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怎么会吃人呢，身上的血一定是受伤了吧。
于是她双手握在胸前，眼神露出同情：“啊……听起来好可怜啊。”
陆曦想起被活生生吓晕的自己以及被他掏心掏肺的那几个感染者，一时之间分不清谁更可怜些。
她好笑地摇摇头，又说：“有时候还乱吃一些脏东西……”
比如说那些感染者的心肝脾肺肾……
虽然他说是晶核，但在陆曦看来，那时候他吃晶核都是连血带肉一起吞，也没什么区别。
“还爱收藏一些没用的东西当宝贝……”
就像脖子上的绷带，他好像真的把自己当狗了，绷带一直缠到现在也舍不得丢。
“挑食，脾气不好，无差别和另一只小狗还有其他人争宠。”
陆曦想起每次毛球跑过来在她脚边撒娇时，都会被谢枭沉着脸不爽提起，还不忘贬低一句“蠢狗”。
至于挑食，用人类的视角来看的话，他大概是真的很难养活。
菜里有胡萝卜不吃，有葱姜蒜不吃，有绿色蔬菜不吃，有青椒不吃……
太油腻不吃太清淡不吃，太咸不吃太辣不吃，没味道也不吃……
其实是他压根不喜欢吃人类食物，但又硬逼着自己吃。
所以才会出现这副对着什么山珍海味都难以下咽的模样。
“爱咬人，爱舔人，还爱黏人，连睡觉都不愿意自己睡。”
只要两人待在一块儿，谢枭就会不由分说地贴上来。
一米九的个子肩宽腿长，轻轻松松就把她完全圈在怀里，像抱着一个毛绒玩偶。
整个人都黏黏糊糊的，喜欢低下脑袋蹭蹭她的脖子，咬一下她的耳朵， 或者眯起眼睛，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小息，。
嘴里有一下没一下低声喊她“小乖。”
她不回，他就一直不厌其烦地重复，直到陆曦无奈应声，之后就没有后续了。
他叫她并不是真的有什么事要说，仿佛只是为了听听她的声音，确认她的存在。
有时候还会固执地要陆曦摸自己脑袋，可能在怪物眼里，这就是表达亲昵的方式。
“哦，还不爱洗澡。”
虽然现在这个坏习惯已经没有了，每次打完架不用她催，自己就往浴室里钻。
赵一宁听得很入神，认真说：“狗狗都不喜欢洗澡的。”
随后又感叹一句：每一个细节你都记得好清楚啊，你一定很喜欢你的小狗吧？”
陆曦一愣，喜欢……吗？
哀怨幽暗的房间里，困惑已久的事情，突然挣脱了樊笼，一线天开，光明普照。
这些天以来，面对谢枭时总是浮现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原来是喜欢吗？
陆曦之前从来没去思考过，而现在脱离了两人朝夕相处的环境后，有些事情似乎反而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她忽然发现，其实自己不抵触也不反感谢枭类似于吻的亲昵。
每次生气的原因都是他不知轻重把自己咬疼了，而不是生气他对她做出这种超越界限的暧昧事情。赵一宁见陆曦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等了一会，她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
“你那只狗狗是什么品种啊，是藏獒吗？”
又凶又爱咬人但对主人很忠心，赵一宁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
“它是你捡来的流浪狗吗？”
不然怎么会浑身脏兮兮，身上还有血？
陆曦从记忆中回神，闻言笑了一下：“不是我捡到他，是他捡到我的。”
不仅捡到她，还有每天勤勤恳恳出去找食物来养着她这个不怎么省心的咸鱼主人。
赵一宁嘟囔一句：“骗我呢？小狗怎么会捡人。”
“你刚刚没有说话，是在想它吗？”
现在的小朋友真是好奇心旺盛啊，能不能给她这个成熟的大人留一点面子？
陆曦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手撑在身后，抬头望着上方的小窗口没有说话。
赵一宁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听到身边的人轻轻说了一句：“是啊，有点想他。”
早知道不和他吵架闹别扭了，这会找不到她，她家狗子应该又要发疯了。
希望林非凡和毛球能看着他点吧。
被两人说话声惊醒关月和徐菲菲无声对视一眼。
徐菲菲：陆日日说的是她养的那只狗吗？
就是那只毛发黑白分明，会吐舌头会摇尾巴，汪汪叫的小狗？
她怎么越听越像某个人……
关月：……
陆曦讲完，赵一宁的情绪差不多也稳定下来了。
她吸吸鼻子，一脸羡慕：“听起来好好玩，我也想养小狗。”
陆曦不动声色拿走她手里的白瓷片，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以后你会有属于自己的小狗的。”
“真的吗？”
“真的。不过现在先去睡觉。”
陆曦看了眼赵一宁瘦削的肩膀，把自己的外套递过去。
虽然她的异能不像别人的异能一样可以大杀四方那么厉害，但她好歹是异能者，晚上这点凉风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但赵一宁却傻傻看着她没有要接的意思。
陆曦直接帮她披到肩膀上：“晚上会冷，晚安，明天见。”
她说完，回到自己的位置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赵一宁拉住肩膀上快滑落下去的外套，柔软的外套让单薄的身体温暖许多。
她抬手擦过湿润的眼眶，不再纠结之前困住自己的问题。
别想那么多，先活着，活到明天，活下去，才知道有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