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看到铜镜中一闪而过的鬼影,再如石磨无缘无故转动起来……
官府的人被吓跑之后,左邻右舍总是在半夜听到呜呜呜的哭声。
那声音凄楚万分,叫人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
邻居们都听出来了,就是夫妻二人的哭声。
他们怀疑夫妻二人死于谋杀,而不是官府定性的意外。
也有人怀疑,是因为官府为他们办丧事的时候,以次充好,没有买好的香烛纸钱、棺材,所以夫妻二人才回来闹事。
马车停在了豆腐夫妻家门口,曲南矜坐在马车上,都能感受到里面的阴气。
待到清浊司其他人都到了,曲南矜抱着白狐走下马车。
“姑娘,别进去……里面闹鬼……”隔壁有人探出脑袋,提醒曲南矜。
曲南矜笑道:“就是知道里面有鬼,我才要进去看看。”
隔壁的邻居:……
头一次见到明知屋子里有鬼,还偏偏往里面走的。
莫安宁打开门锁,双目放光:“曲大师,请!”
曲南矜抱着怀里走进去。
院子里有太阳晒着还好,一走进屋子里,就能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
“里面冷多了……”莫安宁兴奋之余,又有点害怕。
曲南矜一眼就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夫妻二鬼。
夫妻鬼努力蜷缩着身体,畏惧地看着顾宴承。
他们这种普通的鬼,看到顾宴承这种不知杀了多少人的狠人,也会吓得肝胆俱裂。
顾宴承看不到鬼,只是觉得前方的角落有种不正常的冷意。
他往夫妻鬼的方向,又走了两步。
夫妻鬼可怜地缩在墙角,魂魄都虚了许多,灵魂的边缘都炸边了。
只怕顾宴承走过去,夫妻二人的魂魄就会被顾宴承身上的煞气冲散。
“等等。”曲南矜抓住顾宴承的手。
“曲大师?”
曲南矜收回手:“他们怕你。”
顾宴承后退几步,到了人群中的末尾站着。
男人大抵是自律惯了,只是随便这么一站就和站军姿似的,身形如标枪。
莫安宁带着清浊司的人,靠近曲南矜。
显得站在角落的顾宴承,孤零零的。
曲南矜扬声说:“承王殿下是我们盛国的战神,军功赫赫,神鬼莫近。”
顾宴承抬眸看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大。
但是,曲南矜能感受到,承王心情不错。
“他们?曲大师,是那两夫妻吗?”
莫安宁探头探脑往前看,但是他什么都看不见。
像曲南矜这样天生能看到各种鬼怪,看得见人身上各种气的人少。
她知道这些人看不到也难感受到,两眼摸黑的情况。
于是,她从包里拿出符纸:“我给你们符,教你们开眼。之后,这符你们的自己画。”
符纸分发下去,就连顾宴承和赵无岚都得到了。
曲南矜念着口诀,众人跟着诵念。
而后,莫安宁等人果真见到了角落里的夫妻鬼。
“哇!真看见了!”
“这就是闹事的鬼吗?”
“这鬼看上去和普通人差不多……”
夫妻鬼被众人围观,无助地抱住了对方。
“这么胆小的吗?”莫安宁一看对方气势那么弱,当即摆出了贵公子的派头。
“你们二人……二鬼,从实招来,你们死后不去地府,留在这里做什么?有什么冤屈便报上来,我们清浊司帮你们伸冤!”
“呜呜呜……大人……”妻子又哭了起来。
丈夫说:“冤屈……我们没有冤屈……”
莫安宁皱起眉头:“没冤屈?那你们天天半夜在哭什么?”
“我们就是难过……”妻子说,“我们起早贪黑,每天辛辛苦苦磨豆腐,这才在京城买了宅子。可我们还没有住多少年,就死掉了,房子和家产还要归官府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