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传武道:“行了,你们交了罚银就走吧。”
“谢谢官差大哥,谢谢您大人有大量。”张镜谦卑地连连弯腰道谢。
蒋氏红着眼眶,也连连鞠躬。
孟传武挠挠头,看着蒋氏胆小怯懦的样子,总觉得她不像是会动刀子的人。
他拉过张镜到一旁,小声问:“你媳妇儿以前不这样吧?她莫不是中邪了?要不要找曲大师看看?”
张镜一愣,看向几乎把帕子拧成麻花的妻子:“这……不会吧?”
“不是就好。”孟传武的后半句拔高声音,“夫妻间磕磕绊绊很正常,争吵两句也正常,但动手就是不行!这次我是苦主,不予追究,若换个没护身符的,脑袋保证开花,杀人可是重罪!”
蒋氏苍白着一张脸,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离开衙门,张镜带着蒋氏去了一趟医馆。
蒋氏问:“你身体不舒服?”
“你不是头疼吗?我看你近来总是揉额角。”
“没多疼……”蒋氏想离开,不是什么大病,她便不想看,免得费银子。
“没多疼,还不是疼?”
张镜强硬地拉着蒋氏入内,让大夫给她看诊。
大夫道:“没什么大碍,感染了风寒,喝点药就成。不过,这位夫人心中郁结,想必有解不开的心结,需得想办法解开,不然伤身啊。”
提着药回家,张镜看向蒋氏:“娘子,你的心结……”
“没有!”蒋氏快速否认。
张镜一叹,这么快回答,果然还是有。
因着大夫所说的心结,张镜前半夜没睡着,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
刚睡没多久,便觉有什么东西在触碰他的嘴唇。
大抵有小拇指粗细的东西,一下子滑入张镜的嘴里。
异物入侵的恐惧,迫使张镜猛然睁开眼。
他借着窗外漫入屋内的银色月光,只见一如蚯蚓的东西钻入自己的口中。
那东西泛着湿漉漉的光泽,使劲儿往他的喉咙里钻。
那玩意儿滑溜溜黏腻的液体,像是鼻涕滑入口中。
恶心与恐惧之感排山倒海般袭来,惊得张镜颤抖着身体,本能地将那东西扯出来。
揪住不断作乱,还想往他嘴里钻的怪物。
张镜强忍着胃部的不适,想看妻子安全与否。
却见那怪东西的另一头,竟然就连在妻子的前额上!
蒋氏的前额处,开了一个小裂缝。
那蚯蚓似的怪物,正是从里头钻出来的。
这一幕过于惊人,张镜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在他愣怔之时,那滑不溜丢的东西,已经一股脑全部钻入了蒋氏的额头。
而后,裂缝快速消失。
张镜伸手去触摸,只摸到了蒋氏额头上的陈年旧疤。
“冬兰……”张镜嘴唇翕动,眼中含着泪水。
刚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怎么会钻进冬兰的脑袋里?
是不是因为那怪东西,冬兰才会头疼?
这么奇怪的东西在她身体里,会不会害了她的性命?
“嗯?”蒋冬兰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张镜抖着手披上外衣,衣带系差了也无心整理。
他很害怕,怕现在的冬兰,已经不是真正的冬兰了。
蒋冬兰睁眼:“大晚上的,你穿衣服去哪儿?”
“我们去永顺村!”
“啊?”蒋冬兰的瞌睡虫被丈夫古怪的语调驱走,彻底醒了,“去永顺村做什么?”
为了赶时间,张镜花大价钱租了一辆马车,一路上催促车夫一定要快。
蒋冬兰不理解:“雇马车多费钱啊,坐牛车不也一样。你那么着急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