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音 作品

第 67 章 曜灵往事

第67章曜灵往事

“打开我,打开我,打开我……”

哪怕陷入昏迷状态,温霜白依旧听见了那个声音。

那个,从她感受到千年妖树鬼魅人的存在后,就无法忽视的声音。

明明语气轻柔,却饱含痛苦和难耐。

温霜白的意识浮浮沉沉,在这声声祈求之下,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变得清晰,但视野所见却不是外部世界,而居然是,她自己的灵海。

灵海中飘荡着一卷金灿灿、柔如蝉翼的卷轴。

这便是从千年妖树鬼魅人脑袋中飞进她灵海的东西。

当时情况紧急凶险,她根本没来得及去仔细查看,现下一看,发现卷轴下方雕刻着几个秀丽的字——

【灵山纱制法】

果然。

她没有猜错,琢光城这一轮比试,确实和灵山纱制法有关。

温霜白没有感受到那个声音的恶意,反而有一种亲切之感。

权衡片刻,她打开了它。

卷轴缓缓展开,一个个烫金灵动的字迹在她眼前跳跃,美轮美奂。

温霜白正欲看清,意识却突然间被攥入了一段段回忆画面里。

……

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正坐在炼器房中。

她手里在炼制的,便是温霜白在祁家拿到的那把灵锯。

此刻,她正在试图改阵法,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自言自语道:“要是清溶在就好了,阵法一学,她可比我懂太多了。”

“曜灵。”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祁曜灵一笑,抬头喊了声:“爹!”

祁家主看了看夜色:“这么晚还在忙?”

“嗯,这新法器的阵法有些问题,一旦开始中途便停不下来,直到原灵石耗尽。”祁曜灵说,“我想趁着晚上有想法,改一改……爹您怎么也还没歇?”

“爹刚忙完。”祁家主语含深意的嘱咐女儿,“曜灵,近日府上过夜会有些动静,是爹和其他几位家主、城主在一起研制调整新法器。你莫要去看。”

祁曜灵奇道:“什么新法器?”

“你忘了爹从小教你的了吗?不该问的别问。”祁家主语气威严,板着脸说,“总之,曜灵你要记住,莫要去看!此事乃机密,泄密者死。你莫要害爹。”

祁曜灵面上虽有疑惑,但到底还是点头答应了。

接下来几日,祁曜灵一心改进灵锯和研究心法,偶尔给叶清溶写信,除此之外,几乎不出院子。

但她会在没有炼器想法时,去荷花池那散步。

某日,祁曜灵在散步时听见,有位叫武仁的老护卫提醒新来的护卫,让他们半夜莫要出门。

说府上近些年,有不少护卫因半夜出门看深处动静而无故失踪,再也没回来过。

就在这一天晚上,祁曜灵在房中写完一封信,踌躇良久,走出了房门,行至深处。

……

祁曜灵发现了鬼魅,发现了祁家镇,发现了祁家在做的一切。

她不能接受,那祸乱天下,似魔非魔,杀她师长,害她师门,伤无辜百姓的鬼魅之所以出现在世上,里面居然有她祁家的手笔。

在祁曜灵试图给师门传消息时,也被她爹所发现。

祁曜灵被祁管事禁锢一身修为,送到祁家主那。

祁曜灵有极佳的炼器天赋,祁家主想说服自己的女儿,加入他

们。

因为这,父女俩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祁曜灵!(

“你别哭,别停留太久,我们长话短说。”

“祁家听命于城主府。”一根藤蔓伸过来,将一包不知藏了多久的药放到叶清溶手心,“这是城主府的人给我喂的药,此药甚为诡异。你说要找到鬼魅因何而起,也许,答案就在这里。”

叶清溶把药放好,故作镇定的语气中含着哽咽之意:“好,我会尽我所能,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答案。”

“我相信你会。”藤蔓轻轻擦掉挚友脸上的眼泪,祁曜灵小声交代着她最后的遗言,“清溶,不要告诉我师门,也不要告诉李寒山,不要告诉他们,我如今成了何等模样……”

叶清溶抱住树干,静静落泪:“好。”

“好想再看看蓝天白云。”祁曜灵抬头,看着上方演武场不见天日的空间阵,喃喃,“再看看盛世之景。可惜,我看不见了。”

她的最后一缕灵识,将散。

“我会让你看见的。”叶清溶从灵海中取出灵山纱卷轴。

藤蔓阻挡住她:“清溶,你冷静,这是你们灵山派至宝。你不能也不该用它来维系我的残识……”

“如今的玄天,人人朝不保夕,没人在乎自己用的是什么符纸。在当今世道,它就是一卷废轴。”叶清溶抹掉眼泪,将灵山纱卷轴放进树脑中,包裹住祁曜灵残存的意识,“曜灵,待它重新被打开之时,我相信会是盛世之景。你到时,就能看见了。”

……

正当温霜白沉浸在五百年前这段往事回忆中时,她听见,祁曜灵的声音在喊她。

“你叫霜白,是吗?”

温霜白醒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祁曜灵的房间。

身影很模糊的女子坐在书桌前,翻着一本本子,正回过头笑着问她。

温霜白微愣,颔首:“是。”

“抱歉,我看见了你的部分记忆。”女子语含歉疚,脸上带着由衷的浅笑,“真好啊,玄天平安。而且五百年后,我还能看见田桑师弟。真是,久违了。”

温霜白刚从那段岁月中出来,看见面前的祁曜灵,她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

很多时候,她都可以很会说话很会曲意逢迎,但这种时候,她反而不知该说什么。

于是,她摇摇头,也笑了起来:“没关系的,礼尚往来,我也看了您的。”

“那你看见心法第二重了吗?”身影愈发模糊的女子歪歪头,笑声清丽。

温霜白摇头:“没有。”

“因为在这里。”祁曜灵将手上的本子扔给她,“谢谢你和你的朋友们打开我,无以为报,离别之际,只能送你一份小礼。你的朋友们,就由你替我道谢吧。只不过,我当年只推演到第二重,之后的得你自己去找。清溶当年,应当是全部推演出来了。”

温霜白下意识接过,低头看去。

只看一眼,那些字便像是有了生命力,争先恐后钻进她的脑海中。

宛如醍醐灌顶,温霜白瞬间入定。

就在她入定之后,一缕淡金色的烟雾,从她身上离开,飘出无尽屋,缱绻地在外头翠绿的枝叶间绕了绕,然后缓缓升高,朝碧云如洗的湛蓝天空轻盈飞去。-

六名弟子从圣塔中出来后,便陷入昏迷。

曹兴和其他长老们一起,第一时间将六人带入无尽屋医治。

五天后,六人情况都稳定了下

来。

曹长老带着许阁主探望。

“六人中,沈鹤风是伤势是最严重的。” 曹兴看着泡在灵泉里的光头少年,说,“所幸没伤到灵骨灵海,医修说多泡段时间就好了。”

许静书卷起话本子,用话本子敲了敲自家弟子冒出了星星点点头发尖的大脑门:“正常,卦修窥探天机,自然是要比其他人倒霉的。不过因祸得福,这小疯子这次倒是能在卦算上精进一步。别让人打扰他,让他边泡边悟吧。”

说着,又多敲了几下。

头发长长了可就不好敲了。

曹长老:“…………”

许静书离开沈鹤风的房间:“其他几人如何?”

“其他四人的伤势都差不多,稍微比沈鹤风轻点,养养就能好。”曹兴说,“而且都有破镜之像,就在方才,温霜白甚至入定了。”

许静书点点头,点着点着觉得不太对劲:“还有一个呢?”

“哦。”曹兴停下脚步,指着无尽屋外,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的粉衣少年,“在那里。”

刚刚喊着有什么淡金色的烟,然后一溜烟就追出去了,叫都叫不住。

许静书抬眼看去,困惑道:“这孩子怎么生龙活虎的?”

她记得在圣塔里,陆嘉垚濒临死线,比其他五名弟子的状态更死一点,想来伤势也应该更重啊。

“陆嘉垚伤势最轻。”曹兴语气一言难尽,“他出圣塔当天晚上就醒了,第二天天还没亮便彻底大好了。”

然后就日日夜夜来烦他,问他其他几人什么时候醒。

他怎么知道,他又不是医修!

许静书:“他就没有破镜之像?”

“没有。”曹兴都不想说他。明明在琢光城里也经历了很多,御魔曲也会吹了,结果出来毫无所悟,天天傻乐,到处打听八卦,还试图问他不是医修,那是什么修,修什么。

曹兴死也不会告诉任何一个弟子,特别是陆嘉垚,他修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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