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你听我说,这万万去不得!”
赵宝珠闻言一愣,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见方勤急急道:“你回去便到屋里别再次出来!吏部那里我们去回,就说你染了急症,先辞了这官再说。”
赵宝珠见他一副慌张的样子,眨了眨眼,却忽得笑出了声,道:“勤哥哥,你这是说什么呢?圣旨哪里是能辞的?”
方勤顿时噎住,一双眼都急得发红。正如赵宝珠所说,若是吏部的意思倒好打发,随便找个人说一声就是了。但这偏偏是圣旨,且已是明文发下来,写了名字盖了手印的——
“你、你——”方勤急得口不择言,拿着圣旨质问道:“平日里见你是个机灵的!怎么今日这般痴傻?这手印也是能随便盖的吗?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赵宝珠见他焦急的模样,神色略微怔愣,接着却笑了:“这是怎么了?我如此快便得了官职,不是好事吗?”
他顿了顿,故意弯下腰去看方勤的表情,眨了眨眼道:“可是我要外放了,勤哥哥舍不得我?”
方勤急道:“你怎么能到那么远的地方去?青州——哎呀、怎么能将你放到那里去呢?”
赵宝珠闻言笑得更加开怀:“这就更没道理了,勤哥哥可是忘了我是从哪来的?益州更远呢。”
方勤又是一噎,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他自然知道赵宝珠是自益州来的,又踏实又能干,但是、但是——这怎么能一样呢!
“况且,”赵宝珠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道:“我已经在府上叨扰了这么久,怎么好再呆下去。如今也便宜——我如今考中进士,又被派了官,也不枉费少爷教我的一番苦心。少爷知道了,也一定会为我高兴的。”
方勤听了这番话,一口气被堵得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少爷能高兴才怪了!他都不敢想到时候叶京华自宫中回来听到这事儿会是什么反应——方勤略微一想便头皮发麻,但看着赵宝珠一双诚挚的眼睛,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总不好跟赵宝珠说,少爷那样爱你,若回来见不到你必定心碎,求求你留下吧?
方勤憋得一张脸青紫,脑子混乱,想来想去也没想个好招。等到了叶府门口,他顶着一头的热汗,下去便捉住一小厮,急声道:
“快快去本家!找老爷夫人!再问问少爷到底什么时候出来?!”
再不出来可就这事儿可就真砸了!!
·
同时,武英殿中。
半刻前本次殿试一二三名新鲜出炉。此时本科状元正两位内监的俯视下低头戴上赤红描金边儿的状元帽,着状元服。身边立着一匹油光水滑的高头骏马,胸戴大红花,一双马眼黑溜溜的,似是也很神气一般。
原本这大红色一套装束是较俗气的,但那穿戴的人一抬起头来,略蹙着眉,却端的是玉面浓眉,挺鼻星目,竟比那画中的状元郎还有俊俏十分。
常守洸见站在叶京华周围的几个小宫娥绯红着脸,一眼一眼瞥向那边儿的样子,冷嗤了一声,也转过眼去看这位新科状元。
只见叶京华侧立于马边儿,抬手轻抚了一下马背。动作一派公子风流,连带着身上俗气的衣裳都带了些贵气似的。
常守洸暗地里撇嘴,同为男子,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叶公子确实是俊。但装得他心烦,跟个雕塑似的,没有活人气儿。也就能骗骗那些个没见过世面,将他崇拜得跟什么似的。
常守洸腹诽一番,自知是有不爽自己此次殿试落败,又当了第二的缘故。
他本来更加不服气,可元治帝看了叶京华的卷子,当即大笑,竟让内监将卷子发下去让所有进士传阅一遍。常守洸自然也看了,这一看,便不得不服了。
让众人传阅了还不算,元治帝直接下令让书坊立即印一份出来,随着殿试张榜一起贴在夫子庙前供所有人随意阅读。
这可是前无古来的一件事,今日之后京城中对叶京华的任何质疑便不攻自破,虽隔了九年之久,他的叶京华名号恐怕是要再次高悬于众学子之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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