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教你怎么抓它。”
“我不要。”宁姜连连摇头。
“快点,别矫情。”京辞催促道。
宁姜咽了咽口水,不太敢忤逆他,蹑手蹑脚往前走了两步。
阴沉沉的光线下,鲜艳的花纹缠在他筋骨鼓胀的手背上,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它的七寸,动弹不得。
“这叫压头法。”他展示,“抓它的时候,用手掌把头部压住,一只手捏住颈部。手法要熟练,动作要敏捷,确保它不能反身咬到。”
宁姜惊魂未定,觉得难度系数真的很高。
“你还会抓蛇啊?”她惊诧。
京辞“嗯”了一声,淡淡道:“曾经有个人教过我,他喜欢玩这个。”
宁姜对“那个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现在只对树叶堆下的项链感兴趣。
“我学会了,小叔你快把它放了吧,玩二级保护动物可是违法的。”
她默默用法律压他。
京辞瞥了她一眼,手往地下一扬,蛇身落在厚软的落叶上,呲溜的消失不见。
宁姜:“……”
就这么就近给放了?
她压下心里的尖叫,飞快从地上捡了根棍子,扒拉厚厚的落叶继续寻找。
总之是不敢上手了。
甚至连外套都不敢拿,最后还是京辞帮她收起来。
从天亮,到天黑,宁姜打着手电筒,不死心地一寸寸翻动。
因为害怕,还要拉着京辞,可怜兮兮地跟他求软。
“小叔,再陪我找一会儿吧,求你了。”
她也就是在需要帮忙的时候,才会这么软骨头的服软。
京辞语调清淡,跟她讨价还价。
“延长半个小时,就多加一次。”
宁姜一时没反应过来:“多加一次什么?”
“你说呢?”
宁姜从他晦暗的眼神中秒懂。
半个小时,换一次?
她要是在这里找一夜,熬上12个小时,岂不是欠下24次?通货膨胀了都要。
她立马讨价:“一小时换一次,行吗?”
京辞面色不改:“一小时三次。”
“?”
怎么还涨价了?
宁姜嗓音破功:“小叔,看在我们合作这么友好的份上,打个折行吗?”
她领教过京辞某方面的本事。
次数太多,万一他一次性兑完,她也别玩了。
京辞背靠树干,幽幽地开口:“我给你开了几个小时车,又爬了半天的山,又要负责你安全,又要深夜冒雨陪你,仅换来昨晚那零星两次。”
“买卖亏了,要补回来。”
宁姜也知道自己占了便宜。
她咬牙:“就按刚才的,一小时两次就两次。”
“三次。”他提醒,“你再试图砍价,就是四次。”
宁姜直接闭嘴了。
资本家的饥饿营销,她根本玩不过。
好在他愿意陪她来,在这深山老林里已经很不错了。
宁姜加快动作,眼睛瞪得像铜铃,争取出现奇迹,能在一个小时内就找到那条链子。
头顶淅淅沥沥,有雨点砸在身上,越来越大,紧接着整片树林都是沙沙雨声。
雨水顺着发丝滴下来,宁姜还舍不得走。
京辞闲散靠在树干,静静望着落叶堆里的人。
黑夜中,她的背影淹在细碎的雨幕里,弓着腰身,执着手机光亮,小小的,亮亮的一团。
仿佛再大的雨也不在她眼中。
偏执,韧性,一根筋。
这是他对她性格上的探索。
除了那具练舞的身体,那截莹白软腰,哪哪都是硬的。
只是她善于伪装,藏得很好。
雨越下越大,京辞甩了甩略微潮湿的短发,撑起伞,抬脚挡在她面前。
“不打算回去?”
宁姜的头都埋进树叶堆里:“还没到一个小时,我还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