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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上讨厌热闹，但有的时候不太愿意成为热闹的一部分。
他更愿意远远地坐在某块石头上望着不远处热闹的人群。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或许拎壶小酒自饮自酌更好。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顾北只出来了一小会，透了口气就回去了。
他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当然有事会发生。
宁晚妆在仙盟的地位和名声就决定了她无论到哪都会是焦点，天然的话题性也决定了她无论去哪都会引来一群别有用心的人。
她不需要特意去安排什么，只要她在那里，就有无数的人想着借她的势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达成目的。
而恰巧最近又有那么一个沸沸扬扬的话题。
虽然顾北目前算是仙盟的人，但反倒是逍遥修士对他了解比较多，毕竟虞大小姐可愿意跟别人谈论他顾不器了。
真真假假掺着沸沸扬扬的传言，过了逍遥修士口中才再传到仙盟这边。
形象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形象可言了。
顾北从河堤走向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宴会中心。
数百里连绵江面望不到尽头的画舫在右侧。
高声欢乐享受宴酣之乐的皇甫府在左侧。
顾北总有种幻觉，似乎他在府外的时候只能见到里面的人影或是高声欢笑或是放浪宴饮，只有再次踏入府中，耳边的声音才逐渐真实清晰起来。
这场盛大的宴会中并没有他的熟人，所以他穿过人群时并不费劲。
很快便看到了宁晚妆所在的阁楼。
他也没过去，只是远远望了一眼依然面带笑容的宁晚妆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喝酒了。
皇甫府很大，大到他随便找个地方坐下都能清晰地看到表演。
酒到酣处亦有三五少年相约彼此切磋一番。
带着表演性质的切磋也能引得一片叫好。
顾北看着也是不自觉呵呵笑起来。
这边‘刀光剑影’，那边又轻歌曼舞，似乎这南京城中的娱乐业颇为发达，顾北看着已经有好几批不同风格的舞姬在场中翩然起舞了。
舞艺和武艺有几分类似，就精妙程度而言不分修者凡人。
包括喷火的舞龙的踩高跷的甚至胸口碎大石的都有在其中有一席之地。
凡人主要看一个开心新奇，修者主要看一份心境热闹。
也没有哪个扫兴的专门上去说什么‘微末伎俩也好意思献丑’之类的话。
顾北看着看着身边便坐下一人。
“南京城内夜夜如此，不器可是第一次来？”
顾北一听着耳熟又颇有辨识度的惫懒声线就知道是谁了，都不用回头去看，他依然坐着望着有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表演随口道，“可当不得潜龙的顾兄，另外，你有点太自来熟了。”
“哈哈，潜龙之位没甚意思，对于不器来说也不过是迟早的事——不过到底你我也算故人，再怎么着一杯水酒还是讨得到？”
顾北这才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情不愿地倒了杯酒轻轻推向他。
“多谢。”杨家潜龙笑呵呵道。
“不用。”顾北淡淡道。
那杯酒被顾北推过去之后液面摇晃着。
这位潜龙讨了杯酒之后也没喝，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笑呵呵地跟顾北没话找话。
“怎么不见与望舒仙子待在一块？”
顾北头也没回地反问道，“为什么我会和宁仙子待在一块？”
“可能是因为，如果你不在的话，她没准会被欺负。”
“在仙盟谁敢欺负她？”顾北又瞥了他一眼，“还是说，你在威胁我？省省吧，我就是宁仙子手边的一条狗，她让我咬谁我咬谁，威胁我没意义。”
“哎……”原先在杨家潜龙面前摇晃的液面现在完全平静了下来，“不是威胁你，是提醒你，虽然按照宁嫦曦的性子来说她吃亏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有人会惹事的概率很大。”
杨家潜龙笑眯眯地捧起酒杯微微摇晃着，酒液又从平静变得晃荡，“仙盟不比逍遥，顾公子，觊觎宁嫦曦位子的人还是挺多的。”
“……”顾北皱眉瞥着望着他。
望了一会起身离开。
杨家潜龙也没做阻拦，微笑着望着他一言不发地离开。
望着他走上阁楼。
他嗤笑一声，似是觉得有趣。
他将杯中物饮尽之后笑着叹了口气，慢悠悠地拿过顾北留在桌面上的酒壶再倒了杯酒。
翘着腿连着石桌子带石椅子一块浮了起来。
刚刚好浮到能看得见阁楼内情况的高度。
阁楼内的情况如他刚刚所说，全然再无先前言笑晏晏的氛围。
——剑拔弩张。
他笑得肩膀耸动，拿出一小碟精致的点心摆在桌面上。
上一次这位顾公子给他的印象可深，这位顾公子是个什么性格他也了解了个大概。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