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看见了眼前那道迅速放大的背影。搜索本文首发: e8中文网
看见那道仓皇回头满眼惊恐的脸。
收剑。
出剑。
一剑枭首。
大好头颅抛飞空中，鲜血如柱喷射向天。
头颅飞啊飞。
飞在空中的头颅张口欲言似乎有话想说。
但最终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身前尸体缓缓软倒向前，身后死士纷沓至来。
浑身浴血的顾北淡笑着回眸望去。
淡笑眨眼转为狞笑持剑反冲。
手中剑如臂使指，似乎剑之一道的某些关窍此时茅塞顿开。
一道象征着天才和庸才的关隘被他跨越了过去——剑意。
名为——
向死。
一柱香之后。
步履踉跄的顾北无力地靠在一颗巨树上，身形缓缓滑落坐倒在地。
喘着粗气。
血液呛入气管中让他撕心裂肺地连连咳嗽。
他低着头膝盖支起，虚弱又狼狈不堪。
忽而开口，声音断断续续，“没……走啊？”
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一道窈窕身影。
面容精致姿态端庄，看上去高贵又乖巧。
不是十六公主还能是谁？
精致小鸟当时跑出去一段路以后就把慕容锵送上了法舟，随后直接实力全开把追兵杀光再折返了回来。
她其实早就到了。
从她离开到送走慕容锵再到杀光追兵回来，前后才多久啊。
之所以一直看着没出手，只是因为察觉到顾北当时处于一个玄之又玄的状态。
摸到了不得了的东西的边界瓶颈。
她本来是想着等她家老师扛不住了再出手，谁成想某人直接全部杀光光了。
但其实也不应该让某人受这么重的伤，但她看着她这个名义上的老师挥剑的身影一不留神就入了迷。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成这个样子了。
简单的来说就是犯花痴了。
树下的顾北仍是低着头，不是他不想抬头，是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声音低微，却还有心思开玩笑，勉强低笑着问道，“何时来的？”
“您杀那县令时。”小鸟言简意赅地轻声道。
“他妈的……那你不是一直都在吗？看着为师挨揍？怎么，对我丢下你们自己跑路心怀不满？”顾北虽然上气不接下气，但是说烂话的时候精气神似乎得到了回光返照一样的补充。
“您早有言在先，裳衣没有怨怼，只是当时若是出手干涉……恭喜老师领悟剑意。”公主殿下蹲下身子轻声细语。
她翻找了一番，取出伤药。
伸手扶住顾北的下巴，将伤药轻轻送入他口中。
黑夜中的顾北面容笼上一层朦胧。
他的瞳孔有些涣散，但嘴角依然噙着笑。
望着满脸血污的某人，公主殿下不知为何觉着心中忽然一颤。
不是心疼。
是某种莫名的兴奋。
该怎么说呢。
就像是她从前偶然得来的一些话本里——当然是男性向的，女性向的话本尺度稍稍有点大，要是有人敢拿来污公主殿下的眼，那第二天就会消失在宫中。
就像那些话本里的经典桥段：山村少年捡到重伤仙子。
她先前还不是很能理解那种感觉。
现在理解了。
顾北给小鸟殿下的印象是强势且似乎无所不能的。
建立在他的言行上的印象。
建立在他轻而易举地就能做到她做不到的事情，建立在他天外飞仙一般枭首县令之后又上演了一场杀戮艺术杀出重围。
建立在他明明大不了她几岁，却如此老练世故。
他比她强。
各方面都是。
他像是话本里的主角，传闻中的天骄。
起码在姬小鸟眼中是这个样子。
公主殿下长于深宫十余年，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人。
顾某人属于是对傻白甜公主特攻的属性全占齐了。
市井混混小黄毛、靠谱的大人、甚至还是老师。
现在还把仗剑天涯快意恩仇的少侠形象给补齐了。
小鸟殿下现在看某人的感觉就像是话本里乡村少年男主看重伤仙子的感觉。
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因为重伤这个因素拉近了，甚至说是随便她摆弄。
他既没有反抗的能力也没有拒绝的能力。
就喂药这个动作看上去还显出几分乖巧来。
本来就有点犯花痴的十六公主直接就被这种巨大的反差给整得整只鸟都兴奋起来了。
“老师。”
“……嗯？”顾北涣散的眸子稍微聚拢了一些。
“您还能走吗？”
顾北闻言尝试着使劲了一下，但徒劳无功。
于是自嘲着轻笑一声，“够呛。”
“喔。”精致小鸟轻轻应声。
她更兴奋了。
想对某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