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他本以为，遇见秦
门外果然是冯捷。
同两年前相比,他也变得更成熟了，穿着一身西装，表情端正,完全是一个总裁特助该有的样子,江又翎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冯捷显然没有认出此时穿着休闲装束的江又翎,见到他一愣，多打量了几眼，最终十分专业地问道：“你好,请问秦总是在这里吗？”
江又翎笑了笑,主动打招呼道：“冯捷？”
他的外表有变化,声音却和以前一样,冯捷脸色立刻变了,上下打量他一通,瞳孔紧缩,惊疑不定道：“江江江江江……江特助？！！”
“我已经辞职了，现在你才是特助。”江又翎纠正他。
冯捷费半天劲才缓过来，脸色还是很惊讶：“您怎么会在这？秦总呢？”
“秦总在里面呢。”江又翎回避了第一个问题,指了指房里。
考虑到秦郁的语言能力,他简单地冲冯捷解释了一下情况：“这里是我住的地方，秦总前段时间恰好跟我碰见,昨晚参加活动没带助理,喝多了，报了我的地址,主办方就把他送到我这来了。”
冯捷：“…………”
这短短的一句话里，槽点真是多得他数不清。
别的就算了,秦总喝多了？那上个月应酬时杯杯一饮而尽,喝趴了一桌人,结束了饭局若无其事地回公司加班的是谁？
但一个合格的助理必然不能揭穿老板。
冯捷知道，此时自己应当说点什么，然而猛然见到江特助的冲击力太大了，他竟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又翎见他沉默下来，不由得微微皱眉，淡淡道：“这种场合秦总不应该一个人出席的，即使你有什么急事要处理，也应该从秘书处调个人跟他来云都，不然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很难应对。”
面对他的目光，冯捷只觉得自己的职业素养受到了怀疑，欲言又止：“……”
他真的很想告诉江特助，总裁办现在已经是个十分完善的部门了，组织结构分明，人员众多，职能明确，光是秦总的日程安排都有专人负责跟进，绝无可能出现秦总独自出席活动，无处可去的事情。
昨晚根本就是秦总的私人行程，而且是没告诉任何人，全公司都不知道他去了哪的私人行程。
他自己不说，谁又敢过问秦总的私事？
要不是冯捷在今早接到了秦总的电话，通知他来一趟这里，他都不知道秦总在云都。
平心而论，这不能怪他。
但是……
冯捷抬眼看去，秦总此刻正站在后面，在江特助看不见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冯捷含泪将这个工作能力极差的锅收下，看向江特助，艰难道：“明白了，我以后一定不犯这种错。”
“我随便说说的，你不要在意。”江又翎见他神色有异，心底一沉，急忙补救道，“秦总也醒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他现在只是一个退休已久的前社畜，有什么资格对寰宇的总裁特助指指点点？
太没礼貌了。
江又翎十分后悔失言，于是果断道歉：“抱歉，我现在已经不在寰宇工作了，不了解公司的情况，没有要评价你工作的意思。”
冯捷：“？！！！”
江特助的歉意固然令他受之有愧，秦总从后面投来的凌厉目光却实在让他魂不附体。
他更加小心道：“不，不
用道歉，这次是我的疏忽，希望江特助以后多指点指点我工作……”
江又翎哑然失笑：“好了，你们赶紧走吧，别耽搁工作。”
他顿了顿，又看向冯捷：“把你电话给我一下，有空联系。”
万一以后还发生这种事，他就可以直接联系冯捷了。
同冯捷交换完联系方式，江又翎回过头，秦郁站在玄关处，正静静看着他。
江又翎让开位置，冲他礼貌道：“秦总，有机会再见。”
秦郁出门，眼睛依旧看着他，淡淡道：“再见。”
这时，对面的门突然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见到他们，惊喜道：“哟，秦哥，又见面了！你怎么在这？”
秦郁还没说话，江又翎替他回答：“他昨晚在我这借住了一晚。”
“哦哦，”元健又熟稔地同江又翎打招呼，“江哥早！”
“早。”江又翎笑道。
“既然碰见了，要不要一起下楼去吃早餐？”元健热情道，“秦哥，还有这位，是秦哥的朋友吗？都可以去！”
“他们俩还有事要忙，我跟你去吧。”
江又翎唯恐元健多看一会，便会发现眼前两个人是寰宇的总裁同特助，急忙打断：“等我一下，拿个东西。”
元健也没多想，恰好此时电梯到了，他冲秦郁摆摆手：“秦哥再见。”
沉默的电梯间里，冯捷偷眼望着秦总明显绷紧的表情，不敢说话。
秦总刚刚显然是想同意的，但江特助拒绝了。
所以秦总现在的心情显然不怎么样，长久的经验告诉冯捷，这个时候装作不存在比较好。
等到了停车场，秦总却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他为什么要留你的电话？”
冯捷尴尬道：“为了……再有昨晚这样的意外情况发生的时候，能及时联系到我吧。”
为了工作，他选择抛弃自己的良心。
这算哪门子意外情况。
要真是意外，也是秦总一手制造的意外。
秦总凉凉的眼神扫了过来：“他要是联系你，第一时间跟我说。”
“好的。”冯捷接收到他的眼神，立刻答应下来。
他不禁内心偷偷感慨：这才是秦总看下属的眼神，同看向江特助的眼神截然不同。
在与江特助视线交汇时，秦总的神情都会自然地柔和下来，眼神中的冷意与压迫感也会消散大半。
……冯捷知道，这么明显的事情，江特助之所以没有觉察不对，是因为秦总一直都是这么看他的。
从以前开始，便是如此。
结合江特助的话，他近期才又碰见了秦总，那么秦总近来的异常都有了解释。
冯捷在心里琢磨了半天，总觉得……有大瓜的气息。
这时候，他听见秦总在后面冷淡道：“你觉得那个元健和他是什么关系？”
元健是谁？
冯捷疑惑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毕竟他从头到尾也就遇见了一个陌生人。
这个问题有点危险啊。
冯捷揣摩着上司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说：“如果您说的是住江特助对门那个人，依我看，他们只是普通邻居关系。”
“他帮了那个人很多忙。”秦总缓缓道。
冯捷暗自擦汗：“江特助从前就很照顾刚进公司的年轻人，这对他来说很正常。”
这句倒是不折不扣的实话，冯捷现在想起来自己曾经从
江特助那里得到的亲切关怀和帮助▼[(．co)(com)， 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
从后视镜里秦总缓和一点的脸色来看，这个答案终于让他满意了：“哦。”
他顿了顿：“今天的事情……”
冯捷毫不犹豫接话：“秦总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同时心底默默叹气：瓜虽然好，但注定只能他一个人独享了，唉。
·
拿上东西，江又翎有意又等了几分钟，打开了门。
秦郁同冯捷已经离开，元健在门口等着他。
两人一同到楼下的早餐店点了些吃的，坐下之后，江又翎问：“你今天不用上班？”今天可是工作日。
元健摇摇头：“学校有点事，我今天请了半天假，下午还得去公司呢。”
“工作还习惯吗？”想起他的工作还是自己帮忙的，江又翎忍不住关怀起来。
元健把小笼包塞进嘴里，说话含含糊糊的：“其他都挺好的，就是加班太多了，每天都很累。”
江又翎一怔：“加班？”
“是啊，飞达压力可大了。”元健嘟囔道，“我昨天十一点多才回家呢，这还算早的，我们小组有同事忙到半夜三点多，直接就睡在公司了。”
他乐观道：“没事，我同事跟我说，寰宇总部比我们工作压力还要大很多很多，加班是常态，大楼彻夜灯火通明，相比之下，我心理平衡多了！”
他抱怨起工作来十分专注，没注意到江又翎蹙起了眉头。
寰宇现在压力这么大？
以前江又翎还在的时候，除了少数一些忙的时期，大部分时候员工双休是能保证的，也并不会加班到这么晚。
当然，江又翎本人工作性质特殊，不算在内，不过那时候，寰宇氛围在业内还算是不错的。
听了元健的描述，江又翎突然觉得寰宇跟他还在的时候比，有了很大的变化。
“江哥？”
江又翎醒过神，发现元健正疑惑地看着他，他急忙收回思绪：“那你还适应吗？”
“还行。”元健抱怨归抱怨，但显然十分实际，“忙是忙，加班费和奖金也高啊，比其他公司高多了，不然为什么每年大家都挤破头想进呢。”
江又翎笑笑：“也是，我当年在公司的时候也老加班，几乎没有假期。”
元健好奇道：“后来呢？”
“后来……就辞职了。”江又翎耸了耸肩。
元健脸上流露出强烈的羡慕：“真好啊，江哥你是我的榜样！等我工作几年，攒够了钱，我也辞职，享受一把生活。”
他畅想着未来，兴奋道：“对了江哥，跟你说个好消息，以我现在的业绩，转正没什么问题！转正之后我再请你吃饭，你可不许推脱啊，上次那顿不算。”
“那就好。”江又翎是真的为他高兴，笑道，“那我等着你。”
“不过我在考虑，得换个地方住了。”元健愁眉苦脸地叹气，“住这里真的很不错，就是离公司太远了，每天通勤时间太长，严重影响睡眠时间。但是我跟房东的租约还没到期呢，找房子也难，公司附近房租可贵了，唉……”
他们住的地方在老城区，飞达的办公楼则是在新区的CBd，通勤确实非常麻烦。
这点江又翎虽然明白，但也帮不上他的忙，只能安慰了他几句。
吃完早餐，元健去学校了，江又翎则在附近慢悠悠地走了一圈，当做散步。
他本想为文稿寻觅一些修改
的灵感，然而走着走着，思绪却不自觉飘到了秦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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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捷真的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吗？从前他还不是特助的时候，江又翎欣赏他，就是因为他细心，能考虑到其他人没想到的方面。
但除了冯捷疏忽，这件事并没有别的合理解释。
秦郁每次出现在他面前，看似都有十分正当的理由，江又翎却总觉得，一切有一些说不通的地方。
他本以为遇见秦郁只是意外，谁料没多久，他们见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思绪漫无边际，一圈下来，已经到了该回去做午饭的点。
始终想不清楚，江又翎索性不再想这件事，他随意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回家打开电脑，开启文稿，继续他的修改大业。
告别了秦郁，这一天的生活十分平静，江又翎吃饭，修改文稿，准时回到床上休息。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他走到客厅，发现沙发上还堆着自己给秦郁盖的毯子。
除了这一点之外，整个家和之前毫无差别，并没有其他秦郁出现在他家里的佐证。
若不是这条毯子，江又翎会怀疑秦郁出现在他家门口的事是一场梦。
江又翎走过去，将毯子抓起来抖了抖，准备叠好放回原处。
他一抖，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面上，“咣当”一声，清脆悦耳。
江又翎下意识地低头一看，闪亮的光芒闯入了他的眼睛。
他弯下腰，将那个小东西捡了起来。
那是一枚钻石袖扣。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放心，秦郁这副样子肯定是追不上老婆的……他现在知道错了，但是本质没变，要改造的地方还很多
其实本文又名《驯不好的狗不要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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