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雨渐渐停了,光线透过云层落在地上。
莫时鱼被萩原研二托着后脑时,想起了在工厂的实验室里,他在娃娃马甲的身体里的时候,诸伏景光也用同样的方式托着娃娃的脑袋。
他们掌心传来的,是极其相似的、滚热有力的温度。
好像能透过一层薄薄的皮,感受到里面坚定赤红的血液。
雨后的阳光照在黑发警官倒映着熠熠微光的紫眸里,莫时鱼的心里闪过了一个很漫画、很老套的想法。
真是耀眼啊。
这样温暖的怀抱,实在是太犯规了。
……可恶。
莫时鱼悲愤扭头,为什么这群人的魅力这么高?
周边有几个群众自发从旁边的车里拿着灭火剂跑过来,将一路蜿蜒燃烧的汽油扑灭。
至于桥底爆炸的汽车,只能等消防车过来了。
莫时鱼又挣扎着要跑,萩原研二把人往怀里一带,按住他的后脑,干脆的止住了他虚软的动作。
“都暴露的差不多了,还走什么?”他低声道。
“……”莫时鱼垂下眼睫,遮住了阴郁的眼睛,“不要管我。”
虽然这么说,但他挣扎的力度却缓了下来。
萩原研二见他消停了,才放轻了力气,拿出手机联系增援,他的眉眼还没有松开,紧紧地锁着,“这个案子的凶手应该还在附近。”
凶手对杀死汽车里的男人有异常深的执念,如今男人还活着,凶手想必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萩原研二刚才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失控的汽车上,但他没有错过烟头从车窗里抛出的一幕。
那个烟头的主人一定是凶手。
也许此时,他或她就藏在周围。
萩原研二的目光在人群里不断搜寻,特别是在昏迷的男人周围,目光在触及到某一幕时,微微一顿。
“……欸。”
黑发俊秀的警官轻轻呢喃了一句。
“这个大叔好像醒了。”忽然有人指着失控汽车里救下来的男性大声道,“喂,大叔,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体型庞大的男人从昏睡中睁开眼睛,迷茫的望着四周,“我怎么会在这里?”
“拜托,你不知道吗?你在开车的时候睡着了!”
一个被波及导致追尾的眼镜男人指着他骂道。
“你看看整座天桥因为你出了多少交通事故?你的车现在就在桥底下……如果不是那个见义勇为的帅哥舍命救你,你已经和你的车一起在桥底下粉身碎骨了!”
男人被说得一个激灵,下意识转头,看到被撞击破坏的、痕迹恐怖的天桥栏杆。
他惊恐的抖了抖身上的肉,随即低头疯狂把自己的身体摸了一遍,好一会儿检查完了,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
刚才说话的眼镜男人不干了,“喂,你能不能看看因为你受伤的人啊!”
坐在地上的男人一听,立马道,“就因为我刚醒,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把这些账赖到我头上啊?我还想说我怎么忽然在马路中间醒过来呢,你们受伤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受伤了啊!”
“……”
我靠,救了个无赖啊!
几个见义勇为的人脸色都靑了,深深地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冒被爆炸波及的风险救这种人。
在这个时候,人群里一个披着雨衣的瘦削人影,混在人群里,一步步地往坐在地上的男人走去
。
她低低垂着头, 雨帽遮住了她长长的发丝。
在接近那个坐在地上和周围人对骂的男人的背后时,她宽大的雨衣里抽出了一抹森冷的寒光。
“……真的杀了他,你就没有后路了。”
一道少年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雨衣下的年轻女人一愣。
她猛地回过头,视线里赫然是一个刘海有些翘起的清秀少年,他的声音很低,湛蓝的眼眸默然的看着她。
“再冷静一些想想吧,女士。”
“同一个时间发生了两次爆炸案。你们应该是串通好的吧。”
工藤新一看着她说道。
“餐厅爆炸案的受害人是餐厅的老板,犯人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在他的工作地点杀了他,手段是瓦斯爆炸。”
“你的丈夫,应该是个司机吧。你们都选择在丈夫的工作地点杀死他,且都是爆炸的手段。是为了宣泄愤怒吗?”
年轻女人呆呆地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
工藤新一肃然而有力道,“工藤新一,我是个侦探。”
不远处被萩原研二按住的莫时鱼动了动,脸上露出了十分微妙的表情,“……”
名场面?可是名字不太对。
等等。那是不是意味着,这句台词只有他一个粉丝听过?
今天值了!!
女人握紧了刀,迷茫而绝望的后退一步,似乎想说什么,却在下一秒回身大步往男人的方向走去。
雨衣帽子随着她的动作往后落下,露出了满是泪水的面庞,和充满了决然的眼睛。
现在大部分警力都集中在另一边的爆炸案里,警察来不及赶到这里!
最后的机会,她要杀了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臂被铁钳似的一只手攥住,接着猛地反拧。
女人一声惨叫,只觉得关节一阵剧痛,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后,已经□□脆利落的擒到地上。
刀光在空中一闪而逝,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女士。”
松田阵平低而冷的声音贴着她上方响起,“这把刀刺进去,和没有刺进去的惩罚是不一样的。到此为止吧。”
“……你懂什么?”女人在地上挣扎着嘶声道,“他杀了我的孩子!没有人在意,只有我还记得。他这样,他这样的人……”
她的视线里噙满了泪水,似有所感,恍惚的目光穿透了人群,望着角落里的灰发影子。
“我的孩子……”
她痴痴的呢喃道。
再次看到那个奇怪的灰发青年,她依然有种莫名的感觉,那人好像她孩子长大后的模样。
这个念头是那么的强烈,以至于她刚才昏了头的去袭击他,想带走他,蒙住他的眼睛,捂住他的耳朵,做他的母亲。
可为什么她会这么想?明明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她的孩子也不会对着她露出充满杀意、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如果不是杀过很多人,根本不会有这样可怕的眼神。
那个青年刚才把手伸进了口袋里,他一定想杀了她。
再晚走一步,也许她就要成为一个死在旁边交通事故里的死人了。
松田阵平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角落里的二人。
小灰毛缩在萩原研二的怀里,一动不动,看上去已经不省人事了。
终于不跑了。
松田阵平冷笑。两个欠揍的家伙。
萩原研二撑着昏睡的莫时鱼,朝他无声的点头,表示感谢。
松田阵平朝他无声的龇牙,表示等着我来收拾你。
别以为被小灰毛救了就可以混过去了!
他一定要让hagi改掉一到关键时刻就下意识牺牲自己的毛病!
萩原研二默默地后退了一步。
***
警方姗姗来迟,拥堵了接近30分钟的天桥终于开始疏通起来,救护车也到了,伤者被送往医院,所幸这次特大连环交通事故没有造成人员死亡。
莫时鱼再次醒来时,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
他坐起来,坐在床边愣了半天。
他发现自己在一个不算大、但很整齐的房间里,书桌上摆着一些叠起来的案件资料,还有一包还剩下一半的烟。
房间并不完全是暗的,门外亮着光。
昏黄的光顺着门缝进来。
莫时鱼摸了一把身上,什么都没摸到。往旁边的衣架上看了一眼,上面挂着他的外套。
手上的伤口被重新包了纱布。他摸了摸脸上的创口贴,不止是手,还有新受的几处擦伤也是。
走到衣架边,他在自己的口袋里摸到了他的黑绳。
没有任何人能越过他,打开黑绳的机关,这是组织的黑科技。在外人面前,这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绳子而已。
虽然普通人随身带着一根绳子也有些奇怪。
心里大概有了猜想,莫时鱼推开了房门,看到歪在沙发边打盹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没有太吃惊。
萩原研二脱臼的手被绑好了夹板。
看来他们已经带他去过一趟医院,又把他带回来了。
他无声的望了一圈四周。
这里是两位警官的住处吧。
没想到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是合租的。
他无声的拿着外套,蹑手蹑脚的往大门处走。
然而还没打开门,他就听到了身后的一声。
“就要走了吗?”
“……”莫时鱼默默地回头,看到松田阵平眼神沉沉的望着他。
萩原研二用手遮着眼睛,坐了起来。
他拉了旁边的灯,室内亮了起来。
“唔。”莫时鱼后退了一步。
“不说点什么吗?”松田阵平又继续说了一句。
该说吗?莫时鱼心想。
关于组织的事。
不,不能说。说了就是在害他们。
但是不说,该怎么混过去?
莫时鱼垂着眼,一声不吭。
“你不说,就听我们说说吧。”松田阵平坐起来,说道。
“你手腕上的伤,是被带着倒刺的绳索绑着,在挣扎时,倒刺深入肉里,造成的伤口。”
萩原研二说,“还有腰部、双腿等部位不断地神经性颤抖,这是电击会有的症状。”
莫时鱼摸着手腕,退后了一步,抵着颤抖的牙齿。
他阖上眼,似乎在等一个宣判。
“那根黑色的绳子。”
松田阵平指了指他的口袋,“是特制的吧。只要一碰到人,绳子的尾端就会自动扣住手腕,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你手上的伤,就是被类似的绳子弄出来的吧?”
“你不是什么普通的大学生。什么为了一点新鲜感,所以不小心受了骗、失了足,都是假的。”
松田阵平看着烟灰色长发的青年那招人的样貌。
“化了妆,深夜去参加富二代的聚会。没有完成任务,回去就被绑着双手,打成这样。你在被某个组织胁迫着,做着一些不干净的工作,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结论全对,但误会的更深了是什么操作
迟到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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