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里天下 作品

第 56 章 省得教人拐了去

第56章省得教人拐了去

八月上,村里秋收正热。

秋老虎也厉害,虽不似夏月那般毛焦火辣,地皮子都晒得烫脚,日头却也明晃晃的,做起活儿来大汗淋漓。

今年瓜菜长得不好,芦粟和稻子收成也都欠佳。

秕谷空壳子多,穗子也不满尖,干瘪的慌。

一亩中等的水田,往年能收上来三石左右的粮食,今年却只有两石。

粮食减产,农户都不好过,可家家大抵如此,也没甚么好埋怨的,天时又改不得。

萧家今年也赁了二十亩地出去,余下自耕种了十五亩地。

八亩旱地,七亩水田;旱地种了三亩芦粟,五亩瓜菜。

田恳今年主要料理的是旱地,水田要作何下肥,他尚且还没得要领,不敢轻易将旱地的肥用在水田上。

水田要是出了岔子,一年的粮食得大受损。

为此萧家今年水田的收成也随大流不好,倒是三亩的芦粟,种在旱地上施了肥,收成喜人。

县里粮食涨价,往年一石的稻谷卖一贯钱,今年翻到了一贯五百个钱上。

芦粟也涨了两百多个钱一石,卖上了一贯钱。

岭县只收成不好,还算不得受旱灾。

听城中的商户言,外乡受旱的县城,粮食一天一个价。

今朝一贯钱买得半石稻谷,明日就得两贯才买得上。

有门路的粮商往未受灾的府县囤买粮食运回去贩,惹得这些府县粮价也跟着涨了不少。

去年秋收的时候祁北南便劝了萧护不卖粮食,家里头囤得不少粮,便是再一年不买米也是够吃了。

外在今年秋收又收了十五石稻谷,十石芦粟,另还有佃户上缴的五石稻谷。

拢共又添了三十石粮食。

但自个儿种的二十五石粮食,还得上缴三成出去。

寻常人家需得缴纳四成,他们家今年姑且还减免了一成。

如此一来,家里有二十二石多些的粮食。

想着今年粮价高,家里又够吃,便商量着把那些积年的老稻卖了,余下新稻自吃用。

凑了凑,预备卖出三十石粮食。

粮食拉去县城,还没进城去,城门口便团等了些跑闲的伙计。

瞅见运来的是粮食,立便迎了上去,争抢着收购,这些都是外县来的粮商。

“甚么价?”

田恳见着围上来的伙计,勒停了牛车,问了一嘴。

“稻谷一贯四百钱,芦粟九百钱,兄弟,你瞧着如何?”

田恳闻言重新就要甩缰绳赶牛,那伙计见状慌忙拦人:“有话好说啊。”

“你不诚心买,俺进城里卖去。”

田恳道:“俺村子离县城又不多远,隔三差五的就能来县里,县头甚么东西甚么价心头门儿清。早几日城里的粮食就卖到一贯五百钱了,你生生压俺一百个钱一石,也忒黑心了些。”

伙计连忙赔笑道:“兄弟莫生气,城里是有这价不假,可收的量少。我们老爷多少都吃得下,价这才比别处贱些。”

田恳道:“百钱可不是小数目,俺去城里多费些事,便是多跑上几家粮铺儿,也不急一时全卖了少拿钱。”

“小兄弟要卖多少粮?”

田恳拍了拍板车上扎得牢实的麻袋,道:“这一板车二十石稻谷,家里还有十石芦粟要贩咧。”

伙计

一听不少,与他小声道:“便依你的价,卖与我,省得你进城四处叫卖,也省下我采买好些个农户的粮食才够这般多。♂(<a href=".co.co)(com)” </p>

“家里的十石芦粟也包了。咱老爷手头宽,一并就能将银子结给你。”

田恳见状,道:“早这般说不完事了嘛。”

十月初,秋收渐尽。

天气可算是凉爽了下来。

这日,家里来赁地的佃户也将这一年余下的账给结清了。

吃了晌午饭。

萧元宝捧着把算盘,磨了墨,拆了纸,坐在堂屋的大桌子前算着秋账。

粮食今年卖得了四十五贯钱,赁出去的旱地有五贯钱的租金,合计便是五十贯钱。

另外还得缴纳赋税钱,产粮虽是缴纳了,但那些不曾种植粮食的旱地,还有户籍人口等税用。

五亩旱地缴纳税钱七贯钱,户籍人口税用一贯八百钱。

也便是说今年秋收能进账四十一贯两百钱。

自然了,他们还卖了一些往年的老粮,若是不曾卖的话,大抵应有三十贯的进项。

“不对,卖瓜菜的钱还不曾加上,我那儿快有二十贯钱了。”

萧元宝算着今年的进账,心里美滋滋的。

他放下笔,拿了账本与祁北南看:“这般算着今年至此,靠着田地,咱家里足有五十贯的进账呢。”

说着,他眨了眨眼睛,觉得不可思议:“这可得赶上地主大户人家的日子了。”

祁北南道:“若按今年至此田地的毛账倒是不差,纯粹进账可没这般多。”

“买瓜菜种子,农具,零零碎碎的不也花钱么。虽说这些花销的并算不得多。”

一年到头来,萧家也就靠着田地这一个大进项。

且家里头看着进账不少,可花销也大。

隔三差五的吃肉不说,一日三餐,桌子上都是三四个菜。

祁北南又读书用钱,不过他自接些散活儿,倒是差不多能将读书的花销与进账拉平。

赶考是最大的花销,去了州府上一趟,原先他捏在手里的银子,已然差不多干净了。

萧元宝的话,挣的都是些散碎铜子儿,抵不得甚么事儿。

不过他出去走动着,每回做了席,都能带些鸡肉、鸭肉、猪肉一系家来,每每能教家里打回牙祭。

家里头吃的荤腥次数多,其实多也是因着他能带肉回来,家里自行前去买肉回来吃也没那般频繁。

至于田恳,也是七月上才每个给他些铜子自用。

昔前都是跟着家里吃,花不得甚么银钱。

细算下来好似也没人乱花钱去,当也没用甚么。

实则不然,一针一线都是花销,只要不曾处处算计精简,那银钱便用得飞快。

像萧家这般吃喝松快的人家,一年算下来,少不得也花销十贯以上的银钱。

且还不算大头的赶考,缴纳赋税等。

若算下这些,那就是三十贯钱往上了。

祁北南如此算给萧元宝听,他咂舌道:“这么瞧来,咱挣得也不多了,一年还攒不下甚么银钱。”

“你也别愁,赶考不是年年都去。若无大头开销,其实咱们一年一家子十五贯钱还是够用的。”

祁北南道:“不过得是目前这几年这般的日子,若是以后家业更大了,那还是得往上增长花销。”

毕竟家业大了,人脉更广了,人情往来也是大花销。

且未来这几年,家里头也攒

不下甚么银钱。

他与萧护算计过了,家里根底薄,有银子周转,就把银子活用起来,多置办些家业。

往后家底子厚实了,产业自会生钱出来用。

夜里,一家三口在屋子里洗脚,祁北南与萧护道:

“今儿我们理了账,我和小宝手上有一百二十来贯钱的模样。”

萧护手上银钱不多了,先前置办土地几乎就掏了个干净,外在今年虽有进项,但并不曾进他的口袋里头。

他已经将银钱拿给小宝管了,而祁北南的银钱他更是不可能会去要他的。

如此一来,手上也就只几贯钱捏着,偶时去县里打个酒,吃碗汤,不至于要花用一个铜子儿也给家里头伸手。

他问祁北南:“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想着明年就不必再把土地赁出去给外头的农户了,租金不高,回馈低。且田恳自有做肥手段,今年家里也得尝了大甜头,若是将田地都收回在自己手上,交于田恳,明年定然收成不差。”

萧护也十分认可田恳种地,且田地都收回来自己种,定是比赁出去要进账更多。

去年赁地出去的时候他便这般想了。

萧元宝忧心道:“可是现在家里已经有四十五亩田地了,不赁出去,便是咱们家里四口人全部埋在地里也种不过来呀~”

“为此得增添人手。”

祁北南道:“我想着趁着秋收后闲散下来,人力价钱也不高,请些人来将家里扩建起来,到时候揽用些佃户。将农户人家做成庄户人家。”

萧护默了默,一开始确实就是如此谋划的,他自是不会反对。

只是他没想到事情能进展的这么快。

“扩修房舍的事情倒是简单,我去一趟尤家便是,他们家尤大郎专门是与人修宅盖屋的,另在村里吆喝一声,与人工钱的事情,多的是青壮男子来干。”

“只是种地的佃户哪里找?”

祁北南道:“丰年佃户不好寻,今年旱年,要寻佃户不是问题。”

“问题是手头上只有这些支用的银钱,得先算计好各项开支,省得后头麻烦。”

萧护道:“房舍扩建,多的银子花销的出去,节省些也成。按照我的意思,手头既不宽裕,那便置得窄些,该有的都有便成。”

人住的屋子,粮仓,牲口棚,家禽棚,晒谷的坝子扩建是为着能够储存下粮食,那些依附的佃户有住处。

便是因住在一处的人多了,才从小农户人家,转成了庄子。

“家里的地,怎么也还得四个佃户才能种得下,算来,建房舍少也得计划上三十贯钱用。”

祁北南应声,盖屋子请人、买木料是费银子,倘若是盖一家子住的小院儿屋,这些银钱都够盖两个了。

他们到底是修盖个庄子,花用这些不算多。

萧元宝见状,连忙禀告了自己要用的开支:“哥哥中秀才的席面儿还没办,村里的人撞见我还问呢。”

“这样的席,来的人不会少,算来得备上十二张桌子,怎么也得用上十贯钱。”

祁北南点点头:“话都说出去了,席面儿不能不办,这笔银子的算着。”

“那余下的银钱,我尽可能的少花销去揽佃户。”

毕竟家里日常还有开销呢,后头入冬就只有种菜卖的进账了,可瓜菜挑时节,冬月里能种的菜屈指可数。

外在开年以后,天气趋于平稳,他们占不到天时的优势,便是菜种的好,也不

会似今年这般好挣钱了。

过了两日,萧护去寻人盖房舍的事情,祁北南和萧云宝便去了趟县城。

去了两间牙行,打听了行情。

能种地的壮力价格不低,得十二三贯钱,弱力些的小哥儿女子不到十贯钱。

自然了,那般品貌好的,有个把长处的价格还要高些。

萧元宝还是头回进牙行里头,如今世道好了,倒是把人更当人看了些。

牙行里也收拾的还算干净,这些失了自由身的人,一日还能有两顿水饭吃。

老实的,牙行的人也不会肆意打骂,那般想逃跑的,才会被另关押起来。

即便如此,可没了身契,到底是低人一等了。

萧元宝瞧着恁些卖身的人,衣裳破烂,蓬头垢面。

牙婆牙公,捏着人的嘴,看牙,观眼,俨然是把人做东西卖。

且这些卖身的价还不如一头耕牛,一只驴子的价格,更别提马儿那些了。

外头的说,人若有出息,那便是值万金的,若没出息,那就还不如牲口。

牛啊驴的,一日能干许多活儿不说,还能受几百斤的重,且还只吃草料。

哪里似人,受得重不如牲口,要吃米要吃面,还要吃肉吃菜,住屋子盖被子。

一旦是没出息,挣不得银钱,产业也无,那自是不值钱的。

看了一圈,祁北南也没张口定下。

这头多还是些只卖身有年限的人,十年二十年的都有,未全然将自个儿一锤子定死做奴。

想来也是家中一时之困,如此只卖身些年限出去,对自个儿倒也好,不至于沦落得将来成婚生了孩子,孩儿也轮作人的家生奴才。

这于卖身之人来说是好的选择,可于买家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到底还是需要不同。

祁北南这厢得要些死心塌地跟着萧家的人才好。

牙行一个黑脸的牙公见祁北南似乎并不大满意,他却诚心要这桩生意,将他拉去了一边,低声道:

“小郎君有甚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与我言。我要与一趟泓县,闻说今年那头旱灾,卖儿卖女的人家多,若是郎君有心寻奴仆,嫌咱县里牙行的不好。我与你从泓县寻合适的来。”

“价格好商量,定是比这头价贱,小郎君且说要求便是。这灾荒年,受灾的老百姓苦,走投无路卖儿女,若能得寻个好去处,也省得饿死。”

祁北南见此,道:“家中有些薄功名在身,是庄户人家,新添了田地,要四个踏实的耕种田地。”

牙公闻听了何种家境,又要人来做甚么,便有了数。

“郎君安心,这般佃户好寻。若郎君要那般相貌端正,又会点茶水功夫,或是识得些大字的,那般才不好寻。”

两厢说定,祁北南问了牙公的姓名,住址,得了他是可靠不容易跑路的人,这才与了他一贯钱作为定金。

商定春耕前务必将人送到。

祁北南给的时间长,不是好说话,实则是家里头还得盖屋子。

人太早领来,也没地儿安置。

出了牙行,祁北南要与萧元宝再去定买办宴的肉菜。

他见萧元宝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麽,估摸是看着那些卖身的人觉着可怜,心里不大舒坦。

便伸手要去牵他,萧元宝却忽得溜开背着双手道:“我们去看有没有卖大鹅的吧!鸡鸭鱼的我已经在村子里定下了。”

萧元宝回过神来,抿了抿嘴。

上回受乔娘子打趣,他就长了些心思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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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自小待他好,两人亲近,他觉得很高兴,一直不曾胡思乱想过什麽。

可如今长大了些,还和小时候一样,教外头的人见了说些奇怪的话来打趣。

他当然是觉得没什么的!

也不怕别人说笑。

可哥哥不一样,再过两三年就能议亲了。

他考中了秀才,名次极好,将来指不定还有大出息。

彼时受高门人家看中做女婿,是很寻常的事情。娶个知书达礼,高门贵人也是哥哥应有的归宿。

可外头要是传些不好听的话,坏了他的好姻缘,那不是一件糟烂事么。

他虽因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和哥哥亲近,心中失落,可想着为了他的前程,又觉得没什麽好不高兴的。

祁北南与萧元宝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些年,他有些甚么不同,一眼便瞧出来了。

打他从府城回来,就觉出萧元宝和先时有了些不一样,他知晓这是开始与他避闲了。

祁北南未觉不愉,反倒是嘴角不易察觉的向上翘了一下,他收回手,也没多说什麽,只道:“好。”

两人往着禽市走了几步,祁北南又闲说道:

“今儿去了趟牙行,忽想着你自小警惕人,倒教我安心不少。好在不是个胡乱跑的,又少与生人交谈,不容易教人拐了去。否则丢了,还真不知何处去找。”

萧元宝闻言哼哼了一声:

“我都长这么大了,哥哥还说这些话来哄骗吓唬我,我可不会害怕。”

“世道太平,哪里有恁容易被拐的。且那些拐人的将人拐去了何用,这正经牙行可不收来历不明的人。”

祁北南瞧着小哥儿长大了不少,心思却还是单纯。

“若是灾荒年间,拐人的反倒是少,大街小巷上多是卖身之人,人口再是好得不过。反倒是日子风调雨顺年间,老百姓都有饭吃,没人卖儿卖女,人口值钱了,那些拐子有利可图,反而活跃。”

“且拐了人有的是用处,你当以为所有事情都是自愿的呀。那些妓馆,秦楼,又多少人愿意卖身进去的,可作何还许多人在里头,白日夜间门口如何又都是壮丁守着,不就是怕里头的人跑了么。”

“那些不是正道买卖,被拐子拐去的人,多也都进了黑天暗地见不得人的地方。去了不愿的,男子就是捆了打,女子哥儿不说打,饿你几顿,不与人水喝,不愿也都愿意了。”

萧元宝听得心里头发怵,小脸儿都白了些。

他自然没见识过这些手段,可光听着也已然让人害怕了。

于是暗暗往祁北南靠近了些:“那、那他们是怎就被拐的?总不会当街拐人吧。”

祁北南道:“当街怎敢,权当官府衙差佩得刀是摆设么,得注意的是那些庙会,花集。拐子最是容易混在其间。”

萧元宝有些怕,又忍不得想问,贴着祁北南走:“拐子混在其间怎拐人的?”

“拐子装作摸骨算命的,装作是崴了脚的老太太,又或是好心与你分点心吃糖水的夫郎娘子。他们选定了人,就前去接近。”

“算命的就与人说,哥儿眉骨平顺,瞧着将来有富贵平顺的日子过;老太太便崴倒在人跟前,哎哟可怜的叫唤;他们教人先放松警惕,再设法将人引去僻静处,立跳出几个同伙儿来,一举就将人拐了去。”

萧元宝眉头紧紧叠起,手心也出了些汗:“那、那也太吓人了些。

牙行里都教他受不得了,更何况是非正经门路。

他赶紧抓住了祁北南的手:“还好是上回哥哥去赶考,我上庙里烧香没理会那个算命的。有个摆摊儿算命的瞧见我,说我眉骨平顺,本是苦多福气短,福运与祸运相生。可命格却奇特,似乎受到甚么变故给改了,往后福享长远。”

“我见他谈得玄乎,跟说书似的,本是想给他几个铜子教他细细说说,谁晓得有个夫郎气汹汹的前来骂,说他算命不准,要他退钱。两厢争执起来,天儿又热,我怕他们打起来打着我,就回了。”

萧元宝越想越觉着后怕:“好在是我没与他细谈。”

祁北南干咳了一声,这应当是个正经算命的。

“警惕些就无事的,不必害怕。”

萧元宝吸了吸鼻子:“我才不怕呢,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受这些拐子哄骗么。”

祁北南闻言将自己被拽着的手抬高了些:“那这是?”

萧元宝的脸微微发红:“我、我这不是怕别人觉得哥哥奇货可居,教拐子盯上了么。”

祁北南点点头:“说得有道理。”

“那往后出门你都牵着我,省得我教人拐了去,成吗?”

萧元宝看着祁北南的眼睛,怔了怔,倏的回神又收回了目光。

他盯着自己的脚尖,没应答祁北南的话。

心中忍不住想:有人起了心拐,拐子手段又了得,他一个乡野村哥儿哪里看的住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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