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去兰家,他浑身上下充满抗拒。
叶青雪察觉到了,她道:“今日这兰家,便是你万般不愿意,也非去不可。”
她把豫王妃登门的事情,告诉了叶存嗣。
还告诉他:“和豫王府的婚事告吹之后,他换了身衣服便去了兰家,如果今日你再不去,余生你和兰小姐都要被他毁掉了。”
叶青雪将自己推测的情况,言简意赅地告诉叶存嗣,二人来到角门处时,叶青雪正好把话说完。
叶存嗣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仿若覆盖了一层冰霜,他的双手更是紧紧握住轮椅扶手,骨节泛白。
“所以现在你知道,这一趟非去不可了吧?”叶青雪说道。
她原本打算和叶存嗣同乘一辆马车前往,但是又担心途中出现意外,或者叶存缙派人拦阻,所以决定和叶存嗣分开走。
确保至少有一人,能够及时赶到兰家,阻止叶存缙的奸计得逞。
“冬白,你护着二公子去兰家,我另外骑马来。”叶青雪如此说道。
冬白略作思索,想着叶青雪的武功,独自骑马过去兰家,没有大问题,便点点头。
叶青雪道:“如果你们先到了,情况不是很紧急,便等我来再进去。若我不能及时赶到,你就先带着二公子进去,务必要把叶存缙的计划拦下。”
冬白点头应下。
二人合力将叶存嗣送上马车,轮椅搬上去之后,冬白坐在外边,将马车赶了出去。
叶青雪回府,去马房牵了一匹马,就出去了,走的是与叶存嗣不同的另外一条路。
叶存嗣的马车走近路,她骑着马走远路,马比马车要快很多,所以时间上她倒是不怎么担心。
便是叶存缙此时已经到了兰家,他也不能马上就施展计划,他得和兰将军周旋一段时间才行。
而他们周旋的这段时间,恰好足够她和叶存嗣赶过去。
早晨下过细雨,街道有些潮湿,但街上还是来来往往许多百姓,叶青雪尽量避开人潮拥挤之路,策马往前狂奔。
不知过去多久,她忽然停下来,侧耳倾听周围的声音,不对劲,很不对劲。
她骑着马来到寂静的小巷子,在马背上借力,纵身一跃,跃上屋顶。
放眼望去,她看到——
官兵如潮水,一股一股地朝四面八方涌去,堵住方圆两里地的各个出入口。
带头的人是宁家长子宁勋。
叶青雪往远处眺望,猜测不远处应该就是骆景的家,而宁勋将这方圆二里地都包围起来,显然是叫云濯有来无回。
只要确定云濯到场,宁勋手下的官兵,便如一张大网往中间收紧,云濯逃无可逃。
天空阴沉沉的,偶尔有闷雷滚过。
春日的雷声比雨点还大,惊醒了世间万物,本该带来希望的,但惊雷在此时,却让叶青雪感到不大舒服。
这是一条死路,云濯非要去赴死不可吗?剩下的深仇大恨都不管了,值得吗?
远处的树林里,心腹下属庄信,就在刚才也问了云濯这个问题。
云濯眺望着骆家的方向:“当日骆景为护我,身中十几刀的时候,他也没问是否值得。”
如果什么事情都问是否值得,未免太过冷酷无情。深仇大恨要报,但是不能放弃的人,也绝对不能放弃。
他失去的已经太多,绝不允许自己再次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