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拉薯条 作品

第206章 你一死,我就带崽改嫁

他弯了弯唇瓣,一句话让气氛缓和。

沈桑宁抽出手,捶他一下,“你最好别死,否则,我就带着你的孩子,改嫁给别人!”

裴如衍怔住,回味半天,斟酌地开口,“孩子?”

他的视线往下移,望着她的小腹处,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整个人像飘在云端,有点不真实,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有孩子了?”

意识到话有误,立马改口,“我们有孩子了?”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肚子。

如狼似虎的目光,就像即将要扑上来似的,一点都没有稳重的样子。

吓得沈桑宁后退一步,“没有,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吓到我了。”

就是要先晾他一晾,谁叫他先前气她那么多天。

他求证不过半日就能清楚的事,先前却不愿听她说话,不愿相信她,不然哪里能冷战那么多天!

就是他的不作为,让她和孩子受了那么多天委屈。

虽说在隐瞒重生一事上,她却有些理亏。

但,现在说的,是他的态度!态度!

他本来就是容易生气的人,一生气,就冷落她,谁能受得了!

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却像话本里那个锯了嘴的男人一样。

这个态度,如果不加以重视改变,将来遇到别的事,还会这样!

裴如衍不知她心中所想,光听她的话,心情从天上回到了地上,消化一会儿,还安慰她,“没关系,你不用着急,迟早会有的。”

而后,他放低声音,思忖道:“我今夜搬回来。”

“你在通知我?”她情绪难辨。

裴如衍沉吟,“那,商量?”

既是商量,沈桑宁就能拒绝,“我不同意,凭什么你想回来就回来,一吵架,你能有地方躲,我就得待在房里等你消气回来,凭什么?”

就凭是她嫁给他,没有娘家可躲?

必须得给他点颜色看看,叫他长个记性。

裴如衍义正言辞,“我没有要吵架。”

确实没有要吵架,但不理人更是气人!

沈桑宁板着脸,花了的妆容下,是严肃的眉眼,“我那个话本呢?”

她左右环顾,发现话本在床榻上,抬脚走去。

床榻边有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面铜镜,裴如衍神色一凛,赶忙拉住她的手,“这时候找话本做什么。”

沈桑宁一笑,“给你照镜子。”

让裴如衍站在外人的角度,去看看话本中,不说话的男人,有多气人。

殊不知“照镜子”一词让某人心虚得很。

他未经思考就驳道:“别!”

啊?沈桑宁看他好像哪根筋不对一样,“松手,不然我也生气了。”

裴如衍缓缓松开手,见她朝床榻走去,闭了闭眼。

有种等待秘密暴露的紧迫感。

那头,沈桑宁拿起床榻上的话本,转头要走回来,视线不经意地从铜镜上掠过,看见了铜镜中那个跟鬼一样的人。

自己差点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总算知道裴如衍为何怕照镜子了。

好啊,原来如此。

刚才她哭的时候,指不定他憋着笑呢!

沈桑宁的震惊从眼中一闪而过,迅速压下,仿若未觉地走回到裴如衍身边。

将话本递给他,“呐,你拿去书房看。”

他静静看了两眼,没接,一言难尽道:“我不看这种书。”

什么叫这种书?这叫哪种书?

沈桑宁没好气地反驳,“你连那种书都看,这种书怎么不能看了?”

“而且书中男主角跟你很像,你该看一看。”

“很像?”裴如衍语调平平,也不细究是褒义的像,还是贬义的像。

此时伸手接过话本,正经道:“我会认真研读的。”

话音停顿片刻,他不死心地追问,“真的不能回来睡吗?”

沈桑宁毫不心软,“不行。”

裴如衍听闻,手指将话本都捏皱了,沉重地问,“要怎样,才能消气?”

随即又补充,“我又攒了一点私房钱。”

这时候谈钱,沈桑宁眉头拧起,“裴如衍,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这是态度问题!态度问题,你懂吗?”

他看着她,想替自己辩解,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沈桑宁叹慨一声,服气了,“你回去将话本研究一下。”

“等我几时心情好了,你再回来。”

面上是这样说。

但其实,她想将胎坐稳再说。

头三月最容易出意外,不与他同房,就降低许多风险。

“嗯,”裴如衍睫毛微动,深黑的眸子看着她,“那就等你消气。”

他脚步微转,就要离去。

沈桑宁眼中划过狡黠,突然问:“你身上什么味?”

说着就凑近去嗅。

裴如衍一动不动,低头看着她动作,声音不自觉沙哑,“什么味?”

她凑近时,“不经意”地让脸颊与他衣裳触碰,发生摩擦。

随后,沈桑宁直起身,看他新换的白衣上一块红印,就是她的杰作。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无言以对。

许是巧合,蹭出的红泥印是爱心的形状。

此刻,听她转移话题,“你今天没病称病,真的没关系吗?”

裴如衍仿佛现在才想起来,“嗯,找个大夫病一下。”

他掩着口鼻,重重地咳了两声,一副真有病的样子,“夫人要照顾我吗?”

却忘了,掌心先前印了红泥,一直没擦干净。

将他的鼻头都捂红了。

没有哪一刻,会像此刻这般,让沈桑宁想用可爱来形容他。

她忍俊不禁,“不照顾。”

裴如衍轻轻颔首,拿着话本就准备去书房喊大夫了。

沈桑宁到底心软,不想他被下人笑话,“等等。”

他扭头,神色带着期盼,被她一把扯过他白色的袖子,去擦他的脸。

“好了,去吧。”沈桑宁擦完,放下。

洁白的袖子也染上了一点红色,裴如衍尴尬不已,期盼的眸子迅速黯淡。

他再度点点头,走出了门。

房中,沈桑宁看着他的背影,在原地伫立片刻,惆怅地叹了口气。

如今裴如衍已经知道全貌,她的头等心事,总算是没了。

也不用再怅然若失。

不对,他还没有知道全貌。

关于她前世活到四十岁所知晓的一切,他怎么也不问?

难道是不重要吗?

沈桑宁坐下,在书案前,奋笔疾书地写下一桩桩,一件件事。

前世她活到了四十岁,可惜,她了解的前朝政事并不多,只记得些大事件,以及世家的命运。

身为主母后,也慢慢知道了不少世家腌臜的辛秘。

前世今生,有些事会发生变化,但她想将所知一切都告诉他,让他真正知道全貌。

这些本可以当面说。

可是那封被放置在抽屉夹层中的和离书,提醒着她,世事无常。

他为她想着后路,她也该当如此。

事无巨细地将一切所知道的书写下来,他才不会忘记。

如此,在事关前世的信息上,裴如衍知道的,就不会比别人少。

因为,在目前重生的三人中,沈桑宁活得最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