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干,还有。”简母走出房间，她记得她把饼干放在客厅的柜子里面。家里其他人基本不去拿饼干吃，都是简雅馨吃。
“没了？”简母疑惑,“我今天早上看见还有的。”
“我还以为你们把饼干放进房间里面了。”简雅馨幽幽地道。
简雅馨在暗示她妈,她二哥二嫂在房间里偷吃东西,烧鸡的香气四处弥漫开来,只要有鼻子的人都能嗅到烧鸡的香气。
“吃面,我给你煮面。”简母心疼自己的女儿,她确实嗅到了二儿子房间里传出来的烧鸡气味。方爱萍怀孕了,二儿子特意给方爱萍买的烧鸡,都没有拿出来过。这让简母怎么说,她总不能去敲门说二儿子太过分。
二儿子前一阵丢失工作,又离婚再娶。
简母担心把儿子逼得太过分,容易出事情。方爱萍现在身体确实不大方便，他们不去跟一个孕妇计较。
“不用了，我不吃。”简雅馨道,“总是吃面，都吃腻味了。”
“那吃粉？”简母询问。
“不吃了。”简雅馨道，“不想吃这些，没有味道。”
简母见简雅馨这样,她心里清楚女儿是馋了。别说女儿，就是自己嗅到烧鸡的气味,多少也有点感觉。
“明天给你买好吃的。”简母只能这么说，“早点回去休息。”
“……”简雅馨没有想到她妈就只是简简单单说这么几句，她妈都没有直接去敲她二哥的门,没有去说她二哥。
简雅馨想到外头人说的话,女儿迟早都是要出嫁的,娘家人再疼女儿，也不可能一直疼下去。简雅馨不禁想自己的亲妈是不是不准备继续疼自己了，要是搁在以前，她妈一定去说方爱萍了，说方爱萍怎么能那么自私，都不知道要照顾一下小姑子。
“快，进屋休息，等明天，明天就有好吃的。”简母轻轻推着简雅馨回去房间，没有让简雅馨继续站在客厅。
方爱萍在房间里听到了简母和简馨雅的声音，这两个没有小声说话，声音还挺大的。方爱萍不让简二哥出去，剩下的那半只烧鸡也是她的，“我都还没有吃饱。”
简二哥本来想把剩下那半只烧鸡给简雅馨，可是方爱萍摁住那半只烧鸡，方爱萍还在那只烧鸡上咬了一口。简二哥不好拿方爱萍咬了一口的烧鸡给简雅馨。
“你妹妹那么大了，她不吃烧鸡，又死不了。”方爱萍道，“你天天把好吃的都给你妹妹吃，你有你妹妹吃的多吗？你妹妹有好吃的，她记得你吗？”
“她的哥哥多，我们一人一口，她就没得吃了。”简二哥解释。
“这都是借口。”方爱萍道，“她一个人享受独食，一个人美美地吃那些东西，你们当哥哥的让着她，小时候让着她，现在长大以后还让着她，天天让着她，要让一辈子吗？我不管，你要让可以，但是不能把我的东西让出去，也不能把我们孩子的东西让出去。我可不是你那个不中用的前妻，傻乎乎地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妹妹。”
方爱萍不怕简二哥不高兴，她就是要在简二哥的面前说这些话，她要让她男人明白她的态度。
“甭管我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这孩子都是你亲生的。孩子跟你更亲，还是你妹妹跟你更亲，你妹妹以后会给你养老吗？”方爱萍道。
这个时候，方爱萍就觉得沐珍说的那些话还是有点用处的，她还能照瓢画葫芦跟简二哥说。方爱萍要好好利用肚子里的孩子，让简二哥别总是想着简雅馨。
“吃吧，吃吧。
”简二哥道，孩子确实跟他更亲一点，他以后也是得靠自己的孩子养老，而不是靠着简雅馨给他养老。这也是简二哥没有多说方爱萍的原因，他不能再失去方爱萍肚子里的孩子。
张美娟流产后，迟迟都没有怀孕，简二哥心情烦躁，还想着他是不是要断后。简二哥不想要断后，他在外面找女人，就是为了让外头的女人给他生一个孩子。
“明天还吃吗？”简二哥道。
“卤猪蹄。”方爱萍道，“猪蹄没有多少肉，你别想着给你妹妹吃。你自己的孩子都不够吃，还要拿出去。”
“给你买。”简二哥道。
这一天，顾默请了半天假，他去车站送他妈和傅佳乐。
“顾默哥，我回去以后就去相亲、结婚，兴许等你下一次回去的时候，我已经结婚了。”傅佳乐道。
在等车的空档，傅佳乐跟顾默说几句话。傅佳乐确实是放弃顾默了，不准备再继续等顾默，临走之前，她还是想跟顾默说这些话。
“总有喜欢我的人。”傅佳乐道。
“有的。”顾默道。
“顾默哥……”傅佳乐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说别的话，没有意思，顾默都是这个反应。
顾母见傅佳乐没有说下去，她道，“佳乐，还有要说的吗？”
“没有了。”傅佳乐道，“没有那么多话要说的，我们要回去了。”
“也好。”顾母见傅佳乐没有太过伤心难过，只想着傅佳乐最好是跟表面表现得这般无所谓。
顾母也不知道自己带着傅佳乐过来到底是好是坏，他们家确实不能让傅佳乐一直等着顾默。傅佳乐这么好的姑娘，有不少男孩子都喜欢傅佳乐，傅佳乐没有答应他们而已。
广播念着火车的列次，开始进站了。
傅佳乐转头，她都没有再看顾默。当断则断，扭扭捏捏的，那才是浪费彼此的时间。傅佳乐不后悔自己曾经等过顾默，只有等过，才知道等不下去了。
“我们走了。”顾母对顾默说一声，她跟上傅佳乐的脚步。
顾默看着顾母和傅佳乐进车站，她们回去了，他也就不用担心她们会不会突然间跑到研究所外面。顾默多少有些担心自己的亲妈和傅佳乐去闹，那样的话，他会觉得心累，还要折腾很多事情。
上了火车，顾母跟傅佳乐坐在一块儿。
“这一次……”
“这一次旅程很愉快。”傅佳乐没有让顾母继续说下去，她不需要顾母跟自己道歉，“阿姨，我们一起来，挺好的。”
“唉，都怪顾默，他……”
“不怪他。”傅佳乐道，“我跟他有缘无分，不合适而已。他不喜欢我，不跟我在一起，没有跟我结婚。那是他尊重我，没有想着娶我回家，把我晾在那边。他不需要一个人去帮助他照顾父母，那是耽误别人。”
“你……你竟然懂得他。”顾母再一次感慨，傅佳乐多好啊，“是顾默的问题。”
“阿姨，您不要总说顾默哥有问题，他多么优秀的一个人。”傅佳乐道，“他是一个好男人，没有想要拖累女人，他对他自己负责，也对另外一半负责。我们应该尊重他。”
“你啊，这些年，你一直都是这样。”顾母道，“那么知书达理，那么通透。”
要是顾默能跟傅佳乐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傅佳乐的脾气这么好，她一定不说顾默一直在研究所，她能忍受得住寂寞的。
“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不是什么都不懂得的。”傅
佳乐道，“顾默哥很有分寸，他从来没有给过我希望。是我觉得他太好了，舍不得放手，一直等到现在。总想着他转身就能看到我，他是不是就会选择跟我在一起。”
傅佳乐真的是自己给自己希望，顾默真的是太好了，她真的很想等。
“这些年来，我都没有遇见比顾默哥还要好的男人。”傅佳乐道，“有的男人对我献殷情，可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只是觉得我合适。我拿他们跟顾默哥对比，不好的，全部都pass，都不要。现在啊，我恐怕要退而求其次了。”
“比他好的男人多了去了。”顾母道。
“品性，才华，长相……很难都比他好的。”傅佳乐道，“顾默哥不是没有人喜欢他，而是他自己享受单身。阿姨，您不用老催着他，让他放轻松一点。”
“我催他？电话里跟他说几句，他直接挂断电话，都不继续说的。”顾母道，“你也看到了，我们过来这几天，他过来的时间很短暂。他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实验室里，多看我们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可能他确实比较着急。”傅佳乐道，“我们国家落后很多，牺牲了很多人才有今天……”
“好了，你跟他说一样的话了。”顾母道，“你为他说话，他不懂得的。”
“不，顾默哥懂得的。”傅佳乐摇头，“他真的只是不想耽误我而已。”
傅佳乐转头看向快速向后的风景，如果她跟顾默在一起，她能一直默默地帮着顾默照顾父母，照顾孩子吗？一开始也许可以，时间长了，她可能也会有怨言，她不能保证自己日后一点怨言都没有。
顾默在研究所里多年，他见过其他人的情感纠纷，他一定更加明白。
当顾默回到研究所的时候，大家都还没有去吃午饭，还没到点，还差点时间。
“这么快就回来，不是请一上午的假吗？”林杰问。
“她们上火车了。”顾默道。
顾默在顾母和傅佳乐上过车后，他赶紧回来研究所，过来吃午饭，早点进实验室。
沐晴瞥了一眼顾默，顾默的速度真是快。
“上一次，你说要给我看的文件，可以给我了吗？”顾默看向沐晴。
“在呢。”沐晴道，她把放在桌子上的一叠文件给顾默，这是她整理好后的资料。
高中轨道星链设计，这是沐晴前世所在国家的设计，不同于低轨道的星链。当时，这个高中轨道星链设计具有独特性，也算是国际上首创。
沐晴还知道有一个国家的卫星还能分崩离析，能精准打击高空上其他国家的卫星，那叫一个彪悍。那个国家提前通知大家说卫星要解体了，然后，那个解体的卫星就把一个国家的低轨道星链打掉一片，还有那一片的卫星。另外一个国家去找那个国家解释，那个国家就说另外一个国家不是经常把不用的卫星之类的太空垃圾朝着别的国家扔么，别的国家都躲过了，怎么他们就不能躲过。
那真的是一个非常牛逼的设计，只是沐晴前世所在的国家还没有研究出来，她只学了一些，没有完全都学了，毕竟都还没有面世。
沐晴不会这个，她顶多就是提一提，再把原先的一些资料默写出来。沐晴担心时间长了，她会忘了。其实这些知识点，要是经常用，倒是没有那么容易忘记。
有的内容还需要计算机，需要程序，这就得等一等。
不过芯片都弄出来了，个人计算机，很快了。
这一次，他们的国家能快点
搞出个人计算机，而不是被人卡着芯片，他们也不要被人卡着系统，一定要有自己的系统。
沐晴不会写系统程序，但是她相信国内一定有这样的人才，他们一定能做到的。
“你是文曲星下凡吗？” 林杰忍不住道，“还是二十八星宿下凡？北斗星成精？”
沐晴听到林杰的话，忍不住嘴角抽了几下，有林杰这么说话的吗？前面的话还能理解，后面的北斗星成精，这是什么鬼。
“你懂得太多了。”林杰道，“比我们懂得的多，一点都不像是在乡下当知青当了这么多年。唉，我太差了。我投胎的时候，是不是被卡着脑袋了？”
“被卡着脑袋了，还能进我们研究所，算你厉害了。”宋芸道。
“那还是没有被卡着。”林杰道。
“那是，你都被卡着了，别人呢，脑子被碾碎了吗？”宋芸道，“差不多就得了，副组长用得着你这么夸吗？快点看资料，下午得进实验室。”
“看。”林杰道。
“高级焊工已经去基地了。”组员里的最后一名同志郑发道。
郑发基本都在协调这些事情，还有去其他组看材料，可以说他在组织上非常有能力，还懂得相关知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郑发狠懂得交流，要是让顾默和沐晴去，还不能达到那么好的效果。
卫星要在高空上运行，一点点小问题，都可能变成大问题。
那些高级焊工是特意调过去的，有沐晴提出的一些意见，其他组研究材料都变得快多了。毕竟沐晴说明了材料需要那些物质，要多高的温度，那些组再研究一下，很快就出材料了。
虽然项目组成立三个月左右，但是各个碎片化的东西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那些高级焊工先去基地，他们得学习怎么焊接卫星。
之前，国家发射过卫星，那是另外一个航天技术研究所的，不是他们这个所的。一些人员是通用的，但大家都在研究，也需要增加相关发面的人才。
“他们会先建模型。”郑发道，“我们预计九月过去。按照现在的计划表，快的话，明年二三月的时候，应该能进行第一次发射。”
到基地的后，他们要在那边待好几个月的时间，甚至可能要等卫星发射后回来。当然，也有可能中间有其他事情要回来，但他们尽量把资料带齐，那边也有实验室，照样能进行研究。他们还得就发射的场地、气候影响等等，都还得进行精细计算。
“时间不长了。”宋芸道，“副组长，你是不是要跟你的对象说一声。”
这一去，要是要很久的话，这很影响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特别是沐晴跟贺泽华才在一起没有多久。
宋芸是过来人，她提醒沐晴，在那之前，早点说，早点把事情安排好。这还是能安排时间的，有时候情况紧急，都没有那么多时间安排。
如果没有沐晴的图纸，没有大家的努力，他们无法那么快试发射。但他们确实要早点过去，不能一直延迟。
“比预计的时间提早。”沐晴道，“各方面的工作都得做好，没有漏掉的方面吗？”
“工厂已经在生产材料。”郑发道，“相关材料都经过测试，性能没有问题。”
得益于国家已经发射过卫星，有一些材料是现成的，后面调整的新材料也进生产阶段。没有重新盖工厂，而是让原有的工厂秘密生产。
郑发长得胖一点，但走起路来一点都不满，跟人说话的时候，该严肃的时候严肃，该笑的时候
笑，很懂得调节。郑发经常没有在办公室，紧锣密鼓地协调，他也希望他们组能快一点有进度，这个进度是指有卫星发射到天上去。
“做得很好。”沐晴道，“大家先按照郑工的这个计划表去安排，我们在这个之前要先把其他的工作都做好。”
“没有问题。”宋芸道。
“我这边就更没有问题了。”林杰道，他看向顾默。
“没有问题。”顾默道。
看来就是自己有点问题了，沐晴想，她姐姐是七月二十号到二十二号参加高考，八月份高考出结果。不管高考结果如何，沐晴可能都没有时间去看她姐姐。
沐晴还得要跟贺泽华说一下她的情况，如果她去基地了，后面方不方便打电话回来，还不一定。沐晴前世也去基地，他们的行动都是秘密进行的，没有让别人知道他们都在做什么，但卫星发射的时候会有通报。
只是外人不能随意去基地，也不能随意拍摄基地。
傍晚，贺泽华照旧来接沐晴，他感觉沐晴有话跟他说，但可能因为在外面，不好说。等他们回去住处，沐晴才开口。
“我九月份要基地，要是快的话，可能提前到八月底。”沐晴道，“去基地，要待几个月，要是成功的话，明年二三月回来，要是有问题，可能还要继续等，得找出问题，解决问题。”
“这是好事。”贺泽华道，“这说明你们的研究有进展。”
贺泽华没有问沐晴去哪个基地，他不问不该问的话。
“到时候，不一定能联系。”沐晴道，“可能要失联几个月。”
“我知道你在那边，姨父也要去，是吧。”贺泽华道。
“是。”沐晴道，“老师是我们的组长，他要过去坐镇。我们原本的计划是明年十月国庆之前正式发射成功，还是得进行试射，试了，才知道哪里有问题，得……”
“去吧，不用担心我。”贺泽华道，“二姐那边，我联系他们，他们要是有需要，大可以告诉我，我能解决的就解决。”
沐晴都还没有跟贺泽华说她二姐的事情，贺泽华就已经说了。
“我们……”沐晴张张嘴，他们都还没有结婚，贺泽华就对她这么好。
“要是你觉得抱歉，在你去基地之前，给我一个名分？”贺泽华轻笑，“这样，我能更加名正言顺联系二姐，让二姐心安理得接受我们的帮助。免得二姐觉得我是一个外人，她不好意思找我。”
“我……才不是为了二姐。”沐晴的心里暖暖的，贺泽华总是考虑得那么周全，“你很有贤内助的样子。”
“当然，姨母都能做到的事情，我不能做得比她差劲儿。”贺泽华道，“我们家可是要出科学家的人家，都得做好。你看，你不也做得很好吗？不是等到去的时候告诉我，现在就告诉我了。”
“那是我们组的郑工列了详细的计划表，他跑东跑西，跑各个组，各方面协调。”沐晴道，“真佩服他，能把那么多方面都协调好。我以为最少要等到明年五六月试射，他说明年二三月就好，情况好的话，很快正式发射。”
“还有什么想法？”贺泽华问。
“第一颗地球静止轨道卫星要发射上去，要是三月第一颗发射成功，那就是第二颗，第三颗。”沐晴道，“国庆前，发射三颗上去。”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沐晴现在也是很敢想，她明明知道这对他们现在的国家是质的飞跃，是一个里程碑，是一个暂时很难达成
的。可她想要达成，想要送给祖国一个大一点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