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竹 作品

第 46 章 单驴赴会又立功

陈平正努力地把刘盈给的金子都花完,刘盈也努力地寄出了第二封信。

李由这次看了信。

他相信寄信的人,就是造成荥阳混乱的人。

李由仍旧不相信咸阳已经杀了他的父亲弟弟,想要仔细检查书信的错漏,以推翻谣言。

“李郡守,你其实已经确定家中被夷三族,现在不肯承认,只是胆怯,因不敢背离大秦,所以当一个睁眼的瞎子,以为咸阳没有派人来杀你,就可能对你额外开恩。

父母之仇?兄弟之仇?法家从不讲忠孝,哪有你自己的命重要。真不愧是法家弟子。”

李由才看了两段,就把帛书狠狠扔到了地上。

他背着手在书房里走了几圈,才弯腰把帛书捡起来,继续看。

下属欲言又止。

郡守,你完全可以吩咐我帮你把帛书捡起来啊。

李由铺开帛书,继续咬牙切齿地读信。

“哦,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刘盈,是荀子的徒孙,李斯的师侄,张苍、毛亨、浮丘共同的徒弟。

师祖老骂其他儒家为贱儒,自己弟子却摈弃了礼义廉耻忠孝,变成了一头只知道看利益的法家贱畜,真是师门不幸。

李斯在被腰斩前,对你二弟说,他想再和你弟弟牵着黄犬去上蔡东门外打猎,可惜再也不可能了。这大概就是他背离师门的报应吧。”

李由愤怒地摔了个砚台,皱眉苦思。

他以为帛书是来劝降他。这叫劝降?这是逼他出门决战吧?!

李由咬紧牙关,继续看。

“你可知赵高诬陷李斯谋反的理由?你虽然坐镇荥阳挡住了陈楚的进攻,但其他城池的守将没能挡住陈楚,导致秦二世受了惊。所以赵高和秦二世认定你谋反。”

李由知道父亲因劝谏下狱,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下狱的罪名。

荒唐,太荒唐了。

只有我抵挡住了陈楚的攻势,其余战败的守将没有被责罚,倒是唯一立下战功的我被诬告谋反?

李由不敢置信。

帛书却嘲讽得非常细致。

从李斯劝谏下狱,到被定谋反罪;从李斯在狱中自陈忠诚,到他与次子挥泪道别。写帛书的人就像是趴在梁顶树顶亲眼看见了一般,将场景描写得十分生动。

李由不知不觉双眼通红,双拳攥紧。

二弟不喜欢俗务,是个纨绔子弟,只爱打猎。父亲也纵容他。

父亲在二弟十五岁的时候,为二弟寻来一只幼犬。父子二人一同培养幼犬打猎的本事。

那大黄狗已经变成了一只老狗,狩猎的本事已经不如二弟收集的其余猎犬。但父亲特别喜欢那只老黄狗,常常牵着老黄狗去上蔡东门外的皇家林苑,与二弟一同狩猎。

他们李家深受先帝宠爱,家中诸多人与秦朝宗室联姻,御苑随便进。

虽然二弟喜欢打猎,但因为二弟并未承担实务,了解二弟的人很少。至少民贼绝无可能知道。

是张苍、浮丘和毛亨告诉刘盈的吗?

刘盈究竟是谁!

李由思索了一会儿,锁定了一个名字——刘邦。

刘盈与刘邦同姓,可能是刘邦的族人,甚至可能是刘邦的兄弟。

帛书很令人生气,但李由却越来越相信帛书中写的是真的。

因为张苍、毛亨和浮丘确实与父亲同属于荀子一门,李由听李斯骂过这几个儒人。

张苍和浮丘没什么本事,但毛亨却深

受荀子喜爱。李斯很遗憾毛亨跑太快(<a href="http://.[co.co)(com), 没能把毛亨和他藏的《诗》一同焚了。</p>

李斯厌恶毛亨等人,那么毛亨等人教导的弟子在李斯死后,对李由冷嘲热讽,实属正常。

李由手指轻轻敲着桌案。

如果真的是张苍、浮丘、毛亨的弟子,那就不太可能说谎。

即使父亲厌恶儒生的迂腐,但这三人也有儒生的优点,那就是正直。

啊,不对,张苍除外。

李由好像想起了什么脏东西,忙把脑海里的脏东西删除。

“你亲自去给章将军送信,问他是否知道我已经被夷三族。”李由对下属道,“再派人关注西边,看是否有使者前来。”

虽然很荒谬,自己和父亲被诬告谋反,父亲被夷三族,自己居然继续在外为将,可李由被一顿冷嘲热讽了,对信中之事信了几分。

帛书中除了仔仔细细地嘲讽他之外,剩下的内容就是说大秦不值得,让李由赶紧另投明主,免得李斯死后都吃不到冷猪肉。

“你们法家本来就是墙头草,见势不对拔腿就跑。不会吧不会吧,你都被夷三族了还要为大秦效死?你其实不是师承你父亲,而是师承我的老师们,是愚忠的儒生吧?但愚忠在儒生中,也是被嫌弃的啊?你是哪一支贱儒?”

李由看完了帛书,抽剑把帛书砍成了碎片。

他再次疑惑,写信的人真的是想劝降他,而不是激怒他?

刘盈在军中炫耀自己给李由写的信,彭越也很茫然:“盈儿,你真的不是激他出城决一死战?”

刘盈笑道:“那不是更好吗?对吧,阿兄?”

韩信点头。

荥阳城已经人心惶惶,士气低落。他们又隐于暗处。

如果李由贸然出城寻找他们,韩信有信心诱敌入山林,打一个漂亮的歼灭战。

彭越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只要李由敢跟着他入山,他就能绕死李由。

两位青涩的未来名将达成了一致意见。

彭越的思维偏了,忘记刘盈那封劝降书有多离谱。

刘盈没觉得自己离谱。

对从小生长在富贵窝里的李由,任何利益诱惑对他都没用。

他已经详细地阐述了李由不逃就死的事实,还搬出了张苍、毛亨和浮丘来证明自己书信的真实性。

李由只要有点智商,就知道自家夷三族的消息是真的;李由只要有一点自尊,在以荀子门人的身份拆穿李由自欺欺人的心态后,李由就不能不睁开眼。

如果李由既没有智商,也没有自尊,那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再等一等,等咸阳来人取李由的狗头了。

反正损失的是李由,又不是自己。

彭越有丰富的山林求生经验,韩信也有丰富的筹粮经验。刘盈还重新联系上了萧何,虽然他把萧伯父气得半死,萧伯父也不可能让他饿肚子吧?

萧何看着刘盈厚颜无耻的信,气得眼前一黑。

现在刘盈军中没有后顾之忧,只是苦了萧何。

撑到咸阳来人,荥阳一乱,他们就能去荥阳城里的秦国大粮仓吃撑。

刘盈相信,等他们拿下荥阳的粮仓,萧伯父一定会大度地原谅他们。

若李由提前投降,只不过是萧何少操点心,刘盈觉得李由不提前投降也没关系。

他又想了许多能让李由生气的话。

刘盈从李斯被老鼠欺负说起,把李斯的生平和李由叨叨了一遍,把

李斯生平细细挑刺嘲讽。

可惜, 李由明明阻拦了陈胜入关,又被汉高祖和西楚霸王手牵手打败,居然没有给刘盈贡献经验值。

刘盈可不相信,看到他的帛书,李由不会生气。

那个系统的所谓“历史名人”,究竟是何等意思?刘盈搞不明白了。

搞不明白系统的标准,刘盈只能广撒网,见人就创,创到一个算一个。

李由终于有了反应。

他在城外粘贴了告示,问刘盈敢不敢入城一叙。

刘盈对韩信等人说自己不蠢,才不会去。

然后,他连夜留书,驾着驴车偷偷入城。

“别来寻我,继续隐藏。你们出现,我才会有危险(笑脸符号)。”

看到刘盈留下的书信,韩信等人纷纷给刘盈打赏经验值,以赞赏刘盈的勇气。

韩信发誓:“我再也不会带刘盈出门!”

刘肥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大哭。

亲卫二代们面面相觑,满头冷汗。

刘盈如果出事,他们就算依靠父辈的庇佑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再被沛公重用了吧?

彭越傻了:“他怎么敢的?!”

韩信骂完后冷静下来:“既然盈儿敢单独离开,就说明他有信心全身而退。盈儿只是一个孩童,李由肯定会轻视他。李由的轻视就是盈儿最好的挡箭牌。”

骂刘盈也没用,韩信点兵点将,扮作秦兵绕到荥阳西边,竖起了李由的旗帜,假装李由离开荥阳,正准备西进。

刘盈驾着驴车连夜来到城门下,一封帛书又射到了城墙内。

“我来啦,郡守还不快开门!”

李由已经吩咐了巡夜的秦卒。

刘盈一送信,秦卒便打开了城门。

他东张西望。人呢?

刘盈站在驴车上招手:“这里这里!”

秦卒疑惑,以为来人只是派稚童送信。不过郡守有令,他还是把刘盈送到了郡守府。

李由点起羊脂烛,端坐堂中,等候刘盈到来。

他等来了刘盈,却不是他想象中的刘盈。

刘盈不肯下驴车,要坐在驴车上和李由说话:“郡守请我来,我不敢不来。但我胆子小,不坐在驴车上,不敢和郡守说话。”

他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开启的友好光环和膝盖中箭光环,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甲。

没问题,准备非常妥当!

李由迷茫:“你、你说你是刘盈?”

刘盈点头。

李由不敢相信:“帛书是你写的?”

刘盈再次点头。

来者竟然是一个稚童,李由本来该有被愚弄感。

但不知为何,他对刘盈的感观却相当不错,生不出敌意。

对一个稚童,不生出敌意似乎才正常。李由走出了屋门,纵容刘盈坐在驴车上与他说话。

“你是张苍、浮丘和毛亨的弟子?”李由问道。

刘盈点头:“他们教导我启蒙。”

李由疑惑:“你究竟有何本事,居然能让他们三人同时与你启蒙。”

刘盈乖巧道:“我没有本事。只是老师凑巧在沛县避难,与我父亲有一点交情。”

李由又向刘盈打听了一些情况。

刘盈一一回答,口齿清楚,礼仪周全,完全是一个尊重师长的儒家弟子做派。

李由不相信,帛书居然是这人所写。

“是你写的帛书?

”李由问道,“你在帛书中侮辱我的父亲。”

刘盈委屈:“不是我写的,是张伯写的。我不知道张伯写了什么,但张伯说要用我的名字,才能救郡守于荥阳。小子佩服李丞相,不想让李郡守步李丞相后尘。”

李由:“……”

他对刘盈生出了强烈的同情心。

这小孩是被张苍骗了吧?!张苍究竟是何等的脏东西,才会欺骗一个小孩?

李由顿觉头疼:“你……既然帛书不是你写的,为何你来赴约?”

刘盈继续乖巧道:“是张伯让我来的。既然帛书落的是我的名字,李郡守约的人就是我。张伯说,如果我能劝李郡守离开大秦,不仅能救李郡守,还能不起兵戈就拿下荥阳,少死很多人。”

刘盈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打仗会死很多人。这样不好。”

李由:“……”那个张苍是拿你送死吧?!

看到刘盈那天真无邪的善良表情,李由越来越怜惜这个孩子。

他认为,张苍定是想害死这个孩子。

李由问道:“你父亲呢?在荥阳城外?”

刘盈摇头,老老实实回答:“楚国曾经的大将军项燕的儿子项梁渡过乌江,阿父去拜访他了。”

项燕?项梁?李由警觉。

警觉之后,他心生无奈。

他都自身难保了,还担忧什么大秦的未来?

李由又问道:“你家中可有兄弟?”

刘盈露出了憧憬的微笑:“有!我大兄刘肥和阿兄韩信可厉害了!”

韩信和刘邦不同姓,李由略过他:“刘肥与你是否非同母?”

刘盈疑惑:“郡守怎么知道?”

李由叹气:“你的母亲才是刘邦妻子?”

刘盈点头:“不过我和大兄虽然不同母,但大兄对我极好。大兄是非常厉害的人!”

李由明白了。

他完全明白了。

张苍此人,就是想害死刘邦的嫡子刘盈,扶刘肥上位。

他能理解张苍。

以法家的传统,掺和进主公的继承人争夺很正常。

刘邦在主动民贼中算是比较强力的一支。张苍投靠刘邦,却发现刘邦庶子刘肥很有雄主之风,嫡长子刘盈却是一个懦弱的小孩,便认为让刘肥当刘邦的继承人,更符合刘邦和他自己的利益。

真是不择手段啊。

荀子真可怜,又有一个弟子是法家人。

不对,法家也不一定能这么卑鄙,去谋害一个垂髫孩童。那张苍该不会是学纵横的吧?

李由很想把残酷的真相告知刘盈。

但刘盈太年幼,又真心诚意地希望自己能脱险,李由实在是说不出口。

他让人送来糕点,给刘盈果腹。

刘盈肚子已经叫很久了。

刘盈不好意思再三作揖感谢李由:“军中缺粮,我不敢多食,谢郡守赏赐。”

李由在心底翻白眼。

就算军中再缺粮,张苍肯定不缺粮。他定是故意饿着刘盈。

“你如此年幼,为何会来到军中?”李由又让人给刘盈端来羊乳。

刘盈喝了一口羊乳润了润嗓子,放下吃食后才回答道:“阿父大兄皆在外作战,我只留在沛县读书,不能替阿父大兄分忧。张伯让我随军增长见识。”

李由无语。

张苍这么说,你就信了?你傻吗?

他看着梳着两个小揪揪的孩童,嘲讽的话都说不

出来。

当然, 刘盈肯定傻,不仅傻,还是个孩子。

老师要带他增长见识,他岂能不来?

“吃饱就回去吧。”李由看不下去了,“以后无论谁让你单独与敌人见面,你都不该去,很危险。”

刘盈疑惑:“为何?老师和书中都说过,两军交战且不斩来使。当使者很安全。”

李由欲言又止。这孩子书读傻了。

李由送客,刘盈也不多待。

他向李由告别,然后向李由炫耀自己的驴车。

虽然自己不能驾马车,但能稳稳驾驶驴车,将来一定也是一员猛将。

“不过我还是不喜欢打仗,打仗会死很多人。”刘盈黯然。

黯然后,刘盈邀请李由上驴车,炫耀自己的驾驶技术。

李由知道驴。

驴在中原很罕见,咸阳惠及天下珍宝,西域的驴也是贡品,他们家分得过驴,养在庄子里观赏。

刘盈要为李由驾车来报答赠饭之恩,不然不肯离开。

盛情难却,李由又知道驴车上没有其他人,便上了刘盈的车。

他感慨,刘盈真的是纯正的儒家弟子啊。

“灰兔,起飞!”

李由刚上车,刘盈大吼。

一直装作痴呆的灰兔驴眼神顷刻犀利,四蹄蹬地,窜了出去。

李由惨叫一声,跌在了车上。

刘盈跳到李由背上,把李由压得死死的。

“郡守在我手里!开城门,否则我杀了他!”

刘盈把小短剑架在李由脖子上,哈哈大笑。

“灰兔,冲啊!”

李由怒吼:“城门已经关闭,你逃不掉!”

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被劫持了?!

“哈哈哈,你当我傻吗?你看看城门!”

刘盈笑道。

李由努力抬头,什么都看不见。

但即使他看不见,刘盈这么说,他也知道城门恐怕有内鬼,已经为刘盈开了城门。

刘盈带着一众戏精在荥阳哭李斯、哭骊山时,就已经在城中安插了奸细。

只是奸细就算能开城门,韩信率军入城也无法与装备精良的秦军硬拼。

他本也没打算和秦军硬拼。

安插人手,不过是闲来一子,总会有用。

刘盈从韩信安插了人手的城门入城,并在白日用韩信的身份联系了奸细,告知他何时打开城门。

借口嘛,就是郡守要连夜亲自送使者出城,免得被咸阳发现。

满城皆知李由是大秦反贼,唯独李由不知道。

所以奸细说李由会开城门送刘盈出去,没人不信。

李由也确实通知了城门,当刘盈出现就放他离开。但他没有通知城门提前打开。

刘盈骗李由上车后,一骑绝尘,巡夜的秦卒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开城门。

离开前,刘盈的大笑声回荡在荥阳城中。

“李郡守命不该绝,我特意来救李郡守离开,各位别追了!”

“走起!”

“刘盈!!!!!!!”

离开城门后,有人拦路。

刘盈乖乖让灰兔驴停下。

他从李由身上跳下来,拱手道:“小子真的只是为了救李郡守,请李郡守不要……哎哟!阿兄,你打我做什么!”

韩信把刘盈抱起来,狠狠一拳头砸在刘盈头上。

刘肥号啕大哭:“盈儿,你为什么要

冒险啊?你要是有个什么意外,我也不活了!(笔趣阁小&说)_[(.co)(com)”

彭越看向默默从驴车上爬起来的李由,很是无语。

虽然按照结果来看,刘盈立功了。但这个功劳没必要吧?刘盈为何要冒这个险?

但人都抓回来了,彭越见韩信和刘肥都只顾着一个训斥一个哭泣,只能自己接待李由。

李由面沉如水。

既然已经身陷敌营,他也无可奈何,只能跟随彭越离开。

路上,他问道:“那垂髫孩童是谁?”

彭越敬佩道:“是沛公的嫡长子,刘盈。”

李由又问道:“护着他的两人是谁?”

彭越回答道:“抱着盈儿的是沛公的义子韩信,担忧哭泣的是沛公另一位儿子刘肥。”

李由气笑了。

他又问道:“张苍可在军中?”

彭越摇头:“不在。李郡守认识张苍?”

李由笑道:“刘盈的老师,我当然认识。”

刘盈听到李由的问话,越过韩信的肩头,对李由做鬼脸。

韩信又给了刘盈的脑袋一拳头:“老实点!我还没训完!”

“我都立功了,阿兄和大兄不可训我。就是阿父来了,也只会夸赞我。”刘盈耍赖。

他有系统光环,能保证自己的安危才去单驴赴约,哪有什么危险?

至于为什么他非要去立功,当然是为了立功而立功啊,不然还能怎么?立功就是目的!

有功劳唾手可得,还能吃独食,刘盈怎么会放过?

韩信沉默。刘肥也哭声一滞。

韩信沉默后,露出和蔼的微笑:“是吗?”

刘盈骄傲昂首:“当然!”

韩信道:“义父来了会不会夸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义母肯定不会夸你。”

刘盈潇洒甩头,头上的小揪揪晃了晃:“阿母又不在这里。”

刘肥声音颤抖:“盈儿,你抬头看。”

刘盈转头看向前方。

他们已经到了营地。

营地灯火通明,有一荆钗布裙妇人站在营地门口翘首以盼。

当妇人见到韩信怀里的刘盈,满是担忧的脸一沉。

她对韩信、刘肥道:“过来。”

韩信制止住刘盈的挣扎,抱着刘盈跟随妇人入大帐。

刘肥揉着哭肿的眼睛,抽噎着走进大帐。

大帐门落下,妇人坐在上首处,从地上捡起已经备好的荆条:“都跪下,上衣脱了。”

韩信和刘肥乖乖跪下,脱掉上衣。

韩信跪下时,把刘盈放在了地上。

刘盈试图逃跑。

妇人沉着脸:“按住他。”

韩信和刘肥按住了刘盈。

吕娥姁给了韩信和刘肥背后各一条子,又拔掉刘盈的裤子,狠狠抽打。

李由听到大帐中杀猪般的嚎叫声,问道:“那妇人是谁?”

一个戴着竹冠的人大摇大摆走过来,挥退守门的人,亲自在大帐门口站岗:“拙荆。”

李由疑惑:“你是……”

来人苦笑:“竖子刘盈的可怜阿父。”

李由:“……”

他怅然地叹了口气,又不由大笑。

李由笑着问道:“是沛公吗?沛公身后的人,可是张苍?”

张苍敷衍地拱手:“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李由笑道:“刘盈说你是他的老师,可是真事?”

张苍和吞了

虫子似的, 脸色大变:“我可不敢当!刘盈是自学成才!”

刘邦频频点头:“没错。”

李由又道:“刘盈还说,是你诓骗他离开沛县,又诓骗他写信激怒我,然后送他入城送死。”

张苍抚着胸口踉跄:“我最近没招惹他啊!”

李由再次大笑。

刘邦也被逗笑了。

张苍差点被气哭。主公你怎么也在笑?你怎么好意思笑?你的儿子在污蔑我!

刘邦:“哈哈哈哈哈!”

大帐外,笑声一片。

大帐内,哭声一片。

刘盈在鬼哭狼嚎中,得到了李由迟来的经验值。

他立刻笑了出来。

吕娥姁气得捂胸口,把刘盈按住,又狠揍了一顿,让刘盈的肿屁股肿上加肿。

“呜呜呜哇哇哇嗷嗷嗷……”横刀自刎都没流泪的刘盈,哭得超大声。

好痛啊!!!阿母要杀子!!!阿父救命!!!

刘邦听到刘盈的求救声。他将大帐掀开了一条缝,探进了一个脑袋。

“哈哈哈哈哈!活该!”

刘邦把脑袋收了回去。

他挽住李由的手,惬意地笑道:“竖子已经得到了教训,李郡守别气了。来,我做东,我们去喝酒。张苍,你也别假哭了,一同去喝酒。彭越你躲什么?一起来啊。还有你们,一个都不准跑。”

刘邦把李由、彭越、张苍和一群子侄叫上,以刘盈的哭声为音乐,开开心心喝起了酒。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合一,欠账-1,先把最后一章霸王票加更还了,只剩下十万营养液的两倍加更。目前欠账2章。

补了一千字,先买的不多花钱,算我送的。白天全麻没过,更新晚了,抱歉。

手术后遗症,腹积水住院中,手上有留置针,码字困难。这几天暂时不怎么捉虫,等我出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