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要命的素描(加更章节)
“嗯。”李修以手扶额,艰难开口道:“这些雕像有问题,如果强行去记下它们的形状,记忆者就会在精神层面受到伤害然后,那雕像的样子也会很快就被忘记。”
“这么邪门?”谢深顺势道:“这些雕像,该不会供奉着某个邪神吧?”
“没必要迷信。”
李修道:“只要是存在于物质世界的事物,就都能从科学的角度去总结归纳。”
“这些雕像也一样。”
“在没见到真正的邪神前,没必要把一切无法解释的事,都跟神秘学联系起来。”
“其实我倒是想到了个法子。”见李修无法记下雕像形状,诸葛夫从旁提议道:“我们戴的个人终端上,不是有拍照功能吗.所以何必要费那劲去强记呢,直接拍下来不就行了!”
说着,诸葛夫便直接将手腕上的终端,对准了一旁的雕像
下一秒。
但听见一阵轰鸣声自诸葛夫手腕上响起,他的个人终端,竟整个都应声炸裂开来。
爆炸令诸葛夫手腕上渗出鲜血。
但由于有诅咒加身,受伤后的诸葛夫不仅未感到任何疼痛,反而还露出了一脸享受表情。
他甚至忘了处理手腕上的伤口。
谢深见了,忙运使灵力为其止血。
许久后。
从享受中回过神来的诸葛夫,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表情:“这些雕像也太邪了吧?只不过拍了张照片,就直接把我终端给弄炸了。”
“这真的是.”
其实不只是诸葛夫。
谢深和李修也同样对眼前一幕,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最后还是李修另想出了办法。
他从身后背包里取出纸笔,强撑着看向那些雕像道:“既然没法儿记下雕像的形状,也没法拍照片,那我就把它画纸上试试。”
言罢,便自顾自地在纸上画了起来。
“你这真不行。”
见李修对绘画根本就一窍不通,诸葛夫忙抢过了其手中纸笔,邀功似的展示道:“看见没?这才叫素描!”
不得不说。
诸葛夫确实是有一定绘画功底的。
只是寥寥数笔,那雕像的大致轮廓就已被画了出来。
再接着,只需进一步丰富其细节即可。
“怎么样,我这技术还可以吧?”诸葛夫自夸了一句后,又继续往画纸上再次添了一笔。
且作画的整个过程中,都始终无任何异常发生。
这让诸葛夫胆子更大了些。
他落纸如飞,只不一会儿功夫,就将雕像素描完成了近50%左右。
也不知是为何。
在雕像素描渐渐成型之时,诸葛夫突然似李修那般,从口中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头一歪,整个人便欲要跌落至塔底。
谢深见状,忙伸手将其抓了回来。
他看向李修道:“这什么情况?就连画那雕像的素描,都能把人硬生生弄晕过去?”
李修没急着下判断,只是静静朝诸葛夫看了过去。
后者缓了缓。
待回过神后,一脸心有余悸道:“这些雕像确实厉害。”
“刚刚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我画着画着,突然心里边儿就感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恐怖。”
“再然后我就晕了。”
诸葛夫继续道:“不过嘛我觉得谢深你应该是不会晕的,毕竟,你是修士。”
“你应该能抗得住,画那雕像素描时产生的副作用。”
“那行吧,我试试。”带着半分好奇,半分警惕,谢深从诸葛夫手中接过了纸和画笔。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雕像,并试着在纸上画了一笔。
“不对劲”
只一笔,谢深就感觉到了有一股寒意,正自心脏处往四肢百骸蔓延。
他全身上下汗毛倒竖。
他的本能在告诉他:倘若再继续画下去,绝对会当场暴毙而亡。
谢深怂了。
他好不容易才突破到了筑基期,自然不愿意凭白无故地死在此地,于是手中动作在这瞬间戛然而止。
“怎么了?”见谢深停笔,李修忙冲其询问道。
谢深答道:“我刚动笔的时候,产生了跟诸葛夫一样的感觉
。”
他形容道:“就是,心里边儿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李修思索片刻后道:“那如果动用体内灵力呢?你试试看,有灵力加持的情况下,那恐惧感还在不在。”
用灵力么?
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经李修提醒下,谢深果断催动起体内灵力,并试着往画纸上描了一笔。
有效!
在灵力加持下,那股莫名而来的寒意已不再出现。
只是
谢深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道:“还是不行.有灵力加持后,我确实感觉不到恐惧了,但这么做会快速消耗我体内灵力,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
“所以具体有多快呢?”李修追问道:“在你灵力用尽之前,能不能把这副雕像素描给完成?”
“应该不太可能。”谢深估计道:“最多画到75%左右,我就应该撑不住了。”
“那你还是别画了。”
李修抢过谢深手中纸笔,道:“你必须得保留一部分灵力,然后想办法从这塔里出去。”
“毕竟,无论是我们现在画的雕像素描,又或是之前在地堡里拿到的黑色芯片。”
“这些最后都得你负责带出去。”
“所以你不能死。”
“但我就无所谓了”
“我完全可以拿命去完成这副雕像素描。”
李修说着,便自顾自地提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他只动了一笔。
下一秒,便见到有两行血泪从其眼角溢出。
诸葛夫见了,忙提醒道:“李修,你眼睛.”
“我知道。”李修面无表情道:“我刚不是说了么,我打算拿命把这副画完成。”
说着,他又再次往纸上添了一笔。
受未知力量影响,李修的耳朵和鼻孔里也开始往外渗出血液。
他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似随时都会倒下。
诸葛夫张了张嘴,似是想再继续劝说两句。
可话才刚一到嘴边,他便不自觉地长叹了一声,于是想说的话又全都被咽回了肚子里。
就这样,李修消耗着自己的生命,在纸上一点点地画着。随着时间推移,从他七窍里流出鲜血,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多。
到最后,他终于是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往塔底跌落了下去。
至此,雕像素描的完成度已接近70%。
“李修!”
诸葛夫本能地想伸手去抓,却因为动作太慢最后什么也没抓着。
他回转身去看向谢深道:“你怎么不抓着他?”
“没必要了。”谢深无奈道:“李修已经死了,我哪怕伸手去抓,抓着的也只是他尸体。”
“死了么”
诸葛夫沉默了。
他眼眶湿润,似在酝酿着想要哭出声来。
悲恸之下,却见耳麦突然传出了一阵熟悉声音。
那声音喊道:“喂?诸葛夫?你能听到吗?”
“这”诸葛夫闻言表情古怪道:“李修?你这么快就活了?”
“嗯。”
耳麦里。
李修语气平静道:“我在空间站里边儿,有优先复活的权限,能够在死之后的第一时间里复活。”
“搞特权是吧。”诸葛夫想哭但哭不出来,想笑又找不到理由,干脆吐槽道:“说真的,刚你死了,我还真有那么点伤心。”
李修无语道:“有复活术在,你伤心个锤子你伤心。”
“行了,不废话了。”
“我跟你连麦就是想说:你动作放快点,直接学我拿命去把雕像素描给完成。”
“然后如果你死了,我会让人在第一时间里把你复活。”
“是不是第一时间,这我倒是无所谓。”诸葛夫是地底人,他的名字,根本就不在塔监狱的复活名单里。
他没什么好怕的。
诸葛夫捡起地上李修落下的纸笔,道:“那我拼了啊说实话,我也挺想看看,这塔监狱里的雕像里边儿,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居然能这么邪门。”
言罢,他便继续起了李修未完成的画作。
和李修一样。
诸葛夫在纸上画了还没几分钟,眼角处就已渗出了两行血泪。
再接着是耳朵,鼻子.
连带着他七窍都开始往
外渗出血液。
到最后,诸葛夫整个人再也坚持不住,同李修一样直挺挺地跌落至塔底。
至此,雕像素描的完成度已接近85%。
诸葛夫暴毙的瞬间,谢深忙给出提醒:“李修,诸葛夫他死了。”
“收到。”已复活至空间站的李修,忙出回应:“已经在安排人手复活他了。”
“再就是,”李修接着道:“诸葛夫死之后,你先别急着去画那幅画。”
“我们队伍里,不是还有马格他们三名改造人么?”
“我会说服他们,拿命去继续完成那雕像素描。”
“然后,你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就行。”
李修最后强调道:“总之无论如何,你不能死,你得把我交给你的芯片,还有雕像素描都一并带出去。”
“嗯,我懂得。”谢深依照李修的吩咐,静静蹲守在了原地。
如此过了约一小时左右。
终于。
马格等三名改造人,总算是沿着玻璃管道一路从上爬了下来。
也不知李修究竟给出了怎样的承诺。
三人见到谢深后,只简单打了声招呼。
而后便主动接过纸笔,一脸视死如归地继续起之前未完成的画作。
期间,谢深发现:
雕像素描的完成度越高时,对作画者的伤害也就越大。
这算是一个规律。
就比如一开始:诸葛夫直接一口气画到了50%左右,才堪堪出现口吐鲜血的情况。
之后难度提升。
李修拿命去画,只将完成度推进到了70%左右,就当场暴毙而亡。
如此难度又进一步提升。
到诸葛夫拿命去画时,他仅仅只将素描完成度,从70%推进到了85%左右。
到马格等三名改造人时,速度又再一次变慢。
第一名改造人拿命去画,仅仅只将素描完成度,从85%推进至90%左右。
第二名改造人死后,素描完成度从90%增长至92%。
显然,速度肉眼可见地,变得更慢了。
最后是马格。
身为空间站内‘对自己最狠的改造人’。
凭着惊人的意志力,他硬生生将雕像素描完成度,从93%推进到了99%左右。
最后,到了达极限的马格,也在暴毙后尸首径直跌落到了塔底。
至此,雕像素描画作仅剩下了最后一笔.
空间站里。
得知了具体情况的李修,冲谢深道:“那最后一笔,就先不急着完成了,你直接带着那块芯片,还有素描想办法回地表吧只要你能上到地表去,我就能把你活着接回空间站。”
闻听此言,谢深本能地往塔底看了一眼。
他略有些不甘心道:“只可惜不能继续往塔底了.那些白色雾气,只有一小部分被注入到了雕像里边儿,更多地,则是被一路输送到了塔底,所以很明显,那塔底下绝对藏着大秘密。”
“求稳吧。”李修冷静道:“雕像素描就先不说了,那东西价值还有待商榷。”
“但你手上的芯片”
“那芯片实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所以撤退是明智之举。”
“至于塔监狱的底部,以后再想办法去探索就是。”
“嗯。”谢深也心知见好就收,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他听取了李修建议,于塔监狱的玻璃管道上不停辗转腾挪。
相比起带着李修和诸葛夫,谢深独自一人速度快了远不止一倍.只不一会儿功夫,他就已看到了塔监狱地下部分的顶部。
谢深站在玻璃管道上,默默催动起体内灵力加持己身。
紧接着,他猛地向上纵身一跃,并在半空中使用出了‘虚化’能力。
凭着‘虚化’能够无视一切障碍物的特性,谢深轻松就穿过了塔监狱地下部分的顶部。
穿过顶部后,他直接就进入到了一密闭的金属房间中。
但见房间里:
有一刚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性,正手持各种刑具,拼命折磨着被机械手束缚在墙上的另一名女性。
被折磨女性正嚎叫着。
见谢深突然闯入其中,当即便露出了一脸不可思议表情,惊道:“你是.你是从外面来的?塔监狱的外边儿
,居然还有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