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望也沉默了,他很快反应是谢司珩说了出去,不然左千星怎么知道的?
其实池望对这个也不是很有所谓,但他以为跟谢司珩还有点默契呢。
医生护士知道,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要孕检,以后生也要在医院生。阿姨知道也没办法,阿姨要给他做饭,配置适合孕期吃的营养膳食。洛连云和舒廷玉是他舍友,关心他送他去医院,知道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是左千星……
池望正有点不高兴呢,不过,他看见左千星难掩震惊的表情,又很快反应过来——要是是谢司珩说的,左千星不会是这个表情。
结合左千星之前就暗戳戳套话的习性,池望明白,他被诈了。
这些情绪也只是一念之间,实际上两人沉默的时间不超过五秒。左千星伸手擦汗,借着这个姿势的遮掩,低头看见了池望的喉结——喉结也不大,很精巧的样子。
又看了看池望的肚子,看不太出来,毛衣宽大,池望身材又纤细,还微微弓着背看电脑,更看不出来了。
沉默之间,还是池望先开口说的话,“你说什么怀孕?我怎么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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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千星:“……”
左千星干巴巴地说:“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池望笑得有几l分虚伪,“这样啊。”
两人对视一眼,比跟谢司珩还有默契。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儿传来了小米的狗叫声,左千星立马站起来,对池望说:“我回去了,拜拜。”
池望:“……拜拜。”
左千星走到门口,看见谢司珩头戴白色头盔,推着安装了防风被的电动车进院子,栓子在旁边有些着急地摇尾巴。
左千星:“……”
等等,谢司珩跟电动车是不是有点太违和了??
谢司珩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先停好电动车,弯腰将牵引绳解开,小米自觉地跑到在前院的养鱼池边撩水洗爪子,洗完前爪调个头把后腿戳进水池里,一边一个,洗完了摇着尾巴越过左千星进了大门,这个过程之中看都没看左千星一眼。
左千星:“……”
栓子你还记得我是你前主人吗?
他回头看过去,小米进大门还自己在垫子上蹭干了水,才兴冲冲地朝沙发跑去。
池望的声音从客厅传过来,“哎呀小米,爪子没擦干净就上沙发,你脏不脏?”
“呜嗷汪
!”
左千星看到这里,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米这是把池望当主人了。
更加佐证了池望跟谢司珩同居的事实。
谢司珩放下头盔,走到他面前,声音不冷不淡地问:“过来不说一声?”
左千星回过神来,回答:“有份文件需要你处理,所以我先给你送过来了。”
谢司珩听了,便没有再说什么,“知道了。”
又问:“留下吃个晚饭。”
左千星又想擦汗了,“不用了,我得回去了。”
左千星做贼心虚,哪敢多留,头也不回地就溜了。
谢司珩看着他的背影,微微蹙眉,但很快又舒展开,迈步进了大门,换了鞋子。
这个时候池望在给小米擦四只爪子,干纸巾擦完用湿纸巾擦,擦得干干净净了才起身去洗手。
洗完手回来,就看见谢司珩已经坐到了旁边的小沙发上,跟小米对视,谁都没有移开目光,有一种古怪的较量意味。
池望没管,坐下来重新拿起电脑,正准备继续工作,谢司珩的声音响了起来,“左千星有没有跟你聊什么?”
池望头也不抬地说:“没聊什么。”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他其实没那么容易被诈,跟左千星的几l次交往,也没被他诈出什么来,偏偏这次失误了。
也是他工作的时候心神都没收敛回来,才让左千星占了这个便宜。
池望不喜欢这种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谢司珩的做法其实是对的,要是他告诉他父母,谢云霆和楚青肯定不会放任不管,一旦插手进来,池望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自在。
池望其实对亲密关系没那么应对自如,到底年纪还小,才虚岁19岁,要到暑假才满19周岁,认了一个萧复亲哥,已经竭尽全力了。
如果因为肚子里的宝宝,他要去面对楚青夫妻俩,即使他们会对他很好,他也会因为没有做好准备,而感到很有压力。
可能他表面不会显现出来,自己也会努力适应,但压力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会真实地存在于每一个角落,可能哪天就爆发出来了。
所以谢司珩不打算告诉父母。
的确,瞒着也不是事,但比起父母,池望更重要。
谢司珩也不觉得池望身边有一个长辈教导安慰很重要,有些人适合,有人不适合。
而池望就属于不适合的类型。
阿姨这个角色就很好
,她是做饭阿姨,谢司珩是她的雇主,这种不是很亲近,也不会很疏远的关系照顾池望是很合适的,给予一些长辈的关怀,也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有负担,毕竟收了钱。
谢司珩没有再问池望,他起身,把空间留给池望工作。
转身上了楼,他到卧室后给左千星打了个电话。
多年好友,有时候一眼就能看出来左千星临走前的反应不对劲。
谢司珩必须承认,他的确有些高调,不管是每天都戴池望给他织的围巾也好,还是突然决定不出国也好,又或者是每天都踩点下班,告诉左千星他在跟人同居这些,都有些不管不顾,不像是他的作风。
左千星能猜到什么,谢司珩也不觉得意外。
左千星很快就接电话了,“喂。”
谢司珩低声问:“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左千星愣了一下,迟疑了一下,说:“真的能问吗?”
谢司
珩:“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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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司珩顿了一下,问:“只要3天?”
左千星说:“3天就行,不会影响工作的,顺便我陪我女朋友出个差。”
“可以。”谢司珩顿了一下,继续问:“没别的问题想问么?”
左千星笑了起来,说:“没有了啊,我哪有那么多问题。”
谢司珩说:“嗯,路上开车小心。”
左千星说:“知道了,我挂了啊。”
谢司珩:“嗯。”
左千星挂断电话,擦了一把冷汗。
他就当不知道吧。
反正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池望一个男的怎么怀孕。
*
晚上池望洗完澡爬谢司珩的床,这时候他来了点想法,撩开床尾的薄被往前钻,被子一下子被他卷了过去,等钻到床头,整条被子都在他身上,皱巴巴的裹成一团。
他赶紧钻出来,手脚轻巧地把被子往谢司珩那边拉,拉了上面,又翘着屁股去拉扯下面,去盖住谢司珩的脚。
谢司珩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只一瞬,又飞快地移开目光,喉结不禁滑动了几l下。
池望浑然不知自己有多么引人注意,扒拉完右边床尾,就去扒拉左边床尾,仔仔细细妥妥帖帖地把被子给拉扯整齐了,确保被子上面没有一点褶皱,才慢慢退回来,掀开几l乎
一条缝的被子,像液体一样流淌进了被窝,这一整个过程之中,竟然一点褶皱都没出现。
谢司珩每次都能被池望丝滑流畅的进被窝技术给惊艳到。
不禁无端联想——
池望要是去跳水,或许也能拿个世界冠军回来。
进被窝都能无褶皱,跳个水想必也不会有水花。
有时候也不必跟池望说话,他自己也能玩起来,一条笔直的腿从被窝里伸出来,跟指挥棒一样晃,嘴里哼起了肖邦的夜曲。
谢司珩:“……”
他低垂眉眼,唇角微微翘起,笑意在他那张俊美的脸庞流淌,充淡了他眉眼如霜雪般的冷淡。
他安静地听着池望哼曲子,一曲毕,他思索着要不要配合鼓掌,仅仅是一个思考的工夫,耳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响。
谢司珩抬眼看过去,是池望翘得高高的腿陡然掉落,重重地砸到了床沿。
谢司珩立马坐起来,一把捞过了池望的腿,一眼就看见池望白皙的脚背飞快地浮起了一片淤青,也很快地肿胀起来。
谢司珩:“……”
他扭头去看池望,见他拉高了被子,将自己半张脸都遮掩了,只露出一双无辜的眼与他对视。
“……”谢司珩压低声音说:“我从没见过有人能在床上受伤。”
池望闷闷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那你现在见到了鹅鹅鹅。”
谢司珩:“……”
他在傻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