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危机地狱（一更+38w营养液加更）
此刻,唐墨白盯着面前伊曼纽尔展开的立体地图。
正面用3d模型勾勒出地下的矿洞以及连接矿洞的矿道，原本狭窄昏暗的矿区，在恶魔们的努力下逐渐变得宽敞开拓,漆黑的矿洞一间又一间被点亮,犹如夜间逐渐亮起的星辰。
唐墨白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发展总算是步入正途了。”
要拉拢恶魔,最困难的无外乎是从0到1的这一步。
毕竟危机地狱的恶魔不像饥饿地狱，扶光没有类似辟谷丹这样,天然能绑住大部分恶魔的利益,想让他们做事没那么容易。
但现在，最困难的起步已经过去,总算是有人力可用了。
“抱歉，委屈你们了。”
唐墨白微微偏过头，对跟过来的扶光成员说。
他让井栗问问扶光里有没有人愿意升到危机地狱来帮他，也将危机地狱目前的情报转告给了其余的扶光恶魔，但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响应。
“别这么说，我们自愿的，”扶光成员大咧咧地说,“而且我们也对你有信心，会长在饥饿地狱,从一无所有的情况下都搞出了那么大的事业，难道在危机地狱里就搞不出来吗？”
“这叫提前投资！”
“没错,我们相信会长你不会亏待我们的。”
“井栗副会长不就是这么一飞冲天的吗？下一个感觉就到我了！”
说着,一群扶光恶魔还不忘冲唐墨白挤眉弄眼，唐墨白一时间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感慨他们的诚实。
下多大的本,捞多大的鱼，这群恶魔显然深谙此道,也对唐墨白信心十足。
甚至唐墨白自己都没有这个自信，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正当言无真他们以为唐墨白又要谦虚时，他却说：“定不负期望。”
言无真微微挑起眉头，讶异地扫了一眼唐墨白。
唐墨白低头看着整体规划图，没有注意到言无真的眼神：“基础的水电都已经供应上了，但是这也是最简单的部分，还有其他的，以及管道后续维护方面……”
缺人，还是缺人啊，唐墨白有将矿脉转化成一个自给自足的地下城市的野望，而不仅仅是一个临时市场，一个矿石产出资源点，但问题是，建一个地下城，首先也得需要有人啊。
虽然这5天内矿脉下面肯定热闹非凡，但安全期结束后，这些恶魔肯定各回各的避难所，这样一来在天灾期间，这里就空了，使用率太低，再者唐墨白他们肯定也要在天灾期间下副本的，万一这里出什么事，连维护的人都没有。
伊曼纽尔可以顾得一个安全屋，但总不能一个ai管一个地下城吧？
……咦，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唐墨白向伊曼纽尔问出了这个疑惑，一听到唐墨白有让他一直留守的打算，言无真和赛特眼前微微一亮，伊曼纽尔脸都黑了，但还是不情愿地说：“要我来管也不是不行，但是这里的基础规划太糟糕了，起码得科技水平发展到我原本的世界，ai也需要硬件才能施展得开啊。”
“也是哈。” 唐墨白挠挠头，看着矿脉下面才刚通水电的白板环境，默默叹口气。
而且就算有了硬件，也是需要人维护的，归根到底还是地下城需要常驻人口。
但问题是，该怎么样才能招人过来住呢？饥饿地狱的扶光可没有那么多成员能送上来。其他恶魔有安全屋，又何必选择寄人篱下，还是一个不完全的地下城。
言无真说：“我这里倒是有个办法，只可惜你估计不会做。”
“什么？说来听听。”
“很简单，就和翠玉会当初想对我们做的一样，”言无真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以眼还眼。”
“这个……还是算了，再说破坏翠玉会或者他们附庸公会的驻地，不就让他们更恨我们了？”
言无真：“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的扶光？大部分恶魔都是基于利益才加入的公会，对公会本身可没什么感情。”
唐墨白依旧有点纠结：“再说吧。”
这个再说，意思就是不想了。
赛特想了想：“不一定每个恶魔都能渡过天灾，肯定会有恶魔的安全屋被天灾或者人害毁掉，我们也许可以招揽这些人。”
唐墨白：“那么问题来了，要如何才能准确地找到这些人，把他们叫过来呢？”
三人组陷入沉默。
这时，游京主动找来，给了唐墨白一个惊喜。
“你是说，他们想要入住这里？”
唐墨白意外地看向被游京带过来的恶魔，大约有7、8个人，同样是满脸黑灰，一看就知道在这里凿了不少的矿。
“是的，”游京说，“他们都是因为各种原因失去安全屋的恶魔，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加入其他公会，所以让我来问问你。”
闻言，唐墨白看向这几个恶魔，这几恶魔默默点头，有人神色间似是有点尴尬，唯唯诺诺低下头，有人厚脸皮地和唐墨白对视，笑嘻嘻满不在乎的样子，也有一大一小沉默地站在原地，眼神荒芜，似乎既不期待，也不排斥。
“咳咳，借一步说话。”唐墨白轻咳一声，拉上言无真、赛特，和游京走得远了一点，“他们是什么情况？”
“你不是正需要人口吗？”游京低声，“我们商队走南闯北，说实话危机地狱可不算和平，还记得你一开始被翠玉会袭击，想要破坏安全屋吗？那种情况在这可不少少见。”
毕竟危机地狱可以动用暴力，因为人同样是危险的一种。
唐墨白深深看了一眼游京：“不，我是说你。”
游京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唐墨白的潜台词：“你不用担心，我都和你签订契约书了，当然也是希望地下城市能越来越好，这样我们商会得利才越大。”
“你这样算是彻底站在扶光这边了，”唐墨白问，“你们的上面不会问罪吗？”
商会联盟和扶光可是敌人，唐墨白在饥饿地狱毁掉了他们一整条积分奶牛链，他可不信高层的商会恶魔们会那么快冰释前嫌。
他虽然缺人，但也不想遭到背刺。
游京很快明白唐墨白在忌惮什么。
“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头只关心积分，并不在乎我们和谁结盟，又和哪一方作对，”游京知道如果不把这个问题解释清楚，唐墨白不会接受自己引荐的恶魔，干脆道，“毕竟我们头的理念是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
“头？”
“商会联盟的头，他是个纯粹的商人，也是贪婪这条命途上最强的大恶魔，”游京耸了耸肩，“商会联盟在每一层选择负责人只看一点：谁能赚最多的积分，谁就是商会联盟的副会长。”
“占叶当初就是联合了饥饿地狱所有的公会对食物价格垄断，才竞选成功成为副会长，当然，现在也因为他创造不了价值，所以被商会舍弃。”
“当然了，你是最直接断了这条利益链的罪魁祸首，但我们商会氛围宽松，只要能带来利益，哪怕是昨天的敌人也能握手言和。”
言无真：“换句话来说，你现在与扶光合作，只是因为这样利益更大，但如果背叛的利益更大，你也会那样做。”
游京：“算是吧，所以扶光会长要拒绝吗？”
唐墨白和言无真对视一眼，随后说：“不，你都主动送上门了，我总不能拒绝吧。”
他选择了接受，现在确实缺人，而游京的商队能在天灾期间到处乱跑去做生意，也意味着他能送来源源不断的人口。
再者，这类以利益为导向的人，行为逻辑还是容易推算的，总比背后扎刀子的小人好，只要游京在扶光这边付出的沉没成本越大，背叛所要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
“以后如果你行商遇到失去安全屋的恶魔，也可以拉到我这边。”唐墨白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过要跟他们说好，我这边只能住地下城，安全性肯定没有安全屋高的。”
地下城的好处就是地面天然就是庇护层，唯独一点，就是一旦发生地震，或者火灾、水淹，地下不方便逃跑，容易出事。
当然，地下建筑的科学规划能够一定程度避免这个问题，除此以外就是在建设过程中使用抗震隔震防火等装置。
不过抗震这类装置基本在危机地狱很少……不，应该说根本没得卖。
毕竟除了唐墨白因为后背后专家团支援外，其他恶魔很少会异想天开在地下建那么大的建筑，除了他们没有定制奖励外，还有这种地下建筑的技术要求和人力都太高了。
“明白，就和今天一样，”游京笑眯眯地道，“安全性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他们都没有安全屋了，再危险比得上寄人篱下或者在外面流浪吗？再者，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这几个恶魔你可以用来继续建设地下城，就当做提供庇护所的报酬，他们的能力还挺有用的……”
游京大致把这几个恶魔的情况说给唐墨白听，以免到时候发生其他意外。很快，他们商讨完回归，在几个恶魔忐忑不安的眼神下走近，言无真一转身就换起嚣张跋扈的恶人脸：“既然入住地下城，就要知道这里的规矩，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们之中有任何一人违反扶光的原则，或者阳奉阴违，可别怪我把他赶出去。”
几个恶魔吓了一跳，随后迟疑地点头。
而这个时候唐墨白脸上挂起温和的笑容：“好了，别吓唬他们了，欢迎加入这里，我带你们去宿舍区域吧。”
“需要我们付出什么代价？”其中一个恶魔谨慎地问，“副本积分抽成，你打算抽多少？”
唐墨白：“额，我没打算抽。”
闻言，这几个恶魔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并没有因此对唐墨白感激涕零，相反，他们脸上的戒备之色更加浓了。
他们也算是见过不少公会了，抽成高的，低的，但总归要抽分成，否则就是图谋其他更重要的东西，比如美色，比如道具，比如生命。
甚至有几个恶魔默默打退堂鼓了，想着要不还是换去其他公会那里。
游京咳嗽一声：“那什么，扶光会长刚升上危机地狱，可能不清楚这里的规矩，一般来说没有安全屋的恶魔加入公会驻地，要么就是掌握的能力比较特殊，能为公会所用……”说着，他的目光明显停留在恶魔中的一人身上。
那恶魔默不吭声站在原地，对游京的视线没有做出半点回应。
“要么，就是副本抽成了，一般来说是在20%到50%左右。”游京补充。
好家伙，你们是什么黄世仁。
唐墨白眼神怪异，但还是摇摇头，坚持说：“我不用抽成，不只是你们，之后就算要来人我也不打算抽，但作为交换，在这里生活的所有恶魔都要付出劳动，并且听从我们的指挥参与地下城建设，这也是为了你们自己的生活环境。”
恶魔们面面相觑，也没有多少意外，他们之前在外面采矿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地下城是个连半成品都不如的毛坯，水电都还只有部分区域有，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甚至觉得，这个条件过于优渥了。
“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言无真在这时递上了契约书，上面的条约规定双方的责任和权利，见到契约书，这些恶魔们总算是放心下来，仔细检查完后，爽快在上面签字。
眼见事情尘埃落定，游京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唐墨白身边小声说：“就算是为了人口，你也不必那么拼吧？真的一点积分都不收？”
“不收，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口。”
“但是不收积分，仅仅要他们劳动，你们也赚不到什么钱啊，”游京低声说，他对于商业这块嗅觉非常灵敏，快速算了笔账，“哪怕你能吸纳方圆10公里50%的人口，依靠出租矿洞，也只能勉强维持收支平衡。”
“我知道，没事，我不打算靠这个挣积分，我们扶光最不缺的就是受欢迎的商品，”唐墨白想了想，“游京，你去其他公会驻地的时候麻烦也宣传下这个吧，万一能撺掇其他恶魔来我们这呢。”
游京：“……”
他原本想笑唐墨白的天真幼稚，毕竟每个受欢迎商品的诞生哪有那么简单，要么是像辟谷丹这类天生克制地狱机制的商品，要么是治愈药剂这类性价比高超的产品，每一个都是经过市场精挑细选，以及炼金师耗费时间精力的研究。
但随即，他又突然想起，尼玛他眼前这个人的公会，好像就是短时间内搞出这两种商品的！
游京突然紧紧抓住唐墨白的手，深情地看着他：“如果你们扶光有任何想要授权寄卖的商品，都可以考虑我们商会，你知道我们的能耐的。”
唐墨白：“……啊，好。”
等唐墨白他们领着几个投奔的恶魔离开去宿舍区，游京依然笑呵呵地注视他们远去的背影，他旁边的一位商会恶魔轻轻撇了撇嘴：“这位扶光的会长，还真的一点都不像恶魔。”
“哦？为什么这么说？”
“明明是唾手可得的利益，他居然就这么放弃。”
游京勾起唇角：“放弃？不，你没听见他说的么，他不缺积分。”
“哪有恶魔不缺积分的……”
“唉，你还是不明白，一般等价物往往是最容易获得的东西，当一个恶魔不缺少金银财宝这些世俗上的贵物时，就代表他在追求远比积分更珍贵的东西。”
“？”这个恶魔显然没有听懂，“有什么比积分更珍贵？”
游京叹了口气：“大概是……一群恶徒的真心。”
*
唐墨白将这8个恶魔带到宿舍区域，这些恶魔一看，好嘛，和唐墨白描述的一样，这里就是个毛坯，也就地面墙壁勉强弄平整了，有通风口和水电，其余一样都没有。
“你们可以随意布置这里，房间是双人间，你们是第一批入住的，可以随便选房间，但是不得争夺、更不能伤害他人。”
“这有什么选的必要吗？”有人小声嘀咕。
唐墨白笑道：“好生活总是自己过出来的，你们不服气可以自己挖矿，找商人购买，但记得不要去副本，等你们休息好了，还有任务给你们。”
“知道了。”
三三两两的应声，随后言无真又随意抽取两三个幸运儿恐吓一番，就跟着唐墨白离开了。
扶光的恶魔走后，在场的恶魔们一哄而散，虽然吐槽了所有宿舍房间都像是毛坯房，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去抢占地理位置更好的区域，比如靠近矿道的，离通风口最近的……如果不是扶光限制在这里闹事，估计早就武德充沛地开打确定地位了。
唯独最后一高一矮的身影落在最后面，也不着急，随便找了间房间住进去。
“哥，”那矮小的恶魔开口，脏兮兮的小脸上，唯独一双杏眼亮得惊人，“这个扶光会长，真的和传闻的一样心善诶。”
“他不是心善，他只是追求的东西和其他公会不同，”高个子的恶魔靠着墙懒洋洋开口，“他们本质上也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唐墨白远比他们还要贪婪。”
“啊？那我们给得起代价吗？”
“给不起。”
“那怎么办？”
“那就不给。”高个子说着，揉了揉矮个子的头，随后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别打扰我，等会还得去干活。”
矮个子嘟囔两声，但也安静下来，同样依靠着高个子，陷入短暂的梦乡。
*
唐墨白走在前面，言无真和赛特跟在后面，言无真问：“你这一次又想做什么？”
唐墨白停下脚步，有些茫然地看向言无真：“如果我说就是正常发展公会……？”
言无真：“得了吧，你现在的表情，和当初拿辟谷丹跟我们炫耀的时候一模一样。”
唐墨白摸了摸自己的脸：“有那么明显吗？”
赛特：“还好，就是心率比平日里快0.2左右。”
言无真：“这里可没有辟谷丹，你想收人心，可不一定能有上次那么顺利。”
上一次唐墨白是利用辟谷丹这个大杀器，强行把饥饿地狱的底层恶魔们团结在一起，但这里是危机地狱，光是提供庇护，是无法让恶魔们归心的，因为其他公会也能这么做，光是不要提成，也无法成为核心竞争力。
唐墨白：“啊？我没这么想啊。”
言无真愣了下，上下打量唐墨白，皱起眉头：“那你为什么不收抽成？”
“如果收了抽成，他们就会更加频繁下副本，赚取积分，并且将我们给他们提供的庇护视为理所当然，如果我们再要求他们建设地下城，表面上他们可能也会答应，但暗地里会逐渐升起怨恨。”
“这里本来就是毛坯，也提供不了多少帮助，”唐墨白挠挠头，“我只是想让他们理解，这不是在建设扶光公会驻地，而是建设所有人的家园。”
“所以说这又有什么意义……”言无真说着，突然眯起眼，“你难道是……？”
唐墨白：“其实在从井栗那里知道我们离开饥饿地狱后发生的事，我就产生一个想法，恶魔唯一隐藏不了、坚定去做的事就只有欲望，我们改变不了人心，但是欲望却不一定。”
“你想通过沉没成本，让恶魔将这里视为家园，然后操控他们的欲望？”言无真眼前猛地一亮，赛特和唐墨白太熟悉这种眼神了，和当初唐墨白拿辟谷丹宣布要戳那群大人物的屁股的时候一模一样。
“为什么话到你嘴里就那么难听呢……”唐墨白大囧，“说得我好像是什么大反派。”
“欲望本来就有向上和向下，我只是在知道有人因为我而觉醒了愤怒命途的时候想到了——欲望本身，并不是什么很坏的东西啊。”
“有人想要钱，有人想要名，有人想要更好的生活，这其实都是环境引导的，地狱的机制就是这么个引导恶魔欲望的环境，但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既然恶魔会忠诚的追随欲望，那欲望要他们为恶，他们就是恶，欲望要他们为善，他们就是善。
不管恶魔心里怎么想的，反正只要他们要实现的欲望都是善事，那谁能说那是恶呢？
言无真脸上泛起一阵潮红：“好啊，好得很，你的思路太棒了，你才是操心大师，不妙，我好像超感兴趣，操控他们的身体有什么意思，操控他们的思想不是更妙？……等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觉醒了。”
“……都说了！我们不是反派啊！”
两人在矿道里吵吵闹闹，不知何时言无真已经快步走到唐墨白身边，两人鸡同鸭讲，明明说的是一件事，却好似不在一个频道，言无真的思路已经拐到洗脑，唐墨白弱弱地试图把画风掰到阳间。
独留赛特还走在后面，他只是平静地注视两人的背影。
“你不跟上去吗？”伊曼纽尔突然出声。
“这条矿道还有5米就走到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伊曼纽尔叹息，“你没发现吗？赛特，你快要被他们丢下了。”
赛特的脚步一顿，茫然地看向伊曼纽尔。
“我这些天也逐渐看明白了，欲望就是恶魔前进的动力，你的两个伙伴已经在自己的路上越走越远了，但你还在原地。”
“我的欲望已经实现了。”
“我知道，所以才麻烦啊……”伊曼纽尔嘟囔道，“唉，算了，随便你吧。”
第159章现实（一更+39w营养液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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