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恒带小乐乐去放风筝。
他总是很有办法,没一会,风筝就被放得很高。
小乐乐拿着线轮盘,看着天空中的风筝,还真像一架炫酷的小飞机,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高兴极了。
“爸爸,爸爸。”小乐乐回头看靳恒,大声道,“再放高高,放很高。”
飞机都是越飞越高的!
靳恒看着坐在野餐垫上思绪游离的柳清舒,对儿子道:“让它稳一稳,一会再放高。”
小乐乐成功被忽悠:“好~~”
他继续看他的“飞机”。
靳恒往柳清舒那边走,还没说上安慰的话,她就已经笑着站起来了:“你怎么不帮他把风筝放高呀?”
她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总有一天可能也会莫名其妙离开。
柳清舒在想,她来的时候,还能带身上的东西,走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把东西带走?
她还蛮舍不得小乐乐。
一想到这里,柳清舒就拿出手机,给小乐乐拍照录像。
她想要多记录一些。
靳恒见柳清舒的举止,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的眸里慢慢结了冰霜,神色森冷。
“你快点来帮他呀。”柳清舒说着已经跑到小乐乐身边,笑着催促靳恒。
靳恒一来,小乐乐把线轮盘递给他,看着风筝越飞越高,他嘴里不断惊呼出声,把小眼睛瞪得大大的,还会高兴得手舞足蹈。
柳清舒也眉开眼笑,她拿着手机对准小乐乐,恨不得把每一个瞬间都记录下来。
等玩累了,靳恒抱着小乐乐,柳清舒牵着风筝,走回“大本营”。
柳清舒把风筝线系在一旁的树上,拿过消毒纸巾,拉过小乐乐的小手,给他消毒。
仔仔细细擦拭过后,她低下头闻了闻,声线清脆道:“你的小手手好香啊——”
小乐乐红着脸,笑得露出他的一排白洁小牙齿。
“好啦,吃一块梨。”柳清舒把一块切好的梨放在他的手里。
小乐乐张大嘴巴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口齿间溢满,他满足地笑了,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甜吧?”柳清舒笑,又把一块给靳恒。
靳恒刚要伸手去接,她又收回来,将一片消毒纸巾递给他:“先擦手,然后再拿。”
看着那一片消毒纸巾,靳恒迟迟没伸手去接。
凭什么他要自己擦?
柳清舒见他不接,挑了挑眉。
两人不愧是一起长大的,靳恒足够了解他,她自然也足够清楚他。
这么多人,大庭广众,他二十八岁了,难道还要她帮他擦?
靳恒就是没动。
小乐乐见此,直接将剩下的梨全塞嘴里,接过消毒纸巾,含糊不清道:“我来帮爸爸擦!”
柳清舒见他一副跃跃欲试,自告奋勇的行为,笑着道:“那你擦。”
“耶——”小乐乐很开心,拿着消毒纸巾,拉过靳恒的手,“我会擦!”
靳恒刚要拒绝,看着他肉乎乎软软的手碰上自己时,停住了挣扎的动作。
“这里要擦,这里也要擦,这里——”小乐乐摆弄着靳恒的大手,看到他手心的薄茧,他还会多擦几遍,蹙着眉头心疼道,“爸爸,这里肿起来了,疼不疼?”
小孩子声线软糯,那张脸上皆是担忧,让靳恒一怔再怔。
他的内心深处微微发颤,余震迅速在全身的四肢百骸蔓延,他看着这一张小脸,
思绪翻涌着。
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柳清舒当时所说,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一个他们的血脉,是他们生命的延续。
他们的儿子刚生出来那么小,一天天在长大。
“那不是肿起来了。”柳清舒看过来笑着解释,“是你爸爸工作太辛苦了,手慢慢就磨了一层厚厚的皮,变得粗糙。”
小乐乐一知半解,继续低头,小手指摸着靳恒手心的茧子,然后继续擦:“等我长大,爸爸就不用那么辛苦。”
“乐乐可以慢慢长大,没关系的。”柳清舒笑。
“长那么高。”小乐乐伸出手,举过头顶。
他的行为有点搞笑,把众人逗笑。
靳恒嘴角往上翘,心里有些微微发胀,要抬手摸摸他的头。
“爸爸!”小乐乐弯着身子,一下躲开,“你的手才擦干净,不可以乱摸。”
他急急大喊完,又接着给靳恒擦手,认真仔细得很。
整整擦了两遍手,小乐乐擦完后,还学着柳清舒的样子,低头嗅一边靳恒的的手,夸赞道:“爸爸的手也香香~~~”
靳恒吃到了那一块梨。
的确特别甜。
靳恒小口小口吃着手中的梨,看着柳清舒给小乐乐剥葡萄,她剥得仔细,还要把里面的核拿出来,再喂给他。
小孩子吃得快,她剥的速度赶不上,小乐乐探着脖子,就像嗷嗷待哺的小鸟儿。
吃了点水果面包,烤了一会太阳,小乐乐又要站起来去放风筝了。
小孩子的精力充沛,柳清舒感觉自己都还没休息够,看着小乐乐又开始跑跑跳跳,一阵无奈。
“我陪他去。”靳恒站起来说。
“我也动一动。”柳清舒还是起来了,她还想继续拍照记录。
遛娃果然是个技术活,夕阳西下的时候,小乐乐还没玩够,眼看柳清舒快要累趴,靳恒只能哄他道:“天黑都看不到风筝了,我们得赶紧把它起来,下次再放。”
小乐乐看着天上的“飞机”,他也怕看不到,风筝就不见了,催促靳恒:“爸爸,快把大飞机收起来,拿回家。”
靳恒开始收线。
等收完,夜色已经降临。
他们没有回去吃饭,而是去了附近的商场。
选来选去,选了一家烤肉店。
进去后,靳恒下意识站在桌边,要把里面的位置留给柳清舒,而她已经抱着小乐乐,坐在另一边。
靳恒:“.”
他默默坐下来,独自坐一边。
接下来,就是靳恒烤肉伺候他们“母子”的时刻。
小乐乐哪里来过这种场合,靳恒要是有点时间,都会在家陪他,今天父子一起在外面游玩都是第一次,更别说出去吃饭了。
所以,小乐乐格外兴奋,他好奇看着桌上的一切,小眼睛骨碌碌转着,小手指啊指:“这是?那是什么?这个呢?”
柳清舒很有耐心,一一跟他解释,要是她也不知道,就会求助看向靳恒。
靳恒总能回答得上来。
服务员上了一盘烤鱿鱼,小乐乐张大嘴巴,奶声奶气地“哇”了一声。
靳恒蹙眉,也不知道他是学了谁。
下一秒,柳清舒紧接着来一句:“哇——”
服务员又上了一盘牛肉,小乐乐的脖子往前凑,眼睛睁得圆圆:“哇——”
“哇哇——”柳清舒逗他。
“嘻嘻嘻——”小乐乐握着他的小手,靠在椅背上,笑得很开心。
靳恒失笑,看着对面的一大一小,他知道了答案,母子一个样,相似之初又多了一点。
烤肉是门技术活,火候和翻面很重要,柳清舒不太会,小乐乐自然不用说,烤肉的任务就交给了靳恒。
他一边烤,一边把熟透的夹给对面的一大一小。
玩了一天,两人都很饿,这边刚烤好几片,柳清舒喂给小乐乐,然后自己再吃一片,没了。
柳清舒都不好意思,还给靳恒留了一点,他倒是开口:“我还不饿,你们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于是,柳清舒夹回来,又和小乐乐分食了。
小乐乐的腮帮子鼓鼓,不断嚼着,点着头:“好香啊!”
柳清舒:“我也觉得好香啊!”
靳恒烤得更卖力了。
烤了几盘,自己没吃上一口,热得额头出了汗,关键是他还心甘情愿,不断投喂对面的一大一小。
又烤好一盘,靳恒夹到柳清舒碗里,还要嘱咐道:“小心烫。”
“嗯!”
小乐乐随即道:“谢谢爸爸!”
对面一桌的女人,一直在观察他们,她最后忍无可忍,狠狠踢了一脚对面男人:“你看看人家的老公,都怎么伺候老婆孩子的?”
男人瞥了一眼,切了一声:“老夫少妻都这样。”
柳清舒看到靳恒表情瞬间凝固,她没忍住笑了,小乐乐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也很捧场笑起来,还张大嘴巴:“哈哈——”
靳恒:“.”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