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失联的时间里,左聿桉正在左氏开会。
爷爷为了把和蔚氏合作的医疗养老项目交给他,召集股东开了一个紧急专项会议。
一帮老骨头真难啃,手头的利益半分不让,还想在新项目里安插亲信,哪有这样的好事?左聿桉做事属于风驰电掣型,难得耐心地和股东们和风细雨磕了三小时,总算是力排众议走马上任。
他这两天工作也很繁重,除了云展科技自己的业务,还叠加了左氏的养老社区项目,再加上半个月没见到夏葵了,出会议室的时候,眼角眉梢全是不耐。
见郑明十万火急地在门口徘徊,他沉了沉眉目,薄唇抿出一道凛冽的弧,“发生什么事儿了?”
郑明把手机递过去,舔了舔干燥的唇,“夏小姐那边出事了。”
他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个大概,重点说了现在网络上的各种恶评,视线不敢和老板对视,“刚才您在开会,我就擅自决定跟辛总说了,他已经在处理了。”
左聿桉快速地划过屏幕,声音如覆着寒霜的冰刃,“他已经处理了?就这个效率?”
再抬眸的时候,薄怒隐在眉间,“给王部长打电话。”
郑明听得心惊肉跳,这是要直接联系上面某部的领导了,他小心翼翼地问:“要处理到什么程度?”
左聿桉正在给夏葵打电话,那边已经关机了,他锁屏的指节愈显有力,“葵葵那里做危机公关……”
“至于占周……”他停顿了几秒,眸色一冷,“我不想在互联网上看见他的名字。”
郑明几乎是瞬间就可以确定,老板的软肋在哪儿。封杀占周,可以说是赤裸裸的迁怒了。
有官方出手,舆论处理得很快:关键词不允许搜索,参与发帖和评论的账号全部禁言,网络掀起一场空前盛大的静音行动。
郑明交代秘书订机票的时候,左聿桉已经从办公室出来了。
郑明有点意外,“老板,您航班是晚上九点……”
左聿桉打断他,“去申请航线,现在就飞。”
……
房门在身后闭合,左聿桉突然出现带来的冲击不小,夏葵还是愣愣的,反应过来后,眼眶一瞬间就泛滥了,原本只有三分的委屈生生扩张到了十分,“你电话一直打不通……”
事情发生之后,她的情绪一直绷着,现在终于释放出来,整个人都是抖的,“他们都在乱说……”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对不起”,他抹掉她眼尾的湿意,指尖触感温润,“我来晚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夏葵的第一反应不是怕,而是想躲起来,就像过去无数个躲在柜子里偷偷哭泣的夜晚一样。
网络上的谩骂不堪入眼,明明没有声音,却一句一句往她耳朵里面钻,她想把那些声音甩出去,可怎么都甩不掉。
“我的黑历史会不会被网上扒出来?”她仰着头,迟疑又迷茫。
随着对她的人肉搜索,把自己亲生父亲送进监狱的丑闻也快藏不住了,这些人一定会跟当年安庆县的那些人一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骂她“冷血没人性”。
左聿桉弯身,冷峻的黑眸跟夜色一样浓烈,“你没有黑历史,那是你的来时路。”
他的眼神太有包容力,夏葵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
心下疲软的那刻,才知道情之所动不是如履薄冰,而是沦陷在被爱浇灌的理解里。
那段无意提起的过往,她不指望所有人都能懂,但该走的每一步
, 一步都不能少,才成就今天的自己。歧路丛生的感情世界,原来一直有人偏爱她本来的样子。
左聿桉甚至没有直接言爱,但他弥合了过去那段阴暗时光里,她所有尖锐凌厉的伤痕。
明明说的都是体己话,一派温馨甜蜜的氛围,但不知怎的,抱着的两人渐渐走到了床上那一步。
夏葵像小猫一样被人拎起,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空气愈加炙热,快要融化在炽热的包裹里了。
她听着两个人的心跳,还试图扭转这一颓势,“左聿桉,我想跳槽了,澳星的工作氛围我不喜欢……”
左聿桉和她对视了一会儿,把她额前的碎发绾好,再把人按进怀里,“你想怎么样,就这么样。”
这是他第二次说同样的话了,上次去处理那个耳机男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好像不管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不需要知道原因,就无条件地支持她。
夏葵抵在他软硬适中的胸膛上,原本要跳槽的原因突然毫无理由地忘光了。
那些隔着屏幕的爱意,见不到面的焦躁突然,都被这个拥抱治愈了。
他的呼吸近在耳侧,轻轻的,痒痒的,带着小心翼翼的呵护,她忍不住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
就像被打开了某些开关,左聿桉整个人都僵硬了。他慢慢地叹了口气,像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睡吧,我陪你。”
夏葵已经睡了六个小时,这会儿根本就睡不着,精神很好地撩拨他,指腹东一下西一下地在紧绷的腹肌上作乱。
左聿桉的呼吸明显变重,对她的动作不知道是想阻止,还是想纵容,他眸色加深,“你男朋友的自制力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浅浅的光晕落在他的睫毛下,那一瞬,她想要溺死在黑色的眼眸里。
手臂环着他劲瘦的腰身,夏葵轻轻地吻上去,唇色秾艳,“可是,我好想你。”
他嗓子裹着一层沙,“宝贝,是你先招惹我的。”
两人的衣服很快离开身体,房间里冷气开得足,夏葵瑟缩了一下,马上就有滚烫的胸膛覆上来。
这次和以往都不同,左聿桉在她耳侧说了好多情话,不知道是因为太想她,还是为了安抚她受到的伤害,她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
浑身的酥麻感是从舌尖开始的,然后沿着雪白的颈项一路点火,浑身酸意弥漫的时候,他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动作骤停,会让喘息声无限放大。
他拿起座机按下一个快捷键,嗓音暗哑,“麻烦给我送三盒保险套。”
左聿桉额头的汗滴到她眉心,夏葵有瞬间的清明,等她听见他的电话内容时,羞耻得简直像在渡劫。
对面正在问房号,她扑过去把电话挂断。
身上、脸颊,哪哪儿都发烫,她指着床头柜上的小盒子,扭捏开口,“这不是有吗?”
嗓音里带着不自觉的娇嗔,根本不敢看他,总觉得这场世风日下的苟且被好多人知道了。
“一盒只有两片,我不想做到一半的时候让人来送……”
他低头吻她,时重时轻,像要融掉她的清醒,灼热的气息让她缺氧。
“宝贝,我给你两个选择……”
昏昧灯光下,他带着情动的偏执,黑眸覆在零碎的阴影里,“要么让前台现在送套上来,要么就做一整晚。”
很符合左聿桉的民主选择了——两个选项殊途同归,还不都是要做一整晚。
夏葵的
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只剩耳朵还能勉强运作,随着放肆的吻向下延伸,她的身子弓成一道脆弱的曲线,“别让她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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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聿桉扯开嘴角笑得邪肆,“好。”
夏葵后来终于知道两种选择的区别了——次数减少,可以在时长上无限拉长。
他的动作好温柔好温柔,吻遍她全部的敏感点,她顾虑着酒店的隔音,一直咬着下唇克制。两人十指紧扣,无名指上的戒指轻微碰撞在一起。
左聿桉像是知道她乱七八糟的心思,一直在挑战她的生理极限。
无数次的破碎之后,夏葵终于弃械投降,她忍不住哭出声来,低低回回地喊他的名字。
她的汗散着香气,他终于被可怜巴巴的求饶取悦,这一场时隔半月的跌宕起伏,终于在破晓时迎来盈满。
暑气未满,爱意已盛,这个长夏,格外清凉。
……
在左聿桉搞定网上舆论的时候,占周的公司突然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路演的风波之后,热搜撤了,帖子删了,自家艺人的名字也从整个网络上彻底消失了。
占周的老板讶异于澳星的公关能力,主动打了电话给邓总,提醒制止网曝也不能误伤自家艺人,没想到邓总什么都不知道。他这才有点反应过味儿来,事情的走向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
给微博的公关打了电话,接电话的女生声线温柔,“我们也是接到了上面的通知……”
等到他追问上面是谁的时候,对方就避而不答了。
又联系了好几家平台,都得到了一致的答案。
他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私下跟几个娱乐公司的老板打听后,得到的结论就是:有惹不起的人物出手了。
但是《交换人生》的电影没事儿,澳星影业没事,夏葵没事儿,凭什么只有占周被隐形封杀了?
老板急得不行,又联系不上人,就让占周从夏葵那里打探一下。
思量再三,本身也想跟夏葵道歉,次日上午,估算了一下夏葵的起床时间,占周还是敲了她的门。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想到两人沸沸扬扬的绯闻,他在对方开门前压低音量,“我不进你房间了,老地方见吧。”
可门内人并没有如他所愿地避嫌,“咔哒”是门锁解开的声音,男人穿着件浴袍一把拉开房门,“什么老地方?”
占周微怔,疑问脱口而出,“左总?您怎么在这?”
房间里的旖旎气息还没褪尽,眼前的男人没穿上衣,胸膛上的抓痕像某种昭然若揭的提示。他站在酒店的走廊里,看着房间主人做派的左聿桉,好像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左聿桉半干的头发还在滴水,眼皮掀起浅浅一层,“我来接女朋友回京市。”
占周心头微恙,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没事”,左聿桉止了止手,没打算让他离开,审度的目光肆无忌惮地看过去,“我再问一次,老地方是什么意思?”
占周不想给夏葵惹事端,坦坦荡荡地解释,“之前跟她借了褪黑素片,当时不太方便互敲房门,就跟她约在安全通道拿的。”
“哦。”左聿桉身上带着股刻薄劲儿,比正在运作的空调还凉。
这人还算知进退。
“以后有什么需要给我助理打电话,就别麻烦我女朋友了。”
一段话说得清寒寡淡,更像是警告。
占周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自己
全网被静音也解释得通了。
左聿桉重新踱回房间,掳过桌子上的香烟和打火机,轻微烦躁。
再瞟一眼床上的人,又把香烟和打火机放回原处。
阳光透过半敞的窗帘透了过来,雪白的床单上落下半截均匀的光带,夏葵眼皮渐渐瓮动,一睁眼就看见张帅脸近在咫尺。
视线相接,左聿桉阴恻恻地开口,“你的绯闻男友约你在老地方见面。▃(笔&趣阁小说)▃[(.co)(com)”
夏葵大脑宕机了几秒,不管是“绯闻男友”还是“老地方”都在脑子里汇成一串问号。
羽睫短促似眨了眨,她秀眉蹙起,“什么?”
他不疾不徐地提醒,“占周,安全通道。”
然后不等她反应,就淡淡地嗤了一声,“你看是你是老实交代,然后我惩罚你一顿?还是我先惩罚你一顿,你再老实交代?”
又来了,又是这种送命选择题,夏葵头疼死了。
她把脸蒙在枕头里,摇摇头,死不认账,“没有绯闻男友,也没有老地方。”
左聿桉没打算放过她,把人从枕头里捞出来,嗓音幽沉,“你好像还挺遗憾的?”
夏葵快要冤枉死了,他哪只眼睛看见她遗憾了,真的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真的没有遗憾,顶多也就算是被抓包后的心虚。
一把抱住他,脑袋在他颈间磨蹭,声音又轻又柔,“我男朋友这么好,我没什么遗憾了。”
话题本来到此就该打住了。可是她面庞素净,眼眸中带着水雾,像娇弱花枝上的一朵白玉兰,怒火就转成了另外一种火,左聿桉捏着她的后颈吻上去。
事后他扪心自问,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一个撒娇就让他放弃原则。
简直是措手不及。
洗漱完去餐厅吃饭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
餐桌上摆了整整齐齐的八道菜,左佑撑着腮在桌子上打盹。
他昨晚一夜没睡,知道他哥夜里就来了深市,一直等着负荆请罪。没想到,他从凌晨等到清晨,又从清晨等到了太阳西沉,他哥才带着夏葵姗姗来迟。
两个人牵手并肩走,不知道左聿桉说了什么,夏葵抽出手拧了他一下。他也不恼,笑嘻嘻地扣住腰,把人纳入怀里。
左佑惊得下巴快要掉了。
这他妈是他哥?老左家最冷血混不吝的大魔王?
他揉了揉眼睛,胳膊肘用力怼了助理一拐,问他:“疼吗?”
助理茫然地看他,“疼。”
那就不是做梦了。
两人刚一走近,左佑就浮夸地扬起笑脸,“哥,嫂子,昨晚睡得好吗?”
夏葵有点赧然,她勾起一抹得体的笑,“你好。”
这算是正式见左聿桉的家人了,睡到日晒三竿不说,还让全世界都知道两人做了什么,那瞬间颇有点不自在。
左聿桉对左佑半搭不理,一点没有想要跟他说话的意思,他替夏葵抽出一把椅子,落座后慢条斯理地拆筷子。
几个动作下来后,左佑已经知道风向了,他一个转舵,“嫂子,真是对不起,我哥让我好好照顾你,结果我一个错神,路演就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我真心实意地跟你道歉。”
这些话左聿桉都一字不落地听着,丝毫没影响给她倒茶的动作。
夏葵还真不知道他提前做的安排,视线在他面上扫了一秒,重新看回左佑的时候,倏地笑了。
“跟你没有关系,你又不能提前预知意外的发生。”
左佑
猛点头,“对对对,幸好我哥处理及时,才把局面扭转了。”他啧一声,“不过占周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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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冷光朝他射来,他收嘴了。
“占周怎么了?”左聿桉这两天让她别上网,夏葵就把几个平台的App都卸载了。
“其实也没什么”,左佑在某人的逼视下打起马虎眼,“就是有些极端的女友粉们接受不了,粉转黑了……”
夏葵表示理解,单身人设对于男爱豆来说太重要了。
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她把注意力转移到饭菜上,一天没吃东西了,整个人饥肠辘辘。
左聿桉给她夹了不少菜,再抬额的时候,总算跟左佑说了第一句话,“郑助理正在申请航线,你的机票退了吧。”
见他哥终于松口了,左佑顺杆儿爬地接话,“哇,你为了嫂子特意坐私人飞机来的?我早就想蹭你的飞机了。不得不说,你这个男朋友当得真够格。”
这话左聿桉爱听,淡淡扫他一眼,给他一个会说你就多说点的眼神。
左佑心底暗喜,立马心领神会,“看你们这么恩爱,我也想谈恋爱了……”
他优哉游哉地发出羡慕的声音,“我什么时候能有女朋友?”
左聿桉夹一口菜,“明年吧。”
夏葵停下喝汤的动作,左佑不明所以,也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倦懒的声音低低缓缓:“因为爷爷说,明年再找不到女朋友,就把你腿打断。”
作者有话要说
左总来啦来啦,甜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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