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清透,窗外有人影晃动。
夏葵看见许梦伊收掉太阳伞上车,蝶形门缓缓关闭,黑色跑车在轰鸣声中驶离。
视线重新移回来的时候,如赘千斤。她坐在左聿桉对面,袅袅的咖啡香漫着,他们隔着一张方桌的距离。
他眼皮懒懒地耷着,将烟从唇边缓缓拿开,缓缓吐出口烟雾。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略带冷感的声线在耳边炸开。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双肘撑在桌面上身子前倾,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缩为咫尺,也把带着压迫感的烟味一并送了过来。
她呼吸着,后背已经紧贴椅背。亲了追求对象却不想负责,这要怎么说出口。
耳边的爵士乐在响,有烟草燃烧的声音,两个人彼此注视了几秒后,夏葵率先退下视线。
她别开头,盯着某个虚无的点,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你能不能就当没发生?”
左聿桉鼻子里哼出一声不满,“耍了流氓还不想负责?”
他的态度昭然若揭,说到“负责”两个字的时候,下颚线绷得紧紧的,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遭受这份侮辱。
血液还在逆流,夏葵无措地咬了下唇瓣,“我工作特别忙,没有时间谈恋爱。”
“不谈恋爱就亲人,你在钓鱼吗?”
哪钓鱼了?她又不是捕鱼达人。
夏葵吸一口气,还是想平复受害者的情绪,委婉提醒,“你不也没吃亏吗?”
左聿桉笑了,气的。
这个女人的倒打一耙还真是坦诚。要不是几次三番地接触下来,深知她的为人,他都要怀疑这是什么欲拒还迎的新招数了。
她坐在正对面,阳光照在皮肤上,细小的绒毛上踱着光晕,小小的一只塞在oversize的卫衣里,整个人紧绷如弦,手指无措地攥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桌布一角,明明有点心虚,却偏要伪装成情场老手的样子。
他抻了抻眼睑,顺着她的话走,“不好意思,我觉得自己很亏。”
“你有什么好亏的?”她有一秒的错愕,反应过来后将额前的碎发绾到耳后,不太自然地咳一声,“那你想怎么办?”
“这事儿先翻篇。”
左聿桉不想再追究下去了,直接问出自己想要的,“你先说说为什么躲着我?”
视线凝在她脸上,不错过任何表情。
“发消息不回,朋友圈屏蔽我,下班还从东阳公园的侧门走?”
夏葵表情像被雷劈了一样,都怀疑他是不是把云展科技新开发的导航系统按在自己身上了。
他扬一分调子,“如果你对我不满意,或者不喜欢我追人的方式,你可以跟我说。”
夏葵眼里有什么情绪收了一下,她幽沉一句,“我不想让你追我。”
跟郑云秀相依为命多年,她一边努力生活,一边细数过往,从没期待过被人猛烈地喜欢。
这是一句实话。
抬着额,两相对视的时候,左聿桉能看出她的认真。
指端轻微地敲在桌面上,他在舒缓的音乐中摇头,“反对无效。”
然后勾起唇角看对面的小女人的肩身垮掉。
“翻篇的条件就是——不能拒绝我的追求。”
如果说校园爱情的追求方式是克己复礼的,那么左聿桉的追求方式就是狂风骤雨的。
他周六先是给她一天时间慢慢消化情绪,周日一早就把车停在她家楼下,一条“等你”的消
息之后(笔?趣阁小说)[(.co)(com), 就再没了音讯。
窗外小雨绵绵,王歆玥抱着臂在阳台徘徊,折身提醒,“已经第七个送伞的了。”
一辆阿斯顿马丁停在鼎润小区的楼下,让整个小区都沸腾了,更别提还有一个超帅的男人倚着车站着,楼里几个颇有姿色的都花枝招展地下去送伞了。
“办公室一个小奶狗,楼下一个大帅比”,她慢慢踱过来,意味深长地提议,“等你把两个都拿下,分我一个怎么样?”
回应她的是一记白眼,夏葵没忘了谁才是始作俑者,“王歆玥,你这么多年跟我分享的秘密足以让你身败名裂,小心我闺蜜变敌蜜。”
关门前,她又报复性地提醒,“听说泡芙小姐的销售额已经超过你喽。”
杀人诛心。
毕竟,独不痛快,不如众不痛快。
潮湿的气息氤氲在空气中,雨很小,不打伞也没什么问题。
雨光中,男人五官深邃立体,一身休闲装干净又清爽。很巧的是,夏葵今天穿了同款黑色的卫衣,两人隐隐有种情侣装的暗示。
左聿桉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到脸上,额头朝车一指,“上车吧。”
夏葵下意识地捏紧了胸前的包带,“去哪?”
“看你想去哪里。”
“我想在家睡觉。”
唇角不自觉地上浮,他勾勾手,示意她过来,“别说这种让我想歪的话,毕竟~”
拉长音,“你是有前科人。”
一股热气瞬间涌上头顶,那股想要把他捏死的情绪几乎要凝成实际,她大力地拉开车门,再“咣当”一声合上。
方向盘一拐,车子出了小区,带着一地破碎的少女心。
说不虚荣是假的,毕竟被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追求,是不是也代表着自己也是一个不错的人呢。
可脑海里总有一个无法祛除的声音时刻刺痛她的神经,爱会让人盲目,也会让人失去理智,爱情伊始都是妙不可言的,可是之后呢?
三心二意地撂一眼窗外,她眉头蹙起,别头看他,“为什么要来这儿?”
“带你练车。”
“大下雨的,你就别给我练车增加难度了,行吗?”
左聿桉努努嘴,代表的意思不是同意了,也不是不同意,而是明明让他做决定,做了又被人diss。
降下一侧车窗,带着湿意的风扑面而来,长发瞬间黏在脸上,她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没忘了在安庆县,他的那句:想看电影,有没有推荐?
指尖切进购票App,滑屏幕向下选,耳边就响起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他快速打了几圈方向盘,眼前的画面开始旋转,阿斯顿马丁实现了一次原地漂移。
左聿桉的效率很高,她座位还没选完,人就到了鹰皇影城。
这个影城夏葵特别熟,因为档次足够高端,是众多发行方最喜欢做首映的地方。
一到四楼,整个大厅的喧嚣都充斥在耳边。
周日看电影的人很多,情侣更多,她突然就有点后悔。
正当退堂鼓打得震天响时,有人喊她的名字。
“夏葵。”影院经理张玉惊喜地喊她,她跟身边人简单交代几句,就拉开卖品区的小门,朝她的方向走。
夏葵朝她摆摆手,再看向左聿桉的时候就有点尴尬,压低音量说,“你去沙发区等我一下,我得打个招呼。”
左聿桉眉峰一挑,“不给我介绍一下?”
“投资
人亲自来了, 你想吓死她吗?”这句话是咬着牙说的。
对她掩耳盗铃的行为颇有意见,但是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竟然真的乖乖走了了。
夏葵松一口气。
影院经理过的日子跟社畜差不多,鹰皇每年的票房应该在五千万左右,作为影院的老大,还是一样需要周末加班。
张玉撇撇嘴,“没办法,票房已经没什么增值的空间了,只能在卖品上下点功夫。”
这个道理夏葵懂,她从来不小瞧影城的卖品,这里面的利润大着呢,就拿鹰皇来说,卖品的营业额跟票房总额几乎是一比一的比例。
两人聊了会首映礼的事,张玉才终于想起来,“你今天是来看电影的?”
夏葵:“对。”
视线在她身后打量,“一个人?”
她掠过张玉的调侃,难得局促,“和一个朋友。”
“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一场?”
影院经理是有这个权限的,但是夏葵从来不占这种便宜。说到底,这是一种偷票房的行为,她自己就是片方,更要以身作则。
“不用。”
“葵葵。”
两道声音突然叠在一起,一道婉转,一道惫懒。
降下去的心跳,突然又乱了套,她朝声源看。
身高腿长的男人站在柜台前,漆黑深邃的眉眼凝睨着她,“爆米花要大桶可以吗?”
这话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心机比海都深。
夏葵提醒自己不能动气,就当自己是出来工作的,她挤出一抹笑,“都可以。”
然后扯过他的胳膊,在张玉暧昧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刚才和张玉聊得太久,电影已经开场了,周日的上座率很高,两人借着屏幕一闪一闪的光找位置。
周围坐的都是情侣,她跟在左聿桉身后,不小心绊了下台阶,一只劲臂及时勾住了她的腰身,待她站稳后,又很绅士地松了力。
夏葵选的是部科幻电影,这里面的心思就有点多,一是可以考察科幻电影的市场,二是避免爱情电影里尴尬的亲热戏。
但她显然失策了。
电影放到一半,旁边的情侣就开始旁若无人地接吻,啧啧的水声特别羞耻,她尴尬癌都要犯了。
她喝一口冰镇饮料,用余光打量左聿桉,他好像看得特别专心,全程都没被前面的情侣打扰。
屏幕上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只一个朦胧的剪影,都让人移不开视线。
那时候,封闭的小心脏好像透进了一丝光。
旁边有女人也偷偷打量他,撞上她的视线,然后快速移开。
终于熬到电影散场,旁边的那对情侣就差现场play了。亮灯前,手机在衣袋里震动,她拿出手机撂一眼屏幕,权衡了一下开灯后会直面的尴尬,掩饰般地按下接通键。
“喂。”
杨堃:“葵姐,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她下意识地看了左聿桉一眼,清了清嗓子,“今天在家休息,最近太累了。”
杨堃踌躇了几秒,“晚上呢,想出来吃饭吗?”
“我最近减肥”,说完这句话喉咙有点紧,“改天吧,我先挂了。”
电影院里太安静,话筒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片尾曲这时候才响起,灯光亮,周围的人陆续起身,夏葵也站了起来。
只有左聿桉还在位置上从容地坐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挂了电话就失掉一半气势,对他身上
的压迫感产生一种没来由的心慌。
“散场了。(<a href="http://.[co)(com)” 她轻声提醒。</p>
他长腿敞着,手肘搭上前排的靠背,把出去的路挡得死死的,眼里的幽怨稍纵即逝。
“不想让我追,却可以让别人的男人追,夏葵,你是不是有点双标?”
周遭人三三两两地看过来,她咬了咬牙,尝试解释,“杨堃是我同事,找我是工作上的事。”
偏偏左聿桉油盐不进,“我是电影投资人,现在我宣布,你以后周末没有工作。”
“你是土匪吗?”
夏葵很后悔,她不该接那个电话,更不应该跟他来看这场电影。
他看过来,眼神特别笃定,“你是不是根本就不觉得我是认真的,一直拿着应付甲方的态度敷衍我?”
她沉默,因为心事被人戳穿。
连日来的冷淡和撇清,和颜悦色和别的男人说话,有种躁郁的情绪开始发酵,左聿桉这辈子都没这么挫败过。
天之骄子也有脾气,他在昏昧的光线中点头,“行,我送你回家。”下曳的语调代表了他的情绪,也代表了他的力不从心。
“不用了,正好我跟张玉聊一下工作的事儿。”
或许是不想面对身处同一空间的尴尬,或许是对她的蹩脚借口感到无语,抑或是真的不想再勉强她了……反正这一次,左聿桉没再坚持。
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默默错开视线。
周末的地铁人不算多,人人都在刷手机,像一群被绑架的奴隶。
夏葵拽着拉环站着,出神地望着窗外,经过一段频闪的发光广告之后,就是漫长的黑暗。
她告诉自己,这样就很好。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掺合在一起,只会像两条线,交点之后,渐行渐远。既然如此,还不如做两条平行线。
永不相交。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你就作吧,老婆马上跟别人跑了
左聿桉:你等我先哄哄自己的,再去哄她
作者:矫情!
左聿桉:我发红包行不行?
作者:也不是不可以
周一上夹子,明天的更新会延迟到周一23:00,也就是明天停更,周一双更,红包不停,不要跑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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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宋千予第一次见唐鹤唳的时候,是她随着家里去拜访唐家的长辈。
她谨慎地维持着礼数,却不想在卫生间门口遇到了唐家的孙子——唐鹤唳。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解开了领口的扣子,凌乱的发丝衬得脸得轮廓有几分锋利,笑起来的时候有几分痞味。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见到她的时候忽地弯了下腰凑到她面前,一双似鹰的眸子在上下打量她:“你是谁?”
宋千予呆呆地看着唐鹤唳没有回答,她好像从未见过唐鹤唳这样的男生,仅仅一眼便能让人完全忘不了他。
可她也没有忘记,自己哥哥在来的时候和自己说的那句话。
“咱们这个圈子里,喜欢谁都可以,唐鹤唳不行,那是一个没有心的主。”
2.为了送唐鹤唳一块手表,宋千予去咖啡厅做了整整一个月的兼职。
生日当天捧到他面前的时候,只得了句,“我不喜欢,扔了吧。”
暴雨倾盆,宋千予的心脏也被淋透。
3.唐鹤唳是京市唐氏继承人,一身混不吝的性子,野性难驯。
他一直认为爱情是人类社会最大的谎言,不过是多巴胺分泌的结果……
直到宋千予离开之后,他开始无可抑制的想念她。
捧着劳力士去换那块廉价手表的时候,唐鹤唳眼底红透,“我现在来拿我生日礼物,还来得及吗?”
4.宋千予以为她和唐鹤唳的婚约只是一纸协议。
出了唐家大门,他们各不相干。
于是她心安理得地参加了院里联谊。
当晚,出差在外的唐鹤唳乘专机连夜赶回,一进门就把宋千予扯落到床上。
唐鹤唳撑在她身前,嗓音低沉又危险:“相亲对象知道你是唐太太吗?”
宋千予挣扎无果,嗔怒道:“滚!”
唐鹤唳:“滚床单?”
“满足你!”
“听到指针转动的声音了吗?”——那是我心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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