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故 作品

第 22 章 你大姑娘啊还怕人...

他语气阴阳怪气的。

钟吟本来就没消气,这会更是懒得费心和他周旋,索性没吭声。

熟不知她这表现在人眼里,就像是默认,易忱盯着她,忽而偏过头冷笑:“你们还真有话要说。”

他一直揪着这个不放,钟吟突然变得有些心虚,忍不住开口:“我不知道他要和我说什么,应该是工作上的事。”

“所以还是林弈年找的你?”

他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钟吟有些恼了:“你很在意吗?”

易忱顿时炸开,条件反射一样:“关我什么事?”

“是啊,”钟吟看他,平静道,“那你还问。”

一阵沉默后,他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当我没说。”

旁边的顾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决定替他哥说句话,“吟吟姐,你别听我哥的,他就是嘴硬,其实心里可在…哎呦。”

话未说完,被他哥一个背包砸过来,“显着你了?瞎扯什么?”

顾旻:“……”

他气呼呼地揉揉脑袋,不说话了,显然从小到大没少做受气包。

钟吟看得笑出声。

反正和易忱也没话说,于是她主动朝他坐过去,“顾旻。”

“嗯?”顾旻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她。

他属于很奶的长相,所以哪怕一米八几的身高,还是会被认为未成年。

但仔细一看,他的下半张脸,几乎和易忱一个模子刻出来,甚至还有些囊囊肉。

再结合易池的长相,钟吟几乎能得出结论,易忱锋利的眉眼随父家,柔和的下颌倒像母家。

唯独这狗脾气,独树一帜,谁也不随。

几番念头闪过,钟吟回神,微笑看向顾旻,压低声音:“我问你几个问题啊。”

“你喜欢喝可乐吗?”

顾旻重重点头:“喜欢。”

“火锅呢?”

“也喜欢。”

“香蕉呢?”

“喜欢。”

“那桃子呢?”

“喜…”

顾旻差点咬到舌头,睁大眼睛看她,脸颊“腾”得红了:“吟吟姐!”

易忱烦躁地啧了下,“瞎叫唤什么?”

顾旻没理他哥,仍紧张兮兮地看着钟吟:“吟吟姐,你是怎么知道的?桃子知道吗?”

钟吟笑着摇摇头。

他这点心思就和写在脸上一样,连她都能看出来,估计也就郭陶那个当事人还不知道了。

“那,那先别告诉她,可以吗?”顾旻结结巴巴地说,“桃子打游戏时说,她不喜欢比她小的。”

郭陶喜欢成熟男人,连喜欢的明星都是叔系的,钟吟同情地看他一眼:“那你加油哦。”

顾旻充满干劲地点点头,也忍不住八卦:“那吟吟姐,你呢?你喜欢我哥吗?”

钟吟懵了:“谁和你说的?”

“我以为…”顾旻一愣:“难道你不喜欢他吗?”

钟吟失笑:“你哥是我的朋友,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顾旻挠挠脸,看了眼正幽幽盯向他们方向的易忱,又扭过头,小声说:“其实我感觉我哥挺喜欢你的。”

钟吟顿了半天,“你怎么会认为他喜欢我?”

“靠直觉。”

因为年龄相仿,顾旻从小就跟着易忱屁股后面长大,也算十级易学家了,他哥喜欢谁,他能看不出来吗?

钟吟表情一言难尽:“那你

直觉还挺不靠谱的。”

两人低语了半天(<a href=".co.co)(com), 完全听不见在说什么,杵在不远处的那尊大佛终于忍不住了,用脚踹了下前排的座椅,“顾旻,我要喝水。”</p>

顾旻显然习惯了他的呼来喝去,笑嘻嘻地拿着背包过去,“哥,给你。”

易忱拧开瓶盖,随便喝了几口,看顾旻还要回去,一把拽住人:“哪儿去?就坐这。”

“但吟吟姐她…”

“坐下。”

顾旻揉了揉鼻子。

见人半天也没回来,钟吟有些无聊,侧头看去。

易忱坐在离她很远的位置,现在还拉着顾旻不让他过来了。

怎么,还想孤立她啊?

幼稚。

钟吟从鼻尖低哼一声,索性打开手机,微信找到林弈年道了歉:[抱歉啊,顾阿姨要来,我走了不太礼貌,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呀?线上能说吗?]

不多时,林弈年回复:[理解的,但这些话还是当面说更合适,还是下次见面再说,可以吗?]

钟吟自是说好,回了个ok的表情包。

发完消息没多久,从篮球场外传来高跟鞋滴答作响的声音,来人步伐铿锵,一听就是风风火火的性格。

“吟吟,阿姨来了!”

一进场,顾清就兀自朝钟吟的方向走去,“脚怎么样?还疼吗?”

“阿姨,我没事的,”钟吟站起身去迎接,有些怀疑顾清是不是没看见易忱,朝他方向抬了抬下巴,“是易忱,他受伤了。”

“你没事就好。”顾清捏捏她的脸蛋,这才转身去看自家儿子,却见他没个正形,不修边幅地岔腿坐着,裤腿还脏兮兮的全是泥巴。

顾清嫌弃地撇撇嘴,两步上前。

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就直接把裤腿薅到膝盖,看到上面几乎结痂的血痕后,还要往上扒拉到大腿,下一秒,被他死命按住手。

“妈!”易忱气都不顺了,视线直往钟吟的方向飘,压低声音:“这还在外面呢,你干嘛?”

“你大姑娘啊还怕人看?”顾清简直莫名其妙,“车就停在篮球场外面,还能走过去吗?”

易忱沉着脸点头。

“姑姑,顺便把我也带回去!”顾旻忙跟上,顾清笑着戳他脑袋,“当然不会忘了你。”

“吟吟。”说完,顾清转身来牵钟吟的手,“跟阿姨一起走吧,阿姨请你吃饭。”

钟吟摆手,“我就不去了,您把易忱带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更要紧。”

顾清叹口气,“好不容易见你一次呢。”

钟吟乖巧地笑笑:“下次我主动去拜访您。”

她独自在校这一个月,得亏受了顾清的照拂

,哪怕最后大多都靠易忱跑腿。

顾清戳她额头,嗔道:“下次是什么时候?给我个确切时间,可别又哄我。”

钟吟想了想:“下周,下周末可以吗?”

顾清顿时眉开眼笑,“说好了啊,那就下周。”

两人手拉着手说了半天的话,易忱腿都站疼了,压了压眼皮,“是要等我血流干了再走吗?”

“……”顾清瞪他:“都结痂了哪来的血?”

她转身和钟吟道:“下周啊,下周来阿姨家玩!”

钟吟点点头,礼貌地挥手道别。

“她不走啊。”

见她杵原地,易忱蹙起眉。

顾清:“人家不和我们去,要我先带你去医院。”

易忱停

下脚步,“顾旻,去让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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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

顾清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易忱没好气地怼回去:“她脚刚好,这距寝室二点三公里,您就这么让她走回去啊。”

顾清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一时还真没想这么多。顿时一拍脑袋,“瞧我,连这都忘了。”

易忱冷哼。

“你小子,倒比我会关心人啊。”顾清欣慰地看了眼儿子。

易忱机关枪似的:“反正送汤的不是您,到时候她脚又不好使了,还不是我给她当牛做马。”

两人说话间,钟吟被顾旻喊过来,奇怪地问:“阿姨,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顾清懊恼地牵着钟吟往外走,“听小忱说这里离你寝室挺远的,让我送你一程,都怪阿姨刚刚没想到这么多。”

“没事的。”钟吟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易忱。

后者没看她,语气硬邦邦的,“我就是随口一提。”

她装作没听见:“谢谢啊。”

易忱没应声,背对她拉开车门,抬腿上车。

但似乎忘了身上还有伤,屈腿时牵扯到伤口,动作僵硬了下,才慢慢挪上去。

顾清开了驾驶座,顾旻先一步上了副驾驶,钟吟只能跟着易忱坐在后座,伸手关上门,“阿姨,我住19栋。”

“好,我找找。”顾清在导航上搜索。

钟吟坐下时压到了衣摆,她起身扯平衣服,才重新坐下。

旁边的易忱突然屏住呼吸。

她身上那种无处不在的香气,在这种狭窄的密闭车厢中,更为明显密集。

不知道是香水还是洗发水。

像是栀子味。

易忱皱皱眉。

突然将冲锋衣的拉链上拉到底。

他动作突兀,引得钟吟朝他看去一眼。

见他衣服挡住半张脸,闭上眼,长长的眼睫洒下一层阴影。

她放轻动作,没打扰他。

没多久,到了她寝室楼下,钟吟轻手轻脚地下车,站在车外和顾清顾旻挥手辞别。

那股暖香味随风而散。

隔着车窗,易忱睁开眼,看着她背影逐渐消失在大门。

……

估摸着易忱也不会和她说实话,晚上,钟吟联系了顾旻,询问易忱的伤势。

顾旻一连发来好几条消息。

顾旻:[你是不知道,我哥是真能忍啊]

顾旻:[腿上手上全是擦伤,膝盖都磨掉两层皮,医生光处理就处理了半小时,就这他还非把比赛打完]

顾旻:[姑姑都气死了,恨不得上手揍他]

她就知道他是在死撑!

钟吟抿紧唇,找到易忱的聊天框,啪啪打字:[犟种]

还想再发,那头冷不丁跳出来一句:[?胆肥了是吧?]

钟吟没理他,骂过了就退出聊天,任由他在那边跳脚。

她气呼呼放下手机。

一抬头和梳妆镜中的自己对上视线,动作一顿。

她看起来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些许兵荒马乱的感觉涌上心头。

钟吟目光有些焦灼地跳到几个室友身上,几秒后,突然松口气。

如果是她们逞强不爱惜身体,自己也会生气的。

那就没事了。-

易忱被顾清强制摁在家里休养了三天。

这三天简直难捱,不能熬夜不能赖床。

他爸易建勋曾被他爷爷扔部队待过几年,作息规律到严苛,六点必起床打一套军体拳。

他超过七点起来,都能被其冷冰冰的视线看到发麻。

就例如现在。

易忱揉着惺忪的眼,和易建勋面对面坐着。

“小忱,喝点牛奶。” 家里帮忙的阿姨帮他把牛奶满上。

易忱压着眼皮:“不想喝,有味儿。”

对面的易建勋看过来一眼,皱眉:“牛奶有什么味儿?”

易忱不说话,低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咬着包子。

易建勋看不惯他这混不吝的相,眉头拧得更深,“你是吃饭还是吃药?”

“我没什么胃口。”

易建勋啪嗒放下汤勺,“我看你就是得饿几顿才老实。”

易忱被他烦得不轻,“我今天就回学校,省得您看着我就烦。”

“你…!”

顾清一下楼,看这爷俩又要掐起来,简直头痛,“好了,别嚷嚷,都给我吃饭!”

易建勋摇摇头,深吐口气,“我看他就是给你惯坏的。”

“我惯坏?”顾清气不过地打他一下,“你再说一遍?”

易建勋咳嗽一声,不和妻子胡搅蛮缠,“我还有话没说完,你等会再说。”

顾清没好气地哼了哼,在他身侧坐下。

易建勋抽纸巾擦了擦嘴,又盯向易忱:“你们院的党.委书记叶青,他伯父曾是你爷爷的下属,上次你哥已经帮你把关系打点好了。”

“以后入.党评优你都积极着点,别还让人提醒你去报名,一天天在学校干什么吃的?”

易忱抿唇,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我没时间弄这些。”

易建勋冷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

“现在还有你妈和你哥惯着,私下给你钱玩票,要没了钱你拿什么去做那些所谓的游戏?”

易忱抬起头,“我自己也有赚钱。”

易建勋不屑,“就你那花钱大手大脚的样子,赚的那点钱够你自己用吗?”

“我给你选的路已经铺好了,你哥就是你的例子,现在你还有时间给将来做打算,再混下去,是想毕业后还在家坐吃山空吗?我们家可不养闲人。”

易忱一言不发地低着头,额前细碎的发丝挡住他的眉眼。

易建勋看了眼时间,拎过阿姨递过来的公文包,“我去上班了。”

走之前,还是逼着易忱把牛奶喝了。

他面无表情地一饮而尽。

他走后,顾清起身,薅了把儿子的头发,被他没好气得挥开手,她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生闷气:“哟,委屈了?”

易忱偏过脑袋,“没有。”

顾清叹口气。

她这丈夫,脾气比石头都硬,观念也正统,想把两个儿子都培养进仕途。

易池性子圆滑些,还能少些敲打,这小儿子脾气却比他还固执,两人一对上就没得消停。

“你也别总和你爸对着干,”顾清劝导,“你拗不过他。”

“那又怎么样。”

易忱定定看着空空的牛奶杯,嘲道:“大不了把我赶出家门呗。”

作者有话要说

然后你就彻底变成穷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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