意识回身抱住了顾长泽光滑的背。

温滑的肌肤相贴,两人都闷哼了一声,谢瑶很快感受到那紧绷的身子上的变化。

“不来了……”

她惊慌失措地想逃开,顾长泽却附在她耳边道。

“太子妃明日想与姳儿出去么?孤明天一人待在宫中岂不是太无聊?太子妃便再容孤一回吧。”

声音落下,水花飞溅,谢瑶再没了力气,被他哄骗着软了腰肢。

东宫再一次叫水,已是两个时辰后。

天蒙蒙亮,谢瑶被他抱着回去,脑袋昏昏涨涨的,哪还有一丝力气出去找顾姳。

她从天亮睡到了酉时。

顾姳早起来了东宫,第二回被放了鸽子,脸色已经不大好了。

“瑶瑶真在里面睡着?”

她狐疑地看着一派悠闲饮茶的顾长泽。

昨儿谢瑶在她屋子里睡了一天,晚上又风卷残云吃了一桌子的菜,顾姳这会都要在心里怀疑她这位兄长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日日苛待谢瑶了。

顾长泽抿了口茶。

“难道你要让孤说,阿瑶她不想见你?”

顾姳登时不服气了。

“那怎么可能?瑶瑶就是不见你,也会见我的。”

话如此说,顾姳想着昨儿谢瑶能睡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试探道。

“皇兄,瑶瑶嫁入东宫的时候不久,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便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对她宽和一些。”

顾长泽掀起眼皮。

“你觉得孤对她不好?”

顾姳登时心肝一颤。

这话她当然不敢明着说,但不让睡觉又不给饭吃,这能好了去?

她绞尽脑汁想着能怎么唤回哥哥的一丝仁善之心,想了又想,忽然眼前一亮。

“皇兄,你之前在边关还跟瑶瑶见过呢,你救了她出来,又送了她一幅画,你就一点不念当时……”

“顾姳!”

她话没说完,顾长泽忽然打断了她,语气冷了几分。

顾姳从话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见顾长泽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又往里面去瞧睡得正熟的谢瑶。

惊吓之后便是纳闷。

皇兄和瑶瑶认识这事,她一直是知道的。

三年前,顾长泽重

伤从边关回来,身上贴身放着一副简单潦草的萤火虫画像,便是重伤昏迷的时候,也没人能从他手里拿走。()?()

顾姳是先在谢瑶手中见过这幅画的,第二回见顾长泽身上的这幅,是谢瑶与萧琝定亲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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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王府和萧相府外摆宴三日,皇兄拖着病体去了萧相府,头一回醉了酒。()?()

她少见他如此样子,便有些好奇,刚要追问,瞧见他从袖中取出了一副已泛黄的画。()?()

“这画……谢小姐身上也有呢?皇兄哪得了一副与她一模一样的?”

彼时顾姳一脸好奇地说完,顾长泽回头看了过来,眼中带着她看不懂的复杂。

远处谢瑶与萧琝同跟在谢王身侧见四方来宾,女子温婉柔美,男人爽朗英俊,处处可见夸赞的声音。

他忽然说。

“想听听吗?孤与这位小萤火虫,曾见过的事。”



眼看着谢瑶依旧沉睡,顾长泽回过头。

“姳儿。”

他不轻不重地说。

“没有下一回。”

顾姳老老实实地回了公主府,顾长泽起身进了内殿。



皇后一连疯癫了四五天,夜夜梦魇梦到三皇子,白日里便躲在寝殿里,非说那天晚上自己摸到的断肢残骸是儿子的。

“娘娘,皇上已查到了,是刺客那晚躲在咱们凤仪宫,临走的时候不小心撇下的脏东西,皇上已将刺客处死了,怎么会是三皇子呢?”

宫女上前想要搀扶皇后,却被她一手推开,只死死地抱着软榻旁的柱子,神色恍惚,衣衫凌乱。

“是,肯定是的,就是我儿,有人敢掘开他的墓,还将他分尸,这样残忍地送到本宫面前了,你说本宫是得罪了谁么?”

皇后想起那晚摸到的腥脏便忍不住低头作呕起来,一连五日的噩梦将她整个人折磨得形如枯槁,她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儿子死了,她正攒着劲要给他报仇,残了腿的六皇子,病弱将死的太子,她都要把他们杀了给儿子陪葬,如今他们都还没死,为何自己却日渐虚弱,夜夜噩梦?

皇后打了个哆嗦,恍惚地抬起头,疯癫地看着东宫的方向。

“太子妃怎么这么久没来了?”

她口中的太子妃睡了一天总算见清醒,酉时二刻,谢瑶起身梳洗。

“殿下正在书房议事呢,说等您醒了再摆晚膳。”

谢瑶有气无力地站起身,这会是连一句顾长泽的名字都不愿听。

“让他议吧,你陪我出去走走。”

从她打凤仪宫回来的那天便没再见过外头的太阳了,春日晚间还不算热,微风吹过,谢瑶从后院出去,看着东宫的一草一木,亭台楼阁,不知不觉走到了顾长泽的院子。

大婚之后,两人便几乎没分过屋,他将所有的东西都挪到了她的院子,谢瑶也从来没进过这院。

今日转到了难免好奇。

内院无人拦她,谢瑶一路进去了。

顾长泽的院子和她的不大一样,装

饰简单又安静()?(),

江臻瞧见她进来连忙迎上去()?(),

热情地给她介绍着顾长泽的院子。

“这是书房?()???♂?♂??()?(),

这是寝居()?(),

这是殿下时常去的温泉宫……”

谢瑶不知不觉走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屋子前。

这小屋陈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上面还落了锁,东宫内便是连顾长泽的书房也没这样,谢瑶一时好奇,抬手去推门。

“这是……”

“哎呦,娘娘。”

江臻眼疾手快地挡住了她。

“这儿可不准人进的。”

“怎么个不准人进法?”

青玉眉一横开口了。

她家小姐如今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妃,连这破旧的屋子都不能进?

“这……”

江臻正赔着笑不知怎么说,谢瑶目光一转,顺着破旧的小屋看到了里面熟悉的一角。

这是……

黄昏的光照在窗棂里,她站得近,便顺着窗子瞧见最外侧的桌子上,有一副半摊开的画。

画中画了一位年轻的女子,曼妙的背影站在花丛中,春日舒朗,栩栩如生,画的左侧还落了一首诗。

谢瑶刚要细看,江臻已到了跟前。

“这屋子脏,别呛着太子妃了。”

谢瑶目光被挡住,江臻纹丝不动地站在那,将窗子透出来的那点画卷全挡住了,谢瑶皱眉,只觉得这画中场景有些熟悉。

而且……为什么是个女子?

她抿唇,看着江臻心虚的样子,刚要坚持往前走,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孤说怎么找了半晌找不到你,原来是在这。”

顾长泽从外面进来,身后一位着了绛紫色官袍的中年男人点头哈腰地跟着,江臻顿时松了一口气退到他身后。

“怎么出来了?”

顾长泽很是自然地把她揽进怀里,身后的男人低头行礼。

“臣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这位是江相。”

与萧琝父亲同位宰相一职的江诏。

谢瑶礼貌颔首。

“既然殿下寻到了太子妃,臣便不打扰,先行告退。”

江相又是俯身拜下去,眼见顾长泽点头,他又试探着问。

“您方才说的……”

“就如此办。”

顾长泽淡淡落下一句话,江相连忙应声。

“臣明白,必定尽心竭力。”

江相又行了礼离开,谢瑶有些诧异地看了顾长泽一眼。

顾长泽久居东宫,寻常臣子几乎从不踏足拜见,如今这位江相手握重权,却在他面前甚是恭敬,甚至恭敬到了有些畏惧的地步。

实在奇怪。

“殿下与丞相说什么呢?”

她记得顾长泽说过,已许久不能涉足朝堂事了。

“一些琐事,阿瑶怎么来了这?”

顾长泽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话题,谢瑶果然回神。

“转到这儿被拦着了,殿下的江公公不让我进呢。”

往常若有她这样说,多半顾

长泽就得回头训斥江臻了,江臻闻言也是脖子一缩,不敢多说一句话。()?()

然而这回,顾长泽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屋,神色微动。()?()

“孤倒不知你还有这样好奇的时候。”()?()

“那殿下来了,便与我一起进去看一看吧,也好填一填我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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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瑶说罢要拉着他去开门,走了两步,却不见身后人有动静。

顾长泽站在原地笑。

“今日太子妃甚是有兴致,孤本该作陪,但这屋子脏,不如改日吧?”

改日?

谢瑶又想起那在窗子一角放着的画像。

是个女子。

一个年轻的,只从背影便能看出来漂亮的女子。

她忽然说不出心里是何滋味,抿唇看着顾长泽。

“可是我想今天。”

她的话音柔和,却夹杂了一丝不明显的别扭。

“江臻,孤看你进来办事越来越散漫了,这屋子这么脏乱都不知道收拾的吗?”

顾长泽不悦地看着江臻,江臻连忙跪了下去。

“奴才知罪,今晚便将这小屋收拾好,明日迎太子妃进来看。”

眼看主仆两人一唱一和,谢瑶抬手扯住了顾长泽的衣袖。

“殿下。”

她眨眨眼,难得柔声这样撒娇。

“我就想今天看。”

顾长泽拢住她的腰身。

“明天也一样,这屋子放在这又不会跑了。”

眼见他不答应,谢瑶这脾性也不是会生闷气的样子,登时细眉一拧。

“这院中是放了什么惊天美人的画像,殿下要这么藏着掖着不给我看?”

脱口而出的话吓坏了江臻,顾长泽怔愣片刻,回头阴冷地看江臻。

只是片刻,又恢复了以往的神色。

“什么美人的画像,能比阿瑶还好看?能让你这么吃了飞醋?”

“殿下自个儿放在屋子里的,还上了锁,这会倒来问我?”

谢瑶哼了一声。

顾长泽悄然偏过头,瞧见了窗棂散落的画像一角。

登时福至心灵,明白了她为何今日这么坚持。

眼见谢瑶神色别扭,甚至提及那画中女子时语气还有些激烈,顾长泽不见哄人,反而甚是赞同地勾唇。

“嗯,是美人,的确是个顶好看的美人。”

他还当着她的面夸?

谢瑶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见顾长泽还在笑,重重地跺了一下脚,转身往外面走了。

青玉气呼呼地跟了上去。

只剩下他们两个,顾长泽嘴角的笑敛去,蹙眉看向屋子里的那幅画。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时忘记收拾,竟这么赶巧被谢瑶看到了。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江臻。

“今晚之前处理好,不准给太子妃看到。”

话落,顾长泽追出了门。

他进门的时候,谢瑶正坐在桌边搅动着手中的帕子,一听见人进来的动静,硬邦邦别开了脸。

连招呼都不愿意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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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泽心中觉得好笑,连忙走过去。()?()

“这样的小事也值当你生气?孤是府中进了美人被你看到了?还是纳了侧妃非要在你跟前晃悠?一幅画能想这么多?”()?()

谢瑶依旧不理他,气鼓鼓地垂头自个儿坐着。()?()

他不愿意说就罢了,她还不问呢。

什么侧妃美人,这些话听了就让人觉得心堵,堂堂太子今日说话怎的这么让她心烦?

她不理会,鸦羽似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巴掌大的小脸上染上红。

是被气红的。

“阿瑶。”

顾长泽伸手去拉她,只听啪嗒一声,他手背上顿时泛起几分红。

谢瑶收回手。

“殿下离臣妾远一点。”

怎的还脾性这么大?

虽然被打了,顾长泽也不恼,反而甚是愉悦地道。

“阿瑶这么确信那幅画是个美人了?如果不是美人,这飞醋吃的岂不是不值当?”

“我都看见了,殿下将画画得那么好看,只看背影也能看出来是漂亮的。”

她的话带了几分连自己都没留意的幽怨,顾长泽看着她眼中的别扭和这幅明显吃了醋的样子,忽然心念一动。

他垂下头。

“如果这画中人,你也认识。”

她也认识?

“那就更不行了。”

谢瑶想她认识的人多着呢,京中贵女漂亮的多了去了,难道还真是她认识里的某一个?

“孤不是这个意思。”

顾长泽哑然失笑,沉默片刻,又换了个说辞。

“其实那幅画是孤的一个友人所作,后来友人走了,放在孤的东宫里,孤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不想轻易再踏进去,怕毁了他这幅画。”

“这样珍视的画?”

谢瑶半信半疑。

顾长泽对上她的视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

“这位友人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但姑娘是别人的未婚妻,他与姑娘有过几面之缘,心中念念不忘,于是用了些卑劣的办法,让她与未婚夫退亲,嫁给了自己。”

“那姑娘心中可喜欢她的未婚夫?”

顾长泽沉默片刻。

“孤也不知道。”

“若是喜欢,这办法就太卑劣,若是不喜欢……这法子也不光彩。”

谢瑶感慨地说了一句,本是无心的话,却忽然觉得顾长泽握着她的手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

“那画不是孤的,所以才不愿让你进去,更没什么美人侧妃,阿瑶这回可是真冤枉孤了。”

他收回思绪,状若自然地开口。

“殿下自个儿不说清楚的,还能怪别人?”

谢瑶别开脸,闷在心中的别扭散去。

她觉得今儿真不是个好天气,不过看了一幅画,怎的她就能生了这么大的气?

肯定是因为天气太闷热,连她的心情也不好了。

两人在屋子里说了会话,一同

用了晚膳,便早早躺床上歇了。

屋内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顾长泽躺在她身边,谢瑶在黑暗里滴溜溜转着眼睛。

顾长泽说的话,她其实只能信三分。

他到底有没有这个友人她不知道,但那画像的背影,实在太熟悉了。

熟悉到她觉得只要看见脸,她就能知道是谁。

若真是友人,顾长泽为何在小院不和她说?

谢瑶心中有个直觉,这直觉推着她,她莫名地想要去那小院看一看。

所以今晚她打算装睡。

均匀的呼吸声响在耳侧,谢瑶听沙漏的声音数着时间,没到半个时辰,忽然听见旁边起身的动作。

她赶忙闭上眼,鸦羽似的眼睫颤了颤。

夜色里,顾长泽坐起身子,温热的手一寸寸抚过她熟睡了的脸。

他与她一向有这样的动作时,便是亲近的床榻之欢,从未有过在她睡后,顾长泽这样亲近抚摸她的动作。

这动作不掺杂任何欲念,仿佛只是流连着,珍爱着,一寸寸看过她。

熟悉的目光落在身上,谢瑶眼前垂下阴影,是顾长泽俯身,轻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继而是低沉又珍而重之的一句。

“瑶瑶。”

她在装睡的安静中,忽然觉得心尖一颤。

顾长泽并未察觉到她在装睡,他此时全然陷入了回忆里。

是今日顾姳在廊下说过的话,让他想起了往事。

他第一回见她,昏暗简陋的山洞里,脏兮兮的衣裳难掩姿容和那倔强的眼神,透过重重山水撞进他的心。

他第二回见她,年轻的贵女衣着华丽,站在别人身侧被夸天造地设。

彼时他身有弱症,刀光剑影,尚且不知哪日会没了命,他贪恋这样的明媚,却不敢沾染分毫。

只能看着她成了别人的未婚妻,陪在另一个人身边,那样欢喜。

可是瑶瑶,你从不知,我曾在那样久远之前,就爱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

ps:怎么没人收藏我的预收,是不好看吗呜呜呜我要哭给你们看啦!《昭明台》和《逢春》我还没想好先开哪个,但是你们先收藏一下嘛~(星星眼)

写点小顾的回忆,越写越觉得这一对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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