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菁 作品

第 80 章 太子妃,是不是不...

顾长泽略一拂衣袖,目光掠过群臣,清声开口。

“诸位大人为社稷着想,但父皇如今昏迷不醒,于君臣,孤不可无皇命擅作主张,于父子,孤只想日日侍奉等父皇醒来。

父皇前些天身子不好,朝中一向是江相与萧相辅佐理事,便请两位大人继续拿主意吧。”

此言一出,萧琝和萧相诧异地对视一眼,群臣更是哗然。

“孤久病在东宫,已有三年未曾理事,如今多事之秋,百姓受苦,朝中也乱,还是将理政的事交给两位大人。”

听得这话,群臣不由得想起三年前的顾长泽。

未到及冠的年纪便能上战场能辅政理事,彼时何等才华横溢本事非凡,偏生被那一场战事磋磨得再不能涉足朝堂。

但三年未曾理朝政,对决堤的镇子偏又处理得宜,性情温和恭谨孝顺,任是谁到了这时候,见着泼天的权势也不会放手才对,可他偏偏为朝局拱手相让。

群臣神色动容,连那一向最一丝不苟的三朝元老史官也抚着白胡子开口。

“殿下恭谨仁孝是好,但两位大人终究是外臣,若有什么大事,也得有人能拿主意啊。”

群臣开口附和,又连声跪地,顾长泽终是一拂衣袖。

“那朝中事宜交由两位大人主理,遇到抉择不了的事,再来问孤就是。”

萧琝走在宫道上,心中对顾长泽此举颇觉得不安。

五皇子这个蠢货算计人不成反被送入天牢,几个皇子们残的残死的死,他可不信顾长泽清清白白。

他蛰伏几年,如今江相是他最有力的左右手,手中还有两块兵符,能调任城中近三万人马,他能甘心连摄政储君都不做?

那又是为何……

“子行哥。”

一道温柔清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萧琝心中一跳抬起头,看见了对面的谢瑶。

“你怎么在这?”

萧琝脸上顿时挂起笑意大步走了过去。

谢瑶手中拎着一个花篮,花篮里放了两束淡紫色的花,浅色的裙摆上还沾了点泥,闻言莞尔一笑。

“方才去乾清宫探望父皇,回来的时候在宫中散心,偶然路过危月楼,看到旁边的花好看,就摘了些回来。”

“你去危月楼做什么?那地方危险,连楼阶都是陡峭的,走上去便容易摔下来。”

萧琝顿时皱眉,蹲下身要给她擦裙摆的泥。

“怎么弄的这么脏?”

谢瑶稍稍侧过身子避开了,与他同行在宫道上,弯唇一笑。

“无妨,我回去换身衣裳就是。

今儿是我头一回路过,觉得好玩便摘了些。”

“你啊,一向就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谢瑶在闺中的时候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萧琝也没在意,收了帕子,听见谢瑶好奇问。

“子行哥怎么知道那地方危险,难道你也去过?”

萧琝身子一僵。

危月楼常年无人,后面便是天牢。

去过一回。”

他很快回过神。

“那么偏僻的地方,子行哥去做什么?”

萧琝目光沉沉地落在皇宫西北角的方向,那天牢之前便是几乎从无人去的危月楼上,想起那晚射向顾长泽的一箭,漫不经心道。

“前些天巡夜的时候去过。”

“那常年无人,去巡夜可害怕吗?”

谢瑶好奇地看他。

萧琝笑了

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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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什么人,但我若是因为人少就害怕,如今也不会在这巡夜了。”

谢瑶骤然指尖一动。

她昨日才问过顾长泽,危月楼后便是天牢,天牢前重兵把守,常年是有洐帝身边的侍卫长带人守着的,御林军几乎从不涉足。

谢瑶垂下眼。

“说来过去月余,子行哥身上的伤好全了吧?”

“都已好了。

你……”

短短几句话寒暄,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东宫门口,笑着打断了萧琝的话。

“我贪好玩弄脏了衣裳,这会觉得浑身都不舒坦,就先回去了,子行哥是不是还要去正南门巡视?也快去吧。”

萧琝与她道了别,转过头,谢瑶攥紧了手中的篮子。

入了东宫,她将花篮递给了青玉,抬手推开门的刹那,心中一跳。

“殿下回来了?”

顾长泽斜倚在软榻上,看着她心虚的模样,朝她招手。

“过来。”

谢瑶眨了眨眼,刚走近就被他一把抱进了怀里。

“脏!”

裙摆上的泥染到了他身上,谢瑶惊呼了一声想躲开。

顾长泽的大手抚在她腰间将衣带拽开,外裙散落在地上,他稍一用力把谢瑶带进了怀里。

“这样就不脏了。

去哪了?”

身上只剩中衣,正门虚掩着,谢瑶生怕外面的下人推门而入瞧见这一幕,便只能红着脸往他怀里钻。

“在外面转了一圈。”

温软的身子在他怀里蹭来蹭去,顾长泽修长的手摩挲着她微红的耳垂,看着她滴溜溜转的眼珠。

“孤在屋里等了你许久了,从昨儿回来便没与你好好说说话,今日一早更是连面都没见到,太子妃,你是不是不喜欢孤了?”

谢瑶本以为他要对门外的事兴师问罪,如今开口却没想到是如此幽怨的话。

不对劲啊今天。

“嗯?太子妃怎么不回答孤?该不会是心中想着别人吧?”

“当然没有。”谢瑶连忙否认。

顾长泽轻轻埋在她脖颈蹭了蹭,语气慵懒。

“真的吗?那你说喜欢孤。”

谢瑶顿时红了脸推他。

哪有人把喜欢挂在嘴边的?

“太子妃不说,那肯定是不喜欢孤了,想必外面必然有其他好公子能哄太子妃高兴,才让太子妃连家门都不愿意入了。”

“我没有……”

他不听谢瑶的解释,只一个人地抱着人往她身上蹭。

“那你说喜欢孤,最喜欢孤了。”

回来歇了半日,他气色显然好了些,身上的锦缎软袍和谢瑶的中衣缠在一起,没一会就蹭的谢瑶脸色泛红。

“别闹了,我问你些正事。”

顾长泽不理会她,可着劲地抱着人胡闹。

没一会的功夫,谢瑶的中衣被他蹭的松松垮垮,簪子更是歪到了一边,轻轻喘着气。

“殿下。”

轻软的语气没什么威胁力,小姑娘水眸一瞪,又喊他。

“顾长泽!”

这回他总算轻轻嗯了一声。

“方才在乾清宫,臣卿让你理政,你拒绝了?

父皇重病,你是储君合该理政才是。”

谢瑶嘀咕着,忽然又想起什么,翻了个身看他。

“父皇怎么突然病的这么严重?”

顾长泽懒洋洋地

道。

“太子妃这么想孤理政?改明大臣们为了巴结孤,都往东宫送侧妃侍妾,等多了几个妹妹,孤怕你没地方哭。”

谢瑶顿时细眉拧起,心中醋意大发。

“你敢!”

顾长泽勾着她的下巴亲了亲,对她这幅吃醋的模样很是喜欢。

“娘子就是夫君的天,孤当然不敢。”

两人凑在一起胡闹了一阵,顾长泽收拾了衣裳起身道。

“在屋子里歇着吧,孤去看看父皇。”

“我跟你一起。”

谢瑶还觉得洐帝病情来势汹汹,实在古怪。

他昏迷不醒,后宫除了几位娘娘侍疾之外,仅剩的二皇子四皇子和顾长泽也要跟着侍奉。

谢瑶身为儿媳,没有不关心君父的道理。

顾长泽略一点头,起身拉了她。

两人到的时候,萧楹薇正伏在榻前哭泣。

“明明只是气急攻心,皇上却昏迷不醒,如今太医诊不出个所以然,本宫心中实在担忧。”

谢瑶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模样,拢在顾长泽手心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她才入宫没几天,萧琝人在御前,萧相只手遮天,洐帝先是无心朝政后又重病昏迷,这些真只是巧合吗?

顾长泽温声道。

“父皇病着,孤心中同样难安,娘娘不必过于忧虑,孤会遍寻天下名医,一定医好父皇。”

“有劳太子殿下了,本宫方入宫没几天,第一回经了这事,心中实在害怕。

皇上宠信本宫与萧家,皇恩浩荡,如今皇上昏迷不醒,本宫想日日陪在身边侍奉,还请太子殿下答应,不必再让后宫其他姐妹一同来熬着了。”

萧楹薇泣声垂泪。

“父皇重病,娘娘担忧,后宫其他妃母也担忧,若留娘娘一人侍奉,只怕娘娘劳心劳力,其他妃母也不安神啊。”

谢瑶仰起头,与萧楹薇的目光对视,她顿时躲闪了开。

“太子妃说的话本宫都明白,但已有几位皇子前来侍疾,后宫人多属实杂乱,皇上病中还需静养。”

她一副满心满眼为洐帝考虑的模样,谢瑶心中却觉得更怪异了。

“娘娘……”

“娘娘有心,孤心中也感怀,不如便由娘娘与惠母妃一同前往乾清宫侍疾,其他娘娘便不再多来了。”

顾长泽伸手扣住了谢瑶的手腕,颔首同意了。

萧楹薇顿时泪水盈盈。

“多谢太子殿下。”

两人从乾清宫离开,谢瑶转头便扯住顾长泽的衣袖。

“为何答应她?”

谢瑶不知道萧楹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入宫后,洐帝的身子就没好过,她知道萧楹薇不是什么心善的好人,对她要求独自侍奉的事便更觉得奇怪。

“我总觉得父皇的病没这么简单。”

她沉思着跟顾长泽说了一句,他目光微微一动,岔开了话题。

“别担心,万事有孤在,她若是想耍什么花样,孤也不会容她的。”

接下来的几天,洐帝果真昏迷不醒,顾长泽每日前往乾清宫侍奉,朝中大事全堆在了两个丞相手中。

江相自始至终保持着那幅勤勉少话的模样,按部就班地处理着自己手中的奏折,对底下大臣们的恭维贿赂一分不收。

相对而言,这位在宫中有女儿做宠妃,儿子在御前看守的萧相就放肆了许多。

他将朝政大事全揽在了自己身上,奏折更是几乎少让江相过目,一手把持朝政,排除异己,将和萧家有姻亲的人都提拔了上来,只手掌着半个朝堂。

他在前朝风光,萧琝在御前当值,后宫中萧楹薇更是说一不二。

煎的药是她亲自喂洐帝喝下的,白日黑夜地守着,除了几个皇子外,她从不让妃嫔探望。

太医对洐帝此次昏迷束手无策,急得团团转也不见查出什么不对劲,顾长泽张了皇榜遍寻天下名医,整个上京都知道皇上病了多天,源源不断有能人入宫,却没一人能医治好洐帝。

前朝后宫都为洐帝的昏迷弥漫着死寂的紧绷。

有人害怕洐帝就此再也不醒,便开始私下讨论。

太子是储君,二皇子身体康健,四皇子文武双全,这仅剩的三个皇子,到底谁能得了那个位置?

朝中的臣子们大都观望,连着对两位手握重权的都丞相都客气了不少,纷纷想从他们口中探到些许消息。

而在洐帝昏迷的第五天,终于有人开始坐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