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里天下 作品

第 52 章 他哥哥就是姓祁

第52章他哥哥就是姓祁

这回的瓜菜卖得属实是好,回到家里,萧护就将一袋子沉甸甸的铜子全都拿给了萧元宝。

“给我?”

萧元宝睁大了眼睛。

萧护笑道:“你长大了,又会算账,这些钱交在你手头上,是攒着买用什麽都好。”

“爹挣下的钱迟早都要给你,早些晚些又有甚么差别,往后家里的事情终归是要你管着的。”

“谢谢爹爹!”

萧元宝没推,欢喜的答应了下来。

他爹用钱历来是没个准数的,家里人都晓得。

若教他管着许多的钱,确实不大稳妥。

再者他现在确实已经长大了很多,家里日常开销采买的东西,他都晓得价格,也会买东西。

他觉得自己是可以胜任小管家这个位置的。

萧元宝美滋滋的抱着一大包铜子儿进了屋子去。

买菜多用的是铜子儿,这个五个,那个十个的,很容易便攒积起来许多。

他从衣柜里腾取出来个红漆木匣子,是上好的枣木打的,这是他有的最好的一个匣子了。

还是头回上明家,鑫哥儿装礼一并送的。

他寻了麻绳,一百个铜子穿做一吊,一个一个的将铜子穿起来。

这般串铜子儿的活儿,若串的是自家里的铜子,便是教人干上一整天也都不嫌累的,再没甚么比之做起来更耐心的事了。

废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他数出这回卖菜拢共挣了四千一百二十五个铜子,也便是说四贯钱有多。

外在今儿那婆子还定下了有近一贯钱的菜,待着菜送去收回来,就能足有五贯钱了。

萧元宝心头欢喜得紧,细细算来,这般收入,可抵得上一亩地一年的收入了!

他实在的体悟了一回种地的好,不过他心里头也明白,这是碰见了旱年,田恳大哥将菜种得好,这才有如此进项。

但凡是在寻常年间,卖果菜是绝计没有如此多进项的。

否则农户早就家家足鸡豚了,哪里会将日子过得苦。

他不禁又佩服起哥哥的眼界来,怪不得先前田大哥把菜给浇死了,他还那般去鼓舞人,又唤他继续琢磨肥料。

果真一旦是成了,好处尽显。

萧元宝小心的将一吊吊喜人的铜子装进了匣子头,盖上了块帕子,重新藏进了柜子里。

过了两日,家里摘了新鲜的瓜菜,与那婆子家送去。

这活儿教给了田恳干,教他赶着牛车给人送上门。

萧元宝恰巧要去明家赴约,便搭车与他一道进城。

按照地址寻去那婆子家,还真是个大户。

婆子开了后院儿的门,点了瓜菜,见尽数新鲜相好,又复称足斤足重,这才满意的唤家丁给搬运进去。

萧元宝瞧他们要的多,还送了他们一只大冬瓜。

婆子欢喜,与他们灶上管事的瞧了瓜菜,结了余款。

给的是一张一贯钱的交子,额外还有十二个铜子,比原本的瓜菜钱多了这十二个铜子。

管事的说他们家的瓜菜好,给的赏钱。

萧元宝让田恳欣然接下。

“这朝记下来了贵地,往后家里的菜长熟了,头先来问婆婆家里要不要。若是要,头先与你送来。”

婆子道:"就瞧着你们家的瓜菜种得好,后头若有好的,定也还要你们家的。"

出了巷子╳(笔趣阁小。说)╳[(.co)(com), 萧元宝还教田恳送他去明家。

因着他与明家也准备了些新鲜的瓜菜。

明家虽是家大业大,可遭逢这般旱年,也是无可奈何。

城里城外的瓜菜都不打好,他便是送些不值钱的瓜菜来,今年这般光景下,料想人家也瞧得上。

“哎哟,哥儿,你可算是来了!”

门房里听见动静,钻出来个穿着水红对襟的女使,瞧见坐着牛板车过来的萧元宝,连忙迎了上去。

“我们二哥儿都等你半晌了,直催我出来瞧,怎的还不见人来。”

萧元宝从板车上跳下来:“教姐姐好等。”

他道:“今早上往地里摘了些瓜菜与鑫哥儿捎来,折腾的便晚了些时候。”

田恳见状连忙将褥子盖着的两方筐菜给掀了开。

地里的有的菜一样摘了些混着,不知觉就装了两框子。

菘菜叶子收得紧,可长得圆,又大颗,两三个就占了不少地方去。

“呀,这些瓜菜翠油油的,咋生得恁好!”

看门的小厮见着瓜菜也蹿了出来:“今年的庄稼长得不好,我瞅着灶上的人每回买菜回来都要念叨几句,说今年的菜不成样子,这也有的是好菜嘛!”

女使拍了那门房小厮一下:“也不瞧瞧是谁家种了送来的瓜菜,能与那外头市场上的一样嘛。”

小厮嘿嘿笑了声。

“哥儿,恁真是太客气了。”

女使道:“我们二哥儿就是嫌灶上煮的菜不好咧。”

“快快,抬了进去,送到咱宝珠阁的小灶上。”

小厮道:“姐姐这菜实贴,恁重。我去唤个帮手。”

女使瞧了一侧的田恳一眼,萧元宝便做了介绍。

听闻是萧家的长工,女使又吩咐小厮:“去与这哥哥端一盏子凉茶来,送菜来可累。”

萧元宝随着女使一路进了宅子,将才到宝珠阁门口,明观鑫就迎了出来。

他听丫头说萧元宝来了,还与他带了两框子的新鲜瓜菜,心头感动,连忙自己来接人。

上回萧元宝走,他那三妹妹与人家一个赏下人的香囊,气得他不行,心头更是觉着对不住萧元宝。

他与那三妹妹不对付,小庶女无非是想辱人来让他不痛快,倒连累了萧旁人。

偏生他又不好拿这般事情发作,那二房就是狐媚子,整日勾缠得他爹都不去正房。

这小庶女仗着他爹宠爱,整日里装模作样的。

这朝瞧见萧元宝还肯来,欢喜的牵着人就往屋里去:“你真是,唤你来消暑耍乐,你却想着我,与我送恁些好菜来。”

“你家里头撒了神仙药水不成,旁人的菜都不好,就你们的好。”

萧元宝笑道:“哪有你说的那般,不过是瞧着还算过得去,我这才与你送些来。你不嫌瓜菜薄,我就欢喜了。”

“你满心满眼的想着我,我还嫌,那成什麽人啦。”

进了屋,萧元宝瞅见屋子正中间摆着一口青花大圆缸,里头耸着几块又高又厚的老冰。

晶莹剔透的,缸里头已然化开了些冰水来,上头竟还撒了些茉莉花。

外头热得如火炉子,汗湿衣裳贴背心,屋子里却清凉如秋,俨然就不似一个时节。

萧元宝咂嘴,富户人家这般日子过得,全然是不愁冬冷夏热呀。

明观鑫道:“先前无事,丢了一把晒干的茉莉进去,想着屋里能有股香气儿。可真是

糊涂傻, 冷冻着反倒是不出味道。”

萧元宝在凳子上坐下:“乡下还算凉快的,可进了你这屋子,俨然就是福地洞天。”

明观鑫挨着他坐,吩咐人去灶上将做的冰饮子赶紧给端来吃用。

转才与萧元宝道:“要不是你哥哥,我们家里今年哪里能得这般畅快的拿冰消暑,早就想喊你过来凉快凉快了。可我爹客多,害我都空不出来。”

萧元宝道:“与我哥哥有甚么关系?”

“你还不知呐?”

明观鑫道:“便是你哥哥去年冬月里头提议我爹多囤些冰的,他说今年要旱。”

“我爹听了进去,去年囤得冰比往年多了几倍。”

说着,明观鑫便掩不住的笑出来:“这不,今年派上了大用场。”

许多大户去年见那般天时,都没如何囤冰。

便是做冰生意的商户,去年也没有加冰来囤,开年后热起来,冰消融的比往年都快,剩在手上的就不多了。

要得人多,货却少,冰便格外的紧俏起来。

今年的冰价了不得,一车子的冰就得几十贯钱。

“若不是自家里囤得多,我们家都不敢整日的用冰。我爹这冰卖得了好价钱,又还是好礼,他欢喜得很咧。来我家院子吃饭,唤我前去,没少念叨你哥哥料事如神。直想答谢他,却听方二姐说他前去府城赶考了。”

萧元宝闻言眸子上也起了笑,倒是在家里听哥哥念叨过想囤冰,当时他还说要许多的人力物力,寻常人家囤不得这般奢物。

不想他哥哥竟是将人情与了明家。

“冰饮子来了!”

须臾,女使端着两大托盘的饮子过来,一人有四碗饮子。

放在萧元宝跟前的,是一套梅子青的花盏,这盏子不光颜色清雅宜夏,盏身上还有凸起的叶形,甚是精致漂亮。

“你欢喜碗碟,我今儿唤屋里人寻了一套出来。”

明观鑫倒是不多在意盏子,急催萧元宝尝尝饮子:“平日里我都只吃一种饮子,今朝你来,我特地教做了四种。快吃来看看。”

萧元宝其实吃得饮子不多,瞧着几个盏子里红悠悠,绿粉粉的吃饮,只认出来两种。

一种是雪泡豆儿汤,也就是乡野人户上说的绿豆水,一种是冰饮铺子里时新的冰雪冷元子,还有两种他不大辨得出来。

“漉梨浆,冰水荔枝膏。”

明观鑫与他说道了剩下的两种。

萧元宝道:“光是冰雪冷元子就教我好认了。”

绿豆水再如何做,里头有绿豆在,倒是都容易认。

倒是冰雪冷元子,明家做得比外头冷饮铺子里的要精致好瞧的多了。

糯元子做得有黄绿二色,那放在其间成凉口的冰也雕做成了元子一般的圆,上头又还撒了些桂花,如此盛在好盏子里。

萧元宝拿瓷勺子送了一个元子进口,直觉得神仙娘娘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

“往年哥哥带我去冰饮铺子里吃过一回,全然不如你家里做的味道好。”

“我爱吃,灶上做得多,手艺也精进了。”

另两种饮子,萧元宝不曾吃过。

像是荔枝这般名贵的果子,他们那般农户人家哪里是吃得起的。

荔枝熬出来的膏化冰饮子,更是没吃过。

他尝了尝,甜滋滋的,有冰在,怪是好喝。

漉梨浆说是用的一种小梨子做成的,三种甜口,这道饮子糖用得少,

便不大甜,不过萧元宝却挺喜欢。

“二公子,两大框子大瓜菜都与好生放在小灶上了。”

那看门的小厮半弓着背,前来与明观鑫回话。

“劳了你费力气。红彩,你与他十个铜子,天气热,也好去买盏子紫苏水解暑去。”

小厮欢喜的直与明观鑫做谢。

萧元宝见状放下手里的盏子,瞧人出去了,方才道:“他是你家的人,搭手抬个东西也与他这么多赏钱?”

“他是外院儿的人,素日里与我传话搬搬扛扛的还算尽心,赏他点散铜子也好教他往后更殷勤与我做事。”

明观鑫道:“家里下人多,不与他们些甜头,长年累月的下来,心生懒怠咧。”

萧元宝问道:“那他们卖身的奴仆,吃穿都是家里与的,可还给月钱?”

明观鑫笑起来:“我的哥儿,他们虽是奴仆,吃用家里的,可是人哪里有不自用钱的?每月不同这些做事的奴仆都还要发放月钱的,发放多少,瞧资历,瞧能力都有规制。这银钱到他们手上,自己去请客吃饭,买体己物件儿都不予过问。”

“奴仆也是人,也自有人情往来,并非依附于主家,自就不是个人了。”

萧元宝应了声,又长了见识。

他原以为大户人家里家生的奴仆吃用主家的,连自个儿的赋税都是主家承担,不予月钱的。

只有外头赁的长工短工,那才是要与工钱。

两人没说好一会儿,一穿着绿裙儿的小眼儿哥儿来了院子上。

“二公子,县公家芸姑娘来我们家里做客了,这晌正在我们姑娘的院儿里头。芸姑娘说得了些好茶,想来宝珠阁送与二公子。”

明观鑫闻言,眉头耸动。

“我此处有客呢,你且回芸姑娘,改日邀她前来做客。”

“红彩,去取我新得的那两盒子香粉,与芸姑娘送去,告歉一声。”

不想,那哥儿立又道:“芸姑娘说了,听闻宝珠阁有客,携了茶过来大伙儿一起尝尝,也好热闹热闹。”

明观鑫心想既欢喜热闹,隔三差五的上门来蹭冰消暑做甚,在自个儿家里热着不挺闹腾的么。

可惜,他不敢如此言。

这芸姑娘虽也只是个庶女,可人家爹到底是县公,掌着一县大小事。

他们这般商户人家,再是富贵,却也得罪人不得。

“如此,你便去请芸姑娘过来吧,整好我今儿待客有些饮子吃。”

那哥儿领了命,去了。

萧元宝见状道:“有贵客招待,不如我便先行告辞了吧,左右我下回来也不碍事。”

“我请的是你,那般不请自来的,作何有还反将你给挤走的道理。”

明观鑫道:“一会儿我就与她客气几句,不留她吃饭。今儿一早我就吩咐了人买了鹿筋家来,想留你与我一起吃糟炖鹿筋咧。”

萧元宝只好歇了告辞的想法。

不多一会儿,来了俩姑娘。

一个是萧元宝之前见过的明呦棠,他注意到人今日好似穿的格外素净,一身井天色的衣裙儿,头发上只簪了两朵绢花儿。

另一个当就是说的府公家的芸姑娘了。

姐儿穿着一身碧色的绸子,生得也端正,单瞧的话不差。

可与生得十分貌美的明呦棠站在一处,哪怕明呦棠并未过多打扮,也立便逊色了许多去。

两厢见了礼,芸姐儿摇着一把荷花圆丝扇子,在高位处坐了下

来。

“有些日子没来你园子了, 这头可真是凉爽。”

明观鑫与她客气:“你不多过来坐坐,逢日逢月盼不来你一回。”

芸姐儿笑了笑:“给你捎了饼茶,是我爹州府上的同僚送的,你瞧瞧吃不吃得惯。”

“你有好总想着我。”

明观鑫唤人接了下来。

萧元宝知道没自己说话的地儿,便不曾张口。

他不张口,却有人想他张口。

明呦棠道:“二哥哥,瞧你光顾着与芸姐儿说话了,也不与咱们介绍介绍你的客。”

明观鑫不愉明呦棠,瞧她笑得朵儿花似的,他暗想着指不得又是她撺掇着芸姐儿过来的,这厢不好与她掐。

便道:“芸姐儿,这是我的好友,萧元宝。”

他特地将好友二字咬了咬,如此说,便是想芸姐儿卖他些情面。

转又与萧元宝道:“宝哥儿,这位是咱府公家的二姑娘,程芸芸。”

萧元宝起身与这芸姐儿行了个礼。

那芸姐儿打着扇子,受了萧元宝的礼,一双眸子自下往上打量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

“这位哥儿瞧着眼生得很,不知父亲何处高就,家里作何营生呐?”

萧元宝答道:“我是农户人家,父亲以务农为生。”

芸姐儿眸子一动,似乎也没料到萧元宝会答的那般直白气壮。

未应萧元宝的话,却与明观鑫笑道:“如今你的交友是愈发的广了。”

明观鑫知这芸姐儿意有所指,道:“宝哥儿为人敞亮,豁达,我欢喜与这般人物交友。”

“是呀,二哥哥可欢喜这位哥儿,请他几回来家里说话了。”

明呦棠道:“可是位十分能干的,听闻会做菜咧。”

“果真么?竟是这般厉害?”

芸姐儿假装不知的模样,实则在明呦棠的院子里早听她说了一通,过来便是想寻萧元宝这般没有背景的哥儿来消遣。

萧元宝答道:“略做得几道市井菜,上不得台面,芸姑娘抬举了。”

“难怪能与二哥哥交好,他一贯是爱吃的。”

明呦棠道:“今儿难得热闹,既有现成的好手,也快午间了,不妨这位哥儿与咱做两道好菜尝尝。芸姐儿也在,二哥哥,你说好不好?”

明观鑫眉头一动:“哪有请客人到家里让人上灶的,三妹是忘了爹教得礼数了。”

“哥儿左右以这手艺营生的,若是做得好,咱多包些银子与哥儿,也好教他吃穿些好的,瞧着不多不容易的人家啊。既是二哥哥的好友,理应多照顾一二。”

那芸姐儿摇着扇子,赖话全凭明呦棠说了。

瞧明观鑫脸色要变,道:“瞧来是吃不上鑫哥儿院里的饭菜了,实在可惜。如此,我这就告辞回了吧。”

“二哥哥,你瞧,惹得芸姐儿都见气了。”

明观鑫忍着气道:“我唤灶上烧两道你欢喜的菜来吃,说话说起来就要走,外头恁热。”

“那些羊肉、鹿肉的,吃多了怪是腻味,许久没吃上旁的菜了。”

芸姐儿说罢,笑看着明观鑫。

萧元宝虽没常参与这般聚耍,但是也观摩出来了。

这两位姐儿是瞧他出身低,寻他消遣着耍乐。

若是正经请他来做菜,那有何妨,他乐意着来。

可这般唤他个做客的,与她们又不相熟,却要教他去灶上烧菜与她们吃,又是要包钱赏的,无

非是把他做下人使唤。

他又不是明家的奴仆,便是这芸姑娘是官宦家的姐儿,却又无官品诰命,自己敬她便罢了,作何要去伺候她。

想来这便是人说的“狗眼看人低” 那般的人物了。

怪不得他哥哥说往后来明家要小心着明呦棠,今儿这明三姑娘靠着官家出身的姐儿来欺他,不光消遣他,还借着消遣明观鑫。

不为自己一口气,也为鑫哥儿的面子。

萧元宝秉着笑,与明呦棠道:“多谢明三小姐与我周到,为我揽生意。虽我哥哥此般前去州府上院试,家里是为着盘缠紧了紧,却也还不曾难到揭不开锅。”

明呦棠文声微顿,许是没想到萧元宝这样的人还敢呛她,默了默,道:

“不知哥儿的兄弟下场了几回呀?你们乡下便是进城考一回,也得费不少银钱吧。住啊,吃的,多有不便。”

“三小姐说的是,好在我哥哥争气,没多费功夫,这般头回便去州府上了。”

明呦棠正欲说什麽,那芸姐儿忽的开口:

“你哥哥是读书人,头回下场便过了两场考试,不知而今年岁呀?”

萧元宝客气说了年纪。

“倒是有才华。”

芸姐儿听闻不过十五六的年纪,一举成了童生,倒差不多与州府上那些书香门第的郎君差不多了。

又问道:“不知先时县府试上是何名次?”

先前学政与她爹吃酒的时候,说起这回童试上,县里有个考生颇为了得。

文章写得不错,一举得了县府两试的头名,年纪轻,又还是头次下场。

她爹和学政颇为高看这明考生,谈说县里指不定得多添一位秀才了。

只是他预备着院试,还不曾上县学报到。

旁的不知,单听得这学生姓祁。

芸姐儿闻萧元宝说自家哥哥也前去了院试,这般年纪,又是头回下场,细数来也没两个。

她可不曾听说有这么个姓萧的考生,别是这哥儿捡着别家的儿郎胡乱吹嘘的。

萧元宝徐徐道:“也是侥幸,得了头名。”

芸姐儿立笑了出来:“你这哥儿,贯会胡言,亏得鑫哥儿还说你敞亮。”

“旁人许是不知,今年两榜头名的考生姓祁,不知何时改姓了萧啊?”

萧元宝默了默,没当即接话。

明观鑫立时反应了过来,他尽力憋着心头的笑,眼里却还是溢出来些。

明呦棠不知所以,只当是芸姐儿抓住了萧元宝的尾巴,想打明观鑫的脸面,道:“二哥哥,瞧你,怎交的朋友。”

“芸姐儿,许是你们不晓得,宝哥儿他哥哥就是姓祁。”

明观鑫道:“他哥哥是我爹请来家中的客,也是爹爹介绍,我才与宝哥儿顽到一处的。”

一时间,屋里陷了寂静。

芸姐儿没了话,明呦棠也怔了。

萧元宝慢悠悠的端起冰快化尽了的饮子,吃用起来。

明观鑫看向明呦棠:“怎的,三妹不曾与芸姐儿说吗?”

“我”

明呦棠想与芸姐儿解释,说自己并不知晓,却受了芸姐儿一记不善的眼刀。

“我爹爹最是爱惜有才学的人,今儿倒是好缘分,识得了祁郎君的家弟。”

芸姐儿倒是怪会屈伸,转与萧元宝说话,可见的就客气了许多。

萧元宝心想,读书人的名头可真是好用。

他也不与芸姐儿起脸子

, 还是恭敬的与她说谈。

芸姐儿又问了祁北南是萧元宝的哥哥,作何并非同姓,是否表亲云云。

萧元宝只答了说住在一处,未多言,实在也是他自己都有些不太明白作何他哥哥会住他们家里。

芸姐儿得知人在一屋檐下,本还想着表亲不算事,这朝是彻底没话说了。

过了些时候,快午间芸姐儿便告了辞。

临别,还与萧元宝道:“宝哥儿,往后到我府上来做客。我家里一道烧鹅做得好吃,鑫哥儿也是晓得的。”

明呦棠后晌全教三人撇在了一边,一张小脸儿很是难看。

见此,心里更不得滋味,是她起先刁难萧元宝,芸姐儿还邀他去家里做客,这不是当人打她脸么。

出了宝珠阁,她却还只得讨好道:“芸姐儿,去我院儿里吃了午食再回去吧。”

芸姐儿冷看了明呦棠一眼:“害我丢丑,若非我知晓的多,今日还得罪个人物。你那饭菜,自留着吃吧,这些日子也别来寻我了。”

话毕,快着步子便去了。

明呦棠见此,气恼得要将手上的帕子绞烂了去。

回到院子,同下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直骂屋里的人未与她打听清楚就胡乱说话。

宝珠阁这头却欢喜的不行,午间明观鑫畅快的吃了三大碗米饭。

还与萧元宝夹菜:“你没瞧芸姐儿听说你哥哥就是姓祁的时候,那张脸都绿了,明呦棠更是傻了眼,话都说不出来。我可太痛快了,这俩人时常缠在一起,常与我使绊子难堪,今儿也教她们难受一回。”

萧元宝嘴里塞着煨得耙烂的蹄筋,问道:“我那般说,会不会将那芸姑娘得罪了呀?”

“她听说你哥哥这么厉害,还怕得罪了你咧。再者一开始本就是她们起事儿。”

明观鑫道:“别怕,那芸姐儿虽是府公的姑娘,可到底是个庶出女儿,你又没说甚么不好的话,不过实事求是罢了。”

萧元宝这才放心下来,哥哥走的时候交代他不要乱惹事,但也别由着旁人欺负。

“你也是,祁郎君恁般了不得,两榜头名你咋也没与我说,早要说了,她们俩今儿都不敢过来寻消遣,虽后头反被咱消遣了。”

萧元宝道:“哥哥先前说不要张扬,他得专心准备考试。”

明观鑫点点头:“不过也怨我爹,忙着他的生意,都没得空去打听今年童考的事情。许也是教我哥哥气着了的缘故。”

热辣辣的日子,白昼虽长,忙碌间却也过得快。

晃眼便到了六月末,州府上考生陆续都返还到了地方上。

“你闻闻,我这都臭了。”

“自晓得臭了,还唤我闻。”

祁北南虚推了一把抬着胳膊凑到他跟前笑嘻嘻的赵光宗。

他也是浑身都汗淋淋的。

这天儿,要消暑,还得上明家去。

想来明员外也乐意置上一盆冰供他凉快。

只是他却没功夫上明家去,出来半月有余,尚且急赶着回家。

府城上雇的驴车,一溜儿将两个考生送到了村口上。

俩人背着提着自身的行李,又还拿了不少州府上与家里人买回来的物件儿,顶着太阳,往家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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