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也不是别人,就是上官若瑾的丫鬟兼助手落月。
昨天的病患按照伤势的情况,做了划分。
这位掌柜的妻子,只是受了些惊吓,所以被要求复诊。
但是昨天做了登记,落月今日就是来回访的。
一看落月进门,掌柜的立马就迎了上去:“落月姑娘来了啊!内子服了宁神汤之后就没什么问题,还劳烦你这样走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落月不在意摆摆手:“这是昨天说好的,我回访也是正常的, 汤药昨天是抓了两天的量,今日再喝一天吧!”
说完就打算去下一家。
却被老板拦住了:“落月姑娘,这么早,怕是早膳还没有用过吧!今天有你喜欢肉末胡汤,你用些再走?”
本想拒绝的落月,还没有开口,就发现自己的这肚子在咕咕叫了。
原来是早上出来的时候,太早了没有胃口,这会儿走访了好几家了,倒有些饿了。
落月是个爽快人,一点也不扭捏:“行啊!那给我一碗汤,一个饼子!不过说好了,你可得收我的钱,否则我可不能吃。”
“知道,知道!”掌柜的笑着让落月坐下,然后就去端早膳了。
说来也巧,落月坐的位置,正好在霍家那对姑嫂的斜对角。
因为没有遮挡,霍青玥几乎是一抬头就看见了落月。
其实她看见还好些,毕竟当年落月跟着上官若瑾离开京城的时候,霍青玥不过才十岁左右。
那时霍青玥还没有算是真正长开,所以落月认不出对方,也属正常。
至于这另外一位当事人,分别的时候年纪小,而且落月也和往日不太一样,所以这两个人照了个面以后,只觉得对方眼熟,但也没有太当回事,毕竟这世上相似的人何其多。
可是这帽帷的方芸娘却认出了落月。
虽然隔着这一层布,但方芸娘却能肯定这个女人就是上官若瑾身边的落月。
心中一凛,她开始不着痕迹地查看周围,因为方芸娘知道落月出现的地方,上官若瑾一定也在附近。
看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上官若瑾的影子,方芸娘犹不敢放松。
她要装作没发现落月,更不能让落月发现自己。
这些年,方芸娘一直都知道,别看霍青阳表面对自己多加宠爱,但无论是正妻的位置还是一个让她能在侯府立足的孩子,对方都没有给自己。
如果不是,这次老夫人施压,一定霍青阳短期内有一个孩子,只怕他还不会给自己停药。
这一路跟来,她使尽浑身解数,在霍青阳的身边宿了一晚又一晚。
在不确定是否怀上孩子的情况下,绝对不能让霍青阳见到上官若瑾。
哼!男人都这样,上官若瑾对霍青阳情根深种的时候,那个男人觉得对方可有可无。
后来上官若瑾决绝地和他退婚后,初时霍青阳还能装作不在意,可是这几年时间一长,他的心态明显已经发生变化了。
想到这里,方芸娘低下了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落月虽然觉得这带着帽帷的女人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手里的事情多着呢!怎么可能会在意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用完早膳,放下银两,落月就离开了食铺。
等人一走,方芸娘倒是和掌柜的攀谈了起来:“掌柜的,看刚刚那位女子好像是个大夫,她医术很好吗?好像她这样已经能单独出诊了。”
“是啊!落月姑娘是我们幽城有名的女大夫,当然还有更好的。”掌柜的倒是颇为自豪,不管怎么说幽城的大夫医术高明总归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
不等方芸娘回话,霍青玥先开口道:“好厉害,没想到幽城还好女大夫呐!京城都只有医女。”
“人和人看不能比,上官大夫的母家是名医世家,而且她家长辈又很开明,她才能当上大夫的。”掌柜的又道,“上官家的很多人都把血撒在了这片土地上,
就连上官大夫本身也是军医,有战事的时候,她也是要上战场的,所以我们这里的人都很尊敬她。”
“是要尊敬的!”方芸娘一边面上跟着附和,一边心里恨得不行,怎么这上官若瑾就没有死在敌人手里。
或许上官若瑾站在霍青玥面前,她未必能认出来,但当熟悉的名字一遍遍从掌柜的嘴里说出来以后,她就明白对方说的是谁了。
但是碍于身边的方芸娘,她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多问。
等出了吃食铺子,和方芸娘一起坐车去幽城首饰铺的时候,她突然问道:“嫂嫂,刚刚那个掌柜的说的上官大夫有没有可能就是......”
“可能什么可能!”方芸娘立马打断了霍青玥道,“这件事情就我们俩说说就行,可不能拿到你哥哥面前去说,他这些年一直不想听到那个人名字,这一点你是知道得吧!”
想起哥哥每每提到上官家的人之后,必定会酩酊大醉一场,霍青玥便点了点头:“嫂嫂,我知道了,我不会和大哥说,今天遇到的事情的。”
松了一口气的方芸娘为了让霍青玥不多做,特地拿自己的私房钱给对方买一件不错的首饰。
而另外一边,霍青阳已经和自己的随从霍许一同进入了军营。
劳军的东西,交给了专门管这事的人。
此时霍青阳已经宣读完抚慰圣旨后,和边军统帅上官雄一起在营帐里喝茶。
和外界传闻不太一样的是,上官雄长得并不凶恶,相反的能从对方眉眼里看出,此人年轻的时候如果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子。
只是如今上了年纪,脸上多了些沟壑,再加之前连年征战,上官雄的脸上难免就会一些疤痕。
“我记得京城的永宁候还不到三十岁呀!怎么就开始留胡须了呢!”上官雄一早来就戳穿了对方的伪装,“你这又是从哪找来的衣服,或者这是你父亲的衣服,给你找出来了?”
“上官将军请慎言,家父已经过世了。”说起胡须的事情,霍青阳还能忍一忍,可是再不回话,只怕累及父亲的名声,他只能开口制止对方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