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川黛 作品

第 20 章 嗷嗷栖栖(十)

梁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说话。

背靠着宽大的椅背,指尖点在他身侧的桌上,一下一下让人心跳加速。

沈栖莫名有一种被他看穿的慌乱,忐忑得后背都要出汗,“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先下楼了,还有论文没写……”

完字还没说完,沈栖整个人就被他拽过去。

怀抱温暖,严丝合缝。

梁喑一手圈腰一手揽背,略带酒气的体温随之笼罩而来。

“找人帮忙还要没耐心,惯的你。”

一刹那的满足让沈栖本能地抖了一下,“不是没耐心。”

“那是什么?一会没答应就喊着要走,你打算找谁来抱你?”

沈栖鼻尖抵在梁喑锁骨下方,闻到清淡的木质香与略带酒气的呼吸,让他舒服地想喘息。

这样亲密的拥抱,他几乎没办法说话,好一会才小声说:“没、没想找别人。”

别人抱他都没用。

梁喑心没来由地让人揉软了一块儿,像被猝不及防塞进一块抖抖就会散落糖粉的甜糕,忍不住勾起笑:“只想找我么?”

沈栖这次却不肯吭声了。

两人的呼吸与心跳彼此交错、重叠,再逐渐拉开差距。

梁喑心跳沉稳规律,丝毫没有任何异样波动。

沈栖有一种利用与欺骗别人信任的心虚感,默默在心里发誓:就一次,以后他一定忍住。

梁喑不知道怀里人的心思,微微垂眸看了眼他几乎埋进自己胸口的脑袋,颈侧皮肤嫩得透光,像打光给人看胎色的瓷器,连血管纹路都清晰可见。

他嫁过来一个月,肉还是没长多少,脊椎骨依旧清晰嶙峋,也不知那些个燕窝参胶都吃进谁肚……

“我好了,谢谢梁先生,我先下楼了!”

梁喑回过神,沈栖已经跳下他的膝盖准备溜了。

“站住。”

沈栖停下来,慢吞吞回过头看他:“什么事呀。”

梁喑用刚抱过他的修长手指捏着他“借口”,单手撑着头,好整以暇看着他。

“不是要看着我把解酒茶喝完么?不拿杯子怎么证明我喝完了,怎么?你本来的目的不是给我送茶,是为了找我帮忙?”

“是、是送茶啊。”沈栖耳根子微红,挪回来飞快抓着杯子跑了。

梁喑捻了捻指尖,靠在椅背上短促地喘了口气。

他摘下眼镜丢在桌上,捏了捏酸痛鼻梁骨。

刚才有一瞬间他体内的邪念被柔软温热的身体勾引起来,很想就这么将他压在办公桌上。

骨子里的欲念在怂恿,自下而上的邪火在撺掇,比起沈栖这个毫不设防又神圣的社会实践,他的想法要禁忌、阴暗许多。

他其实可以再等一会儿,不那么快答应他,让他说点儿好听的求求自己,用那双水盈盈的眼睛叫他梁先生,或者逼他说得更明白一些。

譬如:梁先生,你抱抱我。

梁喑揉揉额头,把衬衫的扣子解了一颗。

这次对于胜达的收购很不顺利,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新公司,铁了心要跟他竞争。

李胜突然改了想法,死活不同意出售谈好的股权比例,只肯出售30%,这摆明了是反悔。

梁喑的前期准备彻底白费,收购意向书成为一张废纸。

收购失败对他而言是个不小的损失,更大的影响是他对平洲重工业的掌控。

长久的高压与商场的沉浮,导致了梁喑骨

子里生出暴躁重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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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深层的欲被强行压在禁欲的表象下,他的解压渠道就是不断吞并扩张,开疆拓土。

沈栖是他的意料之外。

他和别人都不一样,乖巧听话,柔软无害,像一个捏一下就会软绵绵叫疼却不会躲的小兔子。

无论他在外头经历什么,回来看到他乖乖巧巧地坐在床上等他,他都不会觉得累。

沈栖的出现像一把钥匙,开启他尘封的强烈贪欲,让他想把积压多年的暴虐一口气全发泄在他身上。

梁喑深吸了口气,仰头靠在椅背上,他今晚酒喝的太多了。

他想,沈栖送来的那杯不是解酒茶,分明是兴奋剂。

桌上手机响了两声,红蕊发来一个文件夹请他确认。

这游戏公司是梁氏娱乐旗下的一个子公司,当时他给平大捐仪器,几个大学生带着电脑毛遂自荐,请他赞助项目。

他没那么多时间,随手把红蕊的联系方式丢给他们。

没想到他们还真能说动红蕊,后来梁喑也就给他们划了个子公司拨款立项。

这几个人倒是没让他失望,这游戏竟还成了梁氏娱乐最赚钱的项目,这次活动就是五周年庆典,同时推出一个新角色。

梁喑点开文件扫了眼,是关于这次周年庆典的活动企划。

他随意往下划了划,指尖猛地一顿。

照片里的年轻人两条腿又直又长,白得扎眼,大腿上的黑色皮带勒出性感又禁欲的痕迹,上衣修身勉强遮住小腹,露出欲盖弥彰的一截儿。

这角色定位是个少年猎人,手里拎着把有他半人高的光子枪,一张站在数十米高的楼上向下望,另一张倾身弯腰一条腿岔开另一条腿伸得笔直。

梁喑当即拨了个电话给红蕊:“照片发出去了?”

红蕊说:“哦还没有,宣发这边找了几个热度比较高的博主宣传,包括cos照和视频以及其他的同人绘画歌曲之类的,是有什么问题么?”

梁喑说:“第一张那个,撤了。”

红蕊“啊”了声:“为什么?我看这次的拍摄就属这个最好,照片一发上个热搜不成问题。”

梁喑心说还没到老板娘出去卖艺的时候,“联系他们把底片留存全删了。”

红蕊:“啊?”

梁喑摩挲着照片,指尖压在嫩白的大腿上,又说:“把照片买断,发给我。”-

沈栖顶着张大红脸怕何阿姨看出端倪,没敢下楼,抓着杯子回了自己房间。

梁喑的拥抱和他的人一样,充满攻击性与掌控欲,不是礼貌绅士的松垮拥抱,是严丝合缝的禁锢与几乎要把他揉进骨髓的力道。

沈栖脸颊滚烫,跑进卫生间轻拍了两遍凉水,一抬头被镜子里满面春情的自己吓了一跳。

他刚刚就用这表情跟梁喑说话的?

他不会以为自己有什么图谋不轨的心思吧?

应该不至于,他说社会实践的时候梁喑没起疑,要是发现了肯定不会那么果断帮忙。

沈栖放宽心,又觉得有点对不住梁喑。

他翻出剩下的几张干牛皮,半跪在床边的地毯上,飞快地画下梁喑今晚睡着的样子,和平时站着、喂乘黄的样子。

画了半夜,沈栖一早起床呵欠连天。

梁喑给他递了片抹了果酱的面包,“没睡好?”

沈栖连忙接过来,瞥到他的腕表,奇怪道:“您今天怎么还没去上班?”

“怎么

?这会儿就开始行使权力, 撵我赚钱补贴家用了?”梁喑抬手给他擦掉嘴角的果酱,含着点笑问他:“要不要我把工资上交给你?”

“不是那个意思。”沈栖怕他误会,再说他的工资那可不是小数目,“您今天是有别的安排吗?”

“一会去你们学校。”

沈栖当场咳了一声,骇然看向他。

梁喑昨晚睡得差,让一双腿纠缠了半夜没消停,这会儿火气还未散:“我去跟你们校长谈合作,不是去公开我身份的,我给你当地下情人挺好的,真要有人问起戒指怎么回事呢,我就说是我不想让人打扰家人,怎么样?”

沈栖一窒,捧着面包诚恳夸奖:“梁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梁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面无表情的说:“有多好,给我打个锦旗?上面就写,尽职尽责暖人心,热情周到有真情?”

沈栖含着筷子记下来:“嗯嗯。”

梁喑:“……”

饭后沈栖坐着梁喑的车去学校,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坐立难安地想下车。

“靠边停吧。”梁喑说。

沈栖如蒙大赦,抱着书包一等停稳就要下去,后颈突然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住,他打了个哆嗦,慢吞吞回过头来。

沉默一会,沈栖猜测是没有和他道别,试探性说:“梁先生,那……我先走了?”

梁喑凉凉看了他一会,点头。

沈栖松了口气,笑起来:“梁先生再见。”

他下了车先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相熟的同学才做贼似的跑进校门。

他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梁喑正好推门下车,倏地又回过头。

“沈栖。”

沈栖看向快步而来的林封,停下脚步。

“你考虑好了吗?前期准备的时间不太多了,如果你考虑好了我们小组就可以开始讨论了,不然就要晚了。”

沈栖想了想,说:“好,那组队吧。”

林封先是不敢置信,抓住沈栖的手腕迫切和他确认:“真的?你真的还愿意和我一起?你是打算原谅我了吗?”

沈栖发觉他惊喜与兴奋,抽出手说:“我不是答应别的,我只是想赢,没有别的意思。”

“这就够了,只要你还愿意理我就够了,小栖,我真的很高兴,我以为你这辈子都很恨我,不想理我了,只要你……你愿意,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栖看着林封几乎收不住的喜悦,蹙眉说:“我没有怨恨过你,也谈不上原谅,这次合作也只是比赛。”

林封笑意一僵。

同学,就只是同学吗?

“你明知道我……”林封脱口而出,说了一半强行咽回去,自嘲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轻易原谅我,是我伤害了你,我认。”

林封一向游刃有余,高票担任学生会干事,参加比赛接受采访,很少露出这种颓丧又不甘的表情。

沈栖看着林封,认认真真说:“林封,如果你一直纠结这件事,那我没办法和你合作。”

林封怕他真的反悔,把好不容易和缓一点的关系再度崩碎,连忙道歉:“好好,我不提,以后我们就专注比赛,可以吗?”

沈栖说:“嗯。”-

“小梁总,实验室今年的研发进展还不错,就是这个器材上……”

梁喑扫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陈克己,知道他又要敲竹杠。

这年头搞学术的人比做生意的人心黑多了,今天要器材明天要设备。

做生意还得跟他写企划打报告, 搞学术只需要两个嘴皮子动一动,就能从他口袋里抢钱。

陈克己是平大的现任校长,也是陈亦洲的父亲。

父子俩如出一辙的像,端着一副端正平和的样子,骨子里全是算计。

梁喑问他:“你这实验室是对标jkg的?”

“jkg能冷冻上万遗体,我这儿功能还没那么齐全,真要能对标,那也是我们平大的进步。”

梁喑笑意一顿,快得让人没等发现端倪就恢复正常:“齐全是小事,你这实验室放得下么?”

“放不下你可以再捐一个实验室,新区那块地,荒废了这么多年实在可惜,不如盖个地下实验室。”

梁喑简直要让他气笑了,“我捐个实验室还得搭块地,您可真敢提。”

陈克己一听就不高兴了,斥道:“你新区那块地拍下来有五年多了吧,几个亿丢在那儿荒也是荒,拿来盖地下实验室这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么,真有成果了那不还是你梁氏的,我们学校能有什么?光给你出人出力,我还没问你要科研补贴呢。”

“还成我不是了?那我再给您搭点儿工资?”

陈克己理所当然道:“你们企业家有了钱就应该为国家做贡献,国强才能民强,否则要你们干什么用。”

梁喑:“那我不捐就等于我道德败坏思想堕落了?”

陈克己也不好把话说的那么难听,笑了声:“徐令知下个月就来了,跟我们学校签了三年的外聘合同,改天你有空去看看选址?你看什么呢?”

顺着视线,陈克己看到两个学生,其中一个笑得很温和,眉眼间全是温柔。

“认识的?”

梁喑没接话,眼神晦涩地盯着那块儿看。

陈克己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他从政出身,虽然家风严谨但也没少和这些奢靡造作的企业家们打交道,知道他们向来爱玩这一套,荤素不忌,尤其喜欢干净的男大学生。

“你别祸害我的学生。”

梁喑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我祸害你哪个学生了?”

“你这眼神一看就不干净。”

“我眼神还不干净了,那我的钱也不干净?”梁喑收回视线,似笑非笑地嘲讽:“那我应该怎么做?把我那肮脏的金钱变成干净又伟大的科研经费,让它就此升华成光辉的燃料?”

陈克己深吸一口气,差点气昏过去。

“这两个学生都是我们学校的人才,尤其是林封,高中就拿过很多奖,还发过几个很有影响力的论文,第一名考进的平大。”

梁喑说:“没问他。”

陈克己顺着方向看过去,顿时警铃大作,“那是我们学校的大熊猫,是将来的国宝,你少打他歪心思。”

“他虽然高考砸了,塞进来的时候我还质疑过一阵,不过现在……”发觉他一直盯着沈栖,陈克己赶紧警告:“你配不上人家。”

梁喑:“?”

“别想着去包养人家。”

梁喑:“……”

沈栖和林封并肩离去,梁喑视线沉了沉。

虽然隔得远,但依然能看出两人很熟稔,拉手的动作做得无比自然,仿佛在人知道与不知道的时刻做过许多次。

没来由的,他想起陈亦洲的调侃——这股权他要,林裕安也要。

沈栖与林封是可以牵手、温柔轻笑的亲密。

在梁家老宅,他隐瞒与林裕安交谈许久的事实,宴上又装得不认识,是要准备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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