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搜索本文首发: 打开它 ”
公主殿下听见这个回答表情诧异，“找谁？”
顾某人只是嘴角掀起一丝不带感情的弧度。
溧阳县县令身亡，但线索并没有就此断绝。
先前慕容锵带回来的那份卷宗上直指郡城。
很显然，如果挪用税收的事情属实，那么绝不可能只有溧阳县县令一人参与。
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只可能是众多手套中的一个，而郡守绝对参与其中。
所以顾北来到了郡城外的城镇。
这里直属郡城，属于郡城外的郊区，普通人要进城要走上半天左右。
像这样的城镇——应该说是市集，在郡城周围有很多。
直接受郡衙管辖。
顾北和姬裳衣的装束即使是在这种乡镇集市中也不算显眼，原本小鸟殿下精致到堪称艺术品的容貌也掩饰到只有清秀的程度。
二人皆是麻衣布履。
顾北连伪装都不用，他长得就挺不起眼的。
这种不起眼属于是那种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很不起眼。
不存在像话本小说里那样好像大家族的普通弟子到了小地方也是绝代天骄。
顾某人这颜值放哪都是普普通通。
说不上丑，最多算是看着还算顺眼，但说好看那就有点昧良心了。
甚至于小鸟这副打扮还有点穿帮的地方：那一头漆黑柔顺的膏发。
这一看就不是这个地方能养出来的姑娘。
于此相对的，顾某人那一头一看就常年一点不带打理的头发就很融入群众了。
干枯像杂草一样就不至于，但和精心打理过的乌黑亮丽区别就大了去了。
集市现在是大集，整个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叫卖声同样络绎不绝。
十六公主殿下对眼前这副情景颇感新鲜，这是她在宫中乃至京城看不到的。
神京常年一派齐整繁华，哪里会有这种热闹的烟火气景象。
她虽然脑子里还存有对于溧阳县县令的疑虑，但同样也有些沉迷于浮现眼前的众生百态。
至于老师过来是找什么人，反正老师不说她就不问，跟着看着听着就行了。
“裳衣。”顾北忽然喊了她一声。
“嗯？”小鸟应声。
声音很悦耳。
带着点懵。
“九州很大。”
“嗯。”
“所以，有些事情无论在哪里都会发生。”
姬小鸟歪了歪脑袋，显出几分呆萌。
她没懂顾北突然说这个的原因。
顾北说完以后淡笑着撇下一句“跟上”之后，就开始在集市里穿行。
在各个摊位前花钱买点小玩意，同时随口和摊主聊两句。
姬裳衣看不出来他想干什么，毕竟单从顾老师买的东西来看看不出他的目的。
顾北买的东西里有小零食、小首饰、蔬菜、鲜肉、雕刻工艺品……
小零食顾北投喂给了小鸟，小首饰他也送了她一些。
当然还留了一些。
这一圈下来给平时都不怎么吃东西的小鸟喂了个八分饱。
戒指里更是多了一堆她的身份压根不可能用的廉价小饰品。
虽然她是觉得某人只是顺手，但心情还是莫名的很好。
等出了集市的时候小鸟殿下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扯住了顾北衣服后摆亦步亦趋。
顾北没发现这个小细节，当然也有可能是没在意。
他出了集市以后稍微辨认了一下方向，顶着刚过头顶没多少的太阳在乡间小路上走去。
出了集市他的脚步自然就迈得大了些。
于是第一步就把十六公主殿下扯了个踉跄。
顾北这才发现原来衣角被捏住了。
他回头投以一个疑惑的眼神。
臻首低下声若蚊呐的小鸟找的借口是“人太多了，怕……”
顾北接受了这个借口。
说到底他没太把裳衣小鸟当同龄异性。
本来就小几岁，平时表现得更是乖巧，顾北以前带小孩儿带习惯了，一下子回到了从前的状态中。
顾北没有多言，略微点头之后径直往崎岖的小路深处走去。
姬裳衣见对方依然没太在意，小小地松了口气以后三两步追上他的脚步。
“老师，我们现在是打算去哪？”
顾北下意识就想开句玩笑说‘把你卖了’之类的话。
但又怕认真小鸟当真。
虽然把无知少女带到偏僻山村里的行为的确有点像。
他琢磨了一下措辞。
再开口道。
“裳衣，你觉得九州天下如今算是政通人和么？”
“什么？”
公主殿下被突然严肃宏大的话题又弄得整只鸟一愣。
“政通或许不算，但人和应该……”她之后就不太自信地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所有事情都是相对的——”顾北忽然站定，淡笑着望向前方。
姬裳衣下意识跟着他的视线