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溪 作品

第 41 章 100°

左氏集团的房地产前些年在京市火爆到什么程度?房子还没封顶,预售许可证下来的当天,房源就被疯抢一空。

这几年随着经济下行和限购政策,不少地产商资金链周转困难,股票大跌,但这些都跟左氏无关。

因为左氏没上市。

不上市,不是因为没有钱,而是因为左氏实在是太有钱了,有钱到根本不需要上市圈股民的钱去周转资金。而且上市之后受证监会掣肘,做起事来难免畏首畏尾。

辛北辰能买到京韵别墅,还是托左聿桉的福。

京市的鼎盛家族表面看起来朗正风骨,其实最为迷信。京韵别墅背靠南山,曾有传闻说南山紧靠龙脉,是市内难得的钟灵毓秀之地。所以京韵别墅还没推出,内购名额一墅难求。

落日浓橘,京韵别墅并着芭蕉树影延伸成一幅梦中情画。

辛北辰和许梦伊绕过门口的户外花坛,踩着白色的鹅卵石小路到了A6栋的门口,手里还拎着瓶波尔多庄园的红酒。

事情要从午后收到的那条消息说起。

左聿桉:【今晚来我家开party,给大左、聿聿和小桉庆生】

辛北辰今早喝到凌晨才回家,下午醒来原本还有点宿醉,看到消息的那刻彻底酒醒了。

大左、聿聿、小桉?

不是朕多疑,是真的有刁民,他敢断定、确定、肯定、一定是有人在搞恶作剧。

且不说那位少爷什么时候组织过party,就是后面这三个名字,就足以说明问题了。意外的是,跟圈子里几个相熟的哥们通气,发现有四五个都收到了消息,最后他们得出一致的结论:这是一起团伙诈骗。

给左聿桉打电话的时候,辛北辰正囫囵吞枣地喝粥。那条扰人清梦的消息把这位少爷气得半死,所以一接通,他就不怕事儿大地幸灾乐祸,“左聿桉,最近是不是有人在整你?”

电话里的声音无波无澜,“怎么了?”

他声音扬一分,“有人打着你的名号在圈子里招摇撞骗,你赶紧出来辟谣吧,现在外面都在传,你生了三个私生子……”

左聿桉笑了,难得有耐心地跟他解释,“不是私生子。”

“啊……”辛北辰把电话拿远,确认自己没有打错,“不是……还真有大左、聿聿、小桉?”

“我新养的宠物,来我家记得带礼物。”挂电话前还不忘敲他一笔。

……

辛北辰松开和许梦伊十指紧扣的手,按下门铃。他戴着一副潮味儿十足的太阳镜,穿着一件和大牌联名的潮t,旁边站着的许梦伊也是同款打扮,长版t恤,走的是下半身失踪路线。

两人情侣儿十足。

因为对大左、聿聿、小桉太好奇了,等待的时候多了几分急迫,他抖腿的频率都变快了。

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了。

左聿桉一身麻料家居服,质地软薄,全靠宽肩窄腰撑着,头发还带着水汽,应该是洗完之后懒得吹干,有几缕搭在一起,眉眼间带着耐心不足的气场。

“不是让你们晚上八点来吗?”

辛北辰摸摸鼻子,就差把八卦的心思写在脸上,“我这不是也没什么事吗?”

许梦伊探头,透过门缝看见客厅里有人影晃动,她一把推开左聿桉撑在门框上的手,秋刀鱼似的溜进去,“不是有人已经到了吗?”

辛北辰立马帮腔,“对呀,谁来了。”

左聿桉也没拦着,抱着臂往回走,悠悠撂一

句,“安装鱼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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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北辰把太阳镜架到头顶,眼前没有黑色滤片,画面还原出了本色。

一楼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后面,做了一个直通两层的内嵌鱼缸,专业人士正在造景。一个设计师一样的人正跟左聿桉说话,鱼缸里还有人带着氧气瓶充当清道夫,偌大的水族馆里,只有三条鱼。

那三条鲤鱼在鱼缸里游着,浑身上下就写了四个大字:鸠占鹊巢。

辛北辰顿时有种大可不必的无语,“这是前几天你找我给你定的野生鲤鱼吗?是刚打捞上来不好吃,需要在你家鱼缸里渡个劫吗?”

“你好歹也来几条血红龙或者黄金狐吧。就这三条是不是也太掉价了,改天兄弟送你两条绣蝴蝶鱼?”辛北辰他爸平时喜欢养鱼逗鸟,他多少了解一些。

左聿桉闻声抬头,他最烦别人大惊小怪,嘴角抿成一道线,“少废话,这三条就是我养的新宠物。”

辛北辰被他的话冲击得够呛,拎着的酒瓶差点落地,嘴巴张张合合卡了半天,憋一句,“是风水大师给你什么指点了吗?这肯定是个阵法吧,要破什么局?”

所有无法解释的事情如果推到玄学上,就都解释得通了。

楼梯上有下楼的脚步声,人还没露面,淡淡的香气已经随着走动飘来。

夏葵的身影折过半边墙壁露出来,她大大方方地打招呼,“辛总。”

辛北辰声音飘忽,“啊,你好。”

就这么点距离,他目光挪起来却有千斤重,视线再愣愣地移到左聿桉脸上,用唇语说:“你们同居了?”

想他当年追许梦伊追了好几年,左聿桉这才过了几个月,已经金屋藏娇了,他快要嫉妒死了。

左聿桉根本不和他对视,视线穿过层层喧嚣,温柔地落夏葵身上。

触及她裸足踩在地上,他眉头褶皱,自然地掐着腰把人往上提,浅粉晕泽的脚底直接踩在他的脚上。

声音轻似哄,“怎么不穿拖鞋?”

这个问题其实挺难回答的。

在辛北辰的注视下,夏葵脸颊肉眼可见地变红,脚背上的筋秀气地绷起来,换了种委婉的说法,“楼上找不到拖鞋,我就想着来楼下找找。”

左聿桉怔了怔,终于想起来了,他昨晚进门后,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掳上楼的。

他唇角微翘,把她的腰箍得更紧,“怎么不喊我给你拿上去?”

夏葵的腮鼓着,含嗔带怒,“都快喊破喉咙了,根本没人理我。”

听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辛北辰觉得自己都要被这碗狗粮撑死了。那个被圈内人戏称缺少七情六欲的惫懒公子,正蹲身垂颈帮一个姑娘穿拖鞋,简直是没眼看。

许梦伊在沙发那边给他打眼色,他拎着红酒过去,这才发现左聿桉家里的氛围也不一样了。

怎么说了?装修还是那个装修,就是多了若有似无的柔软气息。

灰色的沙发上多了米色的靠垫,柜子上面摆了几个水晶摆台,空无一物的茶几上有一个歪头木偶人的纸巾盒,还多了不少小零食。

所有的细节都指向一个结论:这个家里迎来女主人了。

许梦伊像个侦探似的东看看,西瞧瞧,然后给他一个秒懂的眼神。

八点整,客人陆陆续续地来,都是左聿桉的私交圈,嘴很严,不会在外面乱说的那种。

哪个到了都先对鱼缸品头论足一番,起哄声见缝插针地四起。

“呦,脱单了直接说呗,还打

着给宠物庆生的幌子。”

“大左、聿聿、小桉是怎么回事?还不让人空手来[(.co)(com), 我差点去母婴店给你选礼物。”

“情场得意,赌场得意,看我们几个今晚不赢死你。”

左聿桉把夏葵拥在身前,含蓄地一颔首,“有自信是好事儿。”

他正式把她介绍给他们,满屋子又是一阵鬼吼鬼叫。

等人坐齐,牌局正式开始。

夏葵就坐在旁边看,四个人两副牌,打了好几局,她也没看懂规则,索性就跟一旁的许梦伊聊天。

许梦伊也是小辣椒一样的性格,她知道不少娱乐圈的秘辛,逗乐子一样讲给她听。

“那人你绝对不想不到,在外面真的是好好先生,特别彬彬有礼尊重女性,就是对上门讨论夜光剧本的女明星来者不拒。”

夏葵也知道不少,但还是被惊到了,这人还是《交换人生》的主演,不由自主地担心起后面的路演。

左聿桉手臂搭在她椅子上,摸牌抓牌都是贵公子的沉慵不羁,他骨相极佳,曲着手指一起一落,跟瓷器似的。

辛北辰的目光追随着那只戴着素版男戒的手,调侃一句,“呦,某人戒指都戴上了?”

戒指是tiffAny最普通不过的款式,怎么看都是平平无奇,但戴在软筋软骨的左聿桉手上,生生多了一份克制的高阶感。

“羡慕吗?”左聿桉难得接他玩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另一发小捋好牌酸他,“戴戒指算什么,娶回家才算本事呀?”

大家一起跟风啧他。

吵闹的洗牌声里,他声线亲昵地喊一声,“老婆,帮我出牌。”

嘘声更大了,夏葵根本就无法装没听见,她面上一烧,随意地抽出一张,问他:“打这个可以吗?”

左聿桉目光拢着她,温柔得过分,“可以。”

他眼看要赢的牌,被她输得滑稽,在场人都爆笑。

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里数辛北辰的反应最大,他跟左聿桉是一家,吃瓜落一起输,气得整个人快要跳起来了,“你秀个恩爱让我损失惨重,这算怎么回事?”

另外两个发小心花怒放,趁热打铁地提议,“要不让嫂子上场得吧,我们跟你打牌都打腻了。”

他们从左聿桉打牌,输多赢少,这会儿可算抓到机会可以坑他。

左聿桉表情怪无辜的,就像害辛北辰输钱的人不是他一样,他摊摊手,“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辰哥受不了。”

辛北辰就没见过他这副样子,生意场上带着杀伐决断面具的男人,就连面对至亲清冷疏淡的,没想到他会有一天,宠起人来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

他什么都没说,就带着彻彻底底的纵容。

几人闹腾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打牌,夏葵逃也似的去了厨房,“我让阿姨帮大家切点水果。”

发小突然想起来,“不是说庆生吗?怎么没有生日蛋糕?”

另一人嘴上没有把门,“伯父伯母还不知道,自己添了三个孙子吧?”

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可气氛却瞬间冷了场。左聿桉和父母关系不睦,在他们圈子里不是秘密。

刻意的沉默,空气都变得黏稠。

一副牌重重地甩上牌桌,磁沉的嗓音掀起满桌战栗,“你俩是嫌输得还不够是吗?”

声音裹挟着情绪不容抗拒地扑了过来,几人吸了口气。

后面,直到夏葵带着果盘回来,牌桌上的

气氛才总算恢复了温度。

辛北辰在心里都快给夏葵磕了,心道怪不得云展科技的高管封她为救苦救难活菩萨,这不就现场显灵了。

牌局一局一局地走,夏葵有点熬不住了,掩唇打了个哈欠,瞧着有点倦怠。

她还没太适应同居生活,夜里滚烫的身子不分早晚地覆上来,她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囫囵觉了。反观作俑者倒是看不出一点痕迹,最近一直神清气爽。

飘忽的思绪中,眨眼都变慢了。

左聿桉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低声问,“困了?”

眼底覆上一层薄薄水雾,她用力地瞪眼否认,“没有呀。”

难得的朋友聚会,还是第一次见他朋友,夏葵不想扫兴。

不过左聿桉向来恣意,他扯她的手起身,逐客来得突然,“我老婆困了,你们走吧。”

辛北辰和愣在原地的其余几人默契对视,这还是那个游走在风月泥沼,半点淤污不沾的人吗?

这他妈不是一个妻管严吗?

……

夏葵最后还是坚持到了送完客人,才去洗漱睡觉。

月光斜进来,电动窗帘缓缓合上,左聿桉把她抱上床。

夏葵困劲来得很快,可她还记得牌局上的那道半真半假的玩笑,于是虚着声问他,“你跟父母的关系很不好吗?”

她费力地睁眼,眸底漾着水汽。

夜里漆黑一片,其实她可以不必睁眼的,可夏葵就是不想错过黑暗里左聿桉的任何表情。

空气中安静了很久,久到她以为自己得不到他的答案了,幽沉的男声才缓缓开口,在静谧夜晚里格外清晰。

“可能我父母缘分淡薄吧。”他声音平直如死水,“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人父母的。”

明明他就躺在她的身侧,可声音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迟钝地撞击着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夏葵很久才反应过来。

原来,看似强大的左聿桉也不是无坚不摧的。

她轻轻揽了下他的腰,脸埋他在胸口,睡意蒙眬地哄他,“没关系,以后有我陪着你。”

半夜突然下了雨,左聿被噩梦惊醒。

梦魇未脱的时候,他侧头去看夏葵的睡颜,脸颊整个贴在他胸口,呼吸均匀。

左聿桉什么都没看清,可心里莫名觉得心安,他情难自抑地吻上她的额头,眼里有溺毙夜色的温柔。

眼里、心里、怀里,都是她。

潮湿在晦暗的房间里奔涌,冷月孤星劈开噩梦,噩梦也就成为春梦本身。

作者有话要说

辛北辰:我们就是你们俩秀恩爱中的npC吗?

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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