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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同窗宴

第64章同窗宴

清早上,萧元宝盥洗妥帖,将一套樱草色的绸子衣裳放在了一侧,先行穿了一身鸦黑束袖,便于一会儿灶上忙活,待着菜烧好,他再回屋换鲜亮的。

吃了早食,祁北南打发了铁男出门去街市上采买些新鲜果子回来。

买上两斤红葡萄,三斤柑橘,六只大石榴,桃李若干。

另买些莲蓬回来,到时候能够闲散剥吃。

酒家里备得是秋小酒和不醉人的果酒,茶是今年的毛尖茶。

祁北南忙着布置待客的园子和吃饭的屋子,萧元宝在厨房上也已经忙开了。

因着今儿有一桌子的人,又是吃的午食,怕灶上张罗不开,萧妈妈还将她的小女儿带了来宅子帮着烧火、打杂。

萧元宝算清楚拢共来客七个,男女哥儿分席的话不成桌,便吃城中大户人家里的长桌席,到时候一桌子分坐两侧,中间隔个屏风。

不过家里没这样的桌子,费了六十个钱才赁了一张家来。

他今日打算用香薰蒜茸蒸粉丝,油炒菇片,再用菇丁、藕丁、鲜羊肉包饺子;

只做这三样菇菜,再是多的话,便就做成了一桌子的菇宴,反而不美。

家里带来的鸡,不预备炖,也不做烤。

富裕些的人家只怕吃这两味鸡早都腻味了,他见城里人炖汤多用鸽子,鲜美,肉质还比鸡肉细嫩。

奈何萧元宝还不会做这菜,请客上不敢贸然尝试。

说回鸡,他打算炖熟起了肉,切进葱花儿,蒜姜沫,椒子,木姜等料子,做成凉拌鸡肉。

鸡汤还能烫上两碟子嫩菜。

另用菰瓜做一道城里时新吃的茭白鮓,又一道他拿手的脆炒猪肚,蒸一碗风腌鱼。

其余的像是豆腐汤,小炒时蔬,这般菜交予萧妈妈做。

白巧桂和赵光宗两人来的是最早的,一前一后进了宅子。

这俩人是奔着来帮忙的。

“今儿做恁多菜。”

白巧桂瞧见灶台上摆满了盆碟,一些净好了的菜,萧元宝额头都起了些薄汗。

她掏出手帕,给萧元宝擦了擦额头。

“哥哥好几个同窗都来,不多收拾几样菜出来,筷子都不晓得往哪里伸。”

白巧桂听得同窗二字欢喜:“谢你们喊他,又喊我。”

萧元宝洗了把手,菜肉备得差不多了。

只待着到了时辰再做菜。

他拉过桂姐儿,两人去一头剥蒜:“上回把信与你,你几日没来家里,我又回了趟乡下,还不曾问你,他到底与你写了甚么?”

白巧桂娇嗔了一声:“他一个书呆子,能写什嚒,无非几句酸诗罢了。”

萧元宝将耳朵凑过去:“多酸,说来教我也听听。”

“哎呀。”

白巧桂抿着嘴看着萧元宝:“你也真是坏透了!”

萧元宝见白巧桂一张娇憨的脸粉扑扑的:“我就听你一耳朵就坏啦?亏我还去央哥哥与你送东西,他要报酬,我这才在此处置席。”

“好啦,好啦!我且只与你说。”

白巧桂道:“他在信里说,谢我欢喜他,这件事比他中院试还高兴。他其实也早就注意到我了,知道我的名字叫白巧桂,也知道别人叫我小白大夫~”

“每回经过宝医堂的时候,他都会把书收起片刻。”

“他说看见我儿时在宝医堂只会捣蛋,外祖

父就会买一串糖葫芦,我便就安静下来了,能坐在门口的矮凳儿上吃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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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席几人融洽一笑。

“我便说祁兄作何身修体长,教人羡慕不已,原则是家中有人做着这般可口饭菜。”

“这不是教我们拍马也赶不上了么。”

赵光宗与身侧的同窗添酒:“照你这么说,也还真有些道理。我与北南来往最甚,沾了些光,瞧如今也是板正书生郎一名了。”

马俊义得听一桌子菜是萧元宝置的,更是忍不得隔着屏风看向他的位置。

好一晌,见着诸人说笑得欢乐,将他遗落在了旁侧,连忙又插进话题中去。

好菜配美酒,席罢,酒量差些的高瑞已上了脸。

祁北南和萧元宝一一将人送去。

高瑞和蔡随两人结伴,明观鑫和马俊义一道。

白巧桂和罗听风各自走的,祁北南和萧元宝默契得都不曾多问,晓得两人出了巷子会一同走。

赵光宗吃多了酒头昏,到偏屋去睡了,顺道留在这头吃晚食。

送罢了客,萧元宝伸展了下腰身:“可算是散了席了,我叫刘妈妈给赵三哥哥煮一碗醒酒汤去,再给她女儿十八个铜子,今日来也干了不少活儿。”

祁北南一把拉住了萧元宝的胳膊。

“怎么了?”

祁北南手似是脱力一般,往后滑动些,直至握住了萧元宝软乎乎的手。

“我头也有些晕,当是喝多了。”

萧元宝闻言鼻子轻轻皱了皱,确实从祁北南的身上嗅到了不少酒味。

可看他眼睛,脸颊,耳朵,也都不见染上酒色,道:“爹爹说哥哥的酒量还不错的呀。”

“喝了几杯秋小酒,又喝了果酒。混酒喝,容易醉人。”

说着,祁北南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我喝酒好在是不上脸,否则今朝都陪不好客了。”

萧元宝见状,道:“哥哥也去睡会儿吧,我去给你煮醒酒汤,很快就来。。”

祁北南抓紧了萧元宝的手:

“你累了大半日,就别再劳累了。让铁牛去跟刘妈妈说煮醒酒汤吧。”

萧元宝抿了抿嘴:“也好,那我先扶哥哥进去。”

祁北南点点头,虚靠在萧元宝身上,进了屋。

大道上,马俊义说吃得太撑,唤明观鑫下来走走,消食家去。

明观鑫不想理会马俊义这般要求:“表哥要是嫌撑,回去打套拳吧。”

“你便下来陪表哥走走,咱俩也是有些日子没见着了。你瞧你,年纪也十四五上了,再如此圆润下去,将来如何好说夫家。”

明观鑫嘴一瘪,胸口起伏了下:“表哥,你能别没话找话说么。”

“哎呀,你别气。上回你不是说嫌笔不好么,下来陪表哥走走,我与你一只紫毫笔。只与你一人,不与三妹,连你哥哥我都不给。”

明观鑫轻哼了一声,这才叫停了马车,从上头下来。

马俊义见状,连忙前去搀他。

“表哥是不是想与我打听宝哥儿的事啊?”

明观鑫落地便没好气的道了一声。

“他包得饺子当真是好吃。”

马俊义颇有些回味道。

“只是想再吃饺子?”

马俊义悻悻一笑:“自然,若再能晓得些旁的,再好不过。”

“你是怎知表哥心意的?”

明观鑫嫌弃的看了马俊义一眼:“表哥一个惯是爱出风采的人,今朝都落了风采,眼睛几次三番的落在宝哥儿身上。我又不是瞎子,能瞧不出你打得甚么主意么。”

“话又说回来,表哥不是瞧得上学政家的公子么,屡屡与人献殷勤,这朝出来吃个席就将人忘却一边了。”

“我先前是有些欣赏杨叙,可学政大人想从县里的举子中挑一位做女婿。他瞧不起我未曾中举,杨叙把我当风筝,远了便紧一紧风筝线,近了又给松松线。我与他没缘分。”

明观鑫闻此骂道:“姨父说什麽都是四品节度使,杨学政不过是个六品官儿,他凭甚么看不上表哥一个四品官员的长子。”

马俊义苦笑:“爹不喜我,我这不受宠的长子,杨学政瞧不上也寻常。”

“哎呀,姨父就是个糊涂薄情人,表哥何必再因他伤怀。”

马俊义笑了笑,转道:“我今日见祁北南这位家弟,也不知为何,心中就觉着温暖。此前遇见旁人都不曾有过这般感受,若是能得此良人,当是人生美事。”

明观鑫认可道:“宝哥儿确实是个很好很贴心的人,表哥这回眼光倒是不错。”

“不过话又说回来,杨公子嫌你连个举子功名都不曾有,吊着你却不要你;那凭什麽宝哥儿要你啊?”

马俊义默了默,半晌才道:“表弟,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