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只喵 作品

第 58 章 “她想起了一个人...

乌黑纤长的睫毛,鸦羽一般垂下来,遮住了眸子里的情绪,可方才那一刹那间,他分明看见了,她的目光冷淡、生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切。

让他心里陡然一凛,那电光火石之间的她,仿佛突然变成了那个冰冷强硬,一心只想摆脱他的苏樱。裴羁迟疑着,紧紧握住她的手:“念念。”

她顿了下,随即如梦初醒一般,急急挣脱他站起身,羞得不敢抬头:“你,你做什么?”

胳膊被她甩开的动作一带,牵拉到了伤口,又一阵撕扯的疼,她转着脸羞得不敢看他,脸颊上渐渐晕染了浅红,那点疑心像墨点子落进水里,眨眼就已经稀释干净,裴羁向前挪了挪,轻轻抓住她一点袖子:“念念,别怕。”

她眼下什么都忘了,纵然知道他是她夫婿,也不记得他们之间曾有过那么多亲密时刻,他突然要亲她,她害羞不肯也是正常,他方才有点太心急了。

苏樱咬着唇,垂着眼皮不肯看他,直往后面躲,裴羁一只手撑着短塌的边沿想要坐起,稍一用力背上便是一阵锐疼,不觉皱了眉。

“怎么了,又疼吗?”苏樱没敢再躲了,伸手想扶,到跟前又缩手,转过了脸。

“不疼,”裴羁深吸一口气,忍着疼到底坐了起来,轻轻拉她到近前,“不要怕我,我们是夫妻,再亲密的事情也是可以的。”

看见她羞红的脸颊,她低着头,细细的手指绞着衣襟,似是并没有被这话说服,只是不肯往近前来。

那么,他来就她,也不是不行。裴羁向前挪了挪,虚虚圈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她挣扎着又要逃,裴羁握住她的手翻过来,轻轻在手心落下一吻:“念念,我们从前比这更亲密的事也做过,不要怕我。”

不要怕我。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待你,竭尽全力弥补,只盼你记起来之后,不要再那么恨我。

她似是惊吓到了,僵硬地在他怀里,抿着唇不做声,裴羁慢慢地在她手心又亲了一下:“念念。”

方才一墙之隔,他们在外面说的话,她听见了多少?假如都听见了,那么她应当知道有身孕的事,自然也能推测出他们之间曾经有多么亲密的关系。可她现在这样子,又像是没听见。

犹豫着,想要把话挑明,又怕突然之间说出来惊吓到她,况且一旦说了身孕的事,便有无数事要跟着解释,他们从前的关系,他们为什么在成婚之前便有了亲密,枝枝蔓蔓,每一条都将告诉她,过去的他,有多么恶劣。

裴羁垂目,至少眼下,还不能说,等他们成了亲,等她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等她离不开他的时候,慢慢再说,也不算晚。

却在这时,突然听见她问道:“你母亲,为什么要打你呀?”

裴羁顿了顿:“因为我们的婚事。”

“你母亲,不同意?”她低头看他,睫毛扑闪着,掩着眸中的委屈,“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不是,你很好。”裴羁又顿了顿,实情不能说,但又不愿意骗她,便道,“是我的缘故,你放心,我会说服母亲。”

“那,”她犹豫着,怯怯的神色,“要不要我见见她?要是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楚是不是就好了?”

心里仿佛有什么一动,裴羁抬眼,对上苏樱清澈懵懂的眼睛。她是想要嫁他的,所以才想要跟母亲见面,澄清误会,让他心里生出感激,那吻顺着手心向上,湿热着,一直到手腕:“念念。”

她没有躲,低着声音:“好不好?”

“眼下还不行。”

嘴唇流连着,吻了又吻,裴羁低着声音,“这件事你不要管,也不要见她,我来处理。”

母亲做事雷厉风行,既然打定主意不准他娶,必定会千方百计阻拦,难说后面还会使出什么手段。决不能让她去见母亲,甚至这些天里他片刻也不能离开她身边,否则万一出了什么纰漏,追悔莫及。

她半晌没说话,似是不太欢喜,是烦闷不能为他们的婚事尽力吗?裴羁抬眼:“念念,无碍的,我能处理。”

她垂着眼皮,半晌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让他心里一下子熨帖到了极点,搂她在怀里:“乖念念。”

垂头靠在她怀里,因此并没有发现她向外张望的眼,紧紧皱着的眉。

附近不远处是窦晏平临时落脚的农家院,此时邺城令刚刚离开,窦晏平送完人,快步走向裴羁的院子走去。

方才杜若仪突然前来,随后裴羁院中四门紧闭,一些动静也无,邺城令满心里疑惑,旁敲侧击只是打听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们两个突然都到邺城,为什么连杜若仪也来了,他应付了半天,好容易才把人送走。

此时心里猜测着杜若仪的来意,猜测着方才院里发生了什么,正走时突然听见有人叫:“晏平。”

回头,杜若仪在道边向他招手:“过来。”

窦晏平犹豫一下走过去,杜若仪打量着他:“你为什么在这里?”

窦晏平反问道:“伯母又是因何而来?”

杜若仪顿了顿,在长安向裴道纯求证时,裴道纯曾提过一句窦晏平,但裴道纯对内情也所知不多,所以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如今当面相见,看他的神色举止,杜若仪觉得,他与此事必然有极深的关系。再这样互相隐瞒、防备,不会有什么结果。抬眉:“我是为了苏樱来的,三郎要娶她。”

窦晏平心里突地一跳:“伯母同意?”

“绝无可能。”杜若仪冷冷抬眉,“你也是为苏樱来的?你跟她什么关系?”

窦晏平蓦地想起裴羁的话,她怀着身孕。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酸苦:“我与她已定下婚约。”

杜若仪大吃一惊:“你,你们……”

一刹那间想明白了许多事。竟然真是裴羁强迫。纵然她瞧不上苏樱母女,觉得她们狡诈无行,但窦晏平出身、人品皆都是一等一,若与他有婚约,又怎么会不明不白跟着裴羁,还弄出身孕?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巨大的震惊失望中,听见窦晏平沉沉的语声:“裴羁名为求娶,实则囚禁,我要救樱娘出去,伯母意下如何?”

“你,”杜若仪抬眼,想问他知不知道苏樱已经有了身孕,想问他会如何对付裴羁,到最后什么也没说,“我亦不愿他们成亲,此事你我目的相同,我会帮你。”

“好。”窦晏平躬身一礼,“但愿伯母不会食言。”

转身离开,听见身后杜若仪吩咐道:“找一处干净院子落脚。”

杜若仪来了,裴羁一向敬重这个母亲,事情的转机也许就在这里。快步来到裴羁院子门前:“开门,我要见裴羁。”

“请郎君稍待,”侍从道,“大夫正在为苏娘子诊脉,我家郎君应当分不开身。”

窦晏平心里一跳:“她怎么样了?”

院内,堂屋。

苏樱坐在案边问诊,裴羁挨着她坐着,待大夫的手刚一离开她的手腕,立刻便问道:“如何?”

这是邺城令带来的几个大夫之一,颇有令名不说,更巧的是详细询

问之下,此人竟然治愈过一名失忆患者,这两天里请来的大夫莫说医治过,连听都不曾听说过失忆症,因此裴羁当即命他给苏樱诊治。

大夫慢条斯理说道:“在下先前曾给一个猎户治过此症,他打猎时从山上摔下来撞到了头,到家后父母妻子一个都不记得,连自己姓甚名谁也都忘了,尊夫人的症状跟他很像。∷[(.co)(com)”

这些他已尽知,何须再提?裴羁抬眉,压下急躁:“如何治?”

“但尊夫人的脉息跟他又有些不一样,那猎户是脑后的颅腔里有淤血,在下给他用活血化瘀的药物,内服外敷再加针灸,待淤血化开时,失忆症自然就消失了,”大夫转向苏樱,“夫人可曾撞到过哪里,尤其是头部,可曾撞到?”

苏樱摇头:“我不记得了。”

“不曾。”裴羁道。他那时候紧紧护她在怀里,可以肯定,绝不曾让她撞到过头。至于活血化瘀的药,她眼下可能有身孕,更不能吃,“不要活血化瘀的药。”

苏樱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大夫捻了捻胡子,有些为难,“在下须得亲身查看一番,方能确定,请尊夫人卸了发髻,让我看看头骨。”

裴羁点点头,阿周连忙上前帮苏樱卸了簪环,厚密的长发落满两肩,裴羁轻轻扶住,低声在苏樱耳边叮嘱道:“若是哪里疼或者有什么不好,就告诉我,不要怕。”

他的手有些微微的凉,透过头皮传进来,苏樱抬眼,看见他肩胛骨上鼓起一片,是层层包扎的伤口,他抬手行动之时似是拉扯到了,蓦地皱了下眉。苏樱转开脸:“好。”

大夫凑到近前细细查看,又贴着头骨各处摸了一遍,许久:“的确不曾撞到过,那么应当不是脑部淤血导致的失忆,可能是受到惊吓或者刺激太深,不愿意回想那时候的事,所以忘记了,这种情形也是有的,在下也曾听说过。”

裴羁心绪一沉。这说法,仿佛很合理。她连着许多天担惊受怕,船上那日更是大喜大悲,几度起落,还有最后那破釜沉舟的一跳。她是不愿意再想起来,所以忘了。心下酸涩,紧紧握住苏樱的手:“樱娘。”

是他做错了,今后他会百倍千倍弥补,只求她能原谅。

苏樱抬眼,长长睫毛底下,清澈见底一双眼:“嗯?”

“无事。”裴羁转开眼不忍再看,问大夫,“要如何医治?”

“在下不曾有过实证,也不敢说一定能治好,不过慢慢调养,应当会有所好转,”大夫思忖着,“还有一个法子,在下给那个猎户医治的时候曾经用过,颇有效果。”

裴羁心中一喜,急急追问:“什么法子?”

“那猎户开始几天吃药没有明显改善,在下便让他每天都到过去常去的地方走走看看,让他的亲朋好友每天都跟他说说过去的事,这样坚持到第三天,他认出了自己的儿子。”大夫道,“夫人必然有亲朋好友,有过去熟悉喜欢的地方,郎君不妨试试,故地故人,对于恢复记忆应当有帮助。”

故地,故人。裴羁蓦地想起窦晏平,顿了顿没有说话。

他盼着她好,又怕她好得太快,让他没有时间修补他们之间的隔阂,怕她一旦想起来,又要那么决绝地,一心只想逃离。

大夫等不到他回答,便又问苏樱:“夫人这些天可曾想起来些什么?”

“我一直记得我家在锦城,还有我阿耶。”苏樱看向裴羁,“是不是需要回锦城?”

可锦城,又如何能回去。那边有太多跟窦晏平有关的人事,

况且蜀道数千里(<a href=".co)(com), 一路上不知会生出多少意外。裴羁握着她的手,低声道:“眼下还不行,抱歉,我再想想别的法子。”</p>

“那,”她低着头,似有些失望,忽地又道,“是不是有个叫叶儿的人?我今天突然想起这个名字,总觉得很熟悉。”

裴羁心头一宽,垂目,她低着头始终不曾看他,仿佛在极力回忆叶儿是谁,裴羁轻声道:“叶儿是你的侍婢,陪着你许多年了,你放心,我这就把人找来。”

叶儿多半跟窦晏平一起回了长安,他既不能送她去锦城,又不能让她阿耶起死回生,那么这点要求,他一定给她办到。

起身:“先生先给她开方,我去去就来。”

抬步要走,身后苏樱唤了声:“郎君。”

裴羁回头,她望着他,语声轻柔:“多亏有你。”

裴羁心尖一软,跟着又听她道:“别的人我都想不起来了,若是郎君知道的话,就请他们过来我见一见,可以吗?”

脑中冒出的第一个人,依旧是窦晏平。裴羁沉默着,对着她满是期待的眼神,到底点了点头:“好。”

出门向外,余光里瞥见她低着声音,不知道在向大夫问些什么,裴羁沉沉望着前方。

叶儿不难找,窦晏平性子纯良,不会刻意藏匿叶儿,但,她的故人,真的要让她相见吗?

“郎君,”张用迎上来,低声道,“窦郎君来了好一会儿了,一直在外面等着。”

来得正巧,他也正要找他。

门外,窦晏平忽地听见脚步响,急急回头,门开了,露出裴羁苍白的脸。

窦晏平皱眉,人怎么会突然之间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都发着白呢?负手打量着,裴羁慢慢向他走来,步履如往日一般沉稳,但他总觉得他步态有些怪,具体哪里怪他也说不出来,当然,也不需要关心。沉声道:“诊脉的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裴羁走出院门,慢慢向田野的方向走去。大夫交代过这段时间要卧床静养,不能走动,但又如何能静养?明天就该启程回魏州,而窦晏平,他既不愿放他进门,让他见到苏樱,又不愿让他知道自己受了重伤,那就只能出来说话,“你随我来。”

窦晏平跟在他身后,到这时看出了端倪,他衣服底下裹着厚厚的纱布,在脖颈处露出了一些。那天他先被他在后心刺了一剑,后面又跳进水里救苏樱,被船底碾过,想来伤势重了,以至于脸色如此难看。“她怎么样?”

裴羁在一大片麦田前站定。风吹麦浪,起起伏伏,此时的心绪亦是起伏不定:“她受了刺激,失忆了。”

窦晏平顿了顿,这结果他这两天到处打听,影影绰绰也听见了一些,此时并不算得意外,但心中愤懑压抑之情又怎么能忍?紧紧攥着剑柄:“你做的好事!”

“便是骂我千遍万遍,于事何补?”裴羁负手站着,眼前闪过早晨苏樱望着这片麦浪时眼中的欢喜,她是想出来走走,她被困在四方院落之中太久,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了,本能地也向往着外面自由的空气,“当务之急,是为她医治。”

“大夫怎么说?”窦晏平生出警惕,这两天他把那院子围得铁桶一般,半点消息不肯透露给他,眼下为何这么好心,跟他说了这么多?“你又盘算着什么诡计?”

裴羁顿了顿。故地,故人。还有什么故人,能比窦晏平这个故人更让她刻骨铭心?但,他不能让她见窦晏平。“大夫说可以到她熟悉的地方走走,也许能帮她想起来。”

那就送她回长安,”窦晏平立刻道,“还有锦城,我带着她挨个走一遍。”

他倒是有时间。身为资州新任刺史,连交接都不曾做完便一路追到这里,到现在还全没有回去赴任的意思。御史都是干什么吃的,如此擅离职守,竟然不曾参奏。裴羁看他一眼:“不必。她想起了一个人。”

窦晏平心里一跳:“谁?”

听见他淡淡的语声:“叶儿。”

心里猛地一阵失落,跟着又是淡淡的欢喜,窦晏平长长吐一口气。虽然不曾想起他,但,想起叶儿也行,她总算,在慢慢恢复了。“她想见叶儿?”

“让叶儿过来,应当对她的病情有益。”裴羁看着他,“叶儿在你那里?”

“不错。”窦晏平想说会立刻送叶儿过来,对上他晦涩的目光,心里突然一动。

要到熟悉的地方多走走。熟悉的地方有什么?自然是她过去熟悉的人。不可能只让她重游故地,而不让她见曾经的故人。裴羁诡计多端,只说一半,瞒了更重要的另一半。冷笑一声:“怎么,你想让叶儿过来,我就得听你的?”

裴羁抬眉。以为只要说出对她病情有益,窦晏平立刻就会主动送上门,没想到竟然做张做致起来。压下心中郁燥:“那么,我自让人去寻她。”

窦晏平心里一急。若是撒手不管,裴羁找人固然得多花费时间,叶儿对裴羁十分抗拒,多半不肯跟他的人过来,又要多花费时间,一来而去耽搁的就不止一天两天,她的病迫在眉睫,又如何等得?几乎又要脱口说出送叶儿过来,对上裴羁沉沉的目光,死死又压下去。

裴羁是用这个来拿捏他,裴羁必然,还有别的目的。他得探问清楚,不能急。慢慢道:“也好,只要你等得起,找得到。”

裴羁心中一阵愠怒。知道他是看出来了,以此拿捏,但此时她还等着,叶儿不能不来,他也耽搁不起这个时间。“你想要什么?”

窦晏平心中一宽:“我要见樱娘。”

“不行。”裴羁一口否决,“再想想别的。”

“我要见樱娘,”窦晏平淡淡道,“见到她,我立刻命人送叶儿过来。”

裴羁看着他,一言不发,窦晏平冷笑一声:“方才大夫的话,你是不是瞒下了一半?非止要游故地,只怕还要她见见故人吧?”

否则为什么紧跟着,就要见叶儿。

裴羁顿了顿:“我即是故人。”

“笑话!”窦晏平轻嗤一声,“你知道她想见谁,若论故人,还有谁及得上我这个故人?”

紧紧盯着他,看他苍白的脸上慢慢生出愠怒,他冷冷抬眉,转身离开。

“站住!”窦晏平一个箭步拦到他面前,“你是不是不准备让她想起来?”

裴羁在愠怒中,沉默地站着。是啊,若论故人,有谁及得上,窦晏平。他聪明一世,唯独在此事上不曾看破,以至于一错再错,到如今处处掣肘,寻不到出路。

便就这样吧,她虽然想不起来,但她身体无恙,他会好好照顾她,他可以多等些时日,等她依恋他信任他,等他弥补了过去的错误时,让她再想起来。

迈步要走,窦晏平再次拦住,咬牙道:“你想趁着她想不起来,把婚事办了,断了她的退路?你行事如此不择手段,卑鄙,无耻!”

愤怒到极点,耳边嗡嗡响着。他为了自己龌龊的心思,竟如此待她,他真是瞎了眼,竟然认此人为友!

裴羁看他一眼。欲要成事,自然要不择手段,窦晏平为什么一输再输?因为心肠太软,太讲究身段。越过他再次迈步,听见身后窦晏平低沉的声音:“你想过没有,她眼下什么都不记得,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等你回到魏州,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片刻不离地守着她?”

裴羁停步,回头,窦晏平看着他:“魏州有那么多人想要你的命,你如今到处宣扬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敢说没有人打她的主意?你为了自己的龌龊心思拖延着不给她治病,若有变故,你承担得起?”

裴羁心中突地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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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人间雪满头》丸丸润圆:

世人皆知他要求高、性子傲,对那段年少婚约不甚满意

却没人知道,她是他的堂前月、镜中花、再难寻的巫山云

*

年幼初遇,落水闹剧,叫应淮初成为了驸马预备役。

当时初春的水清凉,瑰云公主搀着他,灵鹿般的眼睛笑着:“大哥哥,你怕水呀。”

他心跳如鼓,以为自己是窘得。

后来新婚燕尔,求吉时怎么也抽不出好签,

却在落满积雪的灵树下被砸了两头白。

众人恭祝白首偕老,他却冷不丁又被塞了一脖子雪。

始作俑者拍手调笑:“驸马,你畏寒啊?”

他耳根绯红,以为自己是冷得。

许多年后,他于海棠树下醒来。

花瓣纷扬,他逆着风抬头,恍然看见她在枝丫间摇着树,一如二十年前初见。

他这才意识到,不是窘,不是冷,是心动。

【一个娇气但有志向的公主,一个守矩但看不清内心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