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二更】我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季言秋有些茫然地看着客厅里互相指着对方的两个男人。在听到对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说辞后,他们对视一眼,又齐刷刷的改口:“我睡沙发,他睡客房。”
没想到这两人还挺有默契的……季言秋嘴角抽搐,不知道该说什么。
莎士比亚率先发起攻势:“王尔德老爷是老牌贵族,应当是睡不惯沙发的。不如就客房让给他吧。”
睡客房和睡沙发都各有优势,但前提条件是需要抓住适当的【时机】。他现在与季言秋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可以在半夜与清晨敲响对方房门的地步,所以利用让客人睡沙发的愧疚感,反而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然后再强调一下自己的身份……莎士比亚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眼底流露出淡淡的疲惫:“反正在暗杀组工作忙时我也经常在沙发上过夜,只不过要麻烦你再给我拿一床被子来了。”
季言秋闻言,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第一次进到莎士比亚办公室时看到的场景,那一看就是特意铺置的厚羊绒地毯确实和对方口中经常在沙发上过夜的事实相符。又联想到在西西里岛上的行动中莎士比亚的忙碌,心中倒真的升起了几分怜悯之心。
可是又不能让王尔德来睡沙发……他转头看向另一个金发男人:王尔德原本还保持着震惊的表情,死死盯着莎士比亚的侧脸,见他看过来后顿时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双手虚握成拳放在沙发上,简直像一只在无声请求的金毛。
“秋,我听你安排就好了。”王尔德选择了以退为进,利用顺从的姿态来展现自己的听话,“你说让我睡哪我就睡哪……打地铺也行!”
这副听话狗狗的模样确实非常让人心软,季言秋的目光都忍不住闪烁着移开,一转头却又和莎士比亚对上了视线,顿时陷入了两难之中。
过了半晌,实在是抉择不出来的他再次试探性的问道:【真的不能睡一起吗?】
回答他的依旧是男人们斩钉截铁的“不行”,但莎士比亚很快便抓住了这句话中的歧义:“如果是和你睡一起,可以。”
王尔德自然也不甘示弱:“我也是!秋,我可以在你房间打地铺!”
季言秋没有丝毫犹豫的光速在白板上写下拒绝的话:【别想了,不可能的。】
他虽然不擅长应对感情方面的事情,但不代表完全是一张白纸。让两个明显对他有意思的、过往情史多到可以养活三家八卦小报的男人和他同一个房间过夜?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差别?
问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季言秋有点头疼的双手叉腰,心里已经默默浮现出要不釜底抽薪直接住到狄更斯家去的想法。
反正狄更斯的战斗力也很强,也能担任保镖一职,住他那里倒还清静点。
莎士比亚仿佛看透了他内心的想法,幽幽开口道:“狄更斯今天被派去西班牙出任务了。”
所以说,这段时间空闲并且拥有极高战斗能力、能来保护你的异能者只有我。
季言秋认命般闭上眼睛,最终提出了个对两边来说都算公平的方法:【要不你们轮流睡沙发?】
王尔德与莎士比亚对视一眼,接受了这个提议,点了点头:“可以。那今天先轮谁?”
这又是个很尖锐的问题了。季言秋目光在两头颜色相近的金发上反复徘徊,决定用首英文字母的排序法:【那就王尔德先睡客房,可以吗?一楼
和二楼都有浴室(<a href="http://.[co)(com), 洗手台下面的柜子放有一次性浴袍,请随意取用。】</p>
“当然可以。”莎士比亚十分大度地说道,紧接着又充满暗示性的补上了一句,“我在客厅也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王尔德,仿佛在说需要防备的潜在危险到底是什么。
王尔德还沉浸在“秋先选择了我”的喜悦里,听到莎士比亚含沙射影的话也只是冷哼一声:“我也会好好保护好秋的,莎士比亚先生还是好好在沙发上养伤吧。”
“哦?但愿如此吧。”莎士比亚不咸不淡的留下这句话后便走向了一楼的浴室。
王尔德嘲讽的话说到一半,要嘲讽的人就先行离开了,剩下的话语就只能堵在嗓子眼里,憋得他难受。季言秋看着他复杂的表情,不由得别过头去偷偷笑了两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先上去吧。】季言秋带着笑意的眼睛与那双金色的眼瞳对上,又遥遥看向了关闭的浴室门。
【是你先去洗澡,还是我先去?】
这原本只是个十分正常的问题,但在王尔德将白板上的句子阅读完毕后,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的动作都变得僵硬起来,耳根悄无声息泛上了红。
“咳……你先吧。”他目光闪躲。
季言秋并没有看到他颜色正在逐渐加深的耳廓,只是有些奇怪他的反常,但也没有多想,朝王尔德点了点头便一步上了楼。
对比起一楼略小的淋浴间,二楼的浴室明显就要宽阔的多。罗素先生是个非常具有生活情调的人,甚至设计的是浴池而不是浴缸,可以说整栋公寓里装修最精致的大概就是这里了。
不过季言秋倒是没用过。一是他没有泡澡的习惯,二是总觉得用房东的浴缸怪怪的。
他并没有在洗澡上花多少时间,大概20分钟后便擦拭着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穿着宽松的睡衣走出了浴室。在路过楼梯时,他探头向下看了看,发现某个金色的脑袋竟然还留在客厅里。
季言秋屈起手指敲了敲扶手,出于超越者的优越听力,王尔德很快便转过头来,与身上仿佛还散发着热气的东方人对上了视线。
【还不上来吗?】季言秋手边没有白板,只能尽量放慢语速,用口型说出了这句话。
王尔德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两步走到楼梯口,刚要迈上一节阶梯就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很快就上去……秋,你先回房间吧。”
季言秋疑惑地看了一眼他,男人神色如常,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虽说有些迟疑,但他还是顺着王尔德的意思先回到了房间里。合上房门后没多久,走廊的尽头传来了浴室门被关上了声音,应当是王尔德进去了。
所以说为什么要他先回房间呢?季言秋走到书桌前,原本还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想着想着就看到了散落在书桌上的手稿,思路立刻就被拐到了刚写完开头的新作上。
都说在思路卡壳时脱离作品在生活中放松便能冒出新的灵感,经历过如此波澜起伏的一天后,他居然还真的有了新的思路。
灵感来了就不能浪费,季言秋选择性遗忘伊丽莎白小姐在出院前对他“不能熬夜”的嘱托,从柜子中拿出崭新的稿纸与笔,开始续上先前的故事。
【西西里的码头永远都不缺人。热血上头的年轻人在酒馆中听到老水手们的吹嘘与那些听上去波澜壮阔的故事后,经常会一拍脑袋跑到船上去,头也不回离开自己美
丽的海岛故乡。
当然了(笔+趣阁小说)_[(.co)(com), 这些都是上个世纪的主旋律。而在这个世纪,在海上混日子的人已经变成了黑手党与走私船,以及一艘艘搭载着贵族与富豪们往来的轮船。
不过,就算海上的冒险时代已经逐渐没落,这片美丽的大海也永远不缺冒险的人——
“如果这就是你执意要离开的理由,我觉得很愚蠢。”
码头,拖着行李箱的赌徒推了推眼镜,十分冷静地对着身旁的少年说道。
谢瑞特——赌徒一点也不想叫少年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名字——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不像是去旅行,更像是惹了什么仇家要急匆匆跑去逃难。他听着赌徒的抱怨,和赌徒一样推了推某样东西,比如说他的帽子。
“别这么说啊,数据专家。冒险可是非常迷人的一件事情,海上的冒险更是像宴会上的香槟酒一样,足以让千万人迷倒。”
赌徒非常严谨的反驳了他的比喻:“宴会上的香槟几乎没有度数,不会让人醉。”
谢瑞特有点夸张的捧起脸颊,张大嘴巴:“天呐!赌徒先生,你真是个没有乐子的人……平日里你的生活不会非常无趣吗?”
“不会,它们通常都被工作填满。”想到自己因为丢失了名字而不得不终止工作,赌徒的心情似乎又差了几分,“以及,在你的嘴里我到底有多少个称呼?”
“毕竟你的名字给我了嘛,总不能像个街头混混一样对您大呼小叫的吧?”谢瑞特说到一半,忽然踮起脚尖,将右手的包裹往地上一放,手掌放于眉毛之上,眯起眼睛朝着海平线看去。
赌徒本来想反驳,但看少年的样子便也知道自己的话会被当成海风吹走,也只能无奈地将目光也放到了海平面上。
今日份的烈阳火辣辣的照射在海面上,折射出能将人眼球烤干的光线。只是短短几秒钟,赌徒便控制不住地连续眨了好几次眼睛。
……这实在是太蠢了。他在心中这么嘟囔道。
就在他怀疑这灼人的阳光接下来就要破坏他的眼球表膜时,海平面上终于出现了一抹与轮船都不一样的光景——那是一根相当复古的桅杆。
“嘿!我们要搭的船来了!”少年激动的大叫起来,手舞足蹈的指向了那越来越近的、如同从上个世纪开出来的帆船。
这艘已然被时代所淘汰了的老家伙自然是不能取得赌徒先生的认可,他不可置信的皱起眉头:“你认真的?它看上去像我姥爷书房里收藏的摆件。”
“当然是认真的,你要怎么乘坐着由一堆螺丝和铁皮子组成的笨重家伙来开展一场惊心动魄的海上冒险?”
“惊心动魄?是啊,如果是它半路散架了,确实很惊心动魄。”赌徒冷冷的嘲讽道。】
只要起了头,接下来的创作就通顺多了。虽说内心里充满了对那艘老古董的不信任,但毕竟自己的名字还在少年身上,赌徒不情不愿地上了船。船上的船员们也是一群奇怪的家伙,穿得好像刚从歌剧院里跑出来的演员,就连船长都带着标志的单边眼罩。
甲板上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海腥味,赌徒提着行李箱,面无表情站在正中央,已然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但无论如何,伴随着重新张开的船帆,这趟旅行已经拉开了序幕。
“叩叩。”就在季言秋将这一小段剧情收尾,想要倒回去进行修改时,房间门被敲响。他手中的笔顿了顿,仿佛经历了好一番思想斗争,最终还是站起来,走到房门前按下了门把手。
门后,金发红瞳的男人身上只有一件浴袍,身上还弥漫着刚刚从浴室出来后的水汽,发梢湿润的披在肩膀上,在脖颈上留下水痕。
“言秋。”浑身湿漉漉的雄狮微微低下头来与东方人对视,“我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能让我进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莎士比亚先生是来聊正事的!(确信)
王尔德不敢上来是因为觉得穿睡衣的秋秋太可爱了,他怕自己脸红的太明显被看出来
极限卡点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